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往事-6
整個房間里仿佛只剩下了失神的徐渚正大口喘息的聲音。 他坐著,而徐姮背對著他躺著,后背漏風,涼颼颼的。 可她并不覺得冷,反而也有點熱。 但仍然義無反顧地把自己的頭迅速悶進被子里。 徐姮能感覺到她背后令她如芒在背的視線。 她認為現在的徐渚一邊像是一條跑斷了腿的狗一樣大口呼吸,一邊又像是什么要吃了她的鬼一樣在惡狠狠地盯著她。 可他也沒喘幾聲,似乎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徐姮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愈發安靜的房間只讓她的腦袋在重復放著她剛剛聽到的那幾聲破了音的“小月亮”。 越聽越熱。 此時她又感覺到自己背后沉了一下。 徐姮不由自主地并緊了腿往床里面的墻靠過去,即使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要這樣做。 這次是徐渚抱住了她。 他鉆到被子里面來找不愿意冒頭的她,直接用熱熱的手臂將她環住,把她往他懷里帶,好像還在用鼻子蹭她的頭發。 “小月亮,轉過來讓我抱一會兒?!?/br> 他的嗓音像是得了只能用嘴呼吸的重感冒。 變聲期的他說話本來就啞,現在更是啞到仿佛只剩最后一口氣了。 一呼一吸全都灑在她的發間,她的頭發被他呼得熱熱的,連帶著她的后頸,甚至她說不出來為什么的額頭似乎也開始滲汗了。 這種在哥哥面前局促到無地自容的情緒讓她尤為陌生。 只想著趕緊說些什么,不想要他抱,也不想他離她這樣近。 即使她剛剛以固執的態度對他做了同樣的事。 好奇怪好奇怪…… 是一種奇怪到她迷茫了這么半天都依然無法承受也無法明白的感覺。 “哥哥?!?/br> “我再也不摸了?!?/br> 但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像是在向他認錯。 她既拉不下來他圈在她胸前的手,也拉不下自己的面子,回過神后只能故作嫌棄地補救道:“有毛毛,我才不摸了?!?/br> “那……小月亮有嗎?” 這算是戳到了徐姮的痛處。 突然掀開被子,吐出長長的一口氣,然后閉著眼睛,蹬著腿,回道: “你管我有沒有,為什么要告訴你!” 她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們的確在說在做一些非常羞恥的事情。 徐姮早就在平常洗澡的時候注意到自己下面在長一些零零星星的卷毛,腋下也是。 她覺得丑死了。 想拔掉,可一扯又是鉆心窩的疼法;問mama,mama說這也是不用管的事,愛咋長咋長,夏天里穿沒袖子的衣服刮一下就好。 她沒想原來她和哥哥都會長的東西,攤開來說會讓她萬分難以啟齒。 他們不應該說這些,也不應該要裸不裸地抱在一起。 哥哥是對的。 mama也是對的。 但明明知道不對還勸過她的哥哥現在為什么又要這樣抱住她? “小月亮為什么會有不想告訴我的事?”徐姮只覺得徐渚把她越抱越緊了,他的話像是直接能鉆進她的耳朵里,不管她想不想聽,“果然是有誰和你說過什么吧?” “小月亮你絕對有問題?!?/br> “和誰在談?” “……藏得真好?!?/br> 徐渚似乎已經徹底平靜了,在有條不紊地追問她。 徐姮甚至覺得他的問題現在有些咄咄逼人,也有點……不可理喻。 她完全沒法和他去聊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徐姮開始掰弄他的手,不想讓他這樣抱下去了。 ……也不想讓他那個一直硬著的東西抵著自己的內褲。 這種因為力量和形體而存在的差異讓她感受到了一種不可言說的侵略意味。 她其實感到有點害怕,這已經超出了她所認知的徐渚。 “哥,你別這樣抱著我?!?/br> “我哪里來的男朋友,我就你這一個哥哥,瞎說什么啊?!?/br> 徐姮現在有些慌了,在他懷里扭動掙扎。 卻不想徐渚似乎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松手了。 就在徐姮還以為自己能緩過一口氣的時候,她側躺著的身體被徐渚拉了過來,一動兩動間她發現自己被徐渚壓在了他身下,他正撐手于她耳邊。 他盯著她看的眼神讓她有些不明緣故地不寒而栗。 徐姮已經完全跟不上徐渚,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小月亮覺得哥哥和男朋友是同一個東西?” 他在質問她。 “是不是我今天這樣抱你,昨天也有誰這樣抱過你?還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去了他家里?你們做過什么?” “我是你哥哥,不是男同學也不是男朋友?!?/br> “我就是你唯一的哥哥?!?/br> “來,meimei你告訴我?!?/br> “你和mama昨天說了什么?到底有沒有談?” 完全處于被動的徐姮只懵懵地回: “哥……” “我沒有?!?/br> “我真的沒有?!?/br> 然后迅速把頭歪過去,只為躲開徐渚這咄咄逼人的目光。 可他立刻把她的臉捧正了。 哥哥在逼她面對他。 “沒有?” “沒有你怎么會主動做這種事?” 徐姮連連搖頭。 正想繼續否認,她聽到了客廳那邊開門的聲音,到了嘴邊的話繼而變成: “mama昨天說我們不會在一個學校上學,她要送你去那個更好的?!?/br> “而我告訴她,你會在今天下午欺負我,她不信,所以打了我一巴掌,我的頭撞到了床腳?!?/br> 他不是想知道嗎? 她全都實話實說了。 平日里回家的朱佩琳會在門口一邊慢悠悠地換鞋,一邊隨意叫一叫兩個孩子的名字,看看在不在家。 絕對有足夠多的時間穿好衣服。 剛剛完全被徐渚牽著走的徐姮現在才記起她一開始的目的,在徐渚起身的時候又把他拉了下來。 兩人一上一下迭在一起。 自己的唇連著牙都被撞麻了,不知道撞的是徐渚的哪里,也忒硬了。 她現在可沒工夫管這些。 今天提早回家的mama并沒有換鞋。 一聲一聲高跟鞋的動靜像是什么越來越快的倒計時,讓徐姮緊張到連呼吸都不會了。 “小月亮?” 在徐渚詫異地喚了她這樣一下之后,門直接被推開了。 徐姮即刻掙扎,從徐渚懷里鉆出來,看見臉黑到極致的朱佩琳就哭喊道: “mama——” 原本醞釀好的說辭到此僅僅只剩了哭泣,她才知道自己裝出來的委屈也能變成把自己都騙過去的真實。 痛哭流涕。 裝得真好。 真可惡。 淚水朦朧的徐姮甚至還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坐在她身邊尚未反應過來的徐渚。 他正在摸自己的唇,可能剛才也是撞到了牙。 看了看一言不發的mama,又回過頭來看幾乎快要哭到岔氣的她。 “徐渚,穿好你的褲子,從你meimei的房間給老子滾出來?!?/br> “哐當”一聲,她的房門像是被砸了一般,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