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縣 第1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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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叫刁民? 那是沒看到以后怎么樣。 紀煬的默認縱容,自然給了當地百姓十足的勇氣。 就連佃戶那邊也略略有些反抗。 更不用說官田的百姓了,他們每日認真種田,只要收成足夠,今年還能留不少糧食,說話更是硬氣。 自然,也有些“小道消息”,說官田佃戶們癡心妄想,等到田地收獲,這位當官的,肯定也會要苛捐雜稅。 一聽到此話,官田佃戶立刻回道:“就算苛捐雜稅又如何?知縣不打不罵,還給我們看病,還給我們免利息,不比種那三家的田地好?” 三家的佃戶聽了,心里只有向往。 而紀煬聽了,卻沉默片刻。 只是不收田租種子的利息,就能讓他們愛戴,這樣的百姓,還說他們刁民? 那是沒見他刁鉆的時候。 紀煬的失態也只是一瞬,他處理好玉縣丞離開的事情,又往鮑地跑了幾圈。 這次更是帶著娘子,孩子,手下,一起去的。 太新縣,裴地在中間,劉地在西邊,鮑地在東邊。 從縣衙出發,往東邊走,他們這行人多,自然是乘船過去,不遠處便是正在修建的石橋。 想必今年秋收再來,就有石橋可走了,會方便快捷許多倍。 此處擺渡的船只歸鮑地所有,來往都要收費,紀煬自然讓人如數給到。 那鮑家擺渡的船工不敢不收,但也松口氣。 畢竟雖是他收錢,但這些銀錢大部分都要給鮑家,自己只是個做苦力的罷了。 紀煬當然不會為難擺渡的船夫,畢竟分清矛盾,才是正理。 從裴地渡船到鮑地,紀煬跟林婉蕓自然照例去看了看官田,此處官田長得好,有紀煬托人買的良種,又有化肥方法的傳授,再有找人調來不少。 加上官田佃戶知道,只要糧食產的越多,他們留下的就越多,自然賣力。 從二月播種到現在四月中旬,麥苗已經非常好看。 今年他們官田佃戶會比三家佃戶收獲晚點,等今年秋冬估計就會正常種冬小麥。 這些細節紀煬一一了解,確定官田無一處空閑,又去看了看因修橋空閑下來的鮑家其他土地,心中大概有數。 旁邊韓瀟已經擔起玉縣丞離開的一部分職責,裴縣令同樣如此,兩人在書冊上記下閑置的官田。 很快,這些田地也會被收回來。 如此陽謀,鮑家也沒有辦法。 畢竟手底佃戶就那么多,難道他們把修橋的人撤回來種田? 裴家虎視眈眈,鮑家也不敢那么做。 或者把修橋的人數減少? 現在早就習慣修橋的佃戶肯定反對,那邊好吃好喝還有工錢,說不定這次掙完錢,都能把之前欠的田租還清。 他們才不要回來。 如今的佃戶有知縣撐腰,也不像之前那樣軟弱可欺。 紀煬知道,劉,鮑兩家,肯定不會輕易任人宰割,不過是等修橋結束,再也不欠裴家的之后,肯定還有幺蛾子。 紀煬心知肚明,卻也不在乎。 他這會已經帶著人到了太新縣鮑地最邊緣的位置。 鮑地北面,南面都有山,西邊有河,而再往東,則是一大片荒地。 說荒地也不盡然,應該說是草地。 此地有水,土質也不算太差。 青草自然長得茂盛,只是沒有經過人工打理的水草,到底不太豐茂。 可此處已經有養殖的基礎。 但很可惜。 這么好的草地,卻不是太新縣的,而是太新縣東邊文饒縣的。 文饒縣雖然跟太新縣挨著,但東邊連綿不絕的大山,是座天險,直接擋著西北邊的賊寇,讓此地百姓得以修生養息。 但畢竟在灌江府內,也是邊陲之地,不被禍害肯定不可能。 此地的知縣也被當地勢力架空,成了灌江府許多縣城一樣的空架子。 這些私人勢力自然只顧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只要自己家過得好,不會管其他人,更不會管此地長遠發展。 而且鮑地這邊還有個狹小的口子直通塞外,他們干脆讓這大片草地直接空著,偶爾有人放牧的人過來,算是當做天險,明顯要遠離戰禍。 這種想法也不錯。 只是白瞎了如此好的草地。 之前裴家主還說,他們這地方養的羊,養的耗牛,都格外好吃。 這點紀煬也贊同。 這里的水草實在適宜養殖。 紀煬再次看看這大片空地,發出感嘆:“這地方,實在可惜?!?/br> 可惜什么? 紀煬的人明白,他這隊伍里,唯獨裴縣令是不明白的。 說罷,紀煬又嘆口氣。 又看一眼文饒縣的這片草地,然后才戀戀不舍離開。 紀煬心想,我都表現得這么明白了。 文饒縣的知縣,總會得到消息吧? 雖然兩個地方隔著這么大的空曠草地,但有些消息,還是能傳過去的。 沒錯,紀煬的想法便是,兩邊合作,搞養殖。 紀煬他們這邊出人,東邊的文饒縣只要出地,他們一起養羊! 不管是本地人,還是汴京人,最喜愛的rou類一直是羊。 豬rou在很多人看起來廉價,雞rou更是一般。 而羊rou才是現在,乃至古代很多時候貴族喜歡的rou類。 汴京一天消耗的羊rou,蘇州揚州杭州,以及應天府那邊的羊rou消耗,都要數以十萬計。 便說本地,冬至的時候吃的都是羊rou鍋子。 紀煬略略研究過,此地不管養灘羊,還是寒羊都很合適,不管是rou質還是羊毛,乃至羊皮,都能有作用。 發展本地經濟也好,還是讓此地百姓有充足rou食,乃至供應到邊關,都是個很好的選擇。 此地處于西北,其實相比較于紀煬那個時空,這里的雨水會更多一些,氣候也沒那么干,是養殖業再好不過的地方。 而這養殖業里,甚至可以包括養馬。 養馬,種牧草,種草藥。 這才能讓灌江府真正成為邊關的大后方。 但這幾項有些敏感,縱然是他,也要經過汴京允準才行,更要等到此地穩定后再說。 至于現在,當然還是把養羊的事先拿出來。 等到時機成熟,另圈一塊地養馬只是時間問題。 兩邊合作搞養殖,紀煬要的自然是人。 土地攥到三家手里不拿出來? 那好啊,他就另辟道路。 他搶地,他搶人。 有位偉人說過。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這句話值得所有人刻在骨子里。 不就是沒地。 那他就帶著鄉親們去其他地方,三家就抱著土地生金蛋吧。 如今修橋只是個緩沖而已。 爭取來的官田佃戶,也是表率,更是證明他對百姓們的態度。 相信等他提出要讓佃戶們一起跟他搞養殖的時候,一說一呼百應,那也有不少人跟著過去。 人,才是核心。 是比土地更重要的東西。 而人心更是世上最寶貴的財富。 縱然聽起來沒那么轟轟烈烈,沒有像裴家動刀動槍。 但能讓百姓們平穩渡過難關,不會有犧牲跟流血,這才是他想要的。 紀煬心里早有打算,所以屢次來看隔壁文饒縣的這片空著不要的荒地,到他手里,絕對能改成合格的牧場。 關外可以養羊,關內怎么就不行了? 而且此處有大山環繞,氣候沒那樣冷,說不定養的羊更好吃。 如果文饒縣那位被架空的知縣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要親自寫信過去,反正此事肯定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