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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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濃于水的親情是斷不了的。 即便后來很多人在她面前提起江意時她裝得如何云淡風輕,但不可能真如表面那樣無所畏懼,江意確是她藏在內心深處的軟肋,也是她血液里無法割舍的另一部分。 所以說走,其實并非那么義無反顧。這些天她腦子里總是翻來覆去著一件事情,她的母親不該生前死后永無寧日,那些堆積在她墓前的月季花花開之時有多么絢爛,施加其中的怨毒就有多么深刻。臨走之前,她還需要做最后一件事。 她要毀了溫姝妤人前那張虛偽的嘴臉,同樣讓她親身體會身在地獄的滋味,如若不然,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成了徒勞無功。 留下墓園的地址,含煙向店老板倒謝走出花店攔了輛出租車,車前的儀表盤在黑夜之中顯得格外明亮,隱隱約約,她似乎聽到了鐘表轉動發出的噠噠聲,聽到司機雙手撥動方向盤,透過后視鏡看向這個夜晚打車的女孩,依照職業慣性問道:“你好,到哪?” 打開車窗,晚風沿著閃開的縫隙徐徐吹來,撩動起額前的碎發,含煙往后靠著車座,樓影樹影在她濃妍精致的側臉上緩緩掠過:“隨便轉一圈吧?!鳖D了頓,她又改口,“麻煩您把我送去江邊?!?/br> 今晚江邊比往日還要沉寂,來往的車輛不多,十分鐘內也就路過一輛,甚至透著幾分死氣,含煙從橋的一邊走向了另一邊,不知是因為今天天氣降溫還是江水過于清冷,她緊了緊呼吸,最后站在他們那天分別的地方,抬起頭,是涂抹脂粉后慘白的一張臉和艷紅的唇瓣,她把手放在冰冷的圍欄上,閉了閉眼睛。 月光清冷如水,直到身體開始瑟縮,含煙才一步步地走下大橋,身影映在斜側方的地面上,孱弱單薄。 * 浴室里的熱水器水溫還不到四十,回家后她咬牙沖了個涼水澡,十點剛過不久,眼皮開始漸漸發沉,從床上坐起來倚靠著床頭,含煙摸到放在柜子上的手機,停頓幾秒,抬手撥了一個電話。 鈴聲過后,響起熟悉的聲音。 攏了攏碎發,她穿著黑色的睡裙,剛剛過肩的頭發自身后披散開:“睡了嗎?” 電話那頭說沒,聲音清明,不含困頓的音調,含煙知道他沒有說謊,這個點,還沒睡,似乎他們都在不約而同地等待對方,只肖哪一方先開口,所有的意思都盡在不言中了。 不自覺握緊了手機,含煙低頭看著自己光裸的小腿和腳踝:“我嗓子有點不舒服,記得過來的時候幫我買點感冒沖劑?!毕袷钦嬗∽C了她的話,下一秒,她輕輕咳嗽兩聲。 對面問:“是不是沒加衣服?” 她嗯了一聲:“沒注意今晚降溫?!?/br> 他說:“jiejie……” 含煙打了茬:“我現在想躺一會,到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我給你開門?!?/br> 于是那點短暫的溫情不再。 溫嶼默了默,手指合攏,心口像被利刀刺穿,不留余地。 “好?!卑肷?,他輕聲回答。 * 消息通知響起的時候含煙剛從衛生間里出來,吹干頭發后身上總算沒那么難受了,她撈起手機瞥了一眼,走到玄關打開了房門。屬于樓道的冷氣隨即撲面而來,頭頂燈光暗黃,她稍稍抬了下頭,還是能清晰地看他的面容和眼中顯露的神情。 溫嶼走進來,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兩盒感冒沖劑,含煙轉身進廚房燒了壺熱水,等到水開,她撕開沖劑倒進杯子里,加了點水,涼幾分鐘,一口咽了下去。 喝完,她悶悶地清了清嗓子。 “要不然今晚……” “幾點了?”溫嶼話說一半,含煙放下杯子,開口問道。 他頓了下,看了時間:“十點四十?!?/br> 含煙說:“哦,還早?!?/br> “不早了?!睖貛Z余光看見她暴露在空氣里白皙的雙肩,只一秒,便垂下眸,“你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走?!?/br> 含煙傾過身,他們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僅僅隔了不到半臂。偏了偏頭,他們視線相交,稍稍啟唇,她思索后才開口道:“你不是提了條件么,我答應了?!?/br> 隨著她的靠近,女孩身上沐浴后淡淡的香味形成一張細密緊實的網將他牢牢包裹起來,少年的神情終于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像一顆石子投入湖中,面色逐漸泛起了波瀾。須臾,他看著她,淺淺地笑,不乏愉悅成分:“jiejie,你是在勾引我嗎?” 是,或不是,過于難辨些。右肩肩帶隨著她微微側了側脖子往下劃了一段距離,如此這般,更像是印證了他所言的勾引二字,含煙把手放在他的襯衫領口上,解開了第一個扣子,能看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無意間,她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談不上,我只是履行承諾?!?/br> 尾音漸落,他笑意僵硬,眸光不再平靜:“…只是承諾?” “不然呢?”含煙反問,開始解他第二顆扣子,“我對這種東西不是很在意,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br> 也是,她這把刀是對準他的,他不該到這個時候還對她有所奢望??傻降走€是不甘,不甘自己的付出換不來她片刻的真心。 掌心握著她繼續向下的手,他壓低身子恰好能吻到她的額頭,若即若離地觸著,離得近,她眼里一絲一毫的變化都能一覽無余,明明知曉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么,可里面卻沒有一點動容,同樣沒有半分情意。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把他推進深淵,讓他生不如死,就憑他愛她,舍不得動她,被愛的人才會肆無忌憚,有恃無恐,這么久,他在她心里,究竟算得了什么呢? “好啊?!睖貛Z把手放在她的后頸上,稍一動力,她整個人幾乎撞進他的懷中,下顎蹭了蹭她柔軟的發絲,這樣親昵又含帶撒嬌意味的動作,彼此卻心思各懷。如今他們或許已經稱不上戀人了,那些風月場上的男男女女床上怡情再分道揚鑣,這般好似也沒什么分別,只是不愿意承認,不想說得那么難聽罷了。貼近她耳后,溫嶼幾乎低嘆,“jiejie可真慷慨,我哪有拒絕的理由?!?/br> 提出要求的是他,說沒理由的也是他,這番話倒像她主動獻身,而他無法推拒,卻之不恭,可此時為了這點事斤斤計較倒顯得小題大做了,含煙只作未聞,呼吸打落耳畔的觸感讓她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下,這會,身子似乎又冷了起來。今晚在江邊受涼又洗了冷水澡,應該真的有點感冒了。 不過很快便被肩膀傳來的疼痛取代,屬于女生的皮膚細膩白皙,如同上好的玉石一般賞心悅目,此時卻如同被凌虐一般,含煙意識到他在做什么,雙手用力將他推開,怒氣頃刻籠罩心頭,以至聲音也比平時高出許多:“你瘋了?” 他下唇洇了一點紅,和上完胭脂一樣,舔了舔唇瓣沾染的血跡,彎起眼,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里笑了起來:“jiejie,你分明知道,我不是早就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