小知縣 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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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自己的土地,以后只用交國家的田稅,不再交主人家的田租。 從別人的佃戶,變成擁有土地的真正百姓,這中間差別自然不用講。 什么監工,什么主人家,那都不用管! 他們要把自己的田地買回來! 十六兩銀子,可以買好幾畝土地了! 就算二兩一畝地,都能買七八畝,認真耕種,也夠一家吃喝。 反正手里有田,心里不慌。 紀煬看著韓瀟整理出來的百姓訴狀,心里安定幾分。 好事,大家都開始要田地了。 雖然現在只有十幾戶人家遞了狀子,但沒關系,只要頭一家做成,就會有前赴后繼的百姓前來告狀。 民意不可違。 縱然汴京皇上都要思索片刻,更不要說此地的豪強。 但這些狀子又沒那么急,百姓也知道,他們至少要等夏收秋收過了再說。 收獲之后,又是新的一季,更是新的開始。 紀煬笑:“不錯,再收集一些,人越多,到時候越好辦?!?/br> 韓瀟自然點頭。 他也沒想到,紀煬竟然不是靠軍隊,也不靠上面權勢,靠的竟然是當地百姓。 那些,連韓家都忽視了的百姓。 只等收獲季節一過。 有田地的百姓種田,沒田地的百姓放牧。 再加上官田的補充,三家恐怕會損失慘重,如果他們想挽回一部分百姓給他們種田。 那條件必然不能像如今這般苛刻。 甚至今年的田稅田租,都要再想想。 紀煬跟韓瀟的猜測沒錯。 現在裴家,劉家,鮑家,三家各自都在商量今年的田租的事。 到收獲的時候,不僅紀煬要把重心放到太新縣,他們自然也如此。 石橋那邊已經修得差不多,不需要再去費工費。 其實多往那邊看幾眼,那都在rou疼。 不過石橋修好,以后也是美名,還方便他們運送貨物,又能跟裴家之前的事一筆勾銷,算是勉強認下。 但要讓他們看著紀煬真拿牧場的事,來跟他們搶佃戶? 這實在不能容忍。 搶佃戶就是搶收益,沒有佃戶,他們會有那么多糧食? 都跟他們搶錢了,態度肯定要大變。 此刻居中的裴家,裴家主都意識到這個問題,把裴縣令喊回家商議。 裴縣令其實知道一些,也明白知縣大人真正的意思,是把田地回歸百姓,是讓大家有個合理的種田收成。 他不是為自己,只是為百姓。 認識到這點之后,裴縣令好幾天沒睡著,夢里都是以前受苦的百姓。 以前還能裝作視而不見,但跟著知縣大人,才真正了解他們有多少疾苦。 特別是知縣夫人,她是汴京貴女,又是當地父母官的娘子,每日都去給百姓們看病,了解百姓們最真實的生活。 那些東西都形成文字,在衙門里放著。 知縣他們并不阻攔他查看卷宗,越看下去,裴縣令越愧疚。 所以這會裴家主找他出主意,裴縣令一時有些說不準。 過了許久才道:“我在衙門,肯定不會讓咱們裴家吃虧?!?/br> “到時候牧場招人,我多多選用劉地,鮑地的人,咱們這邊不會有太大變化?!?/br> 裴家主其實剛才想發火,因為有人私下跟他說,覺得裴縣令要“叛變”,要倒向紀煬那邊。 可這會聽裴縣令的話,算是說到他心坎上。 不錯,不愧是裴家人。 但裴家主還是道:“即便是如此,讓紀煬這么一攪和,今年的田租還要減少點?!?/br> “否則這些人還真要跑了?!?/br> 就連幾個私兵都想去放羊,說潞州扶江縣那邊,但凡跟著紀煬搞事業的,全都發家了。 不說扶江縣的化肥作坊,就說那邊香粉作坊。 如今汴京揚州那邊都喜愛他們那的花粉當香料。 不就是跟著紀煬才發財的。 如果牧場也能發財,他們真的想去。 私兵都能動心,何況普通佃戶。 想要留住他們,肯定要減田租。 想到這,裴家主還是rou疼。 裴縣令適時道:“家主,有些話我不知能不能說?!?/br> 就見裴家主直接瞪過來。 裴縣令道:“朝廷派了許多知縣來灌江府,看來肯定要讓此地權利收到手中。就算沒有紀煬,還有旁人,總會有厲害的人將此收回?!?/br> “一國之力,非我等可以抗衡?!?/br> “不如順勢為之,也好保全裴家?!?/br> 這是裴縣令心里早就想說的話。 他讀過書,在衙門真真正正做了半年的差,跟的還是紀煬。 朝廷真想收拾他們,有的是法子。 如今派來知縣降服,其實已經給了面子。 若跟隔壁今安縣那樣,直接派個皇親國戚過來,還能調動隔壁的兵馬。 到時候裴家就算再抵抗,也是個死。 那定江關的吳指揮使,別看平時還行,但真出事,裴家主都知道,吳指揮使不僅會看著他死,還會幫一把,讓他快點死。 當地百姓? 當地百姓擁護知縣還來不及,他那內里許多私兵也是百姓的兒子,不會真的幫他打。 這種情況下,結局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裴家主雖然愚蠢,但隱隱有這樣的感覺,可聽到裴縣令這種喪氣話,直接一腳踹到他的椅子上。 裴縣令直接從椅子摔下,左手咔吧一聲,該是骨折了。 裴家主也沒想到自己這侄兒如此脆弱,趕緊扶了起來,讓人去找大夫。 這也讓裴家主冷靜下來,揮揮手:“讓我再想想?!?/br> 裴縣令并未再說其他,臉上表情雖然痛苦,但也有點釋懷,終于把該說的說出來了。 這些話他憋在心里許久,終于找到合適的機會。 只是斷了個手,這也不算什么。 裴家陷入沉思。 鮑家暫時沒有大動作,但鮑主簿跟鮑家主商量之后,送了封信到灌江城,那邊有他們的一個親戚,鮑家每年都去孝敬。 如今有事,肯定要跟那邊聯系。 但鮑家主跟鮑主簿齊齊嘆氣。 雖說他們沒那么容易認輸,可不知不覺中,真讓紀煬找到命門。 本以為看好土地就行了,現在還要看好人。 但人怎么管? 其他他們會管,用土地,用欠債,現在呢? 在知縣的鼓動下,似乎這些都會漸漸失效。 拿著鞭子去抽打? 這倒是個好辦法,可現在稍微動動鞭子,這些人便會一窩蜂去找那個叫衛藍的捕頭。 那捕頭帶著汴京來的家丁,身強力壯的,又有點功夫,很難有人是對手。 這些人還忠心耿耿,什么招數都沒用。 也是,人家伯爵府出來的人,怎么會看上他們這群邊遠之地的土財主。 可之前兵禍的時候不來,天災的時候不來,人禍的時候還不來。 現在呢? 現在鮑地好不容易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們來了? 憑什么? 他鮑家,也是一點點打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