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縣 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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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劉家的家主,也對他十分客氣。 紀煬來這不到一天時間,把他直接排到太新縣衙門的第四位? 同是縣丞,比玉縣丞地位還低? 連裴縣令這個傀儡都在他之上? 再多的紀煬也不想多問,先不說他對太新縣情況本就有數,在汴京那么多資料不是白看的。 不僅他知道,玉縣丞凌縣尉都知道。 而且現在問不出什么,得來的東西要有一分是真,那都是他賺了。 假數據也有假數據的好。 再假的東西,也要有個依據,能透著東西看幾分出來。 裴縣令跟鮑主簿也看了看紀煬。 兩人感覺又有不同。 鮑主簿表情不多,依舊沉默。 而裴縣令則有些不敢相信。 他跟紀知縣一起看? 難道紀煬不是專權獨斷?對他這個搶權的人竟然如此大度? 只能說,太新縣的舊人們,現在滿肚子疑惑,很多問題都找不到答案。 所以只能盯著紀煬,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想法。 這事過后,鮑主簿很快讓人傳信回鮑地,讓家主決斷。 裴縣令猶豫再三,做了同樣的事。 只有劉縣丞還帶了些自負,想再試探試探。 等無關緊要的雜事處理完,紀煬笑著對裴縣令道:“裴大人,你對此地熟悉,能不能帶紀某走一走,也好先了解裴地?” 今日是昌盛三十五年十月的最后一天。 也是紀煬來這里的第一天。 沒有大家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只有紀煬和和氣氣的處理好事情,然后邀請同官服,同品級的當地縣令在此地轉一轉。 當初縣令,知縣,這兩個職位為何并存? 就是因為當朝的朝廷派自己的知縣,來取代前朝的縣令。 前朝縣令深知此事,更知道自己屬于“前朝舊人”,只要好好交接,朝廷非但不會為難,反而會給予嘉獎。 以后雖不能做官,但能做個富貴閑翁。 這對前朝的縣令來說,其實是個很好的選擇。 在朝代更迭中,能保全性命家人財產,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太新縣情況不大相同。 這里并非朝代更迭,只是權利轉移。 所以裴縣令顯得不尷不尬。 他本以為紀知縣會用更激烈的手段應對,甚至裴家也做好打算。 沒想到紀知縣竟然真把他當七品官一樣,政務一起處理,還要一起巡查? 他在太新縣當縣令一個月,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啊,都是劉縣丞包辦,再不行還有鮑主簿。 作為裴家唯一一個念過書的,裴縣令知道那兩個的意思。 但他們裴家向來玩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所以干脆不管,但能摻和,能學到怎么管政務,難道他不想做? 肯定想啊。 紀煬的態度讓裴家暫時放下暗中的刀槍,連昨天幫了監工也沒說話,甚至大罵監工對知縣不敬。 紀煬跟裴縣令從外面回來,就聽到韓家探聽到的消息。 果然,三家湊一起,怎么會同心協力。 如果真是一個個對付,確實會很費功夫,現在看來也還好。 這次出去跟裴縣令出去,紀煬對太新縣情況了解更多,以前是看資料,現在實地觀察,自然有很大不同。 但有一點是一致的。 太新縣這三個地方,裴地,劉地,鮑地,基本上沒有普通農戶。 就是像扶江縣那樣,單獨一家一戶的,特別少。 大多百姓都沒有土地,只能在這三家下面當佃戶。 這種佃戶在扶江縣隔壁的常華縣也有,但那邊的佃戶權益至少還有保證。 那地方的魏大人雖然一心升官,可有潞州城官員強壓監管,當地鄉紳也做不出太過分的事。 而太新縣這三個地方的鄉紳豪強,跟之前流竄到扶江縣的那幾戶人家一樣,都是想方設法坑騙百姓手中土地。 讓普通百姓失去土地,成為自己家的佃戶。 失去土地的佃戶,再沒有監管跟強壓,基本任人欺凌。 這種情況也會讓佃戶本身沒有勞動的想法。 扶江縣百姓有自己的土地,只要踏實努力,一年到來都有收獲。 可這些佃戶不同,他們說是佃戶,其實只是被雇來種莊稼,地里莊稼收成,五成交田稅,四成是田租。 剩下一成讓人餓不死就行。 除開這些。 這些百姓除了要種莊稼之外,在裴地的百姓還要被奴役修路修工事。 如果說修路修工事還好,畢竟是守衛自己家園。 可這些都是最基本的,還有裴家的豪宅,裴家的別院,給裴家驅車趕馬,打仗的時候當敢死隊。 這都在其中。 而劉地那邊,他們本就做走私的買賣,劉地的百姓就要幫他們趕車,搬運貨物等等。 修豪宅都是最基本的,這都不用講。 鮑地糧多,但也只是鮑家糧多,其他人都是他家的種田工具人。 自己倉庫滿滿。 百姓還是那句話,餓不死就行。 吃飽了還鬧事。 也有人問,為什么不反抗,先不說有監工的存在,再者能反抗的,早就去當山賊流寇了。 否則這地方為什么那么多賊人。 再者,更多百姓只是普通人。 他們有家人,有孩子要照顧,他們跑了,家人怎么辦? 他們又沒有自己的土地,對外面的世界更是全然陌生,只能日復一日被奴役。 這種時候不能責怪受苦百姓,更應該把矛頭對準那些惡人。 怒其不爭,也要看對方能不能爭。 紀煬對他們心存憐憫,一路走來甚是沉默,多是讓裴縣令說。 很少有人能聽裴縣令說這么多話。 其實他也是挑了好聽的講,只說大家的職責是什么。 可紀煬還是察覺到里面的意思。 不過也沒反駁裴縣令,只是淡淡聽著,讓裴縣令根本察覺不出里面的意思。 從裴縣令出生起,此地便是如此,即使讀了幾年書,其實對此地的認識并不算多。 更不用說從小沒讀過書,不知道外面世界的百姓了。 在怪異的世界里,你不怪異,那才是格格不入。 從紀煬到太新縣之后,基本都在跟裴縣令一起看看這地方,兩人只帶了一個平安,但原本盜賊遍地的太新縣,卻顯得格外安全。 原因自不用說。 等到五日后,按照紀煬原來的計劃,應該去左邊,也就是西邊的劉地看看。 但騎馬過去,直接被一條河流攔住去路。 裴縣令道:“紀知縣應該知道,我們三個縣,乃至隔壁兩個縣,所有水源都是北邊山脈流下,河道曲曲折折。到我們這邊,便是從東到西,貫穿邊域五個縣城?!?/br> 紀煬聽此,開口道:“意思是,想要去西邊劉地,有河流阻攔,往東去鮑地,同樣也有河流?!?/br> “對。如今水還算小的,等到雨季,水會更大?!迸峥h令道。 這種事,資料可沒說??! “那三個縣的百姓如何來往?” “有浮橋可過,但浮橋危險,所以基本沒什么交流?!?/br> 裴縣令其實不明白紀煬問這些做什么。 但只要不是敏感問題,問了便答,這幾日他跟著紀知縣,在縣衙已然是第二人,裴家對此十分滿意。 他終于接觸到政務了! 所以這會對紀知縣也有些隱隱的感激。 紀煬聽著消息,卻差點扶額。 說好的三個縣合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