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ian相他哥遺孀(重生)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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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不去看他,一股腦吐露出來,崔凈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再三確認道:“專為我做的?只給我?只有我有?” “嗯?!北M管聲音小,可對生性保守的馮玉貞而言,再把這件當初藏起來的衣物送出去,無異于直接承認她對小叔子有意。 崔凈空先是彬彬有禮地道謝,緊接著輕笑一聲,他的目光描摹著她臉上浮動的羞意,只覺得嗓子發緊,他有什么話很想對她說。 于是聲音低下來,跟她說悄悄話似的:“只要是嫂嫂為我做的,我都歡喜得緊?!?/br> 仗著寬大的袍袖遮擋,崔凈空肆無忌憚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去勾她的指頭,忽地捉住了馮玉貞的,那只手臂一瞬間的微顫,任由對方把自己牢牢放在掌心揉捏。 她忽地輕輕回握了一下,細白的手指撫過他的手指,很快如同一條小魚似的滑出來。 馮玉貞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耳垂,那處都發燙了,好似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只道:“一路順風,早去早回?!?/br> 崔凈空彎起唇角,面上往日的冷淡不翼而飛:“待我回來,到時我們便搬去鎮上住?!?/br> 馮玉貞匆匆點頭,只聽得傳來車轱轆碾過泥地的聲音,鐘家的馬車到了。 崔凈空朝她提醒兩句晚上關緊門窗之類的話,又瞧了她兩眼,這才扭身上車。 “空哥兒,你……你此去,諸事小心?!币娝宪?,馮玉貞心懸著,她知道這回秋闈崔凈空將無功而返,又不能脫口,只得這樣不明不白喊一聲。 “我明白?!?/br> 崔凈空從車窗里招招手,示意她回去。 馬車又起步,坐在崔凈空對面的鐘昌勛還扒著窗戶,往村口人影那兒伸長脖子看得起勁。 卻被一只從旁陡然鉆出的手一把扯下帷裳,遮住車窗外的景色。鐘昌勛嚇一跳,險些蹦起來,轉頭便見崔凈空那張本就冷清的臉如同結了一層冰,盯著他一言不發。 “那個女人就是那個誰?哦,就是你那個跛腳寡嫂是吧?” 他還要再附和兩聲嘲笑,對面的人姿勢端正地坐在昏暗車廂里,辨不清神情,然而那雙眼睛極冷,一點光澤都無。 烏黑的眼仁沉沉的、直勾勾地望著他,那是一種好似下一刻就要發動,露出利齒,將他整個扒皮拆骨的眼神,不似人,反而狀若妖魔,鐘昌勛毛骨悚然,猛地感受到了恐懼。 于是乖乖閉上嘴,他背上冷汗都浸透衣物,心想,jiejie說的分毫不差,這個崔二和他那個寡嫂肯定是有一腿。 不過…… 他極快瞥了一眼崔凈空那張可怖的玉面,心中不無得意,惡狠狠地想:這回你再神氣,恐怕也沒有料到會名落孫山。 而高居榜首的,將會是我! 第31章 鄉試 屋里缺了一個人,白日馮玉貞不覺得有什么,等夜里才回過味來。 此前崔凈空睡在堂屋,兩人雖不在一間屋子,相隔一面墻,可她知曉有人在外守著,心里便覺得踏實。