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負我(雙重生) 第51節
“我自然是期盼著的?!标懬屣@雙手枕在了腦后,慢悠悠說道:“嬌嬌希望如此,我只希望嬌嬌開心?!?/br> 他對著她微微一笑,眸子里揉了點細碎的燭光,顯得十分溫柔,“我這輩子鮮少有過高興的時候,即使知道你不過是為了等我死后,占一個能保全自身的位置……卻亦是開心的?!?/br> 沉默片刻,他緩緩點了點下巴,說服自己似的重復了一遍,“不錯,我是高興的?!?/br> 有幾根蠟燭燒得爆了燭花,令屋子里閃過幾道明光。 沈嬌完全愣在了原地,此時此刻居然有些手足無措,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物盡其用?!标懬屣@又緩緩坐直了身子,安慰般地握住沈嬌的手,又將臉輕輕地貼在了她的手心里,呢喃道:“嬌嬌做得很好呢?!?/br> 沈嬌手指無意識地劃過了他的臉頰。 “你這是拐著彎罵我呢?!彼抢?,輕聲嘀咕道,“怎么被你一說,就感覺我這么冷酷無情的……” 心里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 望著陸清顯毛茸茸的頭頂,她把另一只手放上去,笨拙地拍了拍。 “你不會死的……”沈嬌慢慢說道,“至少,不會死得那么快?!?/br> 陸清顯失笑,倒是看得開:“拖著這樣的殘軀,多活一日,也不過多苦一日?!?/br> “不過不必擔心?!彼麘醒笱蟮卣f,“明日的婚禮,我還是可以撐過去的?!?/br> 沈嬌把他推開了,又轉身去小圓桌旁,給自己灌了一杯茶水。 ……多活一日,只不過是多苦一日。 上一世到最后,自己也是這樣想的。襄金那丫頭時常騙她說青哥兒就要回來了,就要帶她走了。 表面上沈嬌答應著、憧憬著,實際上每次她都在想:那又有什么用呢。 不過是更加拖累阿青罷了,她這樣又蠢又沒用的病軀,她活著也不過是為了拖累別人,早點死了反而解脫。 茶水過分苦澀了,可是咽下之后,涌到喉頭,卻又有些甘甜。 她背對著陸清顯反駁他,“不是這樣的?!?/br> “也許吧?!标懬屣@大約是困了,靠在床柱上凝視著沈嬌的背影,嘴角輕輕揚起,輕聲絮語著,“臂如眼下,倒也沒覺得那么苦了?!?/br> 還有一點甜。 說著,又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幾下,有氣無力地喘了兩聲。 “回去吧?!边@是他第三次驅逐了,柔聲說道:“按照規矩,新娘子,是不該在婚前見新郎的?!?/br> 沈嬌嗤笑一聲,轉過頭來與陸清顯并排坐下,又用肩膀撞了撞他,“我偏不喜歡守規矩?!?/br> “是?!标懬屣@含笑應道,“你喜歡如何,那便如何?!?/br> “你說的?”沈嬌立刻提出要求,“那我不想守寡?!?/br> 至少……暫時她不想那么快就變成寡婦。 陸清顯也縱容著看她,“此事倒也不難辦到,嬌嬌是想讓我服用藥物——” “不是這個寡!”沈嬌飛快捂住了他的唇,又別扭著,“當然不是,我還怕你再死我身上呢……” “也好啊?!标懬屣@笑吟吟拿開了她的手,“這樣哪怕我死了,嬌嬌往后的春夢里,大概也只能是我了吧?!?/br> 沈嬌卻忍不住想:那究竟是春夢,還是噩夢??? 陰影沉沉地壓了下來,沈嬌的唇舌被溫柔地覆蓋住,本來只是蜻蜓點水般的力度,唇貼著唇,隨后是舌.尖勾勒出她的形狀,到了后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等沈嬌回過神來——是被痛醒的,她幾乎是被輾軋著、撕咬著。 趁亂呼吸了幾口,沈嬌有點納悶:她衣服呢? 怎么就被推倒了。 不過她想,她大概是有點喜歡陸清顯的。 上一世自從發現了林景珩的面目,她哪怕一頭碰在桌角上也不愿意讓他再碰自己一下。 可是現在,她被陸清顯緊密地壓在身下,呼吸都被對方掠奪,整個身子也讓他冷得有些不舒服——卻沒有任何不快。 沈嬌抬手靠在了他的肩膀處,自己都沒察覺到她的語氣有多么黏膩,“你這是……過干癮呢?” “差不多就收手嘛?!鄙驄捎幸稽c委屈:陸清顯自己過足了癮,可是她怎么辦? 就寡著嗎? 陸清顯只是隨意地嗯了幾聲,他對于咬沈嬌這回事像是有什么執念,不緊不慢的啃噬著她的每一處地方,在她因為疼痛而翻臉之前又安撫著溫柔輕吻,反復幾回?????,只把沈嬌弄得煩躁不已。 “……狗?!鄙驄赏仆扑N在胸前的腦袋,有點后悔,“早知道不給你起外號了?!?/br> 光來咬她。 說著,那頂端又是被飛快咬了下,讓沈嬌被迫下意識弓起了身子。 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嬌終于驚恐的發現:“你吃藥了?” 不會真的要死在自己身上吧! 第44章 強硬地扼住了沈嬌的脖頸,幾乎要將她釘死了床上,陸清顯緩緩下沉。 