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慢慢立馬坐直：“這么久??！”

    小九煩的不行：“別狗叫！”

    “不行！我要回去！城里還有這么多事情要做！萬一再來點什么意外，我不在可怎么辦！”

    “不在就不在唄?！?/br>
    “不行！”

    白慢慢急不可耐，坐起身就沖到大門前。

    咻地拉開大門，卻發現外面全是虛無一片。

    “這......”

    小九擺手，將門嘭地關上：“既來之則安之，我都沒嫌棄你在我這里，你著什么急?！?/br>
    說著，它招招手讓白慢慢坐回來：“剛好，在這里你可以繼續學習吸收靈源?！?/br>
    白慢慢垂頭喪氣地坐回沙發：“在這里也有靈源嗎...”

    “沒有，但是你可以繼續學習理論知識?！?/br>
    “那是我身體怎么辦？我都沒有跟諦霆說，他一定會很擔心的！”

    “要不這樣吧?！?/br>
    小九忽然關上電視，轉身面對白慢慢：“身體我幫你先用著，你就在這里安心學習?！?/br>
    白慢慢有些猶豫：“這、這...之前你搶身體后遺癥都這么嚴重....”

    “搶和你同意是不一樣的?！?/br>
    “可你用身體，諦霆肯定會察覺的吧.......”

    “我端著點不暴露不就好了?！?/br>
    “可......”

    “可什么可！”小九忽然沉下臉怒斥。

    它一臉不耐煩，惡狠狠地盯著她：“不想讓我幫你留拉倒！”

    白慢慢一驚：“不是......”

    小九皺著眉：“那到底你同不同意？”

    兩人僵持不下。

    白慢慢猶猶豫豫，沒有回答。

    “快說你愿意！快點！”

    小九盯著她，表情陰沉著又想開口威脅。

    忽然周圍爆發出炸裂的蜂鳴。

    它瞬間痛苦地抱著頭，倒在地上翻滾著。

    “小九！小九你沒事吧！”

    白慢慢嚇得不輕，趕忙蹲下想要攙扶它。

    剛剛想要觸碰，就被什么東西給狠狠彈了回來。

    很快，隨著蜂鳴越來越大。

    整個空間都在劇烈的顫抖。

    宛如地震一般，連腳下也劇烈抖動。

    白慢慢站不穩，一屁股倒在沙發上。

    小九緊緊咬著后槽牙，鼻子和嘴邊開始滲血。

    它忽然痛苦的哀嚎著，歇斯底里地怒喊道：“殺了你?。。?！我一定??！呃?。。。?！一定要殺了你?。。?！”

    剛剛喊完，就痛苦地噴出了一灘鮮血。

    將電視和白墻都濺上密密麻麻地血點。

    白慢慢就差嚇尿，顫抖著無法言語。

    很快。

    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小九就哭喊了出來。

    好似忍著巨大的不甘，狼狽地妥協：“我錯了，我錯了?。?！啊?。。?！我不逼她了?。?！我錯了??！”

    它用盡全身力氣抬頭哀嚎：“我不會再違背她的意愿了?。。?！放了我......放過我?。?！”

    話音一落。

    劇烈的蜂鳴聲戛然而止。

    震動也在一瞬間停止了。

    小九抱著頭蜷縮在地上，顯然沒緩過來。

    耳邊只剩下它沉重的喘息和弱弱的抽泣。

    白慢慢顫顫巍巍地蹲在它身邊：“你、你沒事吧......”

    手剛剛伸出。

    小九就惡狠狠地抬頭：“別碰我??！”

    那雙英氣凜然的雙眼早已充血。

    滿臉的血跡襯得她狼狽不堪。

    她一顫，將手收回。

    小九虛弱吃力地爬起，淚水倔強的掛在眼眶不肯流下：“用不著你可憐?！?/br>
    “我、我只是想.....”

    她坐回沙發，不再敢做些什么。

    視線跟著小九移動，才發現這里有個廁所。

    水聲嘩啦啦傳來，小九將臉上的鮮血洗凈。

    最后呆了好久。

    這才慢慢挪動出來。

    她像個沒事人似的一屁股坐下，擺手修好了電視屏幕，隨后抓起遙控器又看起來。

    “剛、剛才......”

    小九沉默不語。

    白慢慢知道它不愿多說，乖乖閉上嘴。

    她坐立不安，想要做些什么緩和一下。

    抓起地上掉落的汽水擰開蓋子：“喝、喝點水？”

    小九一把抓過：“嗯?！?/br>
    見她有反應，白慢慢又打開了一包薯片：“給、給你?！?/br>
    它又是一把接過：“嗯?！?/br>
    可很快，兩人又沒了溝通。

    白慢慢只能安靜的坐在旁邊。

    電視播了一集又一集。

    沉默又沉默。

    就在她的神經就快緊繃的極限的時候。

    小九說話了。

    “我是說真的，如果你擔心身體的安全，我可以幫你用。而且我懂得比你多，城里要是出什么事我也能幫忙?！?/br>
    白慢慢一個激靈：“嗯？??？對！”

    小九聲音明顯沙啞起來：“所以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幫你?！?/br>
    白慢慢也認真考慮：“的確......”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小九：“那你用完以后，我還能出去嗎？”

    它眉目疲憊：“你給我一個用身體的期限就行?！?/br>
    白慢慢：“呃.......我對這件事情也不清楚.....要不你說吧?！?/br>
    小九斜眸，冷冷地看了她好一會：“......只能你說?！?/br>
    “為什......”

