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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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的水流沒關緊,時間緩慢流逝的過程中,它也在一滴滴地往下墜落,水珠崩裂發出的脆響成了計時的工具,她閉了眼,聆聽這慢到磨人的聲音,以及透過層層布料,傳來的心跳聲。 一秒。 兩秒。 …… 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只記得他放手時臉上流露的神態,那是用言語無法簡單描述清的,無端讓她心悸。但太快了,快得轉瞬即逝,難以搜尋,晃了晃腦袋,她認為不過是錯覺。 大概九點,含煙趕到了江昌民所說的一家餐廳。后者已點好了菜,抬頭看見她,隨即轉換笑臉:“我隨意點了些,看看你想吃什么,不夠再要?!?/br> 含煙掃了遍桌上的菜,果然,沒一個她愛吃的。她不是來跟他吃飯的,也不在乎那些,伸手拿茶壺倒了杯水,她緩緩開口:“這樣就行?!?/br> 江昌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爸爸這次來找你沒別的事,咱們父女倆很久都沒好好坐下來好好聊聊天了。你知道,爸爸的工作太忙,有時候顧不上家,忽略你的情況在所難免?!?/br> 含煙渾不在意道:“所以呢?”她不信他單純是為了嘮家常,明確目的之前,總得跟她打一回親情牌,這是江昌民慣用的手段。 江昌民保持慈祥和藹的樣子,自顧自說著:“你在新學校適應的怎么樣?還跟得上進度嗎?” 含煙百無聊賴地轉著玻璃杯:“還好?!?/br> “說來你弟弟也在那個學校,你們見過面嗎?” 她動作一頓,看向江昌民,笑道:“你希望我們見面?” 江昌民語塞:“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是一家人,總不能一直生分。你要是在外面住不慣,就回家住,你的房間一直都留著呢?!?/br> 含煙輕哂,想起自己那間改頭換尾的畫室:“是嗎?” 他真當她傻呢。 江昌民眼神躲閃,勉強擠出一抹笑:“那你再用不了半年就該畢業了,想好上哪念大學了嗎?” “沒想好?!?/br> 江昌民試探地問:“我聽人說顧家的兒子現在正在那教書?” 含煙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對啊?!?/br> 江昌民的心情顯而易見愉悅起來,看樣子腦袋里已經腦補了一出戲份,含煙沒解釋,任他誤會,順便“火上澆油”一把,“他是我們班英語老師,教了有一段日子了?!?/br> “那他有沒有跟你,你們倆…”他說得含糊不清。本想問兩人關系有沒有確定下來,念及身份,不好將急切表現得太過明顯。 含煙抬了下眼,他便不自在地轉向別處。 “您總得給我點時間吧,父親。凡事不能太急,這個道理您比我明白?!?/br> 這滿口的父親,您,聽得江昌民滿臉發臊,干咳兩聲,只得盡量維持常態,草草結束:“你們相處得來就好,這樣爸爸就放心了?!?/br> 她回以假笑,盯著杯里的水,不再言語。 假期很快,轉眼就是最后一天,天氣預報說有雨,于是一整天不見太陽,到了下午,黑云壓城,獵風碩碩,暴風雨來的前奏。 含煙一向討厭這種天氣。她今日準備了食材,五點鐘,留溫嶼吃晚飯。 他人在玄關,聞言又默不作聲地走進廚房。做飯,觸及到他完全陌生的知識盲區。 含煙問他想吃什么。 他遲疑著,片刻后回神來:“和你一樣?!?/br> 看她來回的背影,又說,“…其實可以出去吃?!?/br> 含煙指了指外面的天氣:“你確定?” 