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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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謝淮看著那盒東西順著窄縫溜進底部,這會他想伸手把盒子拿出來都麻煩,畢竟購物車上面堆了那么多東西。 “唉?”謝淮語氣有些激動,有些羞地小聲地道:“說好不用套的……” 嗯,對,不用套的確是比較舒服,但是,沉延說:“備著吧,方便?!?/br> 謝淮想了一下,覺得也是,有套子完事后打個結丟掉就可以直接蓋被子睡覺了。 二人回到基地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沉延把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放入廚房的儲物柜,謝淮開了包薯片吃得嘎嘣響,等到要見底了,他才良心發現地想起沉延,于是走過去喂了他一片。 沉延進訓練營訓練后就幾乎沒吃過零食了,長大后更不像小孩那樣有吃零食的欲望,不過,既然是謝淮喂他的,他就吃了。 沉延嚼了嚼,覺得這也沒什么好吃的,他偏過頭,見謝淮已經吃完一包了,后者把包裝扔進垃圾桶后開了水龍頭在洗手。 “別吃太多零食,午飯還沒吃呢?!背裂雍仙蟽ξ锕窈?,如此說道。 “知道了?!敝x淮說。 沉延走過去,雙手撐在洗手臺邊緣圍著謝淮,問他:“中午想吃什么?” 謝淮自己也不知道,反問:“你會做什么?” 沉延把頭埋在謝淮的頸間,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謝淮頸部那片肌膚很敏感,每次事后沉延吻他脖子,都能把他癢哭。 現在,他覺得沉延就是故意的,然而,這個故意的人嘴上還一本正經地問:“想吃飯還是吃面?” “面……”謝淮微微仰著脖子,聲音有點顫,他的手伸到后面,摸索一番后碰到對方那挺起來的下半身。 沉延的手探進衣擺去摸謝淮的腰,同時逼近了些,把謝淮壓向大理石臺面,下身隔著衣料,緊緊貼著謝淮的臀縫。 突然,謝淮身子顫了一下,聲音兜不住,從嘴里溢出來了,他喘著氣,有些狼狽地道:“沉延,別摸那里,癢……很癢?!?/br> 謝淮這么說,沉延動作停下來,手指卻還捏著那兩粒嫩rou,他親了親謝淮的后頸,“行,那我先去做飯了?!?/br> 謝淮聞言,稍稍睜大了眼睛。 做飯?都把我摸硬了還做什么狗屁飯!不用對我的下半身負責的嗎! “別做飯了……”謝淮求他。 “那做什么?”沉延說著,手指又撥弄了一下,謝淮后脊泛起一片麻感。 “臭沉延!明知故問?!敝x淮悶聲道。 沉延笑了一聲,熱氣噴在謝淮耳邊,讓后者生氣的同時又莫名有些羞恥。 沉延不逗他了,他脫下謝淮的褲子褪到腿根,另一只手往下游移伸進去握住謝淮的小兄弟。 沉延的手粘粘的,他的頭靠在謝淮的肩上,往下就能看到那濕潤的事物。 “你流了好多水?!背裂有π?。 謝淮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的,他側首,低聲催促道:“快點,我難受……” 他剛說完這話,沉延就吻住了他。 沉延的嘴忙著接吻,手卻不閑著,一下一下地伺候著掌心里的東西。 謝淮胸口起伏著,臉上一片潮紅,勃起的器官泛著水光,前端有白色的粘液吐出來,忽然,沉延一用力,謝淮射在了他的手掌心。 沉延扶著自己的東西進入,謝淮后面被填滿了,撞擊聲很快充斥耳邊。 做完后,沉延抱著謝淮去浴室洗澡,水淋在身上的時候,謝淮往沉延懷里縮了縮,“水有點燙……” 謝淮發燒前天才好,沉延擔心水太涼把人凍著了,他問謝淮:“燙到不能洗嗎?” “也不是……”謝淮說。 “那就這個溫度了,我覺得剛好?!背裂右贿呎f,一邊拍了拍謝淮的腰。 謝淮沉默了,有些不滿地擰了擰沉延的胸前一點,沉延隨即蹙了一下眉,掐住謝淮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嗯?干什么?” 