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吃瓜記錄 第43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撿到傲嬌妖帝后我又真香了、卷春空、年代文的早死白月光、吊車尾她不裝了[星際]
盡管內心翻江倒海,可是在朦朧的煙霧中,凌樂安臉上始終只有一片空白單調的偏執,他現在尚且年輕,卻已經有了多年身居高位的那種獨斷專行。 公和澤覺得他開始看不懂凌樂安了,盡管他們認識了將近二十年,可是公和澤從來沒見凌樂安對哪件事這么執著過。 他懷疑凌樂安是魔怔了,但是看凌樂安這副固執的樣子,顯然旁人怎么勸都不會有用…… 公和澤皺著眉頭,像個老父親一樣擔憂地想,樂安不會就此走上違法犯罪的歧路吧……? 就在公和澤打算給郁灣發個消息,喊她一起商量商量這件事的時候,凌樂安干脆利落地掐滅了煙,他說:“走吧,送你回去,你去哪?” 公和澤抬頭一看,果然已經看不到井以和邱炬的身影了。 凌樂安頓了頓,又說:“……你以后別他媽幫我出主意了,幫的全是倒忙!” 公和澤被他罵了兩句,反而覺得熟悉的凌樂安又回來了,他放心下來,嬉皮笑臉地回答:“行行行,大少爺,你說啥就是啥?!?/br> 只是,可千萬別陷得太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凌樂安(臉色平靜):“ 公和澤(叼玫瑰):“ 第五十三章 井以和邱炬回學校以后,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去見徐良科和高信然,因為——快要到期末周了。 不論法律系,還是臨床醫學這個專業, 一到考試多多少少就會忙得像是要脫層皮。邱炬抱著書睡, 抱著書醒, 熬了好幾個通宵。 井以底子稍微好點, 所以除了背書尚且有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戎良吉在手上的項目和期末考試之間忙得不可開交,井以主動問他需不需要自己幫忙,戎良吉便毫不客氣地把收專業課小論文的事交給她了。 一般來說, 收作業這種事確實是學委的工作, 但是戎良吉實在抽不出時間了。 井以抱著三十多本論文敲了敲王老師辦公的門,然后聽見一聲“請進”, 井以走進去, 發現王老師桌子前面有一個人人在彎著腰跟他討論問題。 那個人背影看上去有幾分熟悉,但是井以又辨認不出來他究竟是誰。 她走到桌邊把作業放下,那個男生抬起頭來對井以咧著嘴笑了一下, 井以愣住了——居然是樊志行。 他把原先染得花里胡哨的頭發染回了黑色, 耳朵上的耳釘摘得干干凈凈,一個都沒有了,而且消瘦很多, 所以井以從背影上沒能認出來。 樊志行問完了自己想問的問題就主動告辭了,井以和王老師看著他一點點走遠。 王老師眼里帶著笑意,說:“原本以為這孩子又得像上學期一樣,不錯, 算是有進步?!?/br> 井以好奇, 問:“他是來問考試范圍的嗎?” 王老師忍不住笑著回答道:“不是, 他問的都是下學期的知識。這學期的考試我剛剛也問了, 樊志行看來考得不錯?!?/br> 井以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王老師看見她的表情,又補充道:“他說是想要早點修完大學課程,然后考律師執業證?!?/br> 旁邊的老師抬起頭來,感慨了句:“現在的小孩都挺努力的,真是后生可畏啊?!?/br> 井以默默想著這四個字……后生可畏。 看來那件事對樊志行的影響確實很大。 井以心里突然也多了很多感慨。 王老師點點頭,又問:“對了,井以,你那兩門考得怎么樣?” 井以回神,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說:“應該還行吧,感覺不是很難?!?