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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玫瑰獵手在線閱讀 - 【051-055】

【051-055】

    【051】

    今天謝淮走進多人辦公室,沒見到阮宏,他起初還以為對方早上起晚了遲到了,等他坐到自己的位置時,一位女員工走過來,放了幾份文件夾在謝淮桌上,并說:“阮叔一大早去查案了,走之前叫我把這份資料交給你整理,完成后打包發給艾琳?!?/br>
    “好?!敝x淮起身接過東西,并說了聲“謝謝”。

    辦公室里一片雜亂的敲擊鍵盤聲,謝淮坐下來,一忙就直接忙到了中午去,臨近飯點,周圍的同事紛紛起身準備去吃飯了,其中一人見謝淮還在工作,又想起他是新來的,于是想拉著他一起去吃個飯,順便認識一下。

    不過,他想了一會,都沒想起對方叫什么名字,只記得對方好像姓謝,他試探道:“小謝?”

    雖然不知道辦公室里是否還有其他的“小謝”,但謝淮還是條件反射地抬起頭,男人笑笑,問他:“一起去吃飯嗎?”

    謝淮搖頭,“不了,這里還有一點資料沒有整理完?!?/br>
    男人:“……”

    居然被拒絕了……

    好吧,他道:“那我先去飯堂了,你也早點去,下午還要工作呢?!?/br>
    “哦,好?!敝x淮應了一聲后,繼續打字。

    吃過午飯后,謝淮趕著時間出去了一趟,他來到基地附近的商場,站在結賬臺旁邊看了許久。

    雖然說中午人少,但此時不遠處有位女收銀員,說實話,謝淮站在這兒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女收銀員趴在那兒用平板看電視劇,好像根本沒注意到他。

    謝淮看著架子上的套子和潤滑劑,思忖了一會,才匆匆拿了東西去結賬,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時候,結個賬內心居然如此煎熬。

    那位收銀員起初看了看他,然后多嘴問了一句:“你是高中生吧?”

    從對方的語氣和神情中,謝淮讀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意味,他低聲說:“大學……畢業了?!?/br>
    原來大學畢業了啊。

    收銀員收回目光,這都怪謝淮長得太顯小了,她一邊拿著儀器算賬一邊說:“我還以為你是高中生呢?!?/br>
    謝淮有些無語,開始反思自己哪里像高中生了,怎么說他也是個頂著178身高的人??!

    算了……

    謝淮拿了東西后,快步離開,還有一個小時,他就要繼續工作了,出門后,謝淮忽地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叫住他,“小謝哥哥!”

    謝淮頓了一下,回首,見前面那輛黑色轎車里有位穿著粉紅色羽絨服的女孩在對他揮著小手,他緩了片刻,才認出那是小媛。

    謝淮走過去,小媛對前面的吳叔說:“叔叔,可以讓我下去嗎?”

    吳叔雖然看不起劉雨芳這種當三的,但對于小孩子,他還是拎得清對方是無辜的,在這件事情里是無奈的。

    他淡漠地“嗯”了一聲,同意了。

    小媛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叔叔”,即使她知道吳叔并不會理她。

    “哥哥?!毙℃聠?“你怎么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

    謝淮有些尷尬了,他總不能告訴小孩子他是來買套子的吧,于是含糊說:“來買點東西?!迸滦『⒆佣鄦?,他趕忙說:“那小媛怎么在這里?”

    “mama來這兒買東西?!彼f:“一會吳叔叔要開車帶我去醫院做檢查?!?/br>
    謝淮眼珠子一轉,看到了坐在前面的吳叔,后者瞥了謝淮一眼,隨即垂眸點了根煙抽。

    車上有個陌生男人……這讓謝淮忍不住多想,但又不好多問。

    小媛想起一事,笑著問謝淮:“哥哥,你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我的聯系方式?”謝淮指了指自己,小媛點點頭,因為小媛有心臟病,劉雨芳怕孩子出事,于是給她買了部兒童專用的通訊器,小媛這人沒什么朋友,唯一對她好一些的人就是謝淮,于是她想保存謝淮的號碼。

    小媛鉆進后座,從書包里拿出她的小通訊器遞給謝淮,后者起初有些猶豫,但想到劉雨芳平時要工作,擔心小媛出事了找不到人幫助,所以就往里面輸入自己的號碼了。

    即使如此,他還是對小孩子強調說:“哥哥平時要工作,小媛有重要的事情再來找哥哥,知道嗎?”

    小媛算懂事的,不像別的同齡小孩子那樣愛哭愛鬧,她心滿意足地接過小通訊器,笑著說:“我知道的,我不會打擾哥哥工作的?!?/br>
    這時,劉雨芳從商場出來,見到謝淮有些驚訝,“小謝?”

    “阿姨?!敝x淮側首看去,見劉雨芳手提著個白色包包,身穿一件杏色風衣,臉上也化了濃妝,看上去就像個富家太太,與之前在愛心商場見到的樣子很是不同。

    “很久沒見到你了?!眲⒂攴紗⒋秸f道,她抬手放在謝淮的肩上,謝淮注意到了她的白色美甲,現在的劉雨芳,即使不說話,全身上下也寫明了四個大字——貴不可言。

    謝淮說:“我現在在基地工作?!?/br>
    劉雨芳聞言,很驚訝,眼睛睜圓了些,隨后道:“小謝,不錯啊,我聽說基地的工資待遇挺好的……”說到一半,劉雨芳包里的手機響了,她接通后說了幾句,然后對謝淮道:“對不起啊小謝,我們預約的醫生打電話過來了,我得先帶小媛去醫院一趟?!?/br>
    “哦,好,阿姨再見?!敝x淮道。

    “再見?!眲⒂攴夹χ?,紅唇一勾,很是妖艷。

    謝淮看著她帶著小媛坐進后座,要關門了,小媛不舍地對謝淮大喊一聲“哥哥再見”,謝淮對小孩子揮揮手,車開了,小媛跪在座位上,一個勁地盯著后窗看。

    劉雨芳心情一般,沒去管小媛,她想起以前的大學同學,現在也有在基地工作的,而自己同樣是一個大學出來的,卻在給別人做鐘點工,未免心里有落差。

    哦,不,嚴格來說,她現在是鄭鎬的情婦,就像一只見不得光的過街老鼠,原配夫人出差不在,鄭鎬只要一個電話過來,她就得上樓跟對方睡覺。

    劉雨芳越想越頭疼,她側首,看到小媛還在那眼巴巴地看著,霎時心情更不好了,冷聲說了兩個字:“坐下?!?/br>
    小媛愣了愣,心里有點怵,劉雨芳見小孩遲遲沒有動靜,又道:“有什么好看的?我的話你不聽了是吧?”

