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發財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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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麻煩店家了?!?/br> “你是順德人?”沐鈺兒隨口問道。 “小生是番禹人,只是八歲后隨父母在洛陽生活,小時候隨祖母祖父在番禹常吃這口滋味,來洛陽后許久沒吃到這般正宗的燒鵝了?!?/br> “原來如此?!便邂晝盒φf著,順手送了一塊糕點入口。 王兆順勢走了進來,坐在沐鈺兒對面,手中的石料落在地上甚至還揚起一陣灰。 沐鈺兒笑說著:“王學子瞧著文氣,力氣還挺大?!?/br> 王兆長得頗為斯文俊秀,一笑起來,眉眼彎彎。 “小生是書學學子,除了日常練字懸腕,還有刻章,石雕的功課,久而久之也就練出來了?!?/br> 沐鈺兒想起昨日唐不言說的話,便也狀似熟悉地接下去:“聽說書學每七天就有一個雕刻作業,這些石料都是自費的,想來花費甚多?!?/br> “家中做生意,倒也負擔得起?!蓖跽姿顾刮奈恼f道。 兩人說話間,店家端著王兆的吃食送了上來:“您前幾日叫我糖餅,我研究了一下,也快出鍋了?!?/br> 沐鈺兒耳尖:“糖餅,可是揚州特產的那種,用糖水和面,再用筷子把面餅夾入油中煎炸,繪制成餅狀的那種軟鍋餅?!?/br> 店家聽得嘖嘖稱奇:“哎呀,貴人好見識啊,正是如此,說的分毫不差,只是小人也不曾做過,每次餅都做的有些硬,早些拿出里面的粉又沒熟?!?/br> 沐鈺兒砸吧了一下嘴,似乎回味著味道:“大概是油那邊出了錯,要燒熱之后在翻入,再反復給它翻面,微微金黃色就可起鍋了?!?/br> “司直也懂這些灶臺之事?!蓖跽左@訝說道。 沐鈺兒扣扣下巴,不好意思說道:“不太懂,但會吃?!?/br> “原來如此,饕客好厲害?!钡昙胰×私?,滿意離開。 “你不是廣州人嗎,怎么還吃起揚州的甜食了?!便邂晝盒柕?。 王兆只是笑了笑,眼波閃爍光澤,一看便是春心萌動。 沐鈺兒了然,打趣道:“這根桃花簪真不錯,花紋細致小巧,一看便是南方的樣式?!?/br> 王兆一張臉頓時紅了起來,半張臉埋了下去:“只是在南市隨便買的?!?/br> “哦?!便邂晝洪L長哦了一聲,滿臉揶揄。 幸好店家很快就把東西端了上來,兩人也不再多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這只鵝表皮用蜂蜜拌酒涂了再烤制,鵝rou爛如泥,湯汁也鮮美,怪不得你時時惦記?!便邂晝盒φf著,“只是這rou也浸出咸味,當真厲害?!?/br> 王兆靦腆一笑,右眼處眼下的那點小紅痣竟有些明顯。 “因為鵝的腹內要用三錢鹽,外加蔥絞粉末用酒和勻后仔仔細細擦一遍,之后塞入一把蔥,才上架的,之后蒸鵝時不能碰水,不過這些東西都是說得簡單,我讓家中廚子用了許多辦法卻始終做不出小時候的味道?!?/br> “原來如此?!便邂晝弘S意咬了一口炒米餅,狀似無意問道,“我上次記得你好像和姜才關系不錯?!?/br> 王兆連忙放下手中吃食,擺了擺手:“關系尚可而已,姜才人雖然驕縱了些,但本性不壞,只是學中都是世家子弟,各有各的傲氣,這才傳出不好的名聲,他上次不是還同意讓我搭車嗎?!?/br> 沐鈺兒笑著點頭:“姜家子弟,總該是有些脾氣的?!?/br> 王兆聞言笑了笑:“我剛才還看到他去了陽春街,路上看到一個小乞兒沒飯吃,還給他扔了幾塊糕點,您瞧,他不壞的,只是脾氣不好,再說了人本該就有棱角,不是嗎?!?