居然問我干什么? “你還吮我呢……”謝淮眼角有些濕,他抱怨著,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說:“你看,都腫了?!?/br> 沉延親了他的嘴,笑著說:“我幫你洗屁股,你還生氣???” “那是你自己射進去的?!敝x淮說。 一提到這個,沉延就想笑,“不是你讓我別做飯的嗎?” 謝淮說不過沉延,當下有點委屈,他覺得他就像遇到了一位欺騙身體的色狼…… 沉延的手指伸進去了,情事過后,謝淮的身體很敏感,嘴里不自覺地發出悶哼,不過這些聲音很快就被沉延給吞進肚子里了。 他們在水霧繚繞的浴室里接吻,迫切地從纏綿的縫隙里吸入稀薄的氧氣,以及感受彼此舌頭的柔軟。 清理干凈后,沉延關了水,拿過浴巾幫謝淮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凈,碰到要緊處時,還不忘調戲一番。 謝淮下面被沉延的手指輕輕劃了一下,他敏感地吸了一口涼氣,抬手掐了掐沉延緊實的手臂,還罵他是個“大變態”。 沉延笑了笑,任著謝淮掐他罵他,沒去阻止。 沉延穿好衣服后進了廚房,發現前天買的番茄還剩著,打算做個番茄雞蛋面。 謝淮去陽臺晾早上洗好的衣服,眼睛卻不老實地透過玻璃,盯著在廚房切菜的沉延看。 家里開了地熱,沉延穿著黑色短袖,用力的時候手臂線條繃緊,上面的青筋凸起來,看得謝淮亂了神,傻傻地在陽臺吹冷風,抓著微濕的衣服久久未晾。 有點性感…… 不過,謝淮覺得沉延穿軍服和西裝的時候最帥,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沒關系,因為謝淮知道對方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自己。 想著想著,謝淮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就跑去了沉延的后頸那兒,這會他覺得男朋友全身上下都好看,都性感,他忽然有了一個新的計劃,那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要在沉延的后頸種個草莓。 面很快就煮好了,兩人早上沒吃飯,回來后又在廚房大汗淋漓地做了一次,謝淮早就餓壞了,剛剛晾衣服的時候肚子就在咕咕叫。 沉延遞了雙筷子給謝淮,后者看了看這碗面,覺得賣相不錯,應該不至于難吃到吐。 沉延坐下來,跟舉止淡然的他相比,謝淮就像個受了虐待的苦命孩子,吃得狼吞虎咽的。 良久,謝淮抬起頭,見沉延盯著自己看,但那目光不是鎖定他的臉,而是胸。 謝淮有些疑惑,他順著沉延的視線低下頭,隨即就看到了自己胸前凸起的兩點,雖然他穿的衣服寬松,但還是看得出來,特別明顯。 謝淮這個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卻還是兇兇的,“看什么?還不是因為你?!?/br> 說著,神經傳來一點刺痛感,謝淮抿抿嘴,也不知道沉延這張嘴是什么做的,吸得他這么疼。 沉延注意到謝淮蹙眉了,他說:“藥在房間里,吃飽飯后我幫你抹?!?/br> “嗯?!敝x淮表面老老實實的,然而,桌子底下,有一只腳貼過來蹭著沉延的腿。 謝淮觀察著沉延的反應,見他沒有阻止,人也膽大了些,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他這會用腳后跟蹭了蹭。 突然,沉延放下筷子,謝淮覺得大事不妙,想溜,可是,他根本快不過沉延,后者抓住他的腳踝,移動他的腳將其放在正中間緊緊貼著。 觸感從腳背傳來,謝淮被沉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心率不太正常,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沉延,隨即聽到對方嗤笑一聲,說:“蹭也要蹭對位置?!?