    “不是……”小媛難過地抿抿嘴,乖乖坐好,內心敏感地把安全帶系上,努力不讓劉雨芳討厭她。

    劉雨芳見狀,沒再去說什么,只是身心俱疲地向后倚,閉目養神。

    在前面開車的吳叔不屑地朝后視鏡掃了一眼,什么玩意,一個小三而已,這語氣搞得自己是原配夫人一樣,要不是鄭鎬對他放了狠話,他早就對劉雨芳發作了,說實話,他看這女人不爽很久了。

    小媛偷偷看了旁邊的劉雨芳一眼,她有點害怕,她上次在家里暈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mama和鄭叔叔到底是什么關系,當時在醫院,劉雨芳幫她掖好被子,口中淡然地說出兩個字:“朋友?!?/br>
    劉雨芳想云淡風輕地蓋過這件事,反正小孩子是不會懂的,可是,小媛已經敏銳地察覺到,劉雨芳和鄭鎬已經不是朋友這么簡單了。

    預約的醫生是鄭鎬的高中同學,他對劉雨芳笑笑,說:“昨晚老鄭跟我說來的人是他的朋友,特意讓我來這里等人?!?/br>
    劉雨芳禮貌地笑了一下,以示回應,她現在身份尷尬,并不想多說什么,只想小媛能趕快好起來,鄭鎬一直想要個男孩,而且有讓她給自己生個小孩的想法,不過,為了小媛的治療,她這幾次做完后都吃了藥,怕的就是萬一她懷孕了,生下的還是個女孩,鄭鎬會對他們母女棄之不理。

    做完檢查回到家后,劉雨芳收到了鄭鎬的短信,他讓母女二人今晚過來家里吃飯。

    吃個飯而已,劉雨芳覺得沒什么,于是就跟小媛說了一聲,小孩在房間玩積木,聞言后抬起小臉,小聲說:“mama,可那是維維的家,不是我們的家?!?/br>
    劉雨芳在畫眉,手中的眉筆頓了一下,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差,冷聲說:“讓你去你就去,說那么多干什么?”

    “哦……”小媛有些失落,她感覺最近mama怪怪的,以前從來沒有對她這么兇過的,因為有先天性心臟病,小媛的內心一直很敏感,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mama是不是像爸爸一樣開始嫌棄她是個累贅了。

    所以,總有一天mama也會像爸爸那樣離開她,對吧?

    小媛心里既害怕又難過,爸爸已經離開了,她現在只有mama,她不想mama不要她,可仔細一想,她又覺得,她的存在對于別人來說,好像的確就是個拖累人的負擔。

    想著想著,小媛眼眶就紅了,背著劉雨芳偷偷地哭,眼淚重重地打在積木上。

    六點多的時候,劉雨芳帶著小媛去了鄭鎬家,一頓飯吃完,小媛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等到播放廣告了,她才發現鄭鎬和劉雨芳都不在客廳了。

    小媛有些疑惑,她去找人,房子有些大,她到處亂走,經過主房時,她聽到了鄭鎬的聲音,不過她沒聽清對方說了什么。

    “mama?”小媛站在厚重的木質大門前,見門沒鎖,有一條縫敞著,所以好奇地推開去看。

    然而,小媛下一秒看到的情景,讓她瞬間精神破碎,失措地愣在原地。

    鄭鎬看見小媛也懵了,劉雨芳后悔了,她怎么也沒想到鄭鎬居然沒關門,她現在赤著身子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小媛。

    小媛神情錯愕,不知怎么的就哭了,頭也不回地跑開。

    “小媛!”這一次,劉雨芳喊人,也沒把小媛喊回來。

    鄭鎬真是煩死那個小孩了,要不是他惦記著劉雨芳,那小孩死了都跟他沒關系,更別說花錢去給她治療了。

    見劉雨芳想起來,鄭鎬覺得掃興,氣急敗壞之下把氣全撒在了劉雨芳身上,揪著她的頭發把她打到角落痛哭,嘴上還不留情地咒著她的女兒。

    【052】

    小媛躲在停車場的環衛垃圾桶旁哭泣,良久過后,一節有律的高跟鞋聲打破了四周的寂靜。

    小媛從手臂中抬起頭,在冷白光線下,她看見一位穿著白色婚紗的人朝她走過來,對方腳踩紅色高跟鞋,面上妝容怪異,老態藏不住,這讓小媛心里有些發毛。

    肖爾骨瘦嶙峋,皮膚發皺,白得可怕,小媛縮了縮身子,心里感到不安,她哽咽了幾下,問:“你是誰?”

    肖爾笑笑,凹陷的面頰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是詭異,“你好啊,小朋友,我叫肖爾?!?/br>
    一聽是個男人的聲音,小媛更害怕了,她連忙起身想走,肖爾卻不緊不慢地朝前走一步,困住了她,“小朋友,別誤會,我是好人,我是來幫助你的?!?/br>
    “可我根本不認識你……”小媛被罩在一片陰影之下,旁邊有垃圾桶,身后是一堵墻,前面還有位披頭散發的怪老頭,她想逃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小朋友,別緊張?!毙柕男τ行┎B,他伸出發皺的手搭在小媛的肩膀上,裝出一副友善的樣子騙取信任,他嘆了一口氣,感慨說:“你那爸爸真是個糟糕的家伙,居然狠心丟下這么可愛的小天使?!?/br>
    談到這個,小媛有些傷心,眼眶漸漸地紅了,她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哭出來。

    肖爾說她是天使,可在小媛心里,她就算是天使,也僅僅是一位折翼天使,沒有高飛的能力,只能困在一方之地。

    “你那美麗的mama……”說到一半,肖爾“嘖嘖”兩聲,其中不僅有惋惜,也有嘲諷的意味,“她雖然靈魂高貴,可掉進了泥潭,與臭蟲又有什么區別呢?”

    聞言,小媛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顫起來,有害怕,也有不知名的氣憤,她沉默了一會,最終開口問:“那你要怎么幫我?你能讓我的病好起來嗎?你能……你能讓爸爸mama重歸于好嗎?”

