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辛苦你送她回來(景楠卿VS蕭緒允)
“原來玫瑰有這么多種類!” 葉北莚信步走在花園,看著各樣的月季,贊嘆。 她停在一整面玫瑰墻前。木籬笆上爬滿了藤蔓,單層花瓣的小月季鑲嵌其中?;ò耆艏t綢,含著黃色的花蕊。 “這是整個園子最香的一個品種?!笔捑w允說。 葉北莚彎腰湊前,深嗅了下。 “嗯!”她驚喜地回頭,“真的!” 幾乎是最不起眼的外表,卻蘊藏最出其不意的香。 繞過石月門踏進另一片庭院,墻上垂下宛若小球似的玫瑰,葉北莚伸手輕觸,絲滑的質感停在指尖。 她回味地搓了下手。 蕭緒允跟在她身后,看她可愛的動作,笑,“這個沒辦法摘給你?!?/br> 葉北莚說,“喜歡為什么一定要擁有?!彼叛弁?,嘆道,“他們在這里,是最美的樣子。摘掉了,就丟了靈魂?!?/br> 蕭緒允低頭踢開一個石子,又笑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花叢小徑中,漫無邊際地聊,想到哪說到哪。 從最初的那杯馥芮白說到了S公司項目。 蕭緒允說當時在咖啡店見你時候,看你哭了兩天,這是有多大的煩心事。 葉北莚干笑了聲,那時候的事,現在來看,什么都不算。 “能說說么?” “不了吧?!比~北莚說,“冬天難能有這樣的好天氣,周末賞賞花,就別提我的事了?!?/br> 蕭緒允說,那我講講自己。 回國后就在投行工作,忙是真的忙,發際線眼看著都高了。 葉北莚回頭,還好啊。 蕭緒允捕捉到她的目光,“我要是不這么說,你今天是不打算看我一眼了?!?/br> 葉北莚不知如何應對,別過眼神,有點尷尬。 蕭緒允接道,“S公司的項目,真的讓我對你刮目相看?!?/br> 葉北莚自嘲道,“缺錢是第一生產力。我挺想做個專業劃水選手?!?/br> “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不是考慮景楠卿,我真想把你挖過來?!?/br> 聽到那個名字,葉北莚眼角垂下,遮蓋了一些東西。 “聽說你是他得力干將,我這樣公開撬墻角?!笔捑w允話鋒一轉,“其實也沒什么。待時機成熟了,我確實想邀請你加入我的公司,良將難求,我為何要考慮景楠卿感受?!?/br> 葉北莚突然停下,望著眼前的月季,一字一字念著銘牌,維薩里。 原來蕭緒允送她的花叫維薩里。 小灌木和她身高差不多,每個枝頭擁簇著數朵鮮花。 花瓣重重迭迭,緊裹在一起,最外面是白色,到花心逐漸變成粉色,直至紫色。 濃香陣陣,仙而不艷。 蕭緒允站在她身邊,道,“維薩里是比利時解剖學家,他構解了人的身體內在結構?!?/br> “人心要是也能被看透徹就好了?!彼÷暩艘痪?。 葉北莚今天穿了件短款土黃色英倫格子坎肩配白襯衫,外罩同色系羊毛大衣,腰間一條寬腰帶,腳蹬平底奶色長皮靴?;▓@路窄,兩人很少能并肩而行。 蕭緒允跟在她身后,看她身材不高,比例卻協調。腰帶巧妙強調腰線,拉長腿部視覺。大衣下擺落在小腿肚中間,隨她步伐掀起柔柔波浪。 外面冷,兩人走了會就回到室內。 標本室做成了小博物館,很快走完一圈,蕭緒允問,“晚上一起吃飯?” 葉北莚站在紀念品店里,正在挑選維薩里的永生花,聽他這么問,拿出手機查看日期。 景楠卿出差兩周,隱約記得他說今天回來。 呵。她訕笑,嘲諷自己。 他回不回來,她惦記什么。 把手機滑進大衣口袋,葉北莚拿起店員包裝好的永生花,說,“走吧?!?/br> 車子駛上高架,蕭緒允說今晚去吃老山東,魯菜好吃難做見功夫,也是你熟悉的家鄉味道。