/br> 謝淮本來想為自己揚眉吐氣,“欺負”一下沉延的,這下子他意識到,在沉延面前,他好像只有被“欺負”的份…… 【059】 凌晨,黃述從酒吧里出來,身邊有位穿著暴露的女子攙扶著他,黃述剛剛吐過一次,全身泛著股難以言喻的酸味,他雖然腦袋暈乎乎的,可嘴里還是念著美女的名字。 “珍妮……” 叫珍妮的人嫌他身上一股臭味,艱難地屏著呼吸沒去應人,然而沒想到,黃述還叫上癮了,不樂意了。 “珍妮!珍妮……” 話音剛落,黃述胃里一陣翻山倒海,臉色變得難看,好死不死地就往珍妮身上吐。 泛黃的嘔吐物怪在珍妮新買的亮片短裙上,這讓珍妮的職業微笑頃刻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愕然。 雖然現在是凌晨三點,路上沒什么行人,只有幾輛計程車時不時地從他們身邊駛過,可珍妮還是不可避免地覺得丟臉,尤其是聞到黃述吐出來的臟東西的味道,她覺得自己的胃也有些難受,想跟著吐。 黃述并未察覺到珍妮不開心,反而還像個傻子一樣笑嘻嘻地往上貼,他臉上的贅rou挨著珍妮抹粉的臉,后者覺得油膩得很,一氣之下什么都不顧了,倏地推開黃述。 黃述突然被一股力推出去,屁股重重地撞在凹凸不平的地磚上,他感覺到疼,不耐煩地倒吸一口涼氣,想罵人,但這腦子又醉得不太好使。 “珍妮,你……你推我干嘛?” 黃述醉得連說話都沒什么氣勢了,要是放在以往,他肯定先潑珍妮一身紅酒,然后揪著她的頭發讓她跪下來道歉。 珍妮早就受夠黃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幾輩子的霉,居然被這惡心玩意看上了,要不是為了賺那點錢生存,她早就抓起水果刀讓這個人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黃述有嚴重的性虐傾向,在珍妮之前,黃述看上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姑娘,姑娘就是被黃述虐出了精神疾病,后來在家中自殺了。 珍妮聽了黃述的話后冷哼一聲,氣急敗壞的從二手皮包里掏出幾張紅艷艷的紙鈔砸在黃述身上,并朝這死變態啐了一口,“cao你媽的狗東西,自己回家去吧!” 珍妮激動過度,額間一縷碎發掉了下來,她抬指撩到耳后去,隨后踩著她的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 黃述嘴巴微張,愣了愣,從前珍妮都是對他百依百順的,今天他還是第一次見珍妮氣成這樣。 酒精讓黃述的大腦變得遲鈍,他看著那個窈窕身影扭著屁股進了旋轉玻璃門后,兇巴巴地喃喃道:“神氣什么啊臭婆娘,說到底還不是一只野雞?!?/br> 黃述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碎碎念時臉上的rou一顫一顫的,“媽的,明天我不cao死你我不姓黃!” 說是這么說,可黃述自己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進酒吧,因為酒吧老板是他朋友,所以黃述已經賒賬好幾次了,朋友也不是傻子,剛開始每次笑嘻嘻地給他打電話無非就是想讓他把錢還了,但是勸了幾次后,朋友也就沒什么耐心了,直接放狠話說再欠錢就不要來了。 黃述有些乏力,感覺世界傾斜成了一個畸形的角度,而他就是在這個扭曲空間里頂著蘋果走鋼絲的小丑,蘋果和他,總得有一個摔得粉身碎骨。 黃述走在回家必經的偏僻小道,視線模糊間他看到地上有一條在路燈照耀下被拉長的影子,他抬頭,見到面容滄桑的老黃就站在他面前。 老黃還是穿著那件破舊的灰色襯衫,他像是哭了很久,眼睛濕潤,有些發腫,因為面色慘白,臉上那道疤更顯得恐怖。 黃述看著心里發毛,很是不舒服,或許是因為自己身上流著老黃的血,無論怎么說,對方都是他的父親,所以,他本能地像個孩子一樣想開口說什么,但沉默片刻后,又覺得沒那個必要。 眼前這人一身罪孽,又在他生命里缺席了這么多年,根本不配當他的父親。 