    肖爾冷笑一聲,覺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都這個時候了還天真地把所有的罪都歸在自己身上,以為是自己的病讓爸媽分開的,殊不知人是多變的。

    “當然可以啊,我可愛的小天使?!毙枏堥_雙臂,因為他瘦得骨頭突出,黑壓壓的影子落在墻上,就像小媛的背后不偏不倚地長出了一對扭曲的翅膀。

    “我是這世間的真主,我是不生不滅的,我能擺渡塵世間的苦難人,我能讓惡鬼永墜地獄,不得超生!”肖爾神色激動,就像在吟誦一首激昂的詩歌,涂偏了的大紅唇說話時歪歪扭扭的,讓眼前的小女孩心里更加發怵。

    小媛害怕得后背靠向垃圾桶,像是想找個避風港,肖爾低頭看著眼前的人,隨即伸出手,言辭誠懇得就像母親在哄自己的小孩,他輕聲細語地說:“美麗的小天使,你愿意接受玫瑰籽的祝福嗎?“

    肖爾攤開手掌,干燥的掌心里躺著一粒豆大的黑色種子。

    ·

    謝淮剛在靶場結束訓練,回到休息區的時候聽到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有六個未接來電。

    誰???

    “喂?”

    小媛跪在空間狹小的公共電話亭內,她感覺身體有點疼,也不知道是剛剛跑得太快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哥哥……”

    小媛的語氣不太對勁,謝淮微微蹙眉,問:“小媛,怎么了?”

    “我……”小媛難受地咽了咽,對謝淮說:“我遇到了一位穿著白色婚紗的怪老頭,我吃了他給我的東西……”

    什么?謝淮的第一反應是小孩子被人販子給騙了,雖然說統定區治安良好,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追問道:“小媛,你現在在哪里?”

    小媛的身體越來越痛,就像有無數根小針在戳著她的五臟六腑,她的手摁在玻璃窗上,因為太用力,指尖微微泛白,“宜成路655號……”

    她說到一半,忍不住了,手指松了松,電話從耳邊滑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小媛額間滲出細汗,她疼得咬緊牙關,抬眼時見到有路人站在電話亭前神色疑惑地看著她,有那么一瞬,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博物館里供人觀賞的標本。

    “啊——”

    小媛的手背突然躥出一根玫瑰刺,她想叫人快跑,然而喉間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有東西在她的身體里野蠻生長,翻山倒海一般攪動她的器官,她的血液。

    路過的大媽看著廢舊電話亭里的人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她原本想湊上去關心一下,但看到女孩的衣服被鮮血浸染,后背沖出一根玫瑰刺的時候,大媽嚇得尖叫一聲,一邊跑一邊拿出包里的手機報警。

    越來越多的玫瑰刺破rou而出,小媛視線愈發模糊,疼痛之余,她想起那位穿著婚紗的長發老人。

    當時,小媛吃下肖爾給的東西后,愣愣地問:“神明真的會來擺渡我嗎?”

    肖爾笑得雙肩發顫,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內顯得病態,“神明當然會擺渡小天使啊?!彼嗣℃碌念^,“孤傲的玫瑰會庇佑流浪的靈魂?!?/br>
    前提是以鮮血為祭,以示忠誠。

    ·

    阮宏忙了一天,本想著結束工作后回家休息了,但沒想到接到了緊急通知,不能回去。

    阮宏坐在車上揉了揉山根,剛剛調出來的資料他交給謝淮去看了,事實上,要不是謝淮知道那一星半點的線索,他打死都不想帶新手上路,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雪剛剛停,救援隊的人比偵查組先到幾分鐘,然后才是獵殺組。

    沉延下了車,見這次阮宏居然帶了謝淮來,感到有些驚訝,畢竟,阮宏這人一般是不會輕易帶新手出來執行任務的,更何況,謝淮的槍還打不好。

    積灰掉漆的電話亭被荊棘纏緊,像隨時會被碾碎一般。

    除卻參與本次任務的工作人員,其他人幾乎都跑光了,周圍的店鋪不是已經關上了就是沒人營業,顯得很是蕭條。

    突然,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喚聲,劉雨芳光著腳踩在薄薄的雪上跑,她披頭散發,臉頰處紅一塊青一塊,那是鄭鎬打的,她衣服的領口有些凌亂,內衣帶露了出來,像極了廉價的陪睡小姐。

    “小媛!小媛!”劉雨芳扒拉著人,試圖沖過去,然而救援隊就像一道銅墻鐵壁,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擋在了外面,救援隊隊長回首,看著衣衫不整的劉雨芳,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是從哪里跑來的瘋子。

    “不知道這里有病發者嗎?”隊長冷聲說。

    “我去你丫的!”劉雨芳被兩位救援隊的人控制住了,她跪在地上,見那么多人拿槍對著小媛,平日里的禮義廉恥全都不要了,她一邊哭一邊大喊:“她是我女兒!她是我的女兒??!”

    隊長看了一眼像只洋娃娃一樣被掛在鐵架上,后背不停地涌出荊棘條的小媛,他壓低了聲,對旁邊的隊員說了句:“別讓她干擾任務?!?/br>
    謝淮遠遠地看著兩位救援隊隊員拉著劉雨芳,而劉雨芳手腳并用,拼了命地掙扎,她看到獵殺組成員已經舉起了槍,大聲道:“你們別殺她,她是我的孩子??!我把我的命給你們!我把我的命給你們!啊啊啊啊啊你們殺了我吧!為什么要我活著??!為什么?。?!”

