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縫花開 第35節
沒存稿了,以后不一定會準時更,但我盡量,嗚嗚嗚~~ 第24章 石縫花開 頭頂梁上的中式吊燈泄著寧靜古韻的柔光, 宛若夜色中瑩瑩的月亮,薄紗似的籠罩在相對而視的兩人身上。 像極了慕卡爾那個離別的晚上。 褚一諾伸手,蔥白細膩的指尖撥動著茶盞的杯沿, 茶香在鼻息間縈繞。 今時不同往日,這次可是好事兒。 當然,不一樣了。 “哎對了,咱們這間包廂叫什么名兒來著?”她這話提的牛頭不對馬嘴。 “落花時節又……” 顧堯沒琢磨,下意識開口, 又猛然停下, 好整以暇地瞧著褚一諾。 “逢,君?!?/br> 褚一諾緊跟著接了下來,兩個字咬的很慢也很重,笑的不懷好意。 顧堯雙手一環胸, 牙癢癢的。 他的舌尖暗自舔了下后槽牙, 一臉痞氣:“給我下套?” 褚一諾還真點了下頭, 有些自豪:“還挺成功?!?/br> “大半年沒見, 你這套路功夫見長啊?!鳖檲蛴U她。 “那有沒有可能是顧隊你退步了呢?” “我退不退步不知道,你倒還是這么能說會道?!?/br> “過獎?!?/br> 褚一諾隨即又提問:“那我叫什么?” 顧堯從鼻子里溢出一聲低沉的笑, 不用直覺都知道這姑娘又想跟他玩把戲。 他就這么笑睨著他,不言不語。 褚一諾也不急著開口, 而是準備伸手去挑茶桌中間木盤里的茶點,奈何距離有點兒遠。 她正準備起身, 突然坐直的顧堯胳膊一伸, 拿手背輕輕地一推,茶點就這么穩穩當當地被推到了她的面前。 褚一諾看了眼顧堯, 笑著一邊在木盤中挑了一小塊的桂花糕, 一邊莫名其妙地開始介紹自己的名字:“褚一諾, 言者褚,一諾千金的一諾?!?/br> 多稀奇。 顧堯又靠回椅背,慢條斯理地說:“怎么,現在是開始認真走相親流程了?!?/br> “那倒也不是?!?/br> 褚一諾小口咬著桂花糕,甜軟適中,桂花味兒很濃,齒間留香,能安撫人心。 “我的意思是……”她咽下口中的桂花糕,才慢悠悠地把話說完,“既然一諾千金,就應該信守承諾?!?/br> 顧堯一挑眉,一雙桃花眼看什么都深情,可那漆黑的眼風里是雪山之巔。 他是笑著的,但是只要他不愿意,你永遠無法猜透他笑意下的那顆心是刀山還是火海。 屏風那頭的孔向明收回從木雕縫隙處的視線,搖頭笑了起來:“我這徒弟緊張了?!?/br> 也在觀察的侯興安不明所以地看向孔向明:“小丫頭吃的挺好,哪兒緊張了?!?/br> 孔向明一臉此言差矣:“障眼法。她越是緊張那手越不安分。又是摸桌子,又是摸茶杯,又是拿點心的,還給她吃上了,擺明了掩飾呢?!?/br> “他倆不是認識,小丫頭緊張什么?” “可能之前是同事是戰友,這突然談感情了,沒經驗??????!?/br> “這么說起來,顧堯那小子說不定也緊張,他也沒處過對象?!?/br> “聽聽他們說什么?!?/br> “……” 顧堯就這么打量著褚一諾,除了工作上,就沒怎么見過她正經的樣子,總是嬉皮笑臉,插科打諢。 現在也是一樣。 褚一諾看似沒心沒肺地吃著桂花糕,卻也在觀察著顧堯。 跟她的直言不諱一樣,他眸光直白又坦蕩。被他這么盯著,后背早已竄上了一層熱浪,心里那只小鹿都快要撞死了。 看著褚一諾,顧堯本打算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莫名變成了:“這成語是給你這么用的?” 褚一諾暗自吁了口氣,小鹿沒撞死。 她吃下最后一塊桂花糕,像這桂花糕一樣的嗓音有些含糊,聽上去就更顯得玩世不恭:“能用就用,不要浪費嘛?!?/br> 顧堯氣笑,他是真應該不留情面的拒絕她才對。 