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發財 第196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禪院家主的幼馴染是隔壁六眼、公府長媳、撿到小哭包后,清冷大佬繃不住了、古代經營書肆日常、窺破、boss今天也是平平無奇酒館店長、我是jian相他哥遺孀(重生)、豪門吃瓜記錄、撿到傲嬌妖帝后我又真香了、卷春空
他下意識接過, 低頭一看。 只見漆黑令牌上是一個碩大的玄武標志。 “北闕辦案, 速速讓開?!瘪R車逼近眾人,車轅上的昆侖奴壓低聲音說道,順手撈回令牌,往車廂內扔回去,銅鈴大的眼睛掃視眾人,威嚴十足,“不許聲張?!?/br> 武侯捕看著逐漸遠去的馬車,最后落在車廂身后的那朵梅花圖騰上,瞇了瞇眼睛。 早就聽聞唐閣老家的三郎君如今出任大理寺少卿,兼任北闕司長。 “這誰啊?!鄙砗蟮男≌卟粣偱R著,“大晚上還敢駕車出門,態度這么囂張,要不要跟上去,把人攔下來?!?/br> 武侯捕收回視線,斜了他一眼,意味深長說道:“你們剛才看到什么了嗎?” “啊,看到人了啊?!蹦侨算露畣柕?。 “蠢貨?!蔽浜畈独浜咭宦?,繼續朝前走著,“記住,你們剛才什么都沒看到?!?/br> 身后的小者們被這話嚇得面面相覷,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洛陽一百零八坊,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仁和坊武侯捕,沒必要摻和上面人的事情,沒看玄武大街上的金吾衛都把人放進來了嗎,真要出事了,前面金吾衛頂著,后面他們頂多挨頓打。 挨頓打總比丟了性命好。 武侯捕心中分得靈清,便不再糾結此事,繼續朝著既定的路線走著。 萬籟俱寂,經過那個小插曲,仁和坊重新陷入安靜之中,裹著布條的馬蹄再一次入了夜色中,朝著更深處的主街走去。 沐鈺兒手指摸索著令牌,手邊是那張畫像。 畫像中的女子神色倨傲矜貴,便連賞花時也不肯微微低頭,身側的那個小郎君倒是好脾氣,捧著牡丹花,眉眼彎彎,笑的靦腆羞澀。 “時間對不上?!碧撇谎园雮€身形靠在隱囊上,頭頂的夜明珠溫柔的光亮,系數落在他散落的衣擺上,余下的那點幽光才落在小半張的蒼白臉頰上。 沐鈺兒沉吟,盯著那個小男孩的臉:“可實在長得太像了?!?/br> “少卿若是看到那人也會覺得太像了,可以說一模一樣?!?/br> 唐不言握拳咳嗽幾聲,好一會兒才止住咳,伸手揉了揉額頭:“麟德元年,中書令許敬宗陷害其聯合宰相容成游韶、宦官王伏勝謀反,坐罪賜死,那一年二十二歲,若是他能活到現在,也該有三十八歲了?!?/br> 沐鈺兒凝眉,也跟著不解:“可那人瞧著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br> 唐不言手臂搭在膝上,手指隨意點了點袍子上的花紋:“你可有查過高足酉一家人的事情?!?/br> “查過了?!便邂晝赫f,“王新說高足酉一家是高麗人,出生遼東平壤,但其實一直在大周境內活動,山南道和河南道來回游走,所以本該登記在戶部,但他們這次是以工匠的身份來的洛陽,便都登記在工部?!?/br> “高足酉隨父親一直在大周學藝,二十二歲娶妻,妻子是山南道的一戶繡房人家出身,兒子出生后,兩人一直在興元府定居,高足酉本人手藝遠近聞名,這才被工部召見,在一眾工匠中脫穎而出,負責天樞雕刻?!?/br> “他妻子是山南道人,刺繡手藝,確實很好?!便邂晝捍鬼?,伸手扯了扯唐不言袖口的那個花紋。 “我覺得與你衣服上的花紋工藝不相上下。我看菲菲穿過,說是紜裥繡,乃是宮廷里傳出來的繡法,如今只有霓裳閣里才有的買,一件衣服可要二兩銀子?!?/br> 唐不言順勢看了過來。 