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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jian相他哥遺孀(重生) 第30節

    崔凈空這段時間總回來很晚,行蹤令人捉摸不透,說起來馮玉貞還以為他會像話本一樣在考中解元后前去京城國子監就讀,可算一算這輩子許多事都發生了不小的改變,這點對不上的事也沒什么了。

    馮玉貞和他每天最多見到兩面,他走的時候馮玉貞還沒醒,回來時桌上點的蠟都燃盡半柱。

    馮玉貞一開始還堅持等他,久等不回,眼皮漸重,便靠在床柱邊昏昏欲睡。

    明月高懸,放輕的腳步聲踩著月光走到她身邊,來人將坐在床邊的女人抱起,正要把她放躺到床上,馮玉貞半夢半醒,將頭依偎進他懷里,臉貼在他胸膛上,輕哼一聲:“……回來了?”

    青年低低應了一聲,心頭軟下來,垂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隔天便同她說日后不必等他。

    直到昨日,崔凈空裹著初秋的涼氣,同馮玉貞說他過兩日會早些回來,明日晚上,兩人便去街上一齊賞燈會。

    馮玉貞想起來他先前的邀約,點了點頭,巧的是,恰好明天該去交付荷包。不過現在就住在鎮上,倒是省事,路程極大縮短了。

    本來身邊兩個丫鬟非要跟來,馮玉貞嘴唇都要磨破皮了,這才答應只讓一個人跟著。她照例去繡貨行,掌柜的卻沒有如常收下。

    他問道:“馮姑娘可有閑暇的功夫?那位官小姐直言想親自見你一面,今日可否坐著店里的馬車走一趟?不算太遠?!?/br>
    馮玉貞很有些疑慮,但轉念一想,倘若這個掌柜真想賣了她,估計也不用繞這么大一個圈子。再加上被人賞識,她心底很是欣喜,想著時候還不到晌午,這時候去,應該天黑前能及時回來,于是便帶著團圓去了。

    結果,此番所耗費的時間大大超過了馮玉貞的預料,車子走到半道上,前輪忽然陷在一處泥濘里,好半天才推上來。

    走出鎮子,不知道過了多久,環視四面已經是青翠的山林,下車才看到森林間赫然矗立著一座宅邸,可比兩人的宅子要氣派奢華許多。

    她說明來意,兩個侍女這才放行,領著她沿回廊繞過幾個彎,才敲開了盡頭的一扇門。門打開時,一陣暖香撲面襲來,馮玉貞只見榻上半躺著兩個女子,沒敢仔細看,她低下頭,生怕冒犯這些貴人。

    一個十六七的女孩見有人來了,眼中閃過好奇,她支起身子,目光凝視在她身上,問道:“你就是那個黔山的繡娘?”

    “是民婦?!?/br>
    “嗯……你繡得不錯,摸起來格外順滑,我在這兒呆了三四個月,頭一回見這樣的?!?/br>
    她下一句話就說明了要她來的真正目的:“我弟弟馬上要過生辰了,這地方連個拿的出手的玩意都沒有,你為他繡個錦囊罷,不過你那些花樣有些老舊俗套了,給他從書里選一個吧?!?/br>
    她伸出手一指,侍女就從地上漆金的箱子里掏摸出一本書,那個女孩道:“噥,這是京城最流行的一些花樣,你挑著去看看吧,誒,不若給我弟弟繡一個龍虎斗罷,這本書你想抄也成,只要下個月拿給我就行?!?/br>
    之后她又看向馮玉貞,笑道:“我今日叫你來,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長什么樣,我同娘說,這樣手巧的人,自然長得差不到哪兒去?!?/br>
    馮玉貞僵硬道了一聲謝,很有些拘謹,見她局促,對方無意為難,揮揮手叫她走了。

    她出門時天色已然不算早,加上打道回府的功夫,等馮玉貞回來,便見往日不見行蹤的青年站在寬敞的院子里,身邊跪著幾個奴仆,他背手而立,聽見動靜,才緩緩扭過頭。

    崔凈空的眼睛極冷地掃過她,語氣淡淡,猶如平靜的冰面下暗流涌動,他問道:“嫂嫂,你今日去哪兒了?”