/br> 王老師又關心了兩句她的學業,才把人放回去了。 一個星期之后,井以和邱炬終于考完了所有科目,邱炬激動得熱淚盈眶。 大一這一年留在五海大學的最后一個夜晚,他們決定再去吃一次路邊攤。大爺依舊在賣著炒飯,大多數學生今天下午就急匆匆地回家了,所以晚上來夜市閑逛的學生少了很多,大爺也有了時間跟他們閑聊。 井以一邊吃炒飯,一邊看大爺表演刀工。大爺跟他們聊著天,熟練地拿著菜刀在手上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聊天分了神,手上忽然一個脫力,菜刀掉了下去! 大爺想都不想地就抬起腿去接菜刀,那把菜刀落在大爺小腿上,深深地陷進去了兩指寬。 井以和邱炬:?。?! 邱炬一下子摔下筷子,想都不想地朝大爺那邊跑過去,作為醫學生的本能讓他嘴唇顫抖地喊:“大爺,你先不要亂動!” 盡管心里很害怕,邱炬還是沖過去了,他在腦海中拼命尋找著老師說過的應急處理方法。 井以掏出手機開始撥120。 大爺說:“等等等等,先別動?!?/br> 然后大爺淡定地一把將菜刀從小腿上抽了出來。 邱炬:?。。。?!這樣會大失血啊啊?。。?! 可是三秒過去了,一點血都沒有流出來。 邱炬和井以人都傻住了,愣愣地看著大爺。 大爺哈哈大笑,把自己褲腿擼上去,然后把腿伸給他們看。 原來大爺左邊那下半條腿是假肢。 井以心情復雜,不知道該對此感到慶幸還是同情。 大爺拍拍自己的腿,說:“別害怕,我這條腿四十多年前就沒了?!?/br> 邱炬欲哭無淚地說:“那您早說啊……” 他默默坐回去,重新拿起了自己那雙筷子, 井以抿了抿嘴,問:“那您這四十多年……” 井以有些啞然,不知道怎么說下去,她沉默地想,大爺這四十年過得一定很辛苦,不然也不會現在還在這里擺攤。 大爺爽朗地一擺手,說:“我以前是桃園的大廚,兩年前才剛剛退休下來?!?/br> 井以的思緒戛然而止,井以和邱炬對視一眼,“桃園”是整個a市最有名的酒店,在那里吃一頓飯少說也得一萬上下,大爺剛剛說什么……? 井以沒去桃園吃過,邱炬也一樣,正常大學生誰會去吃人均幾千塊錢的商務酒店???! 大爺把自己剛剛接下來的那把菜刀遞給他們看,果然在左上角印有兩個清晰的字——“桃園”,這兩個字讓大爺的話多了一些可信性。 井以也嘆口氣,情不自禁重復道:“您倒是早說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盤炒飯,忽然想:五海大學的學生可能都不知道他們每天晚上吃的這些宵夜,都是前桃園大廚的手藝…… 井以心情復雜地想這盤炒飯要是放在桃園里賣的話,少說也得幾百塊錢。 想到這里,兩個人都覺得本來就很好吃的炒飯更好吃了——這可是金錢的味道??! 大爺說:“我年紀大了,要是繼續在后廚一站一整天,實在堅持不住,年紀一到就主動退休了,但是讓我老是閑在家里也沒什么意思,所以就選了個離家近的地方擺攤?!?/br> “您真挺了不起的?!本园l自內心地說。 大爺四十年前就沒了一條腿,卻依舊能在高級酒店做到主廚,這樣的人生確實稱得上一聲精彩。 “人這一輩子,”大爺笑瞇瞇地拍去腿上沾到的塵土,“說到底其實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自己……有很多人大半生都碌碌過去,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真正熱愛的事?!?/br> 大爺臉上有種經歷大風大浪后的平靜,他淡淡地說:“我只不過是運氣比他們稍微好一些而已?!?/br> 井以卻突然深思起來,她問自己,過往的這將近二十年中,她找到真正的自己了嗎?她知道自己熱愛什么嗎?有選擇一條路堅定地走下去嗎? …… 她沒有等到答案,井以自嘲地笑了一聲,也是,她在等待誰的回復呢?