沐鈺兒的手指正忍不住摸索著牡丹花紋上的毛絨。 這是一簇牡丹寶花紋,用的是壓金繡,邊緣是金絲勾勒,內在的花紋一針一線,打磨出毛絨感,幽光一照,越發顯得逼真。 “唐家有三位大繡娘,余下六位小繡娘,其中三位大繡娘中有一位年紀稍大,乃是高.宗朝尚宮局退下來的司制女史,我的衣服大都出自她之手?!?/br> 沐鈺兒嗯了一聲,扣了扣邊緣的金絲:“怪不得,瞧著就和外面的衣服不一樣?!?/br> 唐不言不得不把袖子抽回來,免得貓爪子把絲線全都勾出來。 “紜裥繡確實是宮內的繡法,但早已過時,乃是高.宗朝的東西,因為……幾位皇子相繼出事后,一些繡娘被遣散,有些人便開了繡坊維持生計,這個手藝也就流傳出去了,但這樣的一塊繡布,繡好之后在市面上賣也要五十個銅錢,也算難求?!?/br> 沐鈺兒聽得連連點頭:“那不是很貴,那我怎么瞧著高足酉家很窮的樣子啊?!?/br> “所以司直確定是這個手藝?”唐不言問。 沐鈺兒點頭,隨后又搖頭,直接說道:“還是少卿親自去掌掌眼,我也是看菲菲的衣服才知道的,我一開始看就覺得她繡得很像菲菲說的那回事,但少卿你這么一說,這東西能這么發家致富,高足酉家中這么窮,我又開始不確定了?!?/br> 唐不言垂眸,看著又一次無意識摸過來看他袖口花紋的人。 ——小貓兒似乎對什么都很好奇。 “你直接過去,就不怕打草驚蛇?!彼涂纫宦?,視線微動,隨口問道。 沐鈺兒眉心微動,慢吞吞抽回手:“高足酉是內jian,現在剛好出其不意,詐一下,若不是內jian,現在過去不過是刨根問底?!?/br> “司直把內jian鎖定在毛婆羅身上?!碧撇谎蕴ы鴨柕?,“若是王新和張一去他家并沒有發現什么呢?” “高足酉當日所在的位置,只是開窗的第一步,其實那個位置誰都可以碰到,重要的是后續的開關,只有龍首是cao作的地方?!?/br> 整個甬道入口在外面的麒麟,出口在龍首,大小開關的cao作也都在龍首。 沐鈺兒沉默片刻,繼續說道:“王新之前去工部除了查高足酉的,還順便把其余幾個大監都翻了一遍?!?/br> 唐不言倚靠在車壁上,安靜地看著她,頭頂夜明珠的光落在瞳仁中,沉靜而溫和。 “波斯來的阿羅撼無兒無女,家中只有兩個妻妾,陛下賜宅在積善坊,說不好和少卿是鄰居呢?!便邂晝嚎吭诓鑾咨?,一只手隨意耷拉著。 “雖然他自洛陽西胡中名望很高,但實際上他在碎葉鎮的時間可比在洛陽還要長?!?/br> 唐不言頷首:“阿羅撼自波斯流亡而來,肩負復國大計,自然無心兒女情長之事,他愿意接過天樞的重任,為陛下募集重款,也只是為了增加在陛下心中的籌碼,希望大周可以借兵復仇?!?/br> “泉獻誠攜妻并一兒一女自二月來洛陽,如今定居在敦行坊?!?/br> “他是奉敕來使,后來被陛下兼任為押運銅鐵之事?!碧撇谎越忉尩?。 沐鈺兒眨巴眼,繼續說道:“至于毛婆羅,他是幾位大監中除阿羅撼中最早來洛陽的一個人,自稱是東夷人,工部的人說他十有八九是日本人,只是日本人對外不好聽,便自稱是東夷人?!?/br> “日本國之前是倭國,名字來自漢朝,但中原自來自賦天.朝上國,在此之前,對外邦之人并不算友好?!碧撇谎缘f道,“他自詡東夷人想來是為了避開這樣的歧視?!?/br> 沐鈺兒咳嗽一聲,立馬把他的話打算。 唐不言似笑非笑看了過來。 “不好這么說的,陛下有意打造萬國來朝的天.朝上國的輝煌,對內對外都是一視同仁,如今朝野上外邦人當官也是比比皆是,少卿這么說……”她估摸了一下,委婉說道,“容易被罵的?!?/br> 唐不言只是笑了笑,溫和說道:“司直之前的話還未說話,毛婆羅家中情況如何,住在哪里?!?/br> 沐鈺兒這才繼續說道,臉上露出意味深長之色:“毛婆羅如今定居在歸德坊,家中妻兒因為體弱,不能長途跋涉,全都在日本?!?/br> 唐不言眉尖微動:“他的家眷不在洛陽?” 沐鈺兒點頭,湊了過來:“奇怪吧!