    第39章 一晌貪歡

    暮色四合,他站在庭院正中,身前跪著戰戰兢兢的幾個奴仆,眼睛如同幽暗的寒潭,深不見底。

    馮玉貞先前還曾覺得,或許這輩子崔凈空的人生會和話本里所言相去甚遠。

    然而只這么短短一眼,如同被毒蛇纏縛,一陣悚然順著脊骨忽地竄上來,馮玉貞幾乎抑制不住突兀間升起的恐懼,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這分明和前不久夢里那個陰鷙的男人同出一轍……

    她扭開臉,將袖口攥在手里,這才生出些勇氣,卻不抬眼,只敢盯著地上一塊青磚:“是我回來遲了……今日繡貨行的掌柜領我去見了一位貴客,來回路上耽誤了些時候?!?/br>
    崔凈空沒有做聲,半晌后才開口:“嫂嫂事出從急,我自然不會責怪?!边€沒等馮玉貞聞言松一口氣,他忽地轉了話頭,卻不是對著馮玉貞,語氣冰冷:“夫人忘記說,你一個跟著主子的奴才,也不知道勸?”

    馮玉貞愣了一愣,緊接著身邊便是“撲通”一聲,她低下頭,卻見今日跟了她一天的團圓半身跪伏在地上,嗓音發抖:“老爺饒恕,老爺饒恕,奴婢考慮不周,然而今日僅有奴婢一人陪在夫……夫人身邊,倘若奴婢貿然回府,夫人便要獨自去了,這才沒有及時稟報?!?/br>
    只聽輕笑一聲,崔凈空像是覺得有趣,然而仔細一瞧,這人一張冷情冷性的面上沒有絲毫笑意,只問道:“兩個丫鬟,為何只讓一個人跟著?”

    “是我,我不叫他們去的,這事是我一人所為,快叫他們起來罷?!?/br>
    馮玉貞趕著開口,不欲牽連別的人,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何只是晚回一些時候,便鬧到了這個地步。

    可是沒有人敢站起來,她環視一周,反而發現幾個奴仆若有若無望她身上瞄,卻又像是畏懼什么身體發抖。

    直到崔凈空抬了一下小臂,幾個人才如蒙大赦,連連說“老爺大度”之類的話起身。

    “嫂嫂?!贝迌艨諉玖艘宦?,徑直拉回了她的思緒。馮玉貞被喊得一激靈,這才覺察到,崔凈空居然當著這些人的面喊的嫂嫂!

    猶如被當場扒光了衣服,馮玉貞一瞬間只覺得手腳冰涼,這些日子里的隱瞞自然相當于付諸東流。

    崔凈空卻面無波瀾,只抬腳走到她身邊,說起今晚上的事:“已經有些遲了,我們坐馬車去?!?/br>
    沉默的車廂里,馮玉貞避開了外人,才輕聲問道:“空哥兒,你方才當著他們的面喊我……”

    很難說他當時不是出于故意,崔凈空一瞥她擔憂的杏眼,和不由自主放在膝頭互相握著的手,回府后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她人時的火氣又倏忽間消散了。

    他收回視線,語氣平淡,像是全然不在意:“這些人朝夕伺候著我們,早晚要知道的?!?/br>
    “可是……”馮玉貞蹙起眉,還沒有辯駁,卻又想到自己今日遲到在先,偷偷瞟一眼青年冷峻的側臉,還是沒什么底氣的閉上了嘴。

    一路無言,車外卻逐漸喧囂起來,叫賣聲、嬉笑聲、咿咿呀呀的戲腔,一并混雜成人間煙火氣,大概是街上人變多了,馬車也逐漸慢下來。

    馬車停在街邊,崔凈空撩開車簾先行下車,隨后一手撐住簾子,一手遞到在車里的馮玉貞面前,這是示好軟化的意味。

    他烏沉的眼睛直直看過來,馮玉貞垂下眸,伸手搭上他,崔凈空順勢收緊,將她的手攥在手心,穩穩扶將下來。

    方才在車上,馮玉貞便很有些好奇夜晚鎮上熱鬧的街景,從昏暗的車廂出來,只覺得眼前一晃,眨眨眼睛,只覺得眼前猶如天上的星子被摘下捉進燈籠里,點點閃爍的燈光宛若一條流淌的地上銀河。

    “好看嗎?”