話點到為止,有的東西彼此心知肚明。她要再窮追猛打要個結果,只會是適得其反。 褚一諾深諳適可而止的道理,談判講究個戰術,急于求成反而是給自己下了一步死棋。 再說了,顧堯又不是她的談判對象,是相親對象,是她心動的男人。 感情的事兒,慢慢來吧。 “對了,何子謙,汪北,任意他們也回來了,都還好嗎?”褚一諾問道。 “都挺好的?!鳖檲蛘f,“汪北受了點兒傷,還在恢復中?!?/br> “嚴重么?” “不嚴重?!?/br> 褚一諾放下心來,又問:“那你有沒有受傷?” 顧堯一聽,本在垂眸喝茶的眼睛掀了掀:“我受傷還能坐這兒?” “小傷也是傷啊?!?/br> “當兵的哪有不受傷的?!?/br> “也是,慕卡爾交火不斷,你們又總是奔走在一線?!闭f起這個,褚一諾又問,“難民營那邊呢,恢復了嗎?” “遭受過兩次突襲,沒有什么人員傷亡,政府軍也加大了駐防力度,比你走那會兒恢復的好多了?!?/br> “那就好?!?/br> 屏風那頭的孔向明和侯興安支著耳朵聽到這兒,面面相覷。 “這倆怎么還是在聊工作上的事兒?” “能聊就好,隨他們去吧?!?/br> 這邊,褚一諾還在問: “那棵橡樹還在么?” “還在?!?/br> “那你給我的種子澆水沒?” 顧堯擱下茶盞,不咸不淡地瞧著褚一諾:“你覺著呢?” 褚一諾也自知問了廢話,不由得笑了起來:“那它們活了么?” “沒有?!?/br> 褚一諾撇撇嘴:“我想也是?!?/br> 聊起了慕卡爾的事兒,褚一諾有很多問題問顧堯。顧堯也耐著性子有問必答,這一聊就聊到了晚飯時間。 四個人就在隔壁的中餐廳一起吃了頓晚餐。 也是在這場飯桌上,褚一諾對顧堯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他的領導侯興安是渝江特戰旅旅長,顧堯是他當年去軍校搶回來的人。 期間,顧堯還去戍邊了兩年,回來以后就一直隸屬特戰旅。 他所帶領的那支特戰隊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尖刀部隊,也是渝江特戰旅的王牌,滿世界出任務,也包括三年前的撤僑以及維和等。 褚一諾在吃飯期間摸出手機搜了搜新聞。 中國赴慕卡爾維和部隊于十月三日圓滿完成維和任務回國,218名官兵均來自于渝江軍區。軍區首長們親自帶隊,在渝江國際機場為他們舉行了大型的歡迎儀式,歡迎他們平安凱旋。 褚一諾收起手機,瞧向一旁的顧堯,心里自嘲得地一笑。 這八個月,她刻意從來不去搜有關駐慕卡爾的中國維和部隊的新聞,只要她不知道他在哪兒,她就不會被那么點兒心動綁架。 她秉持著只要不去看,就不會想。只要不去想,就會忘了他的理念給自己洗腦。 她做到了。 從一開始總是想起他,到不經意想起他,再到不怎么想起他,不過八個月。 可誰又能想到,他是渝江人,是土生土長的渝江人,他們之間原來沒有地域的問題,卻也從未在這座城市有過交集。 如果不是今天的這場不期而遇,那么還會有重逢的機會嗎? 她也不清楚,或許有,或許沒有。 亦或許,再見面時,物是人非,他已經成了家。 顧堯精準捕捉到褚一諾看向他的目光,想提醒她別胡鬧。 仔細一看,他在她微紅的眼眶中探到了不易察覺的淚光。 不是辣椒辣的,也不是胡鬧。 是她的本心,那掩不住的復雜情緒在眼睛里流轉。 顧堯抽了張紙巾,暗地里塞到褚一諾手里,什么也沒說。 褚一諾低頭瞧著手心里的紙巾,那種陰差陽錯的酸澀感頓時煙消云散。 她滿頭霧水地偏頭,拿眼神問: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