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還沒接吻過
濃稠乳白的燙底徐徐注入鍋里。 沙渺拎起湯壺,剛要走,胡侃說,“老板娘,陪我們喝一杯?!?/br> 沙渺嗔了他一眼,嬌羞地拐進后廚。 胡侃眼睛還黏在后廚門口布簾子上,回不過味似的傻笑。 景楠卿敲敲胡侃懸在空中的筷子,“人都走了?!?/br> 今天圣誕節,難得胡警官不值班。他發信息約景楠卿出來玩。景楠卿反手回復說,不去夜場。 胡侃說,我最近也不去了。景楠卿好奇他改邪歸正了。胡侃說,帶你去一家名店。 站在沙沙小吃門口時候,景楠卿額頭滑下三根黑線,“這就是你說的寶藏名店?” 胡侃拉他進去,熟客似的跟沙渺打招呼,坐在塑料凳子上,說,“你看。這店名和全國聞名連鎖店沙縣小吃就差一個字。據我所知,這家店離百年老店只差?!?/br> 他神秘地伸出一個手指。 “只差一年?”景楠卿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 “九十九年?!?/br> 景楠卿狂錘胡侃。 胡侃夸張地扯著衣領喊饒命,“救命!雖然沙沙小吃剛成立一年,但是味道真不錯?!?/br> “他們家火鍋特別絕?!?/br> 葉北莚包餛飩的背影突然闖入腦海,景楠卿跟沙渺說,“再給我加碗小餛飩?!?/br> 他從兜里拿出紙巾鋪在桌面上,仔仔細細擦了遍油漬。側眼在光線下看了看,又拿出兩張紙重復同樣的動作。擦完后,景楠卿端坐在桌子前,手放腿上,絕對不搭在桌子上。 胡侃撇嘴,“潔癖?!?/br> “阿景你這么龜毛,我真好奇誰能跟你過一起去。單和你在一個屋檐下住都覺著壓抑?!?/br> 沙渺端上湯鍋和菜品,彎腰在胡侃腿邊找電源開關。胡侃伸手按上,“是這個么?”手指和沙渺碰在一起,沙渺嗯了一聲,紅著臉走開。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說你怎么突然就對夜場不感興趣,帶我來這么個小店?!?/br> “嘖,店不可貌相?!焙A了筍頭,漓了漓水,“你知道老板娘什么來頭?” 他回望了下沙渺,她正在幫客人點菜。胡侃壓低聲音神秘兮兮湊過去跟景楠卿說,“她爸爸就是沙氏餐飲的大老板。她必須要好好經營這家店,不成功就要被抓回去繼承家業了?!?/br> “和你挺配?!本伴浯怪燮?,吹了吹剛撈出的羊腿rou,“門當戶對。二十套房子的拆二代配連鎖餐飲千金,強強聯合?!?/br> “你這個人,太利益?!焙┢沧?,“感情能用物質衡量么,婚姻是交換品么?不過話說回來,之前追你的姑娘非富即貴,你怎么看不上?” “不聰明?!本伴湔f,“我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蠢?!?/br> “新的風投公司籌備怎么樣了?”胡侃尋思半天,“那個字念什么?叫……” “鹮因?!?/br> “對,和那個鳥的名字一樣,我總記不起來這個字?!?/br> “招人的動作完成三分之二了。骨干都已到位,現在物色一些高潛的職場新人。有合適的推薦給我?!?/br> “別搞笑了?!焙P手叫來兩瓶啤酒,起開,說,“我上哪認識去。警校剛畢業想轉行的你要不要?” 景楠卿開車了,沒喝酒。胡侃連軸上了48小時班,可逮著機會放松,一個人干了三瓶。 開第四瓶時候,景楠卿望了眼外面,天黑透了。 店里也沒幾個人了。 沙渺在他們身后看書。胡侃嘴有些瓢,但還是很禮貌喊她,邀請她過來一起喝一杯。 索性這么晚了不會有客人,沙渺也沒吃晚飯,拿了個空杯子坐胡侃身邊。 “我發小,景楠卿?!