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兒(種田) 第76節
那次玉如意,她沒偷,是待人受過??蛇@次,是她的主動行為。要給婆婆知道了,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在婆婆眼里定然全是做戲,就為了騙取婆婆的感動和信任。這,不是她能承受的結果。 長期以來,為了齊書,努力搞好同馮慧茹的關系,是蘆花最大的愿望。 “你看見了?呵,嘴巴一張,你看見了,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真要你血口一張,含血噴人,別人就相信你了,那世事不就亂套了嗎?” “……”蘆花終于可以偷偷地舒口氣了。 還好三娘只是嘴上說說,并無實質證據,所以婆婆才不相信她。 “正好,我早尋思著要找機會教教你如何樹立起當家主母的威嚴。這機會啊,就自動送上門來了?!?/br> “本不想拿她開刀的,但是她自己硬湊上來的,可就怪不得別人了?!?/br> 說著話,馮慧茹沖蘆花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說話。 “找個下人出氣沒意思,打擊個妾室,你這未來當家主母的威風立刻就顯出來了?!?/br> 蘆花茫然無措地看了看馮慧茹,還是乖乖上前。 馮慧茹捉著她的手臂,附耳嘀咕一陣。 蘆花臉現愕然。 馮慧茹退開身體,笑得得意,“咱們不學她血口噴人,咱們要來個捉jian捉雙!你那兒離得近,吩咐你屋里的下人,平時將人緊盯著,我猜說不定再過幾日就有所斬獲了?!?/br> “我聽說李小蓮從她兒媳婦那兒打聽到個土方子,纏著老爺在房中鬼搞。老爺食髓知味,已經一連半月都歇在她房中,這便將四房冷落一旁。哼,那林寄眉看著端莊秀美,知書達理的,還以為真是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沒想到暗里這么sao浪!詩書上會有勾引男人的土方子?會教人房中術?肯定是自己鉆研出來的。---那沈小賤人正當青春年少,不安于室的,極易受到誘惑。老爺不理她日久,相信她很快就會耐不住寂寞。到時候你按照我剛才吩咐你做的,要多帶些人去,如果人手不夠,盡管找周保和張媽幫忙?!?/br> 蘆花木木地聽著婆婆絮絮,五味雜陳。 這真是郁家第一手最隱秘的八卦新聞,哪個都叫人彈眼落睛。 “屆時你帶著人,敲鑼打鼓,擊盆打節,動靜搞大些,不要怕。你是小娘子,沒必要學我這老太婆要端著架子,你向來又行事不走尋常路,不會有人笑話你的。放心大膽去干,務必要將三房兒子同沈傲雪之間做的丑事鬧得人盡皆知,死死摁住他們,讓兩房再無翻身的機會!” 這,這不是要做事做絕了么? 兩個人還有臉活么? 蘆花心跳如搗鼓,戚戚勸道:“婆婆,有道是家丑不要外揚,找那么多下人去捉jian,不是讓人沒活路……” 馮慧茹驀的將茶盞往桌上一敦,恨鐵不成鋼,“你怎么這么死腦筋?你可知那天柳湘琴都說了你些什么難聽話?我都不好意思復述出來!” “……”蘆花吞了吞口水。 還是不想卷入這種事情里。 明哲保身,自掃門前雪才是她在郁家的生存之道。 又暗忖,也不定真有其事,香草那丫頭為了救治母親編造謊言哄騙婆婆的銀子也不是沒可能,她還不是嘴巴一張,空口無憑說出來的話。再則,可能少年男女捂不住躁動的心,也許眉目傳情是有,但是實質的應該還是不會發生的,畢竟身份擺在那兒,誰也承擔不起后果。 這么一想,蘆花輕松了些,唯唯諾諾表示聽從婆婆的安排,脫了身。 回去,似個小學生般,就郁悶地將事情給家長郁齊書一五一實全打了報告,講給他聽了。 第110章 郁齊書皺起他好看的眉毛, 對蘆花道:“你不愿意就不要勉強,至于娘那里,有事我擔著?!?