葉北莚原本坐副駕上看窗外車流神游太虛,聽他這么一說,馬上轉過頭,“你連我是哪里人都知道?!?/br> “嗯哼?!笔捑w允風輕云淡,“圈子就這么大,有心總能問到?!?/br> 車子駛入輔路準備下高架,葉北莚緊抱著永生花盒子,手指蜷縮。 “你——這是什么意思?”葉北莚鼓起勇氣問。 蕭緒允笑,等紅燈時,側首望著她,“我在追你啊,葉北莚?!?/br> 葉北莚有想跳車的沖動。 她暗摳著花盒外罩,靜默。 排隊進商場停車場時,她開口道,“麻煩你?!?/br> “送我回家?!?/br> 蕭緒允挑眉,疑問地看她。 車繞過一圈圈坡路下行到地庫,她說,“對不起。我” 蕭緒允化解了尷尬,輕松道,“你沒做錯,別道歉?!?/br> 他單手搓著方向盤繞地庫一周,“反正也沒車位了,不吃也罷?!?/br> 葉北莚感激看他,感謝他給彼此一個臺階,不至于鬧僵。 于是駛向相反方向,往白領公寓開。 葉北莚舒口氣。蕭緒允狀若隨便問,上次的香氛洗護用了么,味道喜歡么。 葉北莚,“挺巧,是我常用的那款橙花味?!?/br> “喜歡就好。不然放我手里也是扔了,浪費?!?/br> 葉北莚被他輕松的語氣感染,也逐漸放松。她問,“你一向這么直接?” “什么?” “你說在追我?!?/br> “不然?”蕭緒允說,“這可不是車馬很慢的年代。大家都很忙,說破無妨,曖昧拉扯挺沒勁?!?/br> 可我也盼著一世一雙人,慢慢地靠近,慢慢地愛,慢慢地滲透彼此啊。葉北莚心想。 “謝謝?!彼苄÷曊f。 本意不想讓他聽到,可又由衷地謝謝他。 認可她,欣賞她,主動對她表白。 “葉北莚,你是不是從小缺愛?”蕭緒允問,“一會對不起,一會謝謝,說來說去,都是弱勢用詞?!?/br> 內心難以名狀的烏云突然被陽光刺進,葉北莚眼神無處安放。 黃色燈光掃到墻上,蕭緒允拐進小路,將車停在公寓大堂前。 “還可以做朋友嗎?”他看著像是被嚇到的小獸。 葉北莚釋然回給他一個笑容,“一直是朋友?!?/br> “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很期待和你一起共事?!笔捑w允一語雙關道,“景楠卿要努力,不然我真的會把你挖走?!?/br> 葉北莚挎著腋下包,抱著花盒登上大門石階。 最后一步踩上,抬頭,卻發現景楠卿夾著煙在看她。 男人吐出一口煙霧,將手里的香煙在身旁的垃圾桶上碾滅。視線繞過她,看向仍坐在車里目送她的蕭緒允。 大堂燈光很亮,夜晚失去該有的模樣。 景楠卿從車頭掠過,徑直走向駕駛位。 蕭緒允放下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解開安全帶下車。 “幸會,蕭總?!本伴浯蠖鹊叵壬斐鍪?。 “久仰,景總?!?/br> 看到他留在大堂門口的行李箱,蕭緒允寒暄問,“出差了?” “是啊。十幾天沒回家了,下了飛機直奔家里?!本伴湔f,“辛苦你送她回來?!?/br> “客氣了?!?/br> 葉北莚站在景楠卿行李旁,看不遠處兩個男人禮貌地交談。 心倏地懸起。 景楠卿狀若親密拍了拍蕭緒允小臂,蕭緒允也笑著回說什么。然后揮手示意再見,矮身坐回車里。 再沒看走進公寓的那雙男女一眼。 哪門子家? 竟然沒有房門鑰匙,孤零零站門口等人。 蕭緒允憋在心中的濁氣仿佛消散不少。 打個平手,半斤八兩。 他解鎖手機,滑動屏幕,視線定在照片上。 葉北莚閉眼陶醉地嗅聞玫瑰,撩起耳邊碎發,露出白巧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