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嫁廚子 第96節
這就是田大柱的兩個女兒??! 說起來田大柱,本身王玲玲跟這家人的關系并不近,但是上輩子田大柱家有件事鬧的很大,所以王玲玲對這兩個小女孩總是印象深一些。 上輩子的錢菊花生小女兒是在冬天,也不知道為什么本應該在開春之后再生的她在冬天早產了。人在家里生了一天一夜也沒生下來,硬生生一尸兩命,大人小孩都沒有保住。 王玲玲為什么對這件事印象深刻呢? 因為錢菊花留下的兩個閨女,田大丫和田二丫。 這倆丫頭在錢菊花死后就歸了田大柱管著,田大柱為人沒個剛性,小孩跟著他就是被他老娘和弟妹捏在手里,不給吃喝還要干活。 后來大丫在家里干了幾年,被田大柱老娘說給了一個瘸子。 而二丫長大越長越好看,田大柱老娘捏著孫女想要個好價錢,說的人家比大丫還不如,田大柱老娘一門心思想把二丫往大山深處賣,找的都是那種兄弟幾個只能娶一個老婆的人家。 二丫比大丫機靈,直接就跑了,跑之前還給田大柱滿門下了老鼠藥。 不過二丫下的老鼠藥是假藥,沒把人給毒死。 但有了這檔子事,田大柱老娘算是氣壞了,在大隊上一個勁說田大柱生的賠錢貨不是東西,罵罵咧咧逢人就說。田二柱更是直接就跟田大柱斷了來往,兩兄弟老死不相往來。 王玲玲從回憶中緩過神來,再看錢菊花聲音洪亮,哪里像是難產死過的? 王玲玲忍不住的恐慌,她之前不在娘家這邊還好,但這次一回來,才發現自己印象中的一切竟然全都不一樣了! 程淑芬沒死,錢菊花沒死,這不應該??! 錢菊花那頭已經氣炸了,她也認出來了王玲玲,剛想感嘆下王玲玲為啥這么憔悴。但王玲玲上來就問她死沒死…… “你是吞糞了嗎?會不會說話!” 錢菊花丟下湯碗就來抽王玲玲。 王玲玲躲閃不及,被抽了一巴掌,正正蓋在徐老太的巴掌印上。 錢菊花越想越氣,她現在日子好過的很呢,連生養的虛虧都在慢慢補,這人倒好,上來就咒她! 王玲玲被打的抱頭鼠竄,連掉了的包袱都沒顧上撿。 錢菊花脫了鞋追著她打:“滾!你不去當你的后娘,跑來我跟前說什么屁話呢!再來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錢菊花打人跟徐老太不一樣,徐老太怎么說也是上年紀了,打人沒勁,錢菊花最近養的好,打起人來更是不管不顧哪兒都打。 王玲玲被打的疼痛難忍。 但她的心更痛! 程淑芬沒死,金戒指沒了指望。 錢菊花沒死,意味著上輩子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王玲玲再也待不住了,她頂著腫起來的臉頰,心中惶恐萬分,拉上兩個孩子就要回家。 她要回去好好想想,一切都是為什么! 為什么她重活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 趕走了王玲玲,錢菊花呸了一口,這才回到屋里去。 程淑芬有些忐忑:“她是誰???菊花,你打了她,她不會再來找麻煩嗎?” 錢菊花不屑一顧:“她?她是王櫻的堂姐,就是王櫻大伯家的二女兒。是個腦子有病的,你不用擔心?!?/br> 錢菊花現在頗有些光腳不怕穿鞋的意思在:“她早就嫁到別的大隊了,誰知道她今天犯了什么病來找事。她要是再來,你就找我,我來抽她?!?/br> 錢菊花知道王玲玲嫁給了一個部隊軍官,但那又怎樣?反正她一個寡婦帶三個女兒的,有本事對方就來找她算賬。 程淑芬嘆氣:“唉,我就是怕連累你跟王櫻……” 錢菊花把湯往桌子上一擺,爽朗笑道:“連累什么啊,咱們又沒干壞事。