/br> 蘆花霎時雙眼發亮。 懂她不愿摻和別人的私事, 更不愿加入后宅女人們的明爭暗斗, 還要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這么體貼入微。 蘆花嘴角的笑意像漣漪一樣蕩漾開去, 止也止不住,恃寵而驕道:“這可是你說的哈。我不管,以后有事我都給娘說是你叫我干的, 你可別抵賴不承認!” 郁齊書微微一怔, 冷笑,“得寸進尺, 是不是原本就有什么事你已經推到了我頭上?” 蘆花瞬間張大眼, 不依地低叫:“真是敗給你了!哎,我是想來著,可惜婆婆沒給我這個機會?!彼首鬟z憾地說。 郁齊書將手里的書冊卷成桶狀, 舉手就往她腦門兒上打去。 蘆花哈哈大笑, 仗著他雙腿不靈便,就在他觸手可及的范圍內敏捷地左躲右閃,不亦樂乎。 “來了來了!”屋外忽然響起清簫興高采烈的聲音。 不一會兒, 香秀就像陣風似的跑進來,興奮道:“大少奶奶,您吩咐他們做的那個輪椅送來了!” 郁齊書卷在手里的書本待作勢欲打,此際往床上一拋, 眉眼都是笑:“去, 趕緊的, 去把爺的手杖拿過來?!?/br> “好咧!”香秀歡天喜地地跑到墻邊, 將插在木架子上的手杖捧到郁齊書跟前。 蘆花呆呆地看著沉浸在喜悅中的郁齊書,忍不住淚濕眼眶。 他這么激動,如此急切,一定早就等著這張椅子做好了吧?那樣他就可以走出房間了,他的天地會變得開闊。 蘆花偷偷擦了下眼角,吩咐香秀道:“秀,你去叫清簫進來扶著少爺些,免得摔著他?!?/br> “好咧!” 麻花辮兒一甩肩后,香秀脆生生地答應了聲,又似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隨著郁齊書的身體漸好,院里又添了個活潑勤快的小丫頭,蘭苑一掃愁云慘霧,日漸生機勃勃。 木輪椅擱在院子中央,一群人在圍著看。 這種半自動椅子在這里是十足稀罕玩意兒,送貨來的兩個木匠師傅對能自己手動滾起來的輪椅設計贊不絕口,對面的林寄眉帶著奶娘也過來瞧稀奇。 其實手動輪椅的工作原理沒什么稀奇,不過就是一張三個輪子的木椅子,在車轱轆的外沿上再加了個小的圓轱轆,坐椅子上的人用手滑動它,就把椅子滾動起來了。 不另加車轱轆也是可以的,這么做就是盡量減少使用人力氣的消耗。 看明白了就知道它很簡單。 另外,關鍵還在于要想得出前排那個輪子要做成萬向輪,才好控制方向。 黃花梨造的輪椅,十分笨重。但要的就是它這個質量,才經得起顛簸。 這世界的車輪全是木頭做的,蘆花想過用鐵來鍛造,但是怕鐵轱轆沒有韌性,容易壞。而且她還不了解鐵匠師傅能不能打造出渾圓的鐵車輪來。 因為只是輪椅的雛形,倒也不急,先將就讓齊書用起來,需要改進的地方,唯有他這個使用人最清楚,一步步來。 幾個人將郁齊書搬到椅子上,蘆花先推著他在院子里走了兩三圈兒,不太滿意,“感覺震動很大,磕磕絆絆的,我推著都十分費勁兒,只怕沒了身后的推力,會更費勁兒。唉,還有,人工打磨的木輪子,果然如我所料,即使再能干的木匠師傅,也沒辦法做到十分圓滑啊?!?/br> “你讓我自己試試?!?/br> 郁齊書讓蘆花放手,自己試著轉動輪子,繞院子一圈兒后,他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他道:“椅子太笨重,滑動起來確實很費力氣。不過,這院子的地面不夠平整,而且硬度不夠,輪子陷下去,我想要起來,難上加難,更得用力。我想,有這方面的原因?!?/br> “嗯,我也瞧見了,趕明兒我叫人來把所有地方都鋪上那種大塊的青磚做地面?!?/br> “另外,我覺得輪子不夠大。再高大些,可能要輕松些?!?/br> “對!我也覺得。杠桿原理,齊書你還記得么?下次我們把輪子的直徑增加十公分試試看?!?