    “嗯……”

    溫熱的氣流灑在耳側,他偏頭問她,馮玉貞只顧應一聲,仍沉浸眼前美景,只覺得手上一緊,崔凈空便牽著她手,抬腿邁入這片璀璨的燈海里。

    大街上這樣親密,她有些不自在,在他手心里掙了一掙,崔凈空倒也不強求,干脆松開。路上往來人群摩肩擦踵,很多都是成雙結對的夫妻,馮玉貞目不暇接,偏著頭賞看兩旁鋪子掛著的各式各樣的花燈。

    如此全神貫注,難免腳下放慢,瞧見一個拿竹子編的年畫娃娃,憨態可掬,便笑著要指給崔凈空看,可這么一分神的功夫,周圍卻見不著那個挺拔的青年了。

    她驟然間心下一沉,四處扭頭尋他,遍尋不到,這時候那些燈籠便失去了方才令她如癡如醉的魅力。

    方才跟著人群走,這一下走失失去方向,她沒記來時的路……慌亂霎時間蔓延開來,馮玉貞視線一滯,才從前方的人群里找到比身旁人高出小半個頭的青年。

    她一下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空哥兒!空哥兒!”

    情急之下高喊了兩聲,好似瞧見高大的青年若有所感轉過頭,然而兩人被人群越沖越散,馮玉貞被裹挾著走近臨時搭起的戲臺,人更顯得擁擠,馮玉貞本就個頭不算高,那條跛腿又礙事,被隱沒在人潮中。

    她快徹底要心灰意冷的時候,卻憑空從擁擠的人潮間準確捉住了她的手臂,馮玉貞呼吸一頓,心砰砰加快,她反手攥上這只手。

    人群宛若遇遇見石塊的溪流,向兩側分開,逆流而來的崔凈空便出現在眼前,他微微喘著氣,顯然耗費了一番波折。

    “嫂嫂,有事嗎?”

    “沒事?!?/br>
    馮玉貞這下不敢輕易松開了,拽著他袖子的一角。她慢慢從剛才的驚懼中緩過來,花燈樣式繁多,馮玉貞的眼睛卻獨獨黏在攤邊的一只平平無奇的鯉魚燈上。

    一旁的老板見狀,便笑喊到:“妹子,喜歡就看看吧!”他拿起瘦竹竿,挑繩一提溜,那只鯉魚燈便在竹竿尖兒上挑下來。

    馮玉貞卻搖搖頭。

    她見之心喜,是因為這讓她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隨父母去拜年時,偶然看到的當在桌上的鯉魚燈,那時真喜歡啊,搭著桌邊眼巴巴地看,又不敢碰,生怕碰壞了,可當年渴望這盞燈的小孩今年已經十九歲了。

    崔凈空察覺到她的心口不一,他側頭,望向寡嫂白凈的臉,問道:“喜歡這個?”

    “都是小孩們才喜歡的……”馮玉貞有些難為情,崔凈空卻不管這些,既然她喜歡,便直接對那個鋪主道:“我們就要這個鯉魚燈?!?/br>
    他拖著燈底,將它放在馮玉貞的手上。繼而眼眸低垂,軟下聲來:“方才同嫂嫂置氣,是我昏了頭,以為能早些回府見你,嫂嫂莫要同我一般見識。這盞燈只當我給嫂嫂的賠禮?!?/br>
    “我,我不用……”

    “可我想給你?!?/br>
    他軟聲軟氣,又恢復到馮玉貞熟悉的樣子。推阻不得當,只好收下,時隔十多年,那只鯉魚燈總算被她擁有了。

    恰好和一個提燈的小孩碰個正著,那個孩子還樂顛顛地把兩人相似的燈碰在一起,天真無邪道:“jiejie,你也喜歡鯉魚燈嘛?”

    馮玉貞臉騰地鬧紅了,可還是在手里提著,不舍得當下。兩個人又走了一截路,這才走到溪邊,此處多是結伴好友,或是夫妻放天燈的地方。

    兩人買下一頂,點上燈,四只手托舉著底邊,火光在燈底閃爍,馮玉貞閉上眼,良久一齊撒手,天燈便緩緩上升了。

    半邊天空都是放走的橘黃天燈,崔凈空忽地出聲問她:“嫂嫂想知道我許的什么愿嗎?”