我不怕那個!” 雖然跟田大柱離婚讓她覺得日子好過了不少,但錢菊花也知道自己在大隊的名聲是已經爛透了的。 這年月離婚總歸不好聽,尤其她連著生了三個女兒,在大多數人眼里已經是做的不好,但再不好,那也應該是田大柱不要她。 可離婚是她提起的,總叫人覺得她不本分,不是個好婆娘。 還有幸災樂禍的,覺得她帶著三個女兒,要不了多久就日子過不下去。家里沒個男人怎么行啊。 錢菊花以前也那樣覺得,但是自從離了婚,又住過來養豬之后,她接觸最多的人就不再是大隊上的那些碎嘴婆娘,而是程淑芬程玉和王櫻幾個。 時日一長,錢菊花的思維也在慢慢的改變。 現在再讓她去跟著那些人一塊說話,錢菊花也覺得不自在了。她想跟人說說養豬的訣竅,說說種地,說說女兒今天認了幾個字,還有程玉說的那些山上神奇的藥材。 她的日子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別人就會拿那種憐憫和不理解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說自己過得好是強撐著。 錢菊花把做的白菜蝦皮湯放在中間,拿一個窩窩頭就著剩下的rou湯吃飯。她手里捏著錢,起房子是不夠的,早產的小女兒和另外兩個女兒都營養不良,錢菊花干脆咬咬牙,托王櫻買點有營養的東西回來。 這蝦皮就是王櫻叫徐霜忙著買的,另外還有點紅糖。 每天做飯時候,錢菊花就放一點蝦皮,王櫻說了,這個可以補鈣。 還有紅糖也是每天放一點煮一鍋,給幾個孩子都喝點。甜滋滋的,也算是補身體。 蝦皮白菜湯喝起來鮮甜,rou湯沾著窩窩頭也有味,幾個人都吃的格外滿足。 王玲玲回來之后又走了的消息引起了整個大隊的熱議,但沒幾天就有別的八卦再次占據大家的話題,這話題就是有關于知青們。 不得不說,知青們住進老鄉家里之后,那是瓜上連瓜,一片瓜地。 老知青還好,個個都比較老實,新知青們就很讓人頭疼了。 吳桂花對著王櫻吐槽:“本來我還覺得我運氣好,住進來的兩個女知青都文文氣氣的,也能帶帶我家的杏花?!?/br> 田杏花是大隊上為數不多的還在上學的女孩子,吳桂花把女兒送到中學,已經是大隊上的異類。但吳桂花總覺得女孩子家還是要讀書,多讀一點書,就像王櫻那樣的,將來的路總能好走一點。 說起來吳桂花家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她是真真正正一碗水端平。兩個兒子都讀到初中畢業,大的在鎮上找了個臨時工干活,小的那個現在雖然務農,但大隊的會計歲數大了,小的那個機靈,總是跟著會計,會計也比較看好這個小年輕。 田杏花如今也初中畢業了,高中是沒有再讀,畢竟負擔總是太重。 吳桂花尋思著,知青們都是大地方來的,能跟杏花說說大城市的見識。女孩子啊,還是要有見識,不然出去了被人騙。 可誰知,吳桂花這頭想的好,住進來的知青卻叫她生氣。 吳桂花大吐苦水:“楊紅還好,她是知青隊長。那個白玲,我真的服氣了?!?/br> “早上起來被子不疊,吃完飯一推碗,干活沒幾下就說身體受不住……” “光是這樣就算了,她前幾天跟我家杏花說啥你知道嗎?” 吳桂花心里十分慶幸自己盯的嚴,這才早早就發現了白玲的虛偽自私。 “她跟杏花說,女孩子靠自己不行的,還是要找個好男人?!?/br> 吳桂花氣都氣死:“這還是大城市來的呢!比我一個農村婦女都不如!” 吳桂花把女兒送去讀書,心里也是不認同老一套的。雖說鄉下嫁人很重要,但女孩自己也得能拿住。