/br> 沐鈺兒眼睛微亮,可聲音還頗為隨意:“他去牡丹閣了?” 牡丹閣南市最有名的紅樓。 王兆一介讀書人,被人這般大刺刺地問起,臉泛紅暈,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某就不知道了?!?/br> 沐鈺兒心中暗喜,正準備離開,就聽到王兆有些猶豫的聲音。 “德明的母親病得很厲害了,現在還不知道他的事情,冒昧請問司直,此事查的如何,若是快結束了,我們這些同窗商量了一下,為他送行入葬,他母親之后也由我們共同贍養?!?/br> 王舜雨字德明。 “此事還未了解,若是結束了,會來通知你們的?!便邂晝旱吐曊f道。 “鄒博士一直被學院針對,祭酒鐵了心想要趕他走,我們已經鬧過一場,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眾人心中都惴惴不安,還請司直體諒我們的心急之情?!彼麨殡y說道。 沐鈺兒好脾氣地點點頭,隨后故作隨意地問道:“祭酒為何要趕鄒博士走?!?/br> 王兆嘴角喏動一下,最后訕訕說道:“我也不知,監學中一向很多規矩,許是,犯了什么忌諱?!?/br> 沐鈺兒了然。 鄒思凱寒門出身,和姜則行不是一路的。 “知道了,我該走了,你慢吃?!便邂晝翰亮瞬琳f,笑說著。 “等,等下,有件事某不知該不該說?!蓖跽淄蝗婚_口,臉上浮現出一絲掙扎。 沐鈺兒心中一動,聲音立刻放軟,笑說著:“若是想清楚了,自然可以?!?/br> 王兆不知在想什么,手中捏著的炒米餅都被捏碎了還不知道。 沐鈺兒并沒有催促,只是很有耐心地坐著。 “德明字寫得好,我當次的雕刻作業是小篆,便想請他幫忙寫幾個字,走到西側花廳走廊時,突然聽到墻角下有人在低聲吵架,正是鄒博士和德明?!蓖跽灼D難開口,“兩人似乎在吵架,但聲音壓得極低?!?/br> “司直大概不知,祭酒為了讓學管更好管理學生,整個后院除了樹和彎彎曲曲的游廊,之后是沒有任何遮擋物,一眼就能看到后門處?!彼夹木o皺。 “因為都認識,所以我也不敢走近,只能躲在廊柱后面,但隱約聽到名單,考試什么的?!?/br> 他聲音一頓,再開口便更加艱澀沙?。骸暗旅髯x書格外認真,前幾次皆以微弱的名次錯過春闈,所以去年開始他便挑燈夜讀,一日連三個時辰都睡不到,加上魏博士的仔細教學,進步很大,第四次旬考時考到第二十三名,可十一月的選拔考卻沒有考中?!?/br> 沐鈺兒眸光微動:“你是覺得今年監學選拔有問題?” 王兆嚇得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也許是失誤,畢竟他壓力太大,這也說不定的?!?/br> 沐鈺兒笑著安撫道:“是這個理,不必慌張,然后呢?!?/br> “沒有了,他們很快就看到我了,后院并無遮擋的地方,我為了避嫌也不敢躲起來,只是背對著他們?!蓖跽酌黠@沒有繼續說的欲.望,低聲說道。 “那王舜雨可有對你說什么?”沐鈺兒狀似無意地問道。 “沒有,落選之后德明一直心情失落?!蓖跽讎@氣,“他壓力一直很大,聽說還出入過賭場,我本打算勸他,還好最后他自己回來了?!?/br> “王舜雨會賭博?”沐鈺兒驚訝問道。 王兆搖頭:“我不知道,那時正趕上春闈選拔,本就壓力大,加上他母親病得厲害,司直大概不知道,每當那時候很多人都會干一些出格的事情,德明也許就是憋不出發泄一下,后來也及時回頭,沒有染上惡習?!?/br> 沐鈺兒驀地想起那張血書上‘慈母大病,誤信梁堅jian計,欠百兩巨款’,短短幾字,竟有這般原委。 “你和梁堅認識嗎?”沐鈺兒隨口問道,“我聽說兩人吵過架,只是因為衣服嗎?” “梁實好性格有些,傲氣?!