    白慢慢被她冰冷的眼神震懾到：“那，那就、那我什么時候學會感知靈源，就什么時候對調?！?/br>
    小九回眸，默默喝了一口汽水：“成?！?/br>
    說完，它又喝了一口：“等我出去以后，亞空間里你可以隨意變幻，但是要注意不能變出活物，不然你和我都要遭殃?！?/br>
    白慢慢點頭。

    遭殃？

    就和剛才一樣嗎？

    她心悸得打了個冷顫。

    “還有，不要嘗試變出能夠聯系別人的物件?！?/br>
    “好?！?/br>
    “如果好奇，可以嘗試聯系身體的眼睛，就可以看到外面?！?/br>
    “這、這我也不會啊......”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小九。

    見它垂著眸不知在想什么：“你之后一試就知道了?！?/br>
    “好......”

    它又沉默了好久。

    電視里在放著喜劇小品。

    可里頭的歡樂絲毫不能感染兩人。

    白慢慢坐得背疼。

    剛想偷偷放松。

    小九忽然問道：“如果是你，會討厭人性么？”

    白慢慢一頭霧水：“??？什么？”

    小九深深嘆了一口氣：“我說，如果是你，會討厭人性么?！?/br>
    白慢慢一下子沒轉過來，木木地沉默著。

    小九將遙控器放下，好似在喃喃自語：“人這種東西，真的是太惡心了，就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讓人反胃。他們自私、自大、無知...為了自己可以傷害任何東西。為了壯大自己的地位，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絲毫沒有愧疚感的誣陷、利用，明明就是一群依賴別人才能活著的吸血蚊子！”

    她靜靜聽著，不知說點什么好。

    從重生開始，小九和自己就像是學生和老師。

    它嫌棄自己、教訓自己，而自己就一直學習，一直依賴。

    沒想到它會突然這樣多愁善感，吐露自己的心扉。

    “我......我也是人......我知道，人是一種非常矛盾的生物......”

    小九忽然看了過來：“矛盾？怎么說？”

    白慢慢戰戰兢兢地解釋：“其實我一直覺得道家挺厲害的......如果把人比作一個八卦盤，那人性就是陰和陽......有邪惡的人，就有善良的人，但如果全是善良的人，其中也會滋生出惡。站在陽光之下，就算是偉人背后也會有陰影......算是一種微妙的平衡吧.......”

    小九眼神充滿不明的意味：“若人和野獸一樣，只有本能的話，你覺得會不會好很多？”

    白慢慢支著下巴沉思：“那人就不能叫人，叫野獸了啊。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和野獸相比擁有巨大的可能性......而且也有非常好的獨立思考能力......若人和野獸一樣，那現實世界就不會進步和發展了......”

    小九瞇著眼睛：“發展？人類為了發展可是吞噬了太多東西，也犧牲了太多東西了......”

    “那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只是個碌碌無為的平民，哪里會想到這么多?！?/br>
    “那如果給你一個可以成為偉大人物，甚至成為神的機會呢？”

    白慢慢立馬堅定的搖頭：“我才不要呢！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我可沒有這樣的能力，萬一我變成神，那肯定是個怨聲載道的垃圾神！”

    “是么......”

    小九靜靜地看著她，久到讓人發毛。

    好似在驗證話語的真偽，恨不得將她看穿。

    “呵，我倒要看看誰是對的?！?/br>
    “嗯？你說什么？”

    小九回頭拿起沒吃完的薯片：“沒事。既然你同意了，那我現在就教你怎么吸收別的靈源的方式?！?/br>
    白慢慢昂首挺胸：“好！包在我身上！”

    “先跟你說每個靈源是怎么分辨的?！?/br>
    “好咧！”

    小九說。

    白慢慢認真聽。

    時間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白慢慢費力地消化。

    小九說完，就站起身拍掉身上掉落的薯片屑。

    “那我走了?！?/br>
    白慢慢趕緊叫?。骸暗认?！我有東西跟你交代！”

    小九立馬皺起了眉頭：“.......說！”

    “你出去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說話方式！不能搞破壞！也不能用我的身體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到點睡覺了就要睡覺......”

    她事無巨細，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小九聽得煩躁，卻也沒有發作。

    等說道第一百零五條時，終于交代完畢。

    “那我走了！”

    “一定要記住??！”

    “嘖.......知道了！”

    小九閉上眼睛。

    忽然。

    它的身形逐漸朦朧。

    全身像干燥的沙堡一樣坍塌。

    隨后，地上的黑色粒子緩緩上升，凝成螺旋的線條。

    突然爆炸四散。

    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