老黃看著這孽子喉間發澀,黃述冷哼一聲,他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老黃笑著茍活,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摧毀老黃珍愛的一切,讓這人痛不欲生,但是,今天黃述發現,他其實更不希望看到老黃這張發苦的臉,因為這會讓他覺得對方是在賣慘,他為此感到無比惡心。 “滾……”黃述一身酒氣,含混地對老黃說出這一個字,然而老黃像是沒聽到,還是站立在路燈下。 老黃本身偏瘦,又因為佝僂著背,在蕭條的夜里,他就像是一塊隨時會被冷風碾碎的枯木。 “滾??!想死嗎!” 老黃的安然不動激怒了黃述,他大吼幾聲,聲音很快就被風吹遠了,消散了。 老黃難過到嘴里說不出一個字來,他看到這混蛋小兒子,不自覺地想起不舍得花錢治病的妻子和不爭氣的大兒子,然后又想到自己的孫子黃昊昊。 老黃心里清楚,一定是他年輕時做了太多不可饒恕的事,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報應,但如果可以,老黃希望自己這一生爛死在監獄里,也不愿重獲自由后看著親人糟糕成這個樣子。 他老了,不再像年輕時那般去想什么名利富貴,他現在只想過平靜簡單的生活,可命運就像一雙手,活生生地把他這顆爛透的棋子捏起來丟進深淵里去贖罪。 黃述每次看到老黃都會想起那些經歷過的不好的事,小時候家里窮,母親又沒什么文化,只能靠著幫人家縫補衣服刷皮鞋掙點小錢,大哥學習比他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母親就會偷偷地藏起來留給大哥,甚至在黃述考上大學的那一年,因為大哥成績比他好,而家里只能負擔一個人去上學,母親居然讓黃述放棄讀大學的機會。 誰也不知道黃述這幾年是怎么在泥潭里摸爬滾打過來的,他對大哥的感情是矛盾的,雖然敬重對方,但心里總是覺得膈應,尤其是看到大哥娶妻生子買房的時候,有那么一刻,黃述深刻地意識到,他和大哥雖然是同一個娘胎里出來的,但是大哥就是比他得到的要多,無論是在學習、親情還是愛情上,大哥的人生都要比他要更加圓滿。 大哥就像是沿著花繁錦簇的大道一路前行的人,而他黃述,只能在深不見底的地溝里看著別人光芒萬丈,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二人沉默片刻,老黃先哭了,黃述知道他在哭什么,但對此不以為意。 老黃雙肩發顫,聲音變得模糊,“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昊昊是你的侄子??!” “你問我為什么?”黃述笑得云淡風輕,根本不在意這個侄子,“因為我喜歡,因為我想要這么做!你能把我怎么樣?要殺死我嗎?” 老黃已經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心力交瘁地說:“我們去自首吧?!?/br> 聽到“自首”這兩個字的時候,黃述怔住了,神情滯然片刻后忽地笑了笑,“自首?你有病吧?!?/br> 黃述深吸一口氣,空氣有些涼,有些干燥,這讓他的鼻腔有些刺痛,他對老黃說:“我是不會去自首的?!闭f完,他神情病態地笑了兩聲。 黃述小時候曾經聽說過父親是惡霸混混的事,但他現在看著老黃這副破敗又狼狽的模樣,怎么也想象不到對方年輕時候的樣子。 但是沒關系,黃述覺得老黃應該是像他這樣的吧,要么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1],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子[2]。 黃述覺得老黃在裝可憐,惡心得要命,“你哭什么?要是哭有用的話,那些人就不會死了?!?/br> 他說完,腳步踉蹌地從老黃身邊走過,雖然心里恨著老黃,但他連撞一下對方出出氣的心思都沒有。 今晚的風有點猛,吹在臉上讓人感到騰痛,黃述方才在酒吧里玩得嗨沒感覺,西裝還落在了沙發上不知道給了哪位小姐,現在倒是有些后悔了。 身后隱隱傳來粘膩的聲音,不過黃述并沒有回頭去看,他覺得即使老黃恨他又怎樣,那把老骨頭想殺人估計連刀都拿不起來吧。 