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人生的路都是每個人自己選擇的,能夠評價其好壞的,也只有自己一個人。 夜晚的微風徐徐,吹得學校門前的梔子花撲簌簌地響,濃烈的香味隨著風一起傳過來。 井以沒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她看了一眼天上那彎明亮的月亮,下意識抬手摸上自己的喉嚨,她很想哼點什么,很想用聲音向其他人傳達自己的情緒。 井以愣了愣,她好像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么了…… 邱炬認真地把自己碗里的飯都吃干凈,臉頰像是倉鼠一樣鼓起,他問大爺:“大爺,您以前工資很高吧,現在出來擺攤會不會有很大的落差???” 大爺大笑,說:“還行吧,現在一晚上大概能掙一千多塊錢,其實和以前也差不多了?!?/br> 邱炬大聲咳嗽起來,他被大爺說的話噎住了,一個晚上賺一千……一千! 井以把水遞給他,又幫他拍著后背順氣,心情復雜地問:“……好點沒?” “阿以……”邱炬魂不守舍地說,“我不想當醫生了,我要拜大爺為師,然后出來擺攤??!” 井以:…… 邱炬繼續恍惚地說:“選擇果然比努力更重要??!” 雖是這么說,可是他依舊背起了自己那一書包的書,和井以一起幫大爺收拾了桌子和煤氣罐,然后回學校去了。 *** 高信然很早就給井以約了聲樂老師,不過因為各種考試,全都被井以鴿了。 高信然聯系到的聲樂老師叫做何洲,他不僅自己本身就是國家一級歌唱家,而且親自教出的好幾個學生,都是國際有名的歌唱家。 雖然“逃課”好幾次,但每一次的輔導費高信然都按他們談好的價格打給了何老師。 拿錢辦事,何洲其實沒有什么生氣的情緒,但是也難免對“井以”這個從未見過的學生有了幾分好奇。 整個娛樂圈就沒有不透風的墻,打聽了幾次以后,何洲就了解了原來這個小姑娘是凌家的人,而且是嘉德娛樂總裁的親meimei。 他心里有了幾分猜測,無非就是又一個對演藝圈感興趣的二代,進來玩票的。這種孩子其實何洲見得多了,大多數在歌唱上有那么一兩分天賦,遠遠稱不上“天才”,但是在家里長輩的濾鏡下,都覺得自己是滄海遺珠,決定要來娛樂圈發揮自己的天分。 這些孩子大多會因為背景深厚,家里人也舍得咂資源,所以輕而易舉地就能小火一把,但是最后往往碰得頭破血流,悄悄退圈。 小火靠捧,大火靠命。這句簡單的話,何洲已經親眼見它發生過好幾次了。 因此,當終于見到井以和另一個年輕人時,何洲臉上雖然帶著平易近人的微笑,但是心里卻沒把他們倆當回事,他甚至都已經安排好下班后要做的事情了。何洲心想應付完他們倆一個小時,自己一秒都不會多待。 井以和徐良科對視一眼,她說:“小科,你先唱吧?!?/br> 前幾次高信然本來想讓徐良科先跟著老師學著,但是井以不來,徐良科也用各種理由鴿他。這次井以來了,高信然好說歹說才把徐良科也逮過來。 徐良科在何洲面前一點都不緊張,實際上他根本不了解何洲這個人。徐良科平時干得最多的事還是練琴,寫歌,他對唱歌這方面的事不怎么關心,也沒那個耐心去仔細了解。 徐良科唱得很隨意,何洲的臉色卻好了不少,不管井以唱得怎么樣,至少徐良科是個好苗子,而且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心理素質很好,很有在娛樂圈混下去的潛力。 何洲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一些,徐良科這個學生讓他來了點興趣。就算井以是個不開竅的木頭,但是如果能教會和她一起學習的徐良科,何洲覺得自己的時間也不算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