他走過來:“那我幫你?!?/br> 含煙貼近他身邊,音量放低,幾近耳語:“你會嗎?” 他瞧著菜板上的東西,無所適從。君子遠庖廚,更何況他天生一雙藝術家的手,含煙可舍不得讓它受傷。 他底氣不足道:“我可以學?!?/br> 含煙被他的語氣逗笑了,從冰箱里掏出罐牛奶塞給他,把人拉至一旁:“行,那你仔細學,以后就不用我下廚了?!?/br> 以后。 不知她是有意無意用了這個詞。 “…哦?!彼亩溟_始慢慢變紅。 * 一頓飯,接近半小時。 她煮了粥,他喝了一些,對別的并未展現興趣,她算看明白了,他喜歡清淡,難為他上次陪她吃了頓燒烤。 洗完碗收拾妥當,回客廳時,看到他耷著頭,沒什么精神氣。 沙發下陷,含煙坐在他身旁,總感覺他看起來病怏怏的,從今早見他就不大對勁,問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搖頭不語。她靜靜看著他微彎的脊背,思緒纏纏繞繞,想起也是這么一天傍晚,他站在房門外,蒼白著臉,燒得厲害。但她今日摸了摸他額頭,不熱,不像發燒的樣子。 她回臥室,找了毯子,蓋在他身上:“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在我家休息會再走,反正雨還沒停,等雨停,我叫你?!?/br> 他目光投過來,因頭疼,視線模糊,看她的輪廓也虛幻:“含煙?!?/br> 這一聲,偏軟的調子,撒嬌,說不上,但似乎帶了點那般意味,他黑色的瞳仁茫茫然,隨著她挨近,正清澈地倒映出她的影子。她打量許久,從他眼上挪開,輕聲問道:“怎么了?” 他說他頭疼,睡不著。 “頭疼?”知曉病因,含煙有些意外,“是感冒了嗎?”又不像,哪有感冒持續這么久的,但也說不準。 他說不是,輕輕靠著她,不敢用力。 “可以看會電影嗎?”他忽然問。 她慢慢低頭,看他安靜乖巧的模樣,摸到身后的遙控器,開了電視:“你想看什么?” 得先問他,她看的,他看不了,這方面,他表現得太過于矜持。 “你決定?!彼卮?,彩色影像落在他臉上。 含煙放了一個非常適合雨天看的文藝片:“那就它吧?!碑嬅嫔弦粋€男人一只狗,講的是忠犬的故事。 開場是雪天,靜悄悄的村落。 他另一只手攬過她肩膀,半抱著他,重量下沉。九十分鐘的片子,流逝一半的時候他不滿足于這個姿勢,牽住她的手,掌心交迭。 依舊素白的光影,是灰白,平添壓抑。 “那條狼狗會死嗎?”他壓著聲。 “會?!辈痪们八齽偪催^結局,尚存印象。 他的手指慢慢插進她的指縫,一點點將她包裹起來:“它是怎么死的?” 她依稀記得:“被它主人殺了?!眲兞似?,血流滿地,尸骨扔去野外,最后應該被哪只狼吞入腹中。 他好像笑了,語氣是可憐的語氣:“它真慘?!?/br> 含煙莫名地看他一眼,分明神色無常,她卻陡升怪異。 “或許吧?!彼f,“人心難測?!?/br> 過了會,聽他漸沉的呼吸,她問他:“真不睡一會?” “不了?!?/br> 含煙猜想他應當還是恪守那點禮儀,都這樣了,還要什么禮儀?搞不懂。 “你是不是經常頭疼?檢察了沒?”繞來繞去,話題又繞回原位。 他說不是什么大毛病,然后同她解釋:“我小時候遇到過綁架,要我父親拿贖金換我,他去晚了…” 含煙默了好半晌:“后來呢?” “我的頭就是在那時候受了傷,很嚴重,做了手術,不算太成功,留下了后遺癥?!彼詢烧Z,未作過多闡述。 含煙啟唇,發現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你沒事吧,現在怎么樣…諸如此類,說了又貌似太矯情。他的體溫緊貼著她,灼得她左右難安,于是掙開他的手,起身說道:“我有點渴,去趟廚房?!?/br> ps: 噼里啪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