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發財 第1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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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足酉聞言,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公道?這世上有什么公道?!?/br> 王新揚眉:“怎么,大監受了什么委屈,如此憤世嫉俗?!?/br> 高足酉不再說話,只是埋頭走路。 兩人走了大概一刻鐘,朝著北走,饒了三條街,最后在一家賣rou鋪前停了下來。 “可是來買豬頭?”賣rou的老板擦了擦手,隨口問道。 王新點頭:“要新鮮的豬頭,要整二十斤?!?/br> 屠夫抬眸,看著案桌下站著的兩人,頓時熱情起來,親自掀開簾子:“來了巧不是,后院還有一個,里面請?!?/br> 王新點頭,帶著警惕的高足酉踏入后院。 后院的欄桿上蹲著一個穿著棗紅色圓領袍的人,正用一個小魚干吊著一只肥嘟嘟的橘黃色的貓兒。 貓兒嘴里焦急喵喵叫,前爪子扒拉了好幾下,每次都和小魚干擦肩而過,最后蹲坐在臺階下,仰頭看著面前笑瞇瞇的人,大聲叫了一聲,隨后扭頭噠噠走掉了,趴在內外游廊下的一個小墊子上閉眼睡覺。 眼不見心不煩。 想來這貓是人養大的,見身邊站了兩個如此高大的人類,也毫不害怕,只是埋頭睡了下去。 “司直,人帶來了?!蓖跣虏⑽聪屡_階,只是叉手說道。 沐鈺兒抬眸,看向兩人,眉眼彎彎:“讓我好等?!?/br> 她輕盈地躍下欄桿,順手把手中的小魚干準確無誤砸在肥貓頭頂。 焦黃色的小魚干擦過兩人的衣擺,最后咚得一聲砸在小貓頭頂。 貓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小魚干,立刻用爪子扒拉過來,張嘴就咬了過去。 高足酉看著那個魚干,瞳仁倏地一驚。 “想來大監看的也眼熟?!便邂晝簩χ跣麓蛄搜凵?,隨后慢條斯理地踱步過來,“魚干上沒有抹鹽,看來對貓兒的習性還頗為了解。鹽吃多了掉毛,大監掛在家中衣物可有不少黑色貓毛?!?/br> 王新站在門口守著。 高足酉沉默。 “大監就沒有要說的?”沐鈺兒站在臺階下,笑臉盈盈說道。 她也不等高足酉找借口推脫,自顧自說道:“大監現在有兩個借口可以找,第一,我家不愛吃鹽,第二,忘記抹了?!?/br> 她踏上臺階,手中晃蕩著一串小魚干,隨意問道:“大監打算用哪個?” 高足酉冷笑:“現在洛陽不愛吃鹽都已經是過錯了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彼⒅媲翱此坪皖亹偵娜?,冷冷說道。 “自然沒錯?!便邂晝菏种械聂~干微微一提,本打算偷襲搶小魚干的貓兒撲了一個空,立刻圍著沐鈺兒打轉,嘴里罵罵咧咧著。 “若是平時聽到這話,我只會覺得各有各的喜愛,尊重理解?!便邂晝鹤焐虾蜌庹f著,手里把小貓逗得團團轉,最后小肥貓心灰意冷地跑了。 “可誰叫我昨夜悄悄去了天樞呢?!?/br> 高足酉臉頰微微抽搐。 “還見了不該見的人和貓?!?/br> 高足酉嘴角抿起。 “還不小心讓少卿受傷了?!便邂晝嚎鄲勒f道,“那貓女給了我們少卿一爪子,還送了一個扳指給我們?!?/br> 她自袖中拿出那個扳指,放在高足酉眼前:“大監覺得眼熟嗎?” 高足酉臉色終于變了,盯著那扳指失神看著。 “你現在要做兩件事情?!便邂晝核餍园涯且淮◆~干扔到貓窩里,給了焉噠噠的小貓兒一個天降橫彩。 “第一,交出解藥?!?/br> “第二,交代事情?!?/br> 沐鈺兒背著手,意味深長說道:“你該不會想要你的家人嘗試陛下的雷霆手段?!?