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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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黑世磊將臉龐埋在他的肩窩上,雙臂擁得好緊,快把白栗勒成兩半了?!肝覟槭裁礇]有發現是你?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那種方式傷害你—對不起—」 白栗聽著他不住的懺悔,雖然rou體上的痛楚還在,但心里并沒有真的責怪這個男人,畢竟向秘書有事先徵詢過他的意見,是在自己同意的前提之下才允許對方這么做的。 過了許久,白栗才想到該從哪一個點來切入主題。 「—我爸是個喜歡搞外遇的人渣,平常已經很少見到他,我媽得到癌癥之后更不可能回家,開刀那天是我跟學校請假在醫院照顧,做化療時也是我陪著她,看著她被癌細胞侵蝕到在病床上不停的哀號,就算嗎啡的劑量再高都沒用,還會朝我丟東西發洩怒氣,大吼著要我滾出去—因為看到我就會想到那個沒有責任感又背叛自己的丈夫,甚至有一次還哭著要我殺了她,讓她早點解脫—我也只能握著她的手一直哭,什么忙也幫不上—」 從來不曾跟別人吐露過的這段心路歷程,如今白栗回想起那段日子的煎熬,還是相當難受?!改菚r的我在學校也過得很不開心,因為有老媽在才讓我愿意去上學,所以很害怕失去她,我就做了個決定,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走了,我也不想活下去,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需要我—」 聽到這里,黑世磊震驚地抬起頭,嘴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沒有人比自己更能體會這種徬徨無助的心情,就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找不出任何話語來安慰。 「大概是被我媽看出來了,有一天她趁著神智還清醒,把我叫到病床前,跟我約法三章,在我滿十八歲拿到機車駕照之后要帶著她的照片去環島旅行,因為那是我們很久以前就約好的,至少在她死后要完成這個夢想,還有必須讀完大學,好好享受大學生活,等到畢業之后就去考花藝師執照,如果這三件事都完成了還是想死的話就隨便我—」他咧了咧嘴角,笑容中帶了幾分酸楚,以及少年般的稚氣,「就因為答應過我媽,才沒有馬上跑去自殺,其實那時已經想好幾種死法,其中一種就是在教室上吊,做鬼也不要讓那些欺負我的同學好過,學校也會變成一座鬼屋,沒人敢去就讀,最后—最后關門倒閉—我還會—還會變成臺灣怪談的主角,大家只要提到某某學校就會說—嗚—曾經有個學生遭到霸凌上吊自殺—還會有電視靈異節目跑去採訪—嗚—或者有人跑去探險,一定很好玩—嗚嗚—嗚哇—」 他一面嗚咽、一面說完,最后再也忍不住,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 「我真的好想我媽—每次放學回家,家里一個人也沒有,我爸住在外面的女人那里也不回來,一個人吃飯—真的好寂寞—嗚嗚—」 黑世磊摟著他哭到抽搐的身子、在他的發頂、額頭親了又親,眼眶泛紅,白栗的哭喊不也正是自己的心聲。 被自己的父母拋棄,真的好寂寞。 寂寞到好想死。 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之后,白栗抹去眼淚,又擤了擤鼻涕,這才露出釋懷的笑意?!鸽m然活著會遇到不好的事,但也有好事發生,能夠跟你交往,被你喜歡,讓我對自己多了不少信心,不再像小時候那么自卑,就算被人取笑長得像女生,還被同學拉到廁所脫褲子證明確實是男生,也可以坦然面對,而且還可以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每天過得很開心,我覺得現在真的很幸福?!?/br> 這番充滿溫暖的告白讓黑世磊喉頭像是被硬物卡住,發不出聲音,只能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又親。 