    小媛視線模糊,人也昏昏沉沉的,身體里好像有一只惡靈要吃掉她的意識,占據她的身體,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她隱約聽到了劉雨芳的聲音,就跟在做夢一樣。

    那聲音很絕望,像末日來臨,天幕將傾,渺小的人類只能等待命運的仲裁,這是小媛從未聽到過的,即使她們家的生活并不富裕,每天都過得很拮據,但劉雨芳從來不會在她面前吐苦水。

    給不了小媛健康的身體,劉雨芳只想盡力讓女兒過正常人該過的生活,她曾經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堅強,就能跨越那些苦難,但是,在這一刻,她那原本不屈的靈魂,被現實狠狠地撕碎了,暴露出來的是一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趁著小女孩病發不久,AF005舉起槍,直接擊殺了對方。

    鮮血濺出,現場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劉雨芳面容扭曲,一霎時所有的力氣和殘存的希望都消耗殆盡了,鋪天而來的是無盡的絕望。

    她跪在雪地上,無力地失聲痛哭起來。

    小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本來可以cao控身上的荊棘條做出防御的,但僅剩的一點意識讓她安安靜靜地接受這場死神的宣判。

    小媛短暫的一生里雖然只上了幾天幼兒園,但是,她知道感染玫瑰病毒意味著什么,比起死亡,她更怕自己會變成病毒的宿主,或者說是那位怪老頭的殺人工具。

    她做不到對孤傲的玫瑰獻祭。

    劉雨芳還在痛哭,眼淚劃過臉上的傷,掉在了雪地上,但無論她怎么叫,也叫不回自己的小孩。

    小媛合上眼,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金黃映入眼簾,她看到了油菜花田,正如她對《向日葵星球》的幻想,那里沒有病痛,沒有任何歧視,沒有冰冷的背叛,自然也沒有無情的拋棄。

    她觸目所及,除卻滿地金黃,還有一條小徑。

    那是探索向日葵星球的小徑。

    【053】

    晚上,謝淮被張楠叫去辦公室了,后者問了些關于小媛的事,隨后蹙了蹙眉,“穿著白色婚紗的老頭?”他想到一事后,道:“那你知道那老頭給小媛吃了什么嗎?”

    “我不知道?!敝x淮垂下眼眸,“我當時急著問小媛在哪里,沒去細問這個?!?/br>
    別說是謝淮,就連當事人小媛都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東西。

    “好吧?!睆堥?,拍了拍謝淮的肩膀,說:“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我會上報的?!?/br>
    “哦,好?!敝x淮道:“組長,你也早點休息?!?/br>
    “嗯?!睆堥克椭x淮離開辦公室后,喝了一口咖啡提神,隨即坐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聯系研究院的徐閔蘭。

    入夜了,風有些大,謝淮一路走回公寓,中途想到小媛,以及對方病發后像只木偶吊在電話亭上的扭曲模樣,他心情有些復雜,緩了緩后,快步向前走。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謝淮不知道沉延是否回來了,或者是已經躺下休息了,他輸入密碼后輕手輕腳地進門,不久后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謝淮?”沉延叫他。

    “???”謝淮愣了一會,關好門后問:“你還沒睡???”

    “我剛洗完澡?!背裂诱f:“陽臺的衣服我收好了?!?/br>
    謝淮目光一轉,看到他的衣服被整齊地迭好放在床邊,他上前將其拿起來,然后說:“我去洗澡了?!?/br>
    “嗯?!背裂酉壬洗擦?,謝淮走進浴室,因為發呆了幾次,他這個澡洗得比之前要久得多,甚至沉延都擔心他是不是在里面出事了,中途還叫了他一聲,聽到回應后,沉延這顆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謝淮穿好睡衣后走出來,身后是一片迷蒙的水汽,沉延將手里的雜志放到一邊,抬眼看著謝淮,溫聲說:“過來?!?/br>
    謝淮聞言,步子一邁,走到沉延身邊,后者伸手環著他的腰,“坐過來?!?/br>
    沉延稍稍用力,讓謝淮坐在自己的腿上,見對方發梢上還帶著點水,沉延拿過自己擦頭的毛巾,覆在謝淮頭上幫他把那點水吸干。

    謝淮就像只乖巧的小動物一般任著沉延幫他擦頭發,不知怎么的,突然,沉延停下手中的動作,謝淮眼神疑惑地與他對視了一會。

    沉延捧著謝淮的臉,湊上去啄了一下對方被水蒸氣催得紅潤的唇,然后將毛巾扔到一邊,用雙臂圈緊謝淮。

    謝淮感覺沉延心事重重的,他扶著對方的肩膀,懵懵地問:“怎么了?”

    沉延道:“你認識那個小女孩?!?/br>
    這句話沒有一點疑問的意思,提到小媛,謝淮心里不可避免地有點失落,“嗯……之前在愛心商場,我們就認識了?!?/br>
    沉延把頭埋在謝淮頸間嗅著他身上的味道,謝淮原本扶著沉延肩膀的那只手往上移了移,變成了摩挲沉延的后頸。

    謝淮從未見過沉延這樣子,他忍不住道:“沉延,你……沒事吧?”

    沉延動了一下,鼻尖劃過謝淮的頸部,他聞到了淡淡的沐浴露香味,緩了一會情緒后,他抬頭對謝淮說:“我剛剛居然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開槍?!?/br>
    說完,沉延自嘲地笑了笑,畢竟,對于獵人來說,每一秒的心軟都是笑話。

    其實最后沉延還是開槍了,畢竟獵殺病發者是他的工作,只不過AF005比他快了一步,在他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對方射出的子彈已經正中病發者腦門了。

    謝淮看著沉延的眼睛,心被抓得死死的,沉延也看著他,問:“如果是我開槍擊斃了那女孩,你會不會恨我?”

    殘忍是獵人的必修課,即使這并不是他的本性,但一定是他逃不開的生存法則。

    “不會?!敝x淮很干脆地給出了答案,然后親了親沉延的臉頰,認真地說:“我不會覺得你殘忍,也不會恨你?!?/br>
    謝淮本身也不希望小媛死,但她是病發者,謝淮沒有理由為自己那點自私的“舍不得”做出任何挽留。

    謝淮笑了笑,試圖讓沉延放松點,然后用最隨意的語氣說著最沉重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病發者,你一定要毫不猶豫地擊斃我?!?/br>
    沉延沒說話,呼出一口沉重的氣,謝淮裝作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樣,他神色輕松,與沉延額頭相抵,“知道嗎?”