焙┙榻B道,“這是老板娘,沙渺?!?/br> “原來是你?!鄙趁烊崛嵝α?。 “你們認識?”胡侃悄悄往沙渺身邊挪了下。 兩人異口同聲不認識。 沙渺問,“但你認識葉北莚吧?” “你和她什么關系?” 誰?胡侃賤笑著看景楠卿。他很少見他冒出這樣的表情,眼神藏了很多內容,像是怕別人搶走一樣護犢子,警惕看著沙渺。 “我看見莚莚上你的車。你來這不止一次了吧?” 誰!到底是誰?胡侃急了,一會看看沙渺,一會看看景楠卿。重要情報!空窗多年的景總竟然讓女人上了他的車! “你和莚莚到哪一步了?” 景楠卿看著沙渺同樣警惕審問的樣子,忽然就笑了。 他咽下嘴里的東西,說,“你的問題太多了,我該怎么回答?!?/br> “一個一個回答?!鄙趁煲卜畔驴曜?,盯著景楠卿。 景楠卿好像明白葉北莚為什么和眼前的姑娘那么交心了。他一直覺得她晚上來沙沙小吃幫忙是浪費時間,他以為她就是為了年底那虛無縹緲的分紅,他甚至把沙渺想成另一個善于畫餅的老板。 原來沙渺和他的眼中,有一樣的東西。 和葉北莚的交集雖短暫但無法與外人道來。 他撐著下巴,說,“認識。同居關系。來過不止一次,接她回家?!?/br> 同居! 胡侃先坐不住了,這到底是誰!他大舌頭喊著,“阿景,你上周還在X夜場跟姑娘拉拉扯扯……” 沙渺瞪了一眼胡侃,他乖乖閉嘴。 “到哪一步了?”沙渺再問。 胡侃呱啦呱啦說,“他都說同居,你還問到哪一步了。再問就是成人頻道,付費收看了哈?!?/br> 景楠卿后背靠上椅背,深嘆了口氣,“還沒接吻過?!?/br> “還在純愛劇情階段?”胡侃看景楠卿,嘖嘖稱奇。 沙渺用筷子頭懟碟子里的豆腐,活生生懟成了一碗豆花。她邊搗邊慢悠悠說,“莚莚這人認死理,你要是沒安好心就別招惹?!鄙趁靷妊厶ь^瞅著景楠卿,“她不容易,一個人扛著一家子。從我認識她那天起,她就沒有松弛感,永遠像個陀螺一樣想方設法搞錢?!?/br> “如果你只是玩玩,就別去打擾她?!?/br> “你為什么斷定我是玩,我沒安好心?”景楠卿問。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莚莚絕不是能隨便和男人同居的人。她坐地鐵,你開奔馳S,她渾身上下行頭加起來都不如你手上這枚腕表貴。希望你不是大魚大rou吃膩了換口味釣她?!?/br> 胡侃和沙渺兩人分了最后一瓶酒,嚷嚷說再加點午餐rou和香菜rou丸,添湯添湯。沙渺瞪了胡侃一眼,伸手去他腿邊把火關了。 “我沒吃完!”胡侃耍賴,酒壯慫人膽叫著她昵稱,“渺渺,我這才吃了半飽?!?/br> 沙渺起身放下卷簾門,無聲下了逐客令。 景楠卿舌尖頂著齒根,笑了下,起身,“是她在釣我?!?/br> 送胡侃回去的路上,胡侃天馬行空暢享追到沙渺后的二人世界。 “看了這姑娘一眼,我就知道我這心?!彼钢缸约盒厍?,突然面露痛苦捂住,“一下子被丘比特的箭擊中了!” “阿景你有沒有這種感覺,火花”胡侃陶醉地比了個花手,搖著往頭頂去,“從心臟到腦袋一路滋啦滋啦,嘖,戀愛的酸臭味真上頭!” 昏黃的路燈迎面撲來又被甩在身后,景楠卿瞥了眼瘋瘋癲癲的小胡警官,哼笑聲,搖搖頭。 “對了,你和沙渺說的那個人是誰?” 剛阿景和沙渺兩人像是打啞謎,明槍暗箭,他夾在中間問了好幾嗓子沒人理他。夾心餅干執著發問,葉什么那個姑娘誰??? 景楠卿打方向盤開車,沒理他。 胡侃氣得直敲胸脯,仰天長嘯,“干什么對人民警察還有秘密,到底是誰!啊啊啊??!” ———————————————— 葉北莚:我釣你?景楠卿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