「—我爸媽離婚之后,我就跟著我媽回美國,這些年來她總共自殺過三次,頭兩次都是我第一個發現—」他終于愿意傾訴鬱積在心中多年的憤恨?!甘藲q那年我終于受不了,就帶著她到海邊打算一起死,其實—其實我真正生氣的原因是她為什么要丟下我去自殺,難道有我這個兒子在不值得她活下去—」 白栗撫著他微微顫抖的背部,「那是因為她生病了,疾病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和行為,我們沒有親身經歷過那種痛苦,所以根本無法體會,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很愛很愛你,更以你這個兒子為榮—」 這么多年來一直以為自己最痛恨的是親生父親還有黑家人,想不到更無法接受的是母親一再尋死的舉動,這是黑世磊過去不愿去承認的事實?!羔t師也跟我解釋過很多次憂鬱癥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但還是有種被她拋棄的感覺—」 身為過來人,沒有人比白栗更了解,知道他需要什么,于是兩手啪!的一聲,用力「拍」住黑世磊的臉龐?!改銒寷]有錯,相信她也不希望自己變成那樣,是真的身不由己,而你更沒有錯,因為你確實盡力了,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事,沒有人有資格怪你?!?/br> 能夠得到認同,有人理解自己的痛苦,讓黑世磊放下內心長久以來的糾結,以為是自己不夠好,父母才會離婚,母親才會得到憂鬱癥,如果自己再努力一點,也許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 「雖然剛開始覺得你這個人很霸道、很討厭,但現在卻很慶幸可以遇到你,要是下次又覺得很痛苦、很難過的時候,我會陪在你身邊,雖然我不喜歡sm,但是偶爾一次還是可以忍受—」白栗很勉為其難地說。 黑世磊一臉氣惱,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氣?!覆粫儆邢乱淮瘟?!」 「意思是你要去找別人玩?」他斜睨地問。 「當然不是—」黑世磊好氣又好笑。 白栗瞪大了眼,「萬一你又發作了該怎么辦?」 「我會想別的辦法—」其實在美國時也去看過心理醫師,不過打從心底排斥,所以去過一次就中斷治療,但是為了不再傷害到白栗,也只有這個辦法。 他不死心地追問?!甘裁崔k法?」 黑世磊讓他重新躺平,「你先好好睡一覺,這件事我們以后再談—」 只要愿意談就好,白栗也累了,閉上眼皮很快又睡著。 見他睡得很熟,黑世磊拿了手機和房間鑰匙出去,在走廊打電話給自家秘書,才響了一聲就被接起,那一頭的向子文不等他開口便說出自己的房間號碼,于是搭電梯下樓興師問罪。 「—是誰讓你帶他來的?」他攥住向子文的睡衣領口吼道。 向子文習慣性的扶了下鼻樑,才想到剛剛洗臉忘了戴上眼鏡?!敢驗橹挥邪桌跄軌驇湍?,而且也經過他的同意—」 「就算是這樣—」 「只要你們還交往一天就會碰上這種狀況,不是這次,也會是下次,到時情況可能更糟,甚至會把白栗嚇跑,不敢再靠近你半步,為了避免那種事發生,我才決定帶他來臺中—」說到這里,向子文的睡衣領口被松開,看著原本還怒氣騰騰的自家老闆滿臉挫敗、懊惱,悔不當初,繼續用著嚴肅的口氣說明理由?!噶硪环矫嫖乙彩窃谫€,賭他在老闆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如果真的在乎他,或許老闆就會愿意正視自己的心魔?!?/br> 他扒了扒凌亂的黑發,用英文低咒幾句,其實犯錯的人是自己,要是怪到對方頭上不過是在遷怒。 最后,黑世磊吐了口氣,「明天你就先回臺北,白栗會留在這里,等我處理完事情再一起回臺北?!?/br> 自家老闆總算聽進自己的勸,向子文不禁如釋重負。 隔天早上,白栗又跟徐美月多請了兩天的假,當黑世磊出去談事情便待在飯店睡覺,睡飽之后便跟他一起出門吃吃喝喝,不管提出任何要求都盡量滿足自己,被人呵護寵愛的感覺讓傷口好得特別快,也更加確認彼此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