    如果有一天謝淮變成病發者……

    他的愛人變成了病發者……

    面對這個嚴肅的問題,沉延猶豫了一會,他覺得他會開槍的,但是,往后他只能帶著遺憾和疼痛生活下去,這像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懲罰。

    沉延不敢想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他甚至開始有些害怕了,他收緊手臂用力地抱著謝淮。

    “我不想失去你?!?/br>
    “我也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敝x淮抬手摟住沉延的脖子,貼著他說:“沉延,我好愛你?!彼舫鲆豢跉?,又重復了一遍,“我真的很愛你?!?/br>
    如果可以,謝淮想把“我愛你”這句話重復一輩子,只說給沉延聽。

    沉延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謝淮的唇,然后微微俯首吻人。

    謝淮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放在了床上,什么時候沉延壓過來,把舌頭伸他的嘴里攻城略池。

    沉延的吻很有侵略性,每一分輾轉狠得像想把謝淮吞個干凈,謝淮被吻得胸口起伏,整個人有些熱,但又很享受跟沉延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對于沉延給出的每一分占有,謝淮都很是喜歡。

    謝淮躺在床上喘氣,臉微微泛紅,他咽了咽,想把沉延殘留在他嘴里的唾液通通吞進肚子里。

    沉延給謝淮蓋上被子,然后伸手將他抱在懷里,沉延的身體很熱,隔著布料,謝淮能聽到沉延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鄭重有力的,屬于他的。

    “沉延,你好熱……”謝淮說著,手指輕輕劃著沉延的胸膛,就像小兔子在撓人一樣,他動了動,想蹬被子,卻被沉延一把抓住了,“不準?!?/br>
    謝淮有點委屈,“還不是因為你吻我,不然我也不會這樣?!?/br>
    沉延安靜地看著謝淮那張微微泛紅的臉,突然低聲說:“你不是說熱嗎?”他的手一個個地解開謝淮睡衣上的紐扣,“脫衣服,我現在想干你?!?/br>
    說完,沉延故意用下半身頂了頂謝淮的腿根,后者感覺到他硬了。

    沉延繼續動作,謝淮沒有拒絕,乖乖地躺好,突然,他胸前那一點被對方的手指劃了劃,謝淮急促地“啊”了一聲,微微縮起身子。

    沉延扒開謝淮遮擋在胸前的手臂,將它們摁在兩邊,他低頭,認真地看著那個被他弄了一下就凸起的粉色小點。

    “沉延,我……”

    謝淮咽了咽,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的確是挺敏感的,但他好喜歡,只要是沉延,對方怎么弄他都喜歡。

    沉延的視線落在謝淮的臉上,玩味十足地等著他下面要說的話。

    “有點癢?!敝x淮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

    “不喜歡?”沉延俯首親了一下他的唇,問他。

    “喜歡……”謝淮的聲音軟軟的,就像初春草地里冒出的新芽。

    “想不想要我?”沉延一邊說一邊用下半身蹭對方的腿側。

    謝淮的臉更加燒了,他的腿勾住了沉延的腰,用行動回答了對方。

    沉延笑了笑,他俯下身,舌尖在謝淮的敏感點上打轉,還時不時地小幅度掃動,不消片刻,謝淮就被弄得身上泛起酥麻感,他垂下眸子,就能看到沉延在舔弄他的胸,嫣紅的舌尖和沾滿口水的小點浮出視線。

    比起沉延那副淡然認真的模樣,面部潮紅漫到耳根去的謝淮顯得狼狽。

    “沉延……啊……嗯……”

    謝淮看著沉延將那小點含進嘴里,對方是怎么弄的,謝淮看不見了,只能通過知覺來遐想沉延的舌頭是怎么欺負他的。

    謝淮不自覺地微微拱起身子,就像要將自己送給沉延一樣,沉延的貝齒輕輕磕了磕被口水含軟的點,嘴唇離開時還帶出一段細細的銀絲。

    謝淮被舔硬了,雖然睡褲寬松,但沉延往下一看,就能見到支起的小帳篷。

    沉延親得太久了,謝淮漲得難受,他的手往下伸,想解決一下生理需求,沉延拍開了他的手。

    “我幫你?!彼f。

    謝淮被沉延帶了起來,他的褲子被扒下了些,沉延從身后抱著他,謝淮一想起沉延那碩大的性器要插進他后面的小洞,突然有些緊張。

    “沉延,你那里太大了,我有點怕……”

    沉延安靜著,謝淮以為對方沒聽他說什么,于是一副閉上眼睛赴死一般的模樣,然而,不一會兒,他感覺到對方將發硬的性器插入他的腿間。

    “夾緊點?!背裂诱f。

    謝淮聽話地夾緊了些,腿間那根東西又硬又燙,沉延一只手環住謝淮的腹部,另一只手伸到前面握住謝淮的小兄弟,然后開始緩緩擼動。

    “唔……”

    謝淮看著沉延的手在擼他,眼口很快就吐出黏膩的水了,“再快點……”

    “想再快點?”沉延的氣息很熱,灑在謝淮的頸側燙了他一下,沉延很快地捕捉到了,于是,獵人連小兔子的脖子都不放過,順勢吻了下去。

    謝淮感覺到癢,他微微昂首,靠在沉延的肩上,胸口起伏著,胸前右邊那一點有點腫。

    沉延的手指拂過前端,謝淮身子顫了一下,射出濁白色的液體,弄得沉延的手黏糊糊的。

    謝淮心跳有些快,他才緩了一會,就被身后的沉延掐緊了腰,謝淮跪著,沉延的目光順著對方流暢的腰線一路向下,最后落在了那個微微張著的小洞上。

    粉紅色的,惹得沉延開始口干舌燥了。

    “嗚……”

    沉延漲得發紫的器官在謝淮腿間來回抽動,一次比一次猛,漸漸的,謝淮的腿根又熱又濕,他低頭,看見沉延的尺寸大得可怕,上面的青筋凸起,樣子有些兇。

    腿根被摩擦得有些疼,謝淮仰首叫了幾聲。

    “沉延,太快了……好熱……”

    然而,就是這根兇得可怕的東西,讓謝淮又射了一遍。

    結束后,謝淮很累了,奇怪,明明他們沒有真做,可謝淮就是感覺很困。

    沉延抱著軟趴趴的謝淮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幫他把下半身黏膩的液體清洗干凈。

    謝淮泡在熱水里,忍著困意掙開眼睛看著沉延,后者見他醒了,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睡吧,我幫你洗就好?!?/br>
    “不要……”謝淮還是不想睡,他湊上去抱住沉延,兩個人赤著身子貼在一起,體溫變得有些不正常。

    謝淮親吻沉延肩上的傷疤,因為他有些困,所以落下的每一個吻都很輕,謝淮的唇輕觸沉延的肌膚,一時有點心疼。

    如果我能把這些疤都吃掉就好了。

    他這么想。

    沉延順了順謝淮的背,摸到了對方后面凸起的骨節,謝淮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沉延鎖骨下面的紋身,絲絲縷縷的水汽把他勾得死死的,只因為這里有沉延的味道。

    沉延欲要起身去拿浴巾,謝淮輕輕拉了他一下,“嗯?怎么了?”說著,他親了一下謝淮的眼角。

    謝淮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被溫暖的水汽一蒸,紅得更厲害了,眼睛也濕濕的,就像森林里的小鹿。

    而這只靈動的小鹿,現在就這么純粹而認真地看著沉延。

    謝淮用腦袋蹭了蹭沉延的頸間,然后抬起頭看著對方說:“下次……插進來好不好?”