/br> …… 林寄眉靜靜地端坐一旁,看那對夫妻喁喁私語,旁若無人地小聲討論著椅子還要如何如何改進,心意相投,舉案齊眉,是她心里企盼的夫妻相處模樣,歆羨不已。 隱隱又生了些嫉妒,打趣道:“哪個男人娶了蘆花都有福呢。我來牛家村不過幾月,又幾乎天天見著人,都明顯覺得叔叔的氣色一日比一日好了呢?!?/br> 自那日從馮慧茹口中聽說林寄眉給她婆婆李小蓮敬獻了個套住男人的土方子,還騙婆婆說是從書上看來的,蘆花就再不能直視林寄眉了,又怕心思暴露。 只因為打那以后,她心里頭就老想著要怎么樣才能自這妯娌口中打探得到到底是哪本書講了這個。 啊呀,真是好久沒看過讓人臉紅耳赤的小黃書啦。 蘆花只能靠著回憶回憶少女時期看過的那些言情小說,聊以慰藉。 暗暗想,等什么時候空閑了,就自割腿rou,自產自銷! 至夜,已月上中天,郁齊書還坐在輪椅中熟悉如何靈活自如地cao縱這張椅子,掌心已經磨得火辣辣的,他渾然不覺。 偶然抬頭看見蘆花,見她趴在石桌上,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背上,沖他抿嘴笑。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黑黢黢的,看得清楚么?還時不時怪模怪樣的笑,發什么瘋呢?” 蘆花嘴角咧得更大:“我就要看呢,誰叫你心善人美?我多看幾眼,看不夠呢,得要一直看著?!?/br> 郁齊書如平時那般,冷冷橫她一眼,微微低頭垂睫,不再理會那個女瘋子,然后滑動車轱轆轉了個方向背對她,便擋住了她火熱的視線。 過了一陣,他的嘴角,款款上翹。 是說牛武和劉桂香那件事情吧?你個傻子,你既然來跟我說,我就知道你已經打定主意要幫他們了,我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心善人美的是你,蘆花。 但,她這樣看待自己,感覺似乎還不錯。 啊,我真是好無聊。 無聊的人,無聊的夜晚,該是要做點“無聊”的事。 “乏了,你過來扶我回屋歇息了?!?/br> “誒!” 蘆花歡快地答應一聲,跑過去,十分熟稔地一把撈起他的右手臂搭在自己的左肩頭,一手扶著他的后腰,輕輕一聲吆喝:“起?!?/br> 木輪椅還沒有上臺階的功能,又笨重,推是推不上三級臺階的,蘆花只能扶著郁齊書走回屋去。 郁齊書伴著她口中的節奏,左腋下拄著拐杖,右邊身子壓在蘆花嬌小的身體上站起身來,一步步,慢慢踏上石階,再跨過門檻,向大床挪移過去。 十二三步遠的距離,他用了約莫五分鐘的功夫。 扶他坐在床沿上,兩個都累得喘氣,但蘆花喜滋滋:“很不錯,今天你又進步了,很快你就能站起來自己走了,我那椅子白做了?!?/br> 白做肯定不會白做,不過是夸大其詞地表揚下郁齊書罷了。 彎腰要去給他脫鞋,郁齊書忽然一把抓住她,按在床上,跟著一個餓虎撲食般傾身下來。 蘆花啊的輕叫,還沒從變故中反應過來,后半截聲音淹沒在他的口中。 他的唇還是記憶中那冰冰涼涼的觸感,而他箍著她之用力,也同樣是記憶中的火樣的熱情。 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以至于身體的重量漸漸全壓在了蘆花身上,蘆花不得不以手相抵,些微掙扎扭動,口中溢出嚶嚶嚶的細細聲,以表示不滿。 感受到了她的抗議,郁齊書清醒了些,稍稍撐起上半身,但,他的嘴仍舊同她的契合得沒有一絲縫隙。 蘆花環抱上了他的蜂腰,手指頭隔著衣服摁了摁。 半年的將息,他身上的rou長回來了不少。沾沾自喜,都是她的功勞。 他終于離開她的唇,抬手,指腹仍舊眷念的輕撫著粉嫩的唇瓣,啞聲道:“別再睡榻了,今晚睡床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