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夢里 第52節
殘陽西斜,身影被越拉越長,裙擺和腿的影子一點點從地面爬到他的身上和臉上。 放學鈴聲響起,她扯下書包丟在地上,抱著膝蓋哭。 不是嚎啕大哭,相反,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但他就是知道她在哭了。 塞進嘴里的煙被他咬斷,來不及點燃。 苦澀的煙絲掉在舌面上,他心臟緊緊擰了起來。 她哭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夕陽一點點落山,她終于不哭了。 伸出細白的手,妄想抓住遠方的光。 有那么一絲絲傻氣,可愛得要命。 橙紅的余暉灑在她臉面上,哭紅的鼻尖,濕潤的眼睫,眼尾的紅痣都被染成一片艷麗的色彩。 他又想抽煙了,否則他的破壞欲要壓不住了。 這副面孔,這種哭過后紅著眼眶求饒的模樣,只能在被他欺負過后,伏在他肩頭,被他安撫。 而不是對著荒無人煙的后山,在抓不住的光里黯然失落。 他就是那么卑劣,在她痛苦時,反而想讓她更痛苦…… 夜幕降臨,她依舊坐著,連他何時坐在旁邊都不知道。 算了,她都那么難過了,他也不好受,就靜靜地陪著吧。 畢竟這些天來的疏離,已經讓他連續失眠了好久好久。 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有些想睡去。 她只是坐在他身邊而已…… 一只手突然摸上他的鞋面,他睜眼。 這片小山坡其實不是那么黑,遠處教學樓上的大燈反射著,昏暗下還是能看得清有些輪廓。 可對她來說卻是全黑的,連書包都是摸著背上的。 她越來越近。 他突然就沒忍住,腳一收帶著她撲到他身上。 久違的淡香沖入鼻尖,他深吸一口,抱住她。 遠處教導抬著手電射了過來,還大聲吼著。 而他的心思,全在她身上。 如果以一秒一秒來算,她撲在他身上已經有一百多秒了。 他惡劣地想出聲,想要把教導吸引上來,看見他們抱在一起私會。 這樣,以后所有的言論又會像前段時間一樣,把他們綁在一起。 最后一絲理智控制住了他。 她起來的時候,他特意低下脖頸,算準了她看不清。 柔軟濕潤的唇瓣擦過他的,不似接吻,卻勝似接吻。 壓在心底的猛獸驟然掙脫束縛,狂躥而起,一把抱住她,順著她推搡的力倒在地上。 他把眼鏡摘了隨手丟一邊,抱著她壓在草地上。 沒說一句話,借著黑夜的隱藏,瘋狂掠奪。 她不會知道他是誰,不會知道是誰如此卑劣地趁黑打劫。 教導就在遠處,吼的聲音還在傳來。 他放開了一點,又有些悲切地伏在她身上。 喊吧,趁他還有一絲理智,毀掉他吧…… 幾秒過去,她只是掙扎,蠕動著要從他身下逃跑。 貼得那么近,他又那么渴望跟她觸碰。每摩擦一下,都讓他情難自控。但他又惡劣地不挪開身體,讓她感受著他的變化。 這些都是他對她猛烈的喜歡,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在渴望著跟她親近。 她不理他的這段時間,他只能朝著夢里那個抬著鋒利刀尖的女孩祈求。 可是很疼很疼,疼著睡去,疼著醒來。 最疼的一次,他終于進入到了最深處??伤部匆娏舜蚕卵芰艿哪X袋,連那不瞑目的眼都是愉悅的。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他重新貼上,含住窺視已久的珍珠,想要咬下來,吞進身體里。 讓他進去,進到她溫暖的領地。 他將成為她裙擺下的忠臣,只要讓他進去。 迷戀她身上的淡淡檸檬香中夾雜著的少女香,迷戀貼在她身體上的柔軟,迷失在親吻里。 一不留神被她掙脫,他恍然回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掙扎的厲害。 知道她害怕,他將手邊的電池板塞給她。 她停住拍打和掙扎,他便知道,她還記著她丟掉的手機。 拉著沒讓她走,他把手機和手機蓋撿起來,連帶著打火機。 因為夜里她會看不見。 可手機塞回去了,她就會走了。 天光一亮,他們又是無關緊要的、陌生的同學。 手機丟掉了,還可以收回。 那把人丟了,還可以收回去的吧。 他不計較了,臉撲在她腿面上,喉結隱忍地上下滑動著,擦過她的膝蓋。 把他收回去吧,他一定會比過去聽話。 拉著她的指尖,沒忍住吻了上去,破罐子破摔地想要出聲,被她一把拍在臉上,踢開他跑了。 明明看不見,還跑得那么快,她一定是怕慘了。 還好沒出聲,她的害怕和痛恨,也只會留給不知名的登徒子。 保留住了他最后一絲卑微的顏面。 像場默劇,人退場了,戲也結束了。 只剩夜風蕭蕭,凝望著,看她走遠。 他垂首,從兜里摸出手機,給一個從未打過,卻存在通訊錄里的人打了個電話。 慢悠悠回到教學樓,外套上沾上了些草屑,他脫下來要丟進垃圾桶里,忽而又想起這件外套還抱過她。 手收了回來,在班里坐下。 羅怡見他回來了,松了口氣。又見他頭發凌亂,嘴唇艷紅,訥訥問:“裴邊屹你干嘛去了?” 他掀起眼皮,涼涼地看著她。 眼鏡重新戴了回去,擋住了眼底的紅和動了欲后的妖。 羅怡扯扯嘴唇,干笑:“我的意思是剛剛老班找你?!?/br> 他丟了書,站起來出了教室。 原本要往老師辦公室走的,卻又突然很想見見她,腳步一轉走向了六班。 六班教室后門開著一半,目光掠了進去,看見她僵硬的背脊,垂首擦著書本上被沾上的污漬。 隱晦的的聲音傳來,他掃向她后面那群男生,戴著眼鏡,很清晰就看見上面的畫面。 耳邊傳來惡俗的調笑:“權哥眼光不錯啊,眼尾居然有顆紅痣哎……” 視線掠過白花花的畫面,放在他說的那個位置…… 一把推開門,嗓音淡涼:“李群?!?/br> 身后不遠處就是巡查晚自習的老師,他把門推開得更大。 一步一步走進去,面色無害,腳底壓著滔天的怒。 但他就是這樣,越生氣,情緒波動越大,表面越是平靜,甚至還能帶上一絲溫和的笑意。 一腳踩在座位上那人搭在過道上的腳,后跟碾著轉了一下。 嚎叫聲響起,桌面被撞動,手機砸了下來,另一只腳算準了踏上正中心的屏幕,直接碾碎。 再用淡淡嘲諷的語氣激怒。 把事情鬧大,大到無法收拾才能讓他平息心底的怒火。 爭吵聲果然引來老師,甚至是年級主任也跟著進來了。 打報告打得毫無心里負擔,激將法一用再用。 他從來沒那么生氣過,想在學校繼續待下去,根本不可能。 可這群人還想禍水東引,那他就直截了當,撿起地上的手機,摁在音量鍵上,拇指摁著home鍵,手機里傳來掉下去前的聲音。 年級主任果然被氣到臉色漆黑,拿著手機就要叫家長。 所有人都走了,他最后出門,關門時轉回身,和她看過來的目光對上。 視線下滑,見到了她紅紅的唇瓣,嘴角有些卑劣地翹起。 如果,你知道了,趁著黑夜,把你壓著狂親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