    沉延愣了一會,很快就聽懂了,“你不害怕?”

    因為是第一次,謝淮其實挺怕疼的,但是他認真地說:“我想要你,很想被你插?!?/br>
    沉延不知道這人怎么做到一本正經地說著這些下流話的,他笑了笑,摁著謝淮的后腦勺,在浴缸里和對方接吻。

    【054】

    第二天一早,沉延一如既往六點多就醒了,謝淮還在睡覺,他微微屈著身子,昨晚他們洗完澡后就赤著身子上床休息了,沉延抱著謝淮睡了一晚上,舒服得就像抱了只小貓一樣。

    沉延發現,想要對付謝淮這種愛搶被子的人,得抱著睡才行。

    沉延收緊手臂,將謝淮摟緊了些,臉埋在對方的后頸,蹭著對方的溫度。

    剛醒來,沉延下身還挺著,謝淮感覺到對方的前端在他股縫那兒蹭了蹭,有點癢,這下子,弄得他也醒了過來。

    謝淮微微睜眼看向窗外——天才蒙蒙亮,他翻了個身,與沉延抱在一起,迷糊地問:“你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沉延親了親謝淮的額頭,謝淮越想越覺得不科學,小聲嘀咕:“明明昨晚你比我還晚睡……”

    沉延笑了一聲,見謝淮露出一截肩膀,抬手把被子拉高了,將對方裹進被子里。

    “你再睡一會,我先起床了?!背裂诱f。

    “嗯……”謝淮點了點頭,沉延放開他,不消片刻,身后的人叫了他一聲,沉延俯下身湊近了,問:“怎么了?”

    謝淮看著沉延,說:“想要你再親我一下?!彼拖裰莱裂硬粫芙^他的要求一般,稍稍抬起臉,好讓沉延低下身來親他。

    沉延在謝淮的眉心落下一個柔軟的吻,才微微直起身,謝淮就抬起手臂將他抱住,有些孩子氣地說:“還想聽你叫崽崽?!?/br>
    說完,謝淮啄了一下沉延的前胸,就像拋出一塊糖果獎勵對方一樣。

    “崽崽?!背裂有α诵?,手掌輕撫謝淮的后背,觸碰他微微凸起的骨節,謝淮被沉延摸得有些癢,但又很舒服。

    謝淮本來就沒睡醒,這下子靠著沉延的肩膀又睡過去了,后者聽到平穩的呼吸聲后小心地將謝淮放下,蓋好被子,就起身穿衣服了。

    沉延打開衣柜,視線下移一段,發現了不得了的事——衣柜底部堆著衣服。

    沉延蹲下去翻了翻,衣服是干凈的,看樣子,應該是謝淮昨晚去陽臺收了衣服后懶得掛起來,所以直接堆放在底部。

    謝淮不像沉延,他讀書住校的時候,衣柜就從來沒有好好整理過,都是外面曬干了收進來后就直接丟衣柜里了,所以,謝淮經常找不到衣服穿,而且還覺得自己沒什么衣服,直到大四要離校了,他收拾東西時才發現自己原來有這么多沒怎么穿過的新衣服。

    沉延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謝淮,他之前只是偶爾提要整理東西的事,但現在覺得,有必要認真地和謝淮說說,兩個人住的地方,總不能亂到跟狗窩一樣吧。

    其實和沉延一起住后,謝淮還是有點改變的,比如,喝了水的杯子他會放回原位,每次從陽臺收完襪子,都會乖乖地收納好,不然,他以前能半年一次找不著杯子,洗干凈的襪子東一只西一只,要不就是在陽臺曬成干了還沒收回來。

    沉延扒了扒衣服,從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衣架,一件一件地整理好后掛上去,做完這一切,他還幫謝淮把衣服找了,放在床頭,一會對方醒了可以直接穿。

    沉延刷牙的時候發了一會呆——他想起家里的廚房,之前因為他是自己一個人,而且也不太會做飯,所以平時都是去飯堂吃飯的,廚房就這么閑置了,臺面被他用來放置雜物,但是,這一大早的沉延突發奇想,覺得他現在和謝淮是兩個人了,不會做飯沒關系,他可以學。

    嗯,對,沒錯,他可以學。

    以前還是訓練營學員的時候,這么多高難度的作業和測試他都能完成,做個飯算什么。

    沉延洗臉的時候想起昨晚的衣服還沒丟洗衣機洗,于是順手把謝淮的衣服一起帶上,他抬腳去了陽臺,空閑之余,還拿起手機點了個外賣。

    沉延靠在床上看書,6:50的時候,謝淮前一晚定的鬧鐘響了,他還想睡的,于是蹙了蹙眉,抬手去摸手機,打算把煩人的鬧鐘關了。

    他的手指才剛觸碰到冰冷的屏幕,沉延就把手機搶了過去,他關閉了鬧鐘,對謝淮說:“該起床了?!?/br>
    “不要,還想睡……”謝淮悶悶地道,頭靠過來蹭了蹭沉延的腿,跟在做商量一樣。

    “你一會會遲到的?!背裂诱f完,自己的手機響了,是外賣員打過來的,大概是說外賣已經放在樓道的自提柜里了。

    沉延一邊摸著謝淮的耳朵一邊聽電話,“嗯,好,一會我就過去?!?/br>
    謝淮都被他摸精神了,他聽到沉延對電話那邊的人說:“謝謝,麻煩你了?!?/br>
    結束通話后,他對謝淮說:“起來刷牙洗臉,早餐到了?!?/br>
    明知道沉延要出去拿外賣,謝淮還枕在沉延的腿上黏著人,后者笑了笑,說:“起來了,我要出去了?!?/br>
    “不要?!敝x淮說。

    沉延發現了,謝淮動不動就跟他唱反調,不過他并不介意,他笑著說:“你不起來,我不出去,我們早上吃什么?”

