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楠卿坐在辦公室，腦子里轉了些東西。

    拿過手機在微信對話框里搜索蕭緒允三個字。

    果然，兩人有很多共有的群。

    他給一個朋友發信息，不多時就要來了蕭緒允的名片。

    又去網站上查到那家香氛店的電話，直接撥過去。

    他按開免提，指尖敲著桌面等待。

    滴滴聲只響了兩秒，對方很快接起。

    甜美制式的聲音自報家門后，問，“先生怎么稱呼”

    “蕭?！?/br>
    “蕭先生，有什么可以幫您？”

    景楠卿看著屏幕上那串號碼，說，“幫忙查一下會員積分，電話是……”

    柜姐說稍等。

    鍵盤打擊聲噠噠，景楠卿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他多希望對方說抱歉，沒有查到您的會員信息。

    可是柜姐說，蕭先生久等了，您的積分是xxx。

    景楠卿，“最近一次消費是什么？”

    “是昨天購買的兔年聯名限量款橙花香氛旅行洗護套裝?！?/br>
    葉北莚和小老頭在工位上討論問題，打掃阿姨拿著迭好的帆布袋走過來。

    “小葉，前幾天我在茶水間拾到一個袋子，你們誰忘在那了?！?/br>
    阿姨打開白色帆布袋，指著仙人掌圖案，“我記得你用過，這是你的吧？”

    葉北莚要怎么回答。

    這是她的，但確是景楠卿忘在茶水間的。

    “是?！?/br>
    “景總的?！?/br>
    葉北莚和小老頭異口同聲回答。

    阿姨疑惑看著兩人。葉北莚一下子尷尬起來，低頭摸摸鼻尖。

    小老頭溫潤地笑，對阿姨說，“我看景總在茶水間吃飯，帶著這個便當袋，你去問問他?！?/br>
    阿姨轉身走掉，葉北莚注意力怎么都沒辦法重新聚集到工作上。

    她嘆了口氣，說我稍后寫好了方案去找您。

    小老頭拍拍她肩膀，姑娘你做的不錯，其余的，別多想。

    “我能來到您的團隊，真的特別榮幸?！比~北莚由衷地感謝上司?！澳f后面需要我們在兩家企業里選出投資標的，我一定仔細背調，準備詳細的參數?！?/br>
    小老頭說，“Yann，數據是冰冷的，人是活的?！?/br>
    她頓了三秒，細細咀嚼這句話。

    “投資最本質，是人。人對了，事就對了?！?/br>
    “熊總的公司已經走到E輪融資，是行業內market  share  占比前三的頭部公司。熊總出身中科院博士，后在德國海德堡進站博士后。他在中科院體系內有很強的人脈關系，口碑也不錯。他的公司最初拿到20萬啟動資金，一路做到現在估值一百七十億?！?/br>
    葉北莚翻到下一頁，“魚總的公司目前C輪融資。銷量轉化偏差，大部分成本全l耗在研發上，但是這些研發距離落地產出還有很長一段路。魚總的核心創業團隊至今沒有人員變動，大家同舟共濟，心很齊。他本人是香港中文大學博士，從本科開始就沒有在大陸讀書，所以回來灣區創業后，政府關系稍弱?！?/br>
    這個項目她是中途和小老頭接手，在此之前，景楠卿已經接觸過熊和魚，也談了很久。

    法務和財務背調資料已經非常詳細，景楠卿打開電腦翻看文件，先拋出第一個問題給小老頭，“假設，這兩個公司都可以再活五年，你覺得誰的市值會高？”

    “熊總?！?/br>
    “八年呢？”

    “可能還是熊總?！?/br>
    “十年呢？”

    小老頭謹慎地想了想，“難說。也許是魚總?！?/br>
    景楠卿讓葉北莚把片子翻到行業背景這一張，拿起激光筆圈出一段話，“他們這個行業高度依賴政策。政策一變，整個游戲邏輯就要變。所以，做他們的投資，不能想十年后的事情?！?/br>
    “雖然投資是玩時間游戲，放長線釣大魚，但是，這個項目，你們要考慮時效性?！本伴溲a充道，“熊總公司成長性非常好，現金流充足。魚總起初和他還在一個賽道上，現在已經差了幾條街?！?/br>
    下了晨會，葉北莚跑去景楠卿。

    “景總，您能幫忙分別引薦魚總和熊總么？我想直接和創始人聊聊?！?/br>
    景楠卿沒有表情回復她，“我已經聊過了。你是質疑我的選擇么？”

    葉北莚意識到自己逾矩了，忙站得筆直，很小心措辭，“畢竟我也要對這個決策負責，需要掌握一手信息?！?/br>
    景楠卿玩味地笑，“你是不信任我們交給你的信息么？”

    “不是不是?！?/br>
    “你也知道，琢磨不透一件事情，沒辦法親自確認，多讓人心不安?！?/br>
    葉北莚不明白他在指什么。

    景楠卿起身，在她面前站定。齒間輕咬著頰邊軟rou，“葉北莚，如果我已經決定要投熊總，你何必還費力氣做一手訪談調研?！?/br>
    “那你決定了么？”葉北莚不卑不亢回問。

    下頜微抬，冷靜看他。

    完全是一副就事論事討論工作的客觀樣子。

    景楠卿垂眸，無比認真又肅冷的目光審視她，忽然笑了聲，“還沒?！?/br>
    他坐回轉椅上，雙腿交迭，側身坐著望向窗外，也不去看葉北莚，拿起電話聯系。

    葉北莚安靜等在一旁。

    “大概下午兩點方便？好?！?/br>
    景楠卿終于抽空看了她眼，對電話里說，“對……是的?！?/br>
    “我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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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蘆：腫么辦腫么辦，事情更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