    他并不等她回答,只是抬眼望她,目光灼灼:“一愿嫂嫂與我身體康健,二愿我們二人平安無恙,三愿嫂嫂與我,早日結為連理,永結同心。

    馮玉貞心口一跳,還沒來得及出口些什么,崔凈空身后的漆黑天際忽地竄上兩叢煙火。

    青年的容貌在煙火里沾染上紅塵,嘴角的笑意也變得觸手可及——一瞬間,馮玉貞感覺自己的心里也好似炸開了花,她只覺得面上發緊,一股熱流涌上來蠱惑住了她的身心,叫她說不出話。

    夜深,兩個人上馬車,回到府中,馮玉貞坐在床頭,鯉魚燈擱在腿上,她撫摸著燈,低頭不語。

    崔凈空還沒有回耳室,他聽見女人遲疑的問句:“空哥兒……你為何對我這般好?數次幫我、助我,可像我這樣不打眼的女子,你為何心悅于我呢?”

    她像是小心翼翼,把觸角伸出蝸牛殼,顫巍巍地嘗試去接近他。崔凈空扭頭,他預感到什么,快步走到她身前,彎腰低聲道:“我也不懂。嫂嫂教教我罷,為何我只要看到嫂嫂,便覺得心中歡喜,最好與你寸步不離才好……”

    他的呼吸就吹在馮玉貞臉上,馮玉貞抖了一下,最后輕覆上去,唇齒間泄露出一點密密的水聲,崔凈空將她打橫抱起,架子床搖晃一下。

    屋里蠟燭噼啪響,崔凈空摸她的眼睫,問:“這兒能親嗎?”

    馮玉貞點頭,他才親一下,再往下,鼻尖,脖頸,鎖骨,手環上腰肢,每觸碰到一個地方,都要執著問一遍。

    馮玉貞的眼睛水淋淋的,像是被打濕的花瓣。埋首在她頸側的崔凈空忽地抬眼,視野間便闖入寡嫂那雙被欺負得濕乎乎的眼睛,紅著眼尾,瀲滟水光,淚珠掛在眼眶,似墜不墜。

    崔凈空霎時間感到很餓,并非是食欲,這種難以言喻的餓驅使著原本如魚得水、進退自如的人繃斷了理智,幾乎維持不住冷靜的姿態。

    九月還不算冷,馮玉貞卻微微發顫,她赤條條的胳膊環在胸前,白皮膚和大紅的肚兜交相映襯,崔凈空捏著她腿側的軟rou,從她的裙擺之下鉆出來。

    他看著可憐可愛的寡嫂,昏沉的腦子閃過一絲念頭,他舔舔唇,湊上去親馮玉貞一下,低聲哄到:“嫂嫂冷?那我們蓋上被子好不好?”

    于是他扯開被子,一床被子覆上她柔白的肩頭,崔凈空伸手把寡嫂攬進懷里。

    馮玉貞顫聲哀求,求他慢點、求他別這樣重,那條形狀怪異的左小腿扛在他肩上,被他捉住輕吻,流著眼淚,又喘又哭。

    青年盯著她漲紅的臉,逼出她破碎的低泣聲,起伏的被褥之下,一只細白的手拼命逃出來,指節發紅,無力抓著布料,想要往前爬,一只張開的大手卻猛地覆在上面,嚴絲合縫插入她的指縫,硬生生拽了回來。

    一晌貪歡。

    第40章 之后

    馮玉貞睡得不好,同名字一樣,她是個保守、守貞的女人,質樸木訥的個性,這其實也無法怨她,崔澤同她差著五歲,無論是平日相處,亦或是溫情時刻,都因為年長而很是遷就她。

    可她這次無疑失算了,她過于天真了,以為所有人都像她的亡夫一樣溫柔,可卻萬萬沒預料到,同為血緣相親的兄弟,崔凈空卻兇地出奇。

    分明比她還要小兩歲,本事卻一點不弱,只生疏半回,之后便如魚得水。馮玉貞如同置身在一個火爐中架著炙烤,火舌高漲,一下燒地燎原,徹夜不息。

    很多時候,馮玉貞腦子都昏昏沉沉,連掉眼淚都全靠本能。這人頑劣的本性暴露無遺,馮玉貞求他放過,崔凈空貼在女人耳邊,哄騙她說只要她低下頭親眼瞧著,之后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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