    謝淮也不害臊,“吃我?!?/br>
    沉延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提醒說:“現在七點了?!?/br>
    “嗯?!敝x淮纏著沉延,心想,七點怎么了?老子大發慈悲讓你吃我還在意這七點八點九點十點的?

    “時間不夠?!背裂诱f。

    “???時間不夠?”謝淮起身看著沉延,脖子處的痕跡露了出來,“半個鐘還不夠你發揮???”

    沉延饒有趣味地看著謝淮,沒說話,謝淮抿嘴,有點失落,他一直想和沉延嘗試第一次,昨天好不容易開口了,早上好不容易有時間,對方居然告訴他時間不夠?

    媽的!

    好吧。

    謝淮心一橫,豁出去了,他對沉延說:“你今晚回來就跟我做,沒有半個鐘我……”

    說到一半,謝淮思路卡住了,沉延眼尾帶了點笑意,他揉了揉謝淮的頭,問:“沒有半個鐘,你怎么?”

    “我、不、滿、意?!敝x淮帶了點脾氣,一字一句地道。

    “行?!背裂游橇艘幌轮x淮的唇,就當是補償,“那我盡量讓你滿意?!?/br>
    什么叫做盡量讓我滿意?聽到這個,謝淮忍不住懷疑沉延該不會那方面不持久吧!

    謝淮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之前沉延險些讓他吃錯藥的事,他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說了,即使這個話題有點尷尬,有點沉重,但是,這關系到謝淮的終生性福!

    謝淮看了一眼沉延的襠部,問:“沉延,你是不是不行???”

    沉延不知道謝淮為什么會這么想,心里冒出了一堆問號。

    謝淮親了親沉延的臉頰,抱著人語氣沉重地安慰道:“沉延,你那方面不行也沒關系的,即使你不行我也愛你?!?/br>
    是的,沉延不行沒關系,謝淮覺得自己行就可以了。

    沉延:“???”

    他皺眉了,真想把謝淮抓起來cao一頓。

    【055】

    謝淮起身把衣服穿了,沉延給他找的是圓領毛衣,因為謝淮本身皮膚就白,所以后頸那塊紅色的痕跡很是惹眼。

    謝淮自己不知道,刷牙洗臉后恰逢沉延拿外賣回來,他跑過去接過對方手里的袋子,表面看上去積極,實則是想看看今天吃什么。

    沉延見謝淮像個小孩一樣接過他手里的東西,輕輕地笑了一聲后,抬指撓了撓那塊痕跡。

    謝淮被他弄得有點癢,“嘶,干嘛?”他才剛問出口,一個溫熱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后頸上,“唔……”

    沉延順勢在他耳邊用氣音說:“吻痕?!?/br>
    什么???謝淮抬手碰了一下沉延剛剛吻的地方,有些難以置信,“真的???”

    “不信的話現在我給你吻一個?”

    “別別別,我信?!敝x淮看了一眼袋子里的早餐后一溜煙地跑過去坐下,他一邊把東西拿出來一邊說:“等我吃飽了再換衣服?!?/br>
    “可以,但你要記得?!背裂幼哌^來,說道。

    聞言,謝淮一頓,他突然擔心自己一會飯飽后什么都忘了,然后一大早的頂著個吻痕去上班,還在阮宏面前晃,他已經想象得到阮宏會用什么樣的眼神來看他了……

    謝淮打了個寒顫,起身說:“我還是現在去換吧?!?/br>
    沉延看著謝淮拿著衣服匆匆跑去浴室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沉延今天點了皮蛋瘦rou粥,因為之前謝淮喜歡把油條分成幾個小段放在粥里泡軟了吃,所以沉延還特意給他點了根油條。

    謝淮早上到辦公室的時候,里面還沒有什么人,他整理了一會文件,突然收到阮宏給他發的信息。

    今天阮宏和張楠要去研究院開會,所以阮宏發信息過來提醒謝淮下午記得去訓練營訓練,不要一到冬天就犯懶了。

    阮宏剛打完字,就嘆了口氣,說實話,因為知道謝淮和沉延是什么關系,所以他一開始是不想把謝淮放在沉延那里的,就怕后者放水。

    但是,誰知那天就沉延一人有空教學,于是謝淮就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到對方那兒了。

    這時,徐閔蘭開完一場會議,科研人員紛紛從會議室里出來,同樣在大廳等候的張楠看了一眼手表——8:46,還有十四分鐘才開始他們的會議。

    徐閔蘭剛放下屏幕遙控器,孫助理就送了兩杯溫水過來,徐閔蘭順手接過,道了謝,把另一杯給了莫桑。

    莫桑這幾天忙著聽報告,昨天才休息了三個鐘,這會有些累了。

    徐閔蘭喝了點水,嗓子舒服了些許,她道:“老師,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這場會議我來主持?!?/br>
    莫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回去,他問:“小周的實驗結果送過來了嗎?”

    “還沒,一會我讓助理去催一下?!毙扉h蘭想了想后,又問:“老師,您之前說玫瑰病毒與普提安有關……”

    聽到這個名字,莫桑蹙了一下眉,徐閔蘭注意到了,她頓了一下后,說話變得小心了些,“可是,她不是已經不在了嗎?”

    和莫桑一樣,普提安也是伯雷爾洲人,徐閔蘭對普提安不太了解,只知道她和自己的老師認識,二人算是一起長大,關系還不錯,但后來普提安喪心病狂地追求永生,導致玫瑰病毒泛濫,所以莫桑和她決裂了。

    談到這個,莫桑嘆了口氣。

    普提安最后是走投無路被燒死的,當時莫桑和執行院的一眾長官親眼看著一位披頭散發的女人面容扭曲,不停哀嚎,直到完全被吞沒在一片火海中沒了動靜。

    莫桑心情復雜,沉默著,徐閔蘭也不多問了,她試圖轉移話題,對孫助理說:“叫外面的人進來開會吧?!?/br>
    “哦……好?!睂O助理快步走出去。

    這場會議結束時,快要十一點半了,因為提到了C計劃的事,會議上免不了一頓爭吵,其他人還好,看在徐閔蘭和莫桑在場的份上,即使有意見和不滿,也只是委婉地說出來,但有歐陽長官在場就不一樣了,他這糙漢子,一言不合就跟要上房揭瓦吵大架一樣。