/br> 高足酉呼吸加重,目光緊瞪著目前之人,最后沙啞說道:“解藥我有,只是那毒乃是金屬之毒,所以解藥的藥性格外剛烈,我見那唐少卿似又體虛之癥,只怕不能服此藥?!?/br> 他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白瓶,緊握在手中:“我給了司直這個藥,司直能保我家人平安嗎?” 沐鈺兒并不多在意,目光在那小白瓶上一掃而過,并不許諾,只是含含糊糊詐道:“那可要看大監到底牽扯在哪件事情中?!?/br> 高足酉神色一僵,隨后咬牙:“那些鬧鬼的事情和我沒關系,我也做不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br> 沐鈺兒挑眉,聲音微提,眉宇冷冽,緊盯著面前之人,神態近乎咄咄逼人。 “要求抬高鐵山是你提議的,天階附近的雕塑也是你雕的,前日啟動一切的機關就在你腳下,你當時在的位置,也能看得到我們當日在下面的所有前景,你甚至還有天樞大門的鑰匙,幾次深夜回家,甚至中毒之事都是在你提議這些事情后沒多久,到最后貓女甚至把這個扳指給我們?!?/br> 沐鈺兒聲音一頓,緩緩說道:“這么多巧合,大監現在說,和你沒關系,這如何令人信服?!?/br> 高足酉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么多巧合,但我建議提高鐵山是因為……” “那張設計圖紙有問題,我這次雖是只行雕塑之事,卻并非對設計之事一竅不通,那鐵山太低了,天樞高一百五尺,徑十二尺,洛陽風大,本就對高物要求高,且是銅制,整體格外重,所以要求下面鐵山需周百七十尺,高至少五十尺,這樣才能讓天樞穩定,不受天氣控制?!?/br> 沐鈺兒眉尖一動,快速想起那張設計圖上的數字:“可那設計圖不是剛好五十尺嘛?!?/br> “可上面還有騰云承露盤,直徑有三丈,最上面還是四龍人立棒火珠,高一丈,鐵山五十直徑太過勉強,更別說外面還有一條純銅制造的巨龍,銅鐵制作不可能和圖紙上設計的一模一樣,增重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我提議在高兩尺,是為了安全起見?!?/br> “那也是監工和毛婆羅的事情,你為何要多嘴?”沐鈺兒問。 “因為誰也不敢擔責,可銅鐵到最后的,趴在天樞上的都是雕塑的人,一旦出事,這些人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來怎么可能活下來,不然我為何要開口?!备咦阌侠淅湔f道,“這些貪婪之輩,只求功,不問他們死活,我卻不能這么做?!?/br> 沐鈺兒捏著手指的手來回揉捏著:“那其他事情呢?大監打算如何解釋?!?/br> “你說的機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當日我確實看到下面的事情,但我也只能看到正中那一塊,看到那個血流出來,地面上似乎有東西,但我看的不真切,后來聽到里面有動靜,等我悄悄去看的時候,只看到貓女跑了?!?/br> “所以你承認你認識貓女?!便邂晝悍磫?。 高足酉點頭:“我確實知道貓女的存在?!?/br> —— —— 當夜夜色漆黑,天樞內只有右側的光亮著,毛婆羅布置了很重的任務,他也只好聽著,幾個大監看似平階,可卻以阿羅撼為首,只是阿羅撼不常在這里,那便是設計圖紙的毛婆羅說話最有分量。 昨日剛鬧出中毒的事情,因為他當日吃了夫人做的飯,便逃過一劫,可雕刻的工匠少了十來個,但工期卻不能拉下,他便緊趕慢趕地自己一個人干活。 他坐在一鐵柱上正在打磨龍尾巴的龍鱗,一片龍鱗遠看還不算大,可近看卻是成年男子的頭這般大,他做事仔細,每一片龍鱗都打磨得格外精細。 亥時的更鼓聲響起,他才倏地回神,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聽著肚子饑腸轆轆,爬下天階,可剛一靠近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衣物便察覺出不對勁。 ——自己的rou干和魚干不見了。 他蹙眉,仔細翻看了一會兒,依舊沒找到。 可他確定今日早上夫人給他放進包里了,也確定剛才拿進來了。 他心中疑竇,警鈴大響,卻又不動聲色,只把腰間腰包里的一個小魚干拿出來,故作不小心地放在地上,隨后抱著包裹走了。 天樞內的所有燈火都被熄滅,大門被關上,微弱的光從一個個鑿開的天窗內透進來。 那小小的,焦黃色的魚干孤零零地落在天階上。 沒多久,一只蒼白的,骨瘦嶙峋的手自狹小的細縫中伸出來。 —— —— “她不怕你?”沐鈺兒驚訝問道。 高足酉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開始是很怕的,很兇,見了我就張牙舞爪的,躲起來,但我后來喂了她很多次,發現她喜歡吃魚干后,準備了好多魚干,后來才慢慢熟悉的,她舌頭被人割了一半,不會說話,嘴巴又是如此,吃個東西都會流血,實在是可憐?!?/br> “你何時知道她的?”沐鈺兒擰眉問道。 “三月二十?!备咦阌巷@然很篤定,“因為前一天發生了中毒事情,我記得很清?!?/br> “她裝神弄鬼的事情,你知道嗎?”沐鈺兒問。 高足酉立刻皺眉,不悅說道:“一開始到底發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還是后來毛婆羅來我家說話,多嘴說漏了,我才知道的?!?/br> “這貓女是何時來的,你知道嗎?” 高足酉搖頭,隨后又猶豫說道:“我懷疑貓女是中毒那日送來的,因為之前都沒有問題,之后我就發現我雕的東西被人動過?!?/br> “動過?”沐鈺兒眉間一動,“你覺得有什么問題?” “嘴巴有些奇怪,但我具體說不上來,但肯定有人動過,還有眼睛間的間距,似乎被人移動過?!备咦阌险f。 沐鈺兒想起那個龍首上可以活動的嘴巴。 “那只貓有幾只?” “一只吧,不過司直這么說,我也覺得這貓有些奇怪,我發現中他們又有時候熱情一點,有時候警惕一點,對了,有時候我靠近貓女,她甚至會生氣,對著我哈氣,我之前的手就是這么受傷的?!?/br> 沐鈺兒了然。 原來如此,黑貓是所有貓中最難分辨的。 沐鈺兒沉默,在臺階下走了幾步。 內院格外安靜,隱隱約約傳來外面屠夫爽朗的叫賣聲。 “扳指是怎么回事?”沐鈺兒問。 “就是那次被那只貓打了一下,扳指套在大拇指上,是為了頂尖椎用的,有些松,直接被它打到細縫中掉下去了?!备咦阌弦活D,“那細縫很奇怪,我以為會掉到下面的,可在第一層找了很久也沒找到?!?/br> ——那是因為細縫后面直通天樞內的密室。 “你知道天樞內有一個內部通道嗎?” 高足酉嘆氣:“不知道是不是通道,但貓女總該又休息的地方,我總覺得門口的兩座麒麟有問題,可我還未來得及仔細看?!?/br> 沐鈺兒心中一緊,猛地響起昨夜有侍衛驚訝,有個石麒麟眼睛流血了。 ——是了,因為唐不言受傷,她竟然把這事忘記了。 “如何奇怪?”她不動聲色問道。 “因為這個雕塑里面是空的,當然本來設計就是如此?!备咦阌险f道,“但我就是莫名覺得奇怪,而且我一直懷疑人是從這里進去的,但我一直沒找到她是如何進去的?!?/br> 沐鈺兒心中驚訝,可臉上卻又不動聲色,只是背著手,冷不丁反問:“你為何不把她救出來?!?/br> 高足酉聞言,嘴角微抿,臉上露出掙扎之色,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我不知道如何救,我也不知道救了之后我能把她安排到哪里去,她,她似乎也不太像一個人?!?/br> 一個長得不人不鬼,似貓似貓的人,一旦帶回家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便邂晝旱f道,“你可有其他證據,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