所有大監的家眷都在這里,我聽工部的人說向他們這些外邦人擔任重要差事后,是要把妻兒全都接過來的,可毛婆羅卻沒有接過來,而且我看工部的意思是上面的人也說不用,他就睜一眼閉一眼了?!?/br> 唐不言神色凝重。 “上面?那個上面?” 沐鈺兒搖頭,訕訕說道:“和王新對接的是個小吏,他嘴里的上面,撐死了只能哼哧說起書令的名字吧,只是現在太多線索指向毛婆羅?!?/br> 天樞的設計圖紙只有他和工部的人有機會接觸到。 天樞的實際負責人是他。 當日也只有他借著惶恐,靠近過龍首。 甚至,也是他有意無意把眾人的視線看向高足酉。 一個從不在明面上出現,卻又時不時在眾人嘴里出現的人,實在不太像能和此事脫離關系。 唐不言沉默:“蘿羽是王家后人,但她說自己的阿耶是日本人?” 沐鈺兒點頭:“許是被收養了吧?!?/br> “宮中女官兩代中不能有外族人?!彼f道,“若是收養她的人真的是日本人,她進不了公主府?!?/br> 沐鈺兒眨巴眼:“但她叫人阿耶,所以兩人未必是真的父女關系?” 唐不言沉默片刻,眉心一簇:“若是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的推測也沒有問題,她的阿耶很有可能就是毛婆羅?!?/br> 馬車就在此時,停了下來。 “等他們二人自毛婆羅家中回來再說?!碧撇谎哉f道,手指掀起一側的窗簾,看向緊閉的大門。 “高足酉哪怕不和此事有關,也該和宮廷舊事有關?!碧撇谎运砷_手指淡淡說道。 沐鈺兒歪頭:“少卿這么篤定,我本猜想小孩子是夫妻兩人抱回來的,就跟莫白一樣?!?/br> 唐不言的手指點了點茶幾上的畫像的右上角的題字和時間。 ——永徽三年春三月二十一日,牡丹園姹紫嫣紅,特留畫紀念。 “永徽三年,被冊立為太子,之后一直隨王皇后生活,這張畫像的時間應該就是那個時候?!?/br> 沐鈺兒點頭:“然后呢?” “王皇后極度厭惡入畫,宮內除了慣例入住中宮時,要的一副皇后冊封圖,一直不曾畫過其他畫像,之后王、蕭伏誅,兩人宮殿更是付之一炬,至今沒有任何東西留下來?!?/br> “你是懷疑東西是假的?”沐鈺兒沉聲說道。 “若是假的,那人對這段往事格外了解,甚至見過這些人,若是真的……”唐不言聲音微微一頓,“那便是這段往事中的某一人?!?/br> 沐鈺兒盯著畫中小男孩的面容看:“世上難道真的有一模一樣的陌生人?!?/br> 唐不言沉默。 “我先去看看,少卿在這里等我?!?/br> —— —— 馬車停在一個小巷口,他對面就是一扇禁閉的大門。 桃符被風吹日曬早已褪色,大門上的門神也只剩下一點黏力,顫顫巍巍地掛在門上。 夜色籠罩這個這座安靜的小院。 門內,一個高大的身形正坐在大院的石凳上,他周圍并沒有點燈,整個人完完全全融入到夜色中。 只一點幽幽的旱煙頭發出微弱的光,那人輕輕吐出一口,煙霧繚繞,氣味嗆人。 這個小院并不大,院中被各種各樣的家具擠滿,顯得格外擁促,那身形在唯一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佝僂著,就像遼東寒冬深林中被迫躲避的壯碩黑熊。 “郎君?!卑腙H著的主屋大門被人小心推開,隨后是竹杖點地的聲音,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夜色中緩緩走來,“怎么還不睡覺?!?/br> 她聲音壓得很低,朦朧夜色照耀下正是之前和沐鈺兒打過照面的盲眼婦人。 那沉默多時的身影也緊跟著動了動,快走幾步,把人扶過來。 那影子落在男人粗黑的眉毛上,赫然是高足酉。 “睡不著?!彼鹬情L長的煙桿子,含含糊糊說道,把人安置在唯一的石凳上,自己則掏出一個小馬凳,高大身形窩著上面。 “把你吵醒了?”高足酉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