這是無法冷靜的時刻,沈嬌被牢牢禁錮住,她張開唇舌大口呼吸著,連手指都在發顫,意識不到自己講了什么,只知道眼睛里、天地里,似乎只剩下了陸清顯始終冷靜著、居高臨下望著她的一張臉。 不顧層層阻力,他在沈嬌的尖叫聲中盡數沒入。 動作如此不容拒絕,掌控一切。聲音卻是極盡的溫柔纏綿,輕的像是一縷煙,貼著她的耳邊喃喃宣告著:“沈嬌就是我的藥?!?/br> 眼淚因為綿綿的疼痛而流出,沈嬌終于哭出聲來,艱難的呼吸著,口不擇言地說道:“我覺得我要死了……” 她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這么激烈的疼,整個人都像是被從中劈開,卻又避無可避。 后知后覺的,沈嬌再一次確認——他從來就不是人畜無害的小狗。 這個人,不動聲色地潛伏了二十年,身中劇毒、時日無多,仍然能夠掀起滔天的波瀾。 “嬌嬌不會死?!标懬屣@咬了下她的耳垂,牙齒碾磨著,感受著她抽泣時帶來的顫動,喉嚨里溢出了一聲長長地、滿足的嘆息。 “你又騙我……”沈嬌說得顫顫巍巍,連聲線都在發著抖,委屈死了,“你沒有不行,你騙我?!?/br> 身子似乎逐漸適應了,沈嬌喘了幾口氣,下意識攀附住了身上的人,輕輕咽了一口。 雖然整個腦子都十分混亂,但她還是努力地想要說些什么,音節涌到咽喉,又是一聲驚叫:“陸清顯……!” 太兇了,猝不及防抽離,又是狠狠貫入頂端,沈嬌一瞬間呼吸都忘了,眼前泛出了一片的白。 “……可憐的小嬌嬌?!标懬屣@也在喘氣,他并不好過,連他慣常掛在臉上的溫柔面具都被擊碎,只剩下了——貪婪。 沈嬌恍惚間,試著抬手碰碰他的臉。 指尖戳碰到的一剎那,她又被驟然頂了下,舌尖抵住了牙齒,后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你也許還不知道?!标懬屣@慢條斯理地告訴她,“你招惹到的,究竟是多么瘋的東西?!?/br> 這句話,就像是對沈嬌的審判。 疼得像是要昏過去,沈嬌咬著牙請求他,“別再動了……” 她被溫柔地摸了摸腦袋,隨后那修長的手指,自然而然地覆到了她的眼睛上。 “告訴我?!币黄岷诶?,男人的聲音顯得十分陌生,“你在想誰?!?/br> 那兇刃還在蠢蠢欲動,沈嬌知道,一旦自己說錯了話,就會得到十分可怕的結局。 她不敢開口,上面的頂端又被猝不及防地重重地咬了下,然后是輕輕地撕扯。 ——一種細細的折磨。 “不想了……”沈嬌放棄了,徒勞地抓住陸清顯的手,微微發著抖,“你是陸清顯?!?/br> 方才一開始的幾個瞬間,她難免會想起林景珩。 那畢竟是和她和睦過了數年的夫妻,沈嬌對親密關系的一切想象與經驗,都來源他。 林景珩在床上,是個溫柔至極的人,連一點疼都不會讓沈嬌受到——雖說,后來也難免覺得過分無趣。 “你是陸清顯?!鄙驄沙槌榇畲钪?,選擇在此刻臣服:“我沒想別人?!?/br> 對于林景珩不合時宜的懷念早被她拋之腦后,陸清顯用事實提醒她,這二人的差別究竟有多大——這認知,如今已經令她深入骨髓。 陸清顯沉默不語,或者……他這時沒空說話。 疾風暴雨已經過去了,炎熱夏季時那突如其來、鋪天蓋地的雷雨啊,模糊了天與地之間的邊界線,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中。 可是在它過去之后,裹挾著清潤水霧的微風便會緩緩吹拂,帶走一切煩躁與難耐,溫柔、舒緩,有意撫平方才激烈不堪的場景。 但這——只是假象。 等著讓人微微迷醉,放下了戒備,一兩滴兇狠砸落的雨滴就會試探著來臨,逐漸變本加厲,不過短短片刻,幾乎要失控——鋪天蓋地再度襲來。 沈嬌卻不再會抵御了。 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迫跟隨著主導者而行動,任由自己被獻祭,嗓子都要喊啞了,不知道自己說出了什么話。 卻能聽見陸清顯極盡纏綿而瘋狂的呢喃,好像兩人都不再有明天,只能在今夜相互擁抱著,墮入無邊黑暗。 天亮了。 沈嬌呆呆地坐起來,又僵硬著轉頭看了看襄金。 不是天亮了,而是襄金拿過來一排明燭,擱在了床邊,默默地與她對視。 沈嬌一下垮了身子,重新跌回了枕頭上:“我是怎么回來的?” 說完后自己卻皺了皺眉:嗓子真的啞了。 她昨天和陸清顯太過放肆,到了最后還硬生生從床上滾了下去,滾下后居然也沒停下,反而更去了些拘束。 沒讓陸清顯死在她身上……或者她先昏死了,還真是萬幸。 “被陸公子抱著送回來的?!毕褰鸫蠹s是有些害羞,聲音都很低,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起來吧姑娘?!?/br> 這時茜玉也抱著喜服進來了,眼睛滴溜溜往沈嬌身上靠。 即使是穿著一層中衣,那幾乎蔓延到了下顎處的痕跡還是遮掩不住,更不提這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