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貓又
Mare驚訝地感受著手底下傳來的顫抖——起初,他以為是安瓷被他嚇得哭起來了,還準備好言安慰幾句老板沒說要殺她。但馬上他就發現,安瓷實際上是在掙脫身上的繩索,而且掙脫進程已經快到百分之八十了。 “哇,你耍賴!”他大驚小怪地喊道,“你居然用聊天吸引我注意力,然后趁我不備解繩扣!我——” 安瓷拽住最后一根繩結,將整根繩子從身上扯了下來,Mare見狀,連忙去搶。安瓷自知力量不可能跟異族抗衡,當機立斷地將Purify注入繩面,Mare才剛拉住繩子打算往自己這邊拽,就感到手上一陣劇烈的灼痛,他連忙松開手,對著自己掌心的燒傷吹氣。安瓷心跳得從沒這么快過。她將繩子緊緊抓在手心,趁Mare忙著觀察傷口時,朝對方懷里撲去。床板發出一聲刺耳的嘎吱聲,Mare絲毫沒料到她會這么撲過來,一時不察,被她壓在了身下。安瓷跨坐在他身上,抓著繩子套住他的上臂,在他身上繞了幾圈,使出吃奶的力氣,在他身上狠狠一勒。 “你、你這也太狠了……”Mare慘叫了一聲,“我剛剛可沒把你綁得那么緊……Eric不是說你嬌生慣養一碰就倒嗎!” “那是你們倆的失誤?!卑泊衫湫α艘宦?。她不會打繩扣,只會打蝴蝶結,干脆連著打了四五個死結,又把多出來的一長截繩段系在Mare的脖子上。最后,她把自己的枕巾抽下來塞住他的嘴巴,避免他朝同伴呼救,還用被子把他從頭到尾地蓋起來,并俯下身從床底的鞋盒中找出一雙容易跑動的運動鞋迅速換上。她正打算把Mare拋在身后離開時,忽然像想起來什么一樣,又返身回去把被子掀開,照著Mare的眼睛和鼻梁狠狠揍了兩拳,滿意地看到對方眼眶上浮現出一個青紫色的圓痕,鼻子也開始流血:“這是你欠我的,你個下三濫的混賬。下次不管是發情期還是什么的,記得離女孩遠一點?!?/br> 她將走廊燈光打開,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房門:“爸!Andre!” 整個屋子在過去的幾分鐘里簡直成了敘利亞戰場。饒是安瓷剛剛聽完Mare的話,已經有了點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結結實實地震撼到了。她回過神,疾步跑進安仁的房間,一眼就看到呆若木雞地縮在角落里的父親:“爸,你沒事吧!” 他的目光是失焦的。這讓安瓷心冷了冷,她強迫自己壓下恐懼,顫抖著手試了試他的呼吸,在感覺到指尖傳來溫熱感后,才重重地松了口氣,并把安仁扶了起來,讓他坐回到床上,對他低聲說:“你別亂跑,就在這兒待著,我一會兒就回來?!?/br> 她來不及等待安仁的回答,快步跑向一樓。安瓷對日本傳說沒什么研究,就連方才聽到Mare說“貓又”之后,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從回憶里打撈出關于這個種族的知識。盡管如此,她記得的也只是這種妖怪擅長幻術。但從Mare剛才的言辭中,不難聽出那對“明石兄弟”似乎還格外殘忍,這讓她愈發擔心起Andre現在的境況——時間早就超過五分鐘了,可他并沒有回來。 而在安瓷的步伐落到樓梯上的剎那,她覺出了異常。 整個一樓的溫度低得可怕。凜冽的寒氣從下往上不斷吹拂著,地面和扶手上都結著一層薄冰,冷風憑空而起,把安瓷吹得渾身發抖,險些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她不顧被冰渣刺得生疼,一把抓住旁邊的扶手,這才堪堪穩住身形,就在這時,一只遍體鱗傷的黑貓從她腳邊飛快地竄了出去,當它昂起腦袋,用金黃色的眼睛和安瓷對視時,一股輕微的眩暈擊中了后者的腦袋。 周遭的景物開始變幻。 安瓷毫不猶豫地按住自己的手腕,Purify的白光一閃即逝。 在安瓷背后,驀然響起一道詫異的惑聲,似是沒想到安瓷竟然在幾秒鐘之內就反應了過來,并且立刻掙脫了自己的幻術。安瓷循聲望去,在墻邊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那的確像一只巨大的、兇狠的貓。長長的尾巴立在背后,尖牙在燈光下閃著滲人的冷光。不等安瓷反應過來,他就如野獸般沖著她飛撲過來,安瓷之前再怎么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不可能跟一名訓練有素的獸人殺手相提并論,只能匆忙地閃躲,險而又險地避開對方沖她揮來的手——那只手就像是獅子或者老虎的爪子,五枚鐵鉤般的指甲泛著凜然的、兇險的光。 假如被這爪子碰到一下,安瓷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一道雪亮的白光驚雷般墜落。安瓷感覺到自己的背后一緊,整個人被來者抱進懷中,對方身上的寒氣和血氣撲面而來。 Andre站在安瓷的身旁,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里,已經變為魔形的左手伸出,五指扣攏,將那只沖安瓷撲來的貓又男人固定在了半空。安瓷眼睜睜地看著Andre慢慢收緊五指,他的瞳孔里彌漫出劍鋒似的銀色,勝若深冬被月光照耀著的雪地,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一一響起。對方的神態開始扭曲,齒縫中滾出嗬嗬的哀聲。 “ смерть 。(死)” 對方的頭骨應聲而碎。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