黃述繼續朝前走,不知怎么的右腿邁不出去,他低頭,見荊棘像蛇一樣牢牢纏住他的腳踝,甚至還把他扎流血了。 “什么玩意……”黃述不滿地嚷嚷著,剛想回頭罵人,下一秒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看到了一個渾身帶刺的怪物,傷口不停地朝外滲血,甚至有些地方長著玫瑰花苞,紅艷得跟要隨時盛放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黃述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想朝后退,然而又有幾條荊棘朝他沖過來,很快就圈住了他的手和腰,拖著他往怪物的方向拽。 老黃身上的灰色襯衫被荊棘刺得破爛,他的臉早已血rou模糊,嘴角的玫瑰花盛開了,顯得他更像在黑夜里覓食的鬼怪。 “他媽的!老怪物!放開我??!我是你兒子!” 黃述掙扎著,然而這并沒有用,反而讓傷口撕得更開,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那些痛了,心里只想逃走。 那些荊棘就像會吸血的導管一樣,黃述越是掙扎,流的血越多,那些花苞就開得愈烈。 “cao你媽!放開我啊,你個老不死的,你個怪物!我要報警!讓研究院那群人拉你去解剖做實驗!” 黃述害怕得淚流滿面,他現在就像只小蟲子,老黃身上那些張牙舞爪的荊棘猶如一張蛛網把他困得死死的,他無論怎么喊怎么掙扎,都沒有逃生的機會。 街道的另一邊,一位穿著白色婚紗的干瘦老人一邊看著對面發生的事情一邊隨心所欲地涂著口紅,良久,一點細雪飄落下來停留在他的手背上。 肖爾手中的動作一頓,眨了眨眼睛后低頭看著自己的紅色高跟鞋,他似乎對白雪落在高跟鞋鞋面上這件事感到介意,于是提了提裙擺,讓裙邊蓋住鞋子。 完事后,肖爾收起口紅放進小方包里,動作優雅得就像位皇家貴族,他感到高興,此時有種想沖到馬路中間跳支舞的沖動。 “親愛的,我們的實驗成功了?!毙栄劬σ粡?,眼角擠出一片皺紋,他病態地捧著自己發皺的臉,為這個驚天突破感到欣喜。 “我們不會死的,我們是永生的造物主!”肖爾大笑著,唱著一支歌,慢悠悠地離開這里。 [1]出自先秦·孔子《論語·先進》 [2]出自《孔叢子·居衛》 【060】 “你是說……他沒有失控,還尚有人類的意識?”莫桑聽了徐閔蘭的話后如此問道。 “嗯?!备糁A?,徐閔蘭的目光穿過電網,注視著躺在地上的病發者,嘴邊輕輕地應了一聲。 電話那邊的莫桑似乎是感到驚訝,沉默了一會后對徐閔蘭說:“地址發過來,我一會就到?!?/br> “好的,老師?!睊斓綦娫捄?,徐閔蘭給莫桑的助理發了一條信息:[孤島07號監室] “孤島”就建在研究院的地下,與關押犯人的普通監獄不同,這里關押的都是待作為實驗品的病發者,而且籠子都是附著雙層電網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病發者想逃出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以往很多時候病發者還沒被送出去就死在監獄里了,因為他們沒有人類趨利避害的意識,只會橫沖直撞想要沖出去。 不過,昨晚送過來的病發者好像有那么一點不同,面對獵殺組的圍困,老黃沒有攻擊‘狐貍’們,他放開黃述后舉起雙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態。 現在,病發者醒了。 原本軟在地上的荊棘動了動,老黃抬起眼睛看著站在雙層鋼化夾膠玻璃上的徐閔蘭,因為昨晚被注射了過量的麻醉藥,他的大腦現在還有些遲鈍。 老黃cao縱荊棘條去觸碰眼前這片電網,不消片刻,一股電流躥進身體,電得荊棘尾端冒著黑煙,意識到這些網格帶電后,老黃就乖乖躺著了,不像以前那些被送進來的病發者那樣試圖去撞破電網。 站在上面的那位戴眼鏡的女子老黃看不清,但從對方身上的白色實驗服上看,老黃初步猜測她應該是研究院的工作人員。 