蓖跽孜裾f道,“因為德明弄壞了他的一件衣服,那衣服不甚名貴,他非說是德明翻看了,這才染上污漬,也反正便是不依不饒的,鬧得動靜很大,當時同窗們都說湊錢替德明還了,偏他只是抓著德明,最后吵得很不好看?!?/br> 沐鈺兒直接問道:“我聽說梁堅在學子中風評不好?!?/br> 王兆撇了撇嘴:“此人品性有些,不尊君子之法,且我聽說他和脾氣最好的鄒博士都有過矛盾?!?/br> “他和鄒思凱有矛盾?!便邂晝盒闹幸粍?。 王兆抿了抿唇,隨后連連搖頭:“這我不清楚,我也是聽說的,不說了,我該回國子監了?!?/br> “我聽說梁堅有個meimei……”沐鈺兒響起那群二世祖說的話,借機輕聲而出,目光緊盯著王兆。 果不其然,王兆立刻變了臉色。 “司直,司直也知道?!彼樕狭髀冻鰬嵖?,“這人實在,實在,畜生?!?/br> 沐鈺兒有些驚訝地揚了揚眉。 王兆垂頭:“我只我不該口出惡言,可實在是氣憤?!?/br> “實在是梁堅太不是東西了?!彼ы粗邂晝?,嘴角緊繃,冷冷說道。 “他明明是靠自己的母親meimei為他付出心血才得以讀書,上京趕考時借著要帶meimei來洛陽招夫婿的借口,心中卻打著這種骯臟的主意,敗類,真是讀書人的恥辱?!?/br> “所以他用他meimei賄賂……”沐鈺兒聲音壓低,“老師了嗎?!?/br> 王兆臉上頓時猙獰起來,可很快便壓了下去,沙啞說道:“我也只是聽說,不敢妄言?!?/br> 沐鈺兒心中震動,一條思緒飛散而過,許多散落的端倪很快便連了起來。 “不說了,我該回去了?!蓖跽壮聊撕靡粫?,隨后抹了一把臉,無奈說道,“今日多說了幾句,還請司直見諒?!?/br> 他起身,順手拎起一側的包裹,包裹的邊緣散開一角,露出里面淺紅色的流云花紋。 沐鈺兒盯著那花紋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的身形徹底離開街尾,這才收回視線。 她在棚子坐了片刻,把剛才的話仔細理了理,心中微動。 若是鄒思凱和梁堅有過節,那鄒思凱便也有了動機,巧的是那人,他也正巧在曲園,王舜雨死的那日他也在學院,且此人身形高大,一手就能拎起石墨,最巧的是手,也正好受傷了。 可這也太巧了。 沐鈺兒指尖點了點桌面,一個小乞兒立刻貼了過來:“去北闕讓人查一下這個人?!?/br> 她在小乞兒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起身離開,準備朝著南市牡丹閣走去。 牡丹閣是南市最大的花樓,一般午時后才開門,樓內的小娘子個個價值千金,非尋常人家不得入其門。 沐鈺兒站在大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守門的小廝遠遠就看到北闕的司直,心中打鼓。 “琉璃在陪客呢?!彼÷曊f道。 沐鈺兒揚眉,懶懶一笑:“不是還未到午時嗎,怎么就開門了?!?/br> 小廝苦著臉,不敢說話。 “姜才在琉璃屋內?” 沐鈺兒只上前一步,小廝忙不迭讓開,隨后跟在她身上,殷勤奉承道:“司直好厲害,姜三郎一大早點名要找琉璃,攔也攔不住?!?/br> “怕是看了錢腿軟了吧?!?/br> 沐鈺兒踏上紅艷艷的臺階時,錢mama匆匆而來,恰好聽了這話,又見了似笑非笑的目光,立刻和小廝一起訕訕地不敢說話。 沐鈺兒熟門熟路地來到三層樓的一間屋子前,屋內傳來女人軟言細語的撒嬌,還有男子猥瑣的笑聲。 她伸手,懶懶敲門,顯得格外彬彬有禮。 “打擾,北闕送溫暖?!?/br> 作者有話說: 之后都晚上九點更新后,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