尤其是他書桌上那盞暈黃的亮光,總在起夜時默默送她回屋。 村人本就不計較年歲,也不愛數著日子過,可崔凈空離開后,馮玉貞有些無所適從,便不自覺算起,原來已經過去七八天了。 她也揣摩出自己的不同來,才搬來磚房的三月份那會兒,崔凈空還住在書院,一走就是大半個月,當時可全然不似現在這樣掛念。 不光她一個人發生變化,三月初到底透著冷意,四處走動的人少,八月便大不一樣。崔凈空在時也不尋常,偏是他一走,好似搬開一塊重石,一瞬間什么蚊蟲都爬出來興風作浪了。 不時有游手好閑的潑皮無賴在附近游蕩,馮玉貞在院子里干活,偶有碰見,都盡量不與他們對視,只當沒看到,而后才忙不迭躲進屋子里。 日頭西沉后更時提心吊膽,檢查數遍門窗關緊后才敢上床,睡得淺,早上起來繞一圈檢查柵欄,生怕冒出缺口,好在崔凈空走前特意加固過,再加上不知為何,這些人她基本上都見不了幾回,有的不過一面就再沒有出現過,因此倒也相安無事。 月色朦朧,明日就是秋闈,馮玉貞閉上眼,心里許愿,愿崔凈空逢兇化吉,一切順利。 第二天一大早,她總算鼓起勇氣要去找周芙賠禮道歉。馮玉貞其實去過山林兩回,都是竹籃打水一次空,一上午的功夫沒有等來。 擔驚受怕一段時日,摸不準周芙此事的態度,怕她惱火,一氣之下將叔嫂背倫一事宣揚出去。 可直覺周芙并非是搬弄口舌之人,恰好自小叔子走后雞蛋攢了許多,馮玉貞提著滿滿一籃,先前只來過一趟,并不熟絡,一路打探才又尋到周芙家里。 少女正蹲在地上哄弟弟meimei,一個草螞蚱在她翻動的手掌上蹦跳,十足靈動,小孩們被逗地格格笑。 “阿芙?!?/br> 她聞聲掉過身,秀麗的女人姿態拘謹地站在不遠處,臂彎里掛著一籃子雞蛋。 周芙面上劃過不自然,她將草螞蚱分給兩個娃娃,拍拍他們的腦袋,小孩們如獲至寶,笑著跑去玩鬧了。 這事不便在人前說,兩個人心照不宣,順著溪邊往人煙罕至的地界走了片刻,馮玉貞艱難開口道:“阿芙,那日的事全怪我……只是我也沒料到,嚇著了你,過這么多天才來給你道歉?!?/br> “哪兒有的事?玉貞姐同我這么客氣,雞蛋快收回去罷,拿鎮上能賣不少錢呢?!?/br> 兩人就勢停下腳步,周芙走累了,直接彎腰坐在溪邊,拍了拍身邊,示意馮玉貞也坐下。 她側頭看向身側的馮玉貞,臉上好奇之色濃重,做出兩個指頭對在一塊的手勢,小聲問道:“玉貞姐,你和那個崔秀才果真……?” 馮玉貞看著她那個手勢,臉上莫名燒紅,這算無言默認了。 周芙見狀得逞一笑,很有些嬌俏,她本就穿著草鞋,利落脫下,把腳伸進清可見底的溪水里滌蕩。馮玉貞抱著膝蓋只瞧著,周芙便勸她:“這兒沒人來,玉貞姐不若也來試試?” 天氣悶熱,方才走的路不短,額上冒出幾滴細汗,溪水很是清涼降暑,馮玉貞心念一動,大概是覺得陌生的地界沒人識得她。加上周圍都是如同屏障一般的高大樹木,才大著膽子挽起褲腿脫鞋。 兩人安靜享受片刻,周芙又開口,語氣遲疑:“玉貞姐,我也不懂這些男女之間的事,你可是要嫁給他?” 馮玉貞聞言搖頭,她頭一次和別人談論這件事,頗有些不自在,只想略略帶過:“還沒到那步呢,總要相處的?!?/br> 虧了周芙也不是嘴里沒把門的人,她只聽著,忽然感嘆一聲:“玉貞姐,你也是個厲害人物,那個秀才瞪我的樣子可嚇人了,害我連做好幾天被狼叼走的噩夢。唯一好處就是我和我娘說他不合眼緣,我娘罵了我兩句,也不再強迫我往山上跑了?!?/br> 她說起自己的事,馮玉貞便順著問下來:“你的婚事如何了?” “我不打算成婚?!?