不是指拿捏男人,而是自己得有點能耐,這樣才能過的好。 吳桂花日常教育女兒的對象都是拿王櫻做示范,這會兒冷不丁來了個這樣截然相反的,這人還給她女兒講什么玩意兒! “我說她,她還委屈的哭,哭的時候叫那個江磊看見了,江磊就跑來找我說一大堆的屁話。說是實在不行,叫我不要欺負白玲,他愿意跟白玲換換地方?!?/br> 吳桂花:“我家里一個女孩的我讓他一個男知青住進來?!” 吳桂花沒好氣道:“我現在就盼著趕緊把知青點修了,叫這些知青們都趕緊回去住?!?/br> 王櫻正在邊上用小磨盤磨草藥,溫言也只是笑笑。 吳桂花羨慕道:“還是你婆婆靈醒,早就把看清楚了情況,把房子留一間給知青,自己住出來。這多好啊,眼不見心不煩,對了,分到你們那兒的倆知青還好嗎?” 王櫻:“你說姜麗和張蘋?好好的呀?!?/br> 張蘋捏著錢下鄉來,姜麗又是個老實的,兩個人湊在一起也和和氣氣。張蘋雖然嬌氣點,但姜麗也能包容。 “我婆婆不少過去看,都好好的?!?/br> 徐老太那是老房子了,又是老伴蓋起來的,對房子看得重,總是三五不時就去查看下,生怕小姑娘們鬧氣再把房子家具壞了。 吳桂花想到白玲糟心,但提起別的幾個知青倒是有點看熱鬧的樂子來。 “哎,你聽說了嗎?會計想把于鵬程說給自己的侄女兒?!?/br> 王櫻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停了手頭的小藥磨:“怎么說?于鵬程愿意留在鄉下?” 知青下來都是盼著要回去。尤其這批新知青,剛來就遇上災情,這些人不心心念念要走才奇怪了呢! 尤其那個于鵬程,手上帶著手表的人家,家里有點家底,說不好過幾年真能把人弄回去。就算不弄回去,人家在鄉下也未必要結婚留下啊。 吳桂花一臉八卦:“于鵬程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沒有拒絕干脆。會計覺得有門,這幾天正找機會讓自己侄女兒去家里……” “還有那誰,新來的一個知青,跟知青里面的一個年紀大的打了一架,說是住一塊,那老知青不愛洗腳……” “還有那誰,鬧去大隊長那兒,非說別人虛報他口糧,要換人家住……” …… 鄉下人沒個娛樂活動,日常難遇到什么稀奇事,于是知青們的事情就被大家翻來覆去的說嘴。 知青們的話題一直持續了將近大半個月,直到這時候王櫻已經開始準備考試的這天。 這天一大早,徐霜就給王櫻做了早飯,家里樣樣收拾干凈,把牙膏擠好,王櫻要穿的衣服放在床頭。 王櫻迷迷瞪瞪的醒來,還納悶徐霜怎么沒去上班。 徐霜:“你忘了?你今天考試?!?/br> 赤腳大夫的培訓往后延長了一段時間,直到昨天衛醫生才通知王櫻,今天就開始考核她們四個人了。 王櫻一看懷表,趕緊起身:“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徐霜:“不晚,我一會兒送你?!?/br> 王櫻:“你飯店那邊的早餐怎么辦?” 徐霜:“就做個包子餃子熬個粥的,謝躍進就能做?!?/br> 王櫻把頭發一扎,迅速洗漱完就開始吃早飯。 發好的面餅里包裹著辣豆腐,香香辣辣的滋味被喧軟的面餅包裹,軟軟的口感一下就激活了早晨的味蕾,清炒的小青菜用了一點豬油,聞著就香。 難得奢侈一把做了一次全是大米的粥,里面還放了紅皮花生。邊上還有一個蒸好的雞蛋羹,滑滑嫩嫩的雞蛋羹上面灑了一些蝦皮。 一頓早餐格外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