興許是徐閔蘭的目光過于冰冷,老黃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被關進籠子里的小白鼠,隨時有可能被拉去解刨做實驗。 接受那位身穿白色婚紗的怪異男人給的東西時老黃沒有害怕,畢竟他覺得這個世界上只剩他自己一人了,沒什么可留戀的,但現在身陷囹圄,他心里居然不爭氣地生出一點恐懼感來。 老黃覺得自己這一點一直都沒變,年輕時他惹事的時候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欠揍樣,等到被抓進去了就開始手腳發軟了。 其實他一直都是個膽小鬼,沒這么硬氣。 徐閔蘭對老黃放棄掙扎的舉動感到意外,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果不其然,跟她想的一樣,這位病發者還保留著人類的意識。 可是,這份意識還能存在多久,最終病發者會不會失控,這些都是未解的問題,一切還得跟進實驗后才能得出結論。 雖然發現了這一點,但徐閔蘭的臉色比進來‘孤島’時還要難看,比起跟野獸發狂般的一階進化體和二階進化體,老黃的出現意味著玫瑰病毒進入了新一輪的進化。 兜里的通訊器突然響了,徐閔蘭的思緒被拉回來,她一看,是小周打來的。 老黃一直在看徐閔蘭,后者接通電話后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老黃的視野空了一塊,他發呆半響,突然耳邊響起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稱呼他為“黃先生”。 老黃的聲帶早被荊棘磨爛了,現在根本發不出聲音,他驚訝地睜大染血的眼睛看向四周,然而,周圍不是破舊的空牢房,就是牢房里躺著和他一樣長滿荊棘的怪物,他們唯一不同的是,失去生命特征的病發者身上的玫瑰已經凋零發黑,就像被烈火焚燒過一般,但老黃身上開出的玫瑰依舊鮮艷。 “別看了,我不在‘孤島’?!毙栃α藘陕?,他剛起床,身上還穿著白色睡衣,微卷的頭發隨意地散落下來,他說著,走到壁爐旁去欣賞放置在臺上的一副油畫。 肖爾像是能讀懂老黃在想什么,他道:“疑惑我為什么知道你在干什么?” 老黃不由得緊張起來,隨即聽到對方回答說:“因為你復仇的力量是我賜予你的,我是你的主人,你受我的恩惠,所以得毫無保留地跟隨我,為我效命,知道嗎?” 說到最后三個字的時候,肖爾的語氣發狠起來,兇得就像如果老黃做出任何背叛之事,就會被釘在十字架上被折磨致死,以此贖罪。 老黃昨晚受了槍傷,雖然當時獵殺組的長官接到活捉命令,可那幾槍連著打在他身上幾乎讓他痛得站不住腳,老黃剛剛還因為觸電而感到四肢疼痛,可等他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痊愈了——燒焦的荊棘萎縮化作灰燼后又重新長了出來。 肖爾悶悶地笑了兩聲,告訴老黃:“這就是造物主的力量,我能讓你生,亦能讓你死,你沒有選擇的余地?!?/br> 說完,肖爾捧起放在壁爐上的畫,因為覺得放在壁爐上有些可惜,所以他環視了一圈后,最終決定掛在沙發上方的那塊墻上,這樣他看書的時候,畫上的美人也能跟著他一起看了。 想到這里,肖爾覺得甚是美好,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慢悠悠地對老黃說:“我能幫你越獄,條件是,出去后給我殺光研究院的那幫老家伙,尤其是莫?!?/br> 察覺到老黃意識里在拒絕自己,肖爾神色突變,蹙眉冷笑一聲,“什么?你不想出去?你是傻子嗎?想等著研究院那群人把你大卸八塊嗎?” 肖爾不理解,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明明擁有力量卻不向往自由的笨蛋,他嘖嘖兩聲,像是在可憐老黃,然而,下一秒,他怔住了。 老黃的意識在對他說:“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不想出去,這是我應受的懲罰,就讓我死在這兒吧?!?