/br> 馮玉貞愣一愣,以為是周芙賭氣的話:“不成婚?可女子都是要嫁人的?!?/br> “可我不想?!敝苘姐皭澋溃骸吧祥T的那些人,什么王五李四的,我見都沒見過,臉都認不清——我實在想不出日后怎么和他們過日子?!?/br> 馮玉貞頭一回聽見這種論調,像是一下被推入一個嶄新的、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忐忑不安道:“阿芙,倘若你不嫁人,你娘不管你嗎?” “哪兒能不說呢?”周芙把一條腿收回來,屈膝彎起,下巴就歪支在自己膝頭上:“那天我說崔秀才不順眼,我娘罵我有眼無珠,脖子上白長了一顆腦袋?!?/br> “可我真不愿意嫁人。玉貞姐,難不成就只能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跟著他走,被公婆磋磨,生兩三個兒子,之后掛念兒女一輩子嗎?像我娘這樣太沒勁,還不如去看那個新來的赤腳大夫行醫有意思。非得找個伴,就不能自己一個人過?” “……我也不知道?!瘪T玉貞也被問得茫然了,呆瞧著水面泛起的漣漪。 相對無言,周芙很快打起精神,臉頰陷下兩個酒窩,笑道:“瞧我,玉貞姐好不容易來,是我魔怔了,這幾天老琢磨這些,問出來叫你為難?!?/br> 馮玉貞搖搖頭,表明自己不介意,只是這個問題卻記在心里,兩人分別后回家,她還是思索不到答案,坐在屋子里又覺得空蕩蕩少個人。 無暇細想,先行拋在腦后,馬上月中,該去鎮上一趟了。 本礙于不順路,興許是思及等崔凈空此番回來,兩人不日便要搬走黔山村,馮玉貞打算從鎮上回來時,繞路去看看四妹。 她正清點要拿的物件,忽然覺得手上荷包重量不太對,太沉。扯開口倒出來,嘩啦啦一聲,只見銅錢里赫然擠著一兩銀子。 還能是誰呢?心下一動,將那個銀子放在桌上瞧了半天,不知道小叔子什么時候塞進來的。 心里略有些苦惱,可還是止不住嘴角牽了牽,將那兩銀子單獨放在一處,全當是崔凈空給的月供了。 大抵是被崔凈空兇惡的神情嚇狠了,一路上鐘昌勛很是消停,幾乎沒有怎么刻意找茬,只偶爾拿那雙小眼睛暗暗斜崔凈空,陰惻惻地來回掃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肚子里憋著壞要使。 崔凈空并不在意,他只覺得可笑,笑鐘濟德機關算盡,欲圖踩他上位,卻又心懷警惕,越發老邁昏庸,竟然想出這樣漏洞百出的法子。 路途較遠,鐘昌勛總是膩膩歪歪嫌車快顛得慌,好在出發早,如此磨磨蹭蹭走兩步歇一步下,原本兩日也延長到三天半才總算抵達豐州首府——陵都。 陵都的景色同縣城相比,自然是大不同的,寬敞得可供三輛馬車縱行的街道,三四層的小樓拔地而起,行人身上都是各色的綾羅綢緞,騎著高頭大馬的情形屢見不鮮。 這些叫鐘家自黔山村附近買來的家丁仆從都眼花繚亂,個個張著嘴眼巴巴瞧,十分滑稽。 鐘昌勛自京城長大,自然不覺得有多新奇,他樂得去嘲笑崔凈空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模樣,卻見對方神情毫無波瀾,只瞥了一眼窗外,并不為外面的繁華所動。 他頓感希望落空,不忍忿忿想,崔凈空無非也就是會裝罷了,裝得一副清心寡欲的假象,這才欺騙了許多人。 在這件事上,他猜測的確實很對。 鐘家早打點好客棧,幾個人住進去,修整兩日到八月初十,鄉試便在陵都貢院如期舉行。 