    不過,幸好在臺上做匯報的徐閔蘭脾氣好,忍得住,所以這場會議難得太平。

    C計劃有了新的實驗進展,實施的安全性已經達到了85%,但由于和B計劃的地獄眼一樣,都是落到人身上的計劃,所以,歐陽長官又開始說研究院的人不靠譜了。

    科學是嚴謹的,科研人員對風險做出合理的預測,到了歐陽長官那兒卻成了半吊子工程,再加上他本身說話就沖,可沒少拂徐閔蘭的面子。

    不過,徐閔蘭除了對科學研究執著較真之外,其他的生活瑣事雞毛蒜皮她不怎么在意。

    會議結束后,徐閔蘭和其他人一起走出會議室,又回答了幾位長官提出的問題后,抬腳朝在不遠處等著她的張楠和阮宏走去。

    小媛的事,昨天張楠已經打電話跟徐閔蘭說了。

    “博士?!?/br>
    徐閔蘭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對二人道:“請跟我來?!闭f完,她繼續走,后面二人跟著她出了大廳,去了實驗樓。

    小周昨天忘了交報告,電梯門一開,徐閔蘭就看見他急沖沖地跑出來,差點撞到了人,小周對幾位同事道了歉,隨后慌張地離開。

    人臉識別通過后,大門緩緩打開,徐閔蘭抬了抬眼鏡,淡然地道:“給你們看個東西?!?/br>
    徐閔蘭下巴微抬指了指前方,張楠和阮宏朝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實驗臺上的透明箱子里,放著一粒黑乎乎的東西。

    阮宏有些不確定,道:“博士,您是說這粒玩意?”

    “嗯?!毙扉h蘭點了一下頭。

    “這……”

    阮宏險些脫口而出一句“這有什么好看的”,但想起徐閔蘭在旁邊,他及時止住了,跟著張楠有模有樣地盯了一會,隨后兩人抬眼睛四目相對,很是疑惑。

    徐閔蘭解釋說:“這是沉延上個月在一次任務中帶回來的東西,在死者身上找到的?!?/br>
    “所以……”阮宏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個黑色玩意,忍不住問:“這到底是什么???”

    徐閔蘭閉了一下眼睛,道:“還不能下定論,不過,初步猜測應該與玫瑰病毒有關?!?/br>
    ·

    謝淮午休后又工作了一會,他的眼睛時不時地盯著電腦下方的時間看,差不多要到三點了,他起身,穿上外套后乖乖聽阮宏的話,很自覺地去訓練營訓練。

    美名其曰是“訓練”,可謝淮一路上想的都是沉延。

    到了靶場,謝淮看到沉延在指導一位學員,后者抱著手臂,下巴微揚指了一下靶子,對男孩冷聲說:“站直一點?!?/br>
    聞言,男孩咬咬牙,站直了些,因為長時間的訓練,他的手臂酸得發顫。

    槍聲響起,沉延掃了一眼靶子,對結果并不滿意,于是道:“繼續練?!?/br>
    這時,有位二十出頭的男人走過來,對沉延說:“沉延,那里有個人一直在看你……”

    沉延回首,見謝淮有些懵,似乎對這邊在說什么很好奇。

    男人瞇了瞇眼睛后說:“這人怎么有點眼熟……是不是要來訓練的???正好我閑下來了,我去帶吧?!?/br>
    他正要走過去,沉延卻一手摁在他的肩上阻止了他,“我去吧?!?/br>
    男人笑笑說:“我去吧,你這不是還有位學員要教嗎?”

    沉延看了學員一眼,后者剛剛趁著沉延跟別人說話,偷懶了一會,這時被突然抓包,有些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沉延沒時間去追究對方偷懶的事,他對男人說:“這人給你帶,我去教他?!?/br>
    男人還要堅持去帶謝淮,不料這次沉延先開口了,冷聲強調說:“他是我的人?!?/br>
    男人聽了這話,笑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沉延就這么走了,只留下兩對眼睛懵懵地看向休息區。

    男人緩過來時,發現學員也在跟著他盯著沉延看,他臉一沉,兇巴巴地道:“看什么看!還不快練習!”

    “是!”學員顫巍巍地舉起槍。

    謝淮微微仰著臉,等沉延走近了,坐下后,他說:“我還以為你沒空來教我了?!?/br>
    謝淮掃了一眼剛剛跟沉延說話的那個男人,小聲問:“你們剛剛說了什么?”

    “想知道?”沉延笑了一聲,謝淮點點頭,然后沉延說:“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br>
    “這……”謝淮的眼睛不自覺地瞄了瞄隔壁休息區,他看到好幾位學員一邊喝水一邊盯著他倆看,有幾位還在竊竊私語,時不時笑一下。

    “在這里不太好吧?那邊的小孩在看我們呢?!?/br>
    謝淮在商量似的,說:“這個吻先欠著,我今晚回去再還,可以嗎?”

    “不可以,我現在就要?!?/br>
    謝淮還沒有反應過來,吻就落在他的唇上了,隨即他聽到一聲噴水聲,是隔壁休息區傳來的。

    此時,那位沒忍住噴了水出來的學員為了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見,開始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自導自演,他大聲道:“阿棉,你這腿太不老實了吧,抖著抖著突然踢我干嘛!”

    后面的阿棉一臉懵,剛想說“我哪有抖腿,哪有踢你”,誰知前面的人先堵了他的話,“行了,不要解釋了,我不想聽!”

    阿棉:“???”

    雖然那小孩這么說,但謝淮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現在大聲說話不過是在掩飾自己。

    沉延發現謝淮還在看著隔壁休息區的那群小孩,心里有些不爽,他一手掰過對方的臉,略微生氣地說:“看我?!?/br>
    謝淮仰首看著沉延,后者道:“那么介意這個?”

    謝淮有些擔心,“他們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

    “能有什么影響?”沉延笑了一聲,謝淮現在的無辜樣子,讓沉延心里涌起極大的占有欲,他說:“我都二十五了,談個戀愛,跟誰談戀愛,還要看別人的臉色?”

    沉延手一松,撓了撓謝淮的下巴,眼神里帶了點寵溺的意味,他說:“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告訴他們的?!?/br>
    聽到這個,謝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隔壁的休息區開始有動靜了,學員們看著那背影,感覺沉延像是要殺了謝淮一樣。

    “臥槽,沉老師這么對自己的男朋友的?”

    “你們說沉老師會不會有什么暴力傾向???”

    “如果是真的,那沉老師太他媽過分了吧!”

    “你們說那人到底看上了沉老師什么???沉老師雖然長得好看,但是他很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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