/br> 肖爾表情陰鷙,“懲罰?你平白無故地要受什么懲罰?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背叛造物主才會受罰?!?/br> 肖爾雖然多次強調自己是造物主,然而,老黃卻格外的平靜,仿佛在他眼里,對方就是個冒牌貨或者是自以為是的精神病人。 他聽到老黃在問:“你說你是造物主,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可是你能讓我的人生重來一次嗎?” “不能?!毙柣卮鸬煤芨纱?,“但是,我能讓你擁有永生的力量?!?/br> 老黃不說話,肖爾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并不稀罕“永生”,畢竟,之前那些接受玫瑰籽祝福的人,都是跪在他的腳邊把他當成神來對待的,一個比一個虔誠。 雖然肖爾意識到老黃并不好控制,但是,接受了他的力量的人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肖爾歡快地哼著歌,仿佛對老黃的淡漠全然不在意,他端詳著剛掛上去的畫。 老黃雖然看不見肖爾那邊的情況,卻能聽到他的聲音,一時覺得就像有只蒼蠅在他耳邊嗡嗡地叫,煩人得很。 突然,耳邊的聲音停了,老黃聽到肖爾不滿地喃喃聲。 “好像哪里不對?!闭f著,肖爾又把畫取了下來,“掛在哪里好呢?” 聽起來跟自己沒有關系。 老黃準備閉目休息了,但一想到以后耳邊都有只不知名的“蒼蠅”時不時地亂叫,他就覺得頭痛。 肖爾嘆了口氣,看著油畫上那扭曲的臉,說道:“我忘了,這是你臨死前的表情,恐怕掛在哪都不好看吧……” “如果你當初聽話一點,也就不會死了?!毙栒f著,湊近了些去看畫上的女人,“你說是不是啊,安娜?” · 昨晚病發者帶著一位中年男子到公安局自首的事很快就傳開了,早上謝淮一進辦公室,就聽到幾人圍在一起八卦這件事。 不過,謝淮不太喜歡參與八卦,于是走到自己的位置準備工作。 八點半左右,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是阮宏來了,幾分鐘前他大老遠地順著窗看到幾人圍在一起聊天,于是氣得踹了門…… 門有些可憐地在空氣中晃了幾下,其實不止一次這樣了,以前阮宏一生氣,不是拍桌子就是踹門,搞得像這輩子跟這兩樣東西過不去似的,所以偵查組的員工私下都偷偷說這門到現在都還沒壞純屬是命夠硬。 “干什么?上班時間不工作,圍在一起叭叭什么?有什么好聊的!如果是不想待在基地工作了現在就可以滾出去!” 阮宏說這話時,員工們紛紛識相地滾回自己的位子。 阮宏一大早的就氣得差點血壓飆升暈過去,他扶手而立走了一圈,經過員工時還不忘說兩句難聽的話讓就近的人清醒清醒。 最后,阮宏走到謝淮旁邊,收了收氣后敲了敲他的桌子,謝淮的目光從電腦上的數據分析轉移到阮宏那繃著的臉上…… “你,跟我去執行任務?!比詈暾f。 謝淮愣了愣,不僅如此,其他人都傻眼了,要知道,一般一個月訓練期滿的員工才能外出執行任務,雖然謝淮還有那么一兩天就結束訓練期了,可怎么說還是未滿的。 “愣什么?”阮宏冷聲道:“是不想干了嗎?” 阮宏今天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有昨晚開緊急會議只睡了兩個小時的緣故在,但更多的,是一大早過來就看到員工上班時間居然在聊天! “沒有……” 雖然今天的謝淮很乖,工作認真,沒有參與那場八卦,可只要阮宏心情不好,沒人能逃過他的槍林彈雨。 阮宏:“給你五分鐘,去隔壁辦公室登記一下,我在樓下等你,一會我們就出發?!?/br> 后面那排人雖然表面上進入狀態在工作了,但聽到阮宏說的話,他們心里還是顫了顫,覺得意外。 這是阮宏要親自帶人執行調查任務嗎? 阮宏雖然很少帶新人執行任務,但就他那個暴脾氣,也沒誰敢跟他一起走。 想到這里,后面那幾人心照不宣地你看我我看你,已經在為謝淮默默祈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