三場九天,概因號房環境惡劣,條件艱苦,每場都有由官兵送出來幾個體力不支、癱軟痛哭的人。 第三場出場,崔凈空尚還能如常走路,只是面色不免蒼白,鐘昌勛則直接跪在地上大吐特吐,最后被管家和兩個家丁踉蹌抬在身上,才勉強回到客棧。 本來也有人要上前摻崔凈空一把,崔凈空卻沖他豎起手掌拒絕了。 他不僅面色難看,連帶著情緒也十分不耐,考試耗費精力是一則,另一則——沒有寡嫂在,他身上的疼痛已經肆虐了將近半個月。只拖著腳回客棧,關上房門草草喝幾口水,埋頭結結實實睡了一覺。 歇了整一天才出門,他是被樓下的熱鬧吵醒的。這間客棧名聲在外,聽說出過兩個解元,此番許多考生都選擇下榻此地。 只見一群讀書人熙熙攘攘,實則亂中有序,其中兩人被團團圍住討教,偶爾傳出狂喜的吼叫或是失意的哀嘆。 崔凈空徑直走到靠窗的桌邊,點了些簡單的飯菜和茶水。不少人自然也看見了他下樓,卻見這人雖相貌堂堂、清靜凝定,卻衣衫破敗,看著便是個千里迢迢趕考的破落書生,便沒人上去搭理他。 倒是那兩個被圍著的人仰頭一下就看到了他。 其中一個穿過人群走來,他個子不高,瞧著很年輕,手里擎著一把扇子,風度翩翩走過來,問他:“叨擾了,敢問閣下可是黔山的崔凈空?” 第32章 已有家室 崔凈空掀起眼皮朝他一瞥,他知道這人身份,心里有底,站起身回道:“正是在下?!?/br> 擎扇的書生沖他作揖,行事穩重,面上帶笑:“久仰大名,在下是太和縣的劉奉誨?!?/br> 巧了,正是先前鐘濟德向他提過一嘴的兩個天才之一。 兩個人少不得來回客套兩句,原本圍著劉奉誨的人群自然也跟了過來,眼睛緊盯著此處兩人的動靜,他們摸不清這個瘦高男子是誰,納悶這人到底什么來頭,竟叫在豐州很受推崇的劉奉誨主動結識。 直到聽聞崔凈空的名字,人群里便隱約傳來竊竊私語,有人嘴快吐露出來,原來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窮酸書生,就是去年黔山縣橫空出世的案首。 按常理來說,案首雖少,但究其難度,總比不上秋闈與春闈,單單一個年輕案首自然是無法令遠近諸多學子額外注意的。 本來黔山附近地處偏僻,很少冒出一兩個讀書人,傳聞里崔凈空十四歲仍是個目不識丁的粗鄙村人,自識字以來竟不過三年便一舉奪下案首,堪稱驚才艷絕,其聰穎比之劉奉誨一流也絲毫不落下乘。 十幾雙眼睛望向他,若是兩人結為好友,崔凈空便算一只腳踏上劉家這條船,興許日后若是得了眼緣,還能借到幾分劉家的助力。 然而被艷羨的崔凈空臉上并沒有多少喜悅,相反,他面容冷淡,甚至能從中感受到微妙的不厭其煩,好似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同。 ——比起向一個在豐州不大不小的世家子獻媚,崔凈空此時腹中空空,更想吃兩口飯。 劉奉誨沒有介意,他這番神情卻惹惱了另一個人:“擺這么大的架子——莫不是以為自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解元了?” 這聲譏諷直指崔凈空頭上,出聲走近的這人身形單薄,跟飄在半空的白紙片似的,瞧著二十歲出頭,這是武安府的方轅。 此番是他第二回 參加秋闈,三年前他運氣不佳,被分到臭號,考到一半再撐不下去,兩眼一翻被抬出來,這回才好不容易堅持下來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