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第425節
在等待面條的時候,洪濤沒問王簡的來意,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問了也沒用。他說只來了不到半個小時,可地上已經有四五個煙頭了,時間顯然要更長一些。 “您認識一個叫馬爾丘克的疆省移民嗎?”不到三分鐘,王簡就忍不住了,率先改變了話題。 “聽名字應該不是疆省人吧?他們里面有很多來自俄羅斯、哈薩克、吉爾吉斯和蒙古的幸存者,我真不太熟?!?/br> 聽到這個名字,洪濤就知道王簡傍晚被對講機叫走是干什么去了,半夜又匆匆回來想說什么。馬爾丘克就是薩賓余黨中不算太重要的一個小首領,來自哈薩克斯坦。 據江洋介紹以前是個在保稅區搞邊貿的商人,精通好幾門語言。這次和陶偉手下有接觸的就是他,被舉報的肯定也是他,從王簡嘴里說出來一點不奇怪??勺约罕仨毑荒苷J,還得假裝不知道。 “……那伊利亞江呢?”王簡翻了翻眼皮,很顯然不相信洪濤的說辭,可又沒法證明,只好又說出一個名字。 “小伙子,你應該做做功課了。伊利亞在疆省移民里不敢說特別普遍,也算很常見的。后面這個江是昵稱,只有長輩和朋友才用。怎么說呢,有點像我們平時熟人之間使用的簡稱,比如老張、老李、小劉。 實際上這不是他們的名,而是姓,繼承父輩的名當做自己的姓,是傳統。只有極少數貴族和大學者,才有固定的姓。想具體說某個人,得加上他的本名。 在這方面內務部的培訓有點滯后,要批評!以后疆省移民數量會越來越多,和你不會沒有關聯,要是連名字都搞不清怎么開展工作呢?” 伊利亞江是誰,洪濤更是心知肚明,街對面賣烤包子的老頭是也。江洋是真他媽的懶、也真他媽摳,找個告密者都這么節省,不舍得把親信拿出來一個。 但同樣不能承認,還得和王簡打馬虎眼。這次不說不熟了,而是拿出導師的架勢,從民族文化與工作之間的緊密關聯方面提出了批評,來個反客為主。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替您的處境擔憂。如果相信我繼續說,要是不信,我吃飽了就走?!蓖鹾喛蓻]洪濤這么沉得住氣,咬牙切齒瞪眼皺眉,還是沒忍住。 “你找時間也該去和焦樵一起釣釣魚了,如果嫌他職位太高不好靠近,就去找張柯。無論面對誰,除了父母,在社會上混都要沉得住氣。點火就著,除了讓別人看穿和利用,沒有半點好處?!?/br> 洪濤還是不為所動,慢悠悠的喝著茶,又開始建議人家該如何修身養性,不光有具體辦法還有人選,一下就是兩個。 “……等您知道我要的說的肯定就沒這么悠閑了!”王簡這個氣啊,真想抬腿就走。破面條再好吃也是面條,誰還沒吃過咋地。冒著犯紀律的危險來通風報信,卻沒有受到相應的重視,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多余跑一趟。 “面條來了……我看看啊,你小子命真好,是尖椒炒rou的。這玩意不是常有,先趁熱吃,一邊吃一邊說。我都混成這樣了還有啥可急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唄。別忘了,我身上可隨時都帶著大殺器,抓活的嚴刑拷打就別想了!”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拌面做好了,兩碗面兩碗菜,熱氣騰騰香氣撲鼻。洪濤很沒德行的伸出一根手指在菜里扒拉了扒拉,又把手指頭放進嘴里嘬了嘬。 “說吧,你帶來啥驚天秘密了!”直到廚師離開,外面傳來了笨豬的咳嗽聲,洪濤才示意王簡可以一吐為快了。 第1050章 皇帝不急太監急2 “疆省移民里出現了內jian,把購買走私武器彈藥的事情捅給了內務部。告密者我已經審過了,是個老頭,叫伊利亞江。他說負責和海貨商人交易的人叫馬爾丘克,住在新七區南邊的幼兒園定居點里?!?/br> 王簡倒沒嫌棄洪濤臟,端起碗先吃了幾口。他確實餓了,部里為此事召開了緊急會議,雖然有工作餐,可一聽到洪濤要倒大霉,哪兒還有心情吃飯,剛散會就忙不迭的跑了過來。 “林部長把這個案子交給你偵破了?”突然聽到這么震撼性的消息,洪濤還是穩坐釣魚臺,好像茶杯里冉冉升起的熱氣才是最值得關注的。 “我和技術科只負責偵破交易雙方的詳細情況,抓捕工作由執行科負責,情報局全面跟進?!币徽f起正事,王簡也顧不上吃了,放下碗加重了語氣,試圖讓洪濤明白內務部這次是出了全力,不再是小打小鬧。 “嗬,動靜真不小,三科一局齊出動。你知不知道走私犯是誰,他好像比我的待遇還高!”洪濤收起了那抹不怎么討喜的微笑,可關注點歪了,居然在吃走私犯的醋。 “……您怎么一點都不著急?是不是心里著急,臉上故意裝出來這副樣子?” 王簡是徹底懵了,這個案子如果被偵破,勢必牽扯出疆省移民里的頭面人物。而那些人全都是洪濤的座上賓,剛剛還在這里把酒言歡,很難完全撇清關系。 一旦被扣上走私武器彈藥,且數量比較大的帽子,那啥情份也不太好使了,至少不會像想在這樣享有高于普通流民的特權,輕則軟禁,重則收押。 但洪濤愣是一點都不急,至少從表情、語氣方面半點沒顯露出來。難道說釣魚真有這么大效果?王簡已經有去試試的想法了。說不定是真的,張柯平日里也是這副德性,都被喪尸包圍了還能通過無線電和自己討論案情。 “你想過沒有,林部長明知道我們倆有私下交往,還派你來擔任監視任務,是她傻嗎?如果不傻那就是故意的。這次也一樣,明知道你有通風報信的可能,依舊讓你擔任前期偵破工作,不太合乎邏輯吧?” 對于王簡這個人,洪濤經過好幾次試探,已經基本有了定論,也有了基本信任。雖然這件事不能完全告之真相,卻可以通過提示讓他去自己分析。 另外林娜顯然也沒把告密當真,否則不會這么安排工作?,F在大家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都做好了兩手準備,唯一還蒙在鼓里的就是第一線的執行人員。他們不是不夠聰明,是站的不夠高,看不到事物的全貌。 “……這是假案???”王簡努力運轉著所有腦細胞,經過激烈的運算,死了好幾萬,最終得出個讓他自己都目瞪口呆的答案。 林娜和洪濤暗中勾結制造假案!為什么要這么做?針對誰?依舊算不出來。但肯定是個驚天大秘密,結果很可能是轟動性的。 “你還是別瞎猜了,如果林部長腦筋這么直早就下臺養老去了。你不擅長勾心斗角的事情并不是比誰笨,而是比她們高尚。 真的,不是諷刺,假如讓我選,有可能從頭再來的話,我也不想會這些東西。知道的越多就會越痛苦,想讓自己活得舒服點,要不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要不就傻一點。 我給你個忠告,什么也不要想,就按照以前的風格專心致志的去偵破案情,哪怕已經查到我頭上了也別故意放水。這也是維護規則的一種表現,你不是愿意成為規則的維護者嗎?那好,就從這件事做起吧。 總有一天你會看到維護規則的人不總吃虧,破壞規則的人也不見得次次占便宜。他們不尊重規則,規則也就不會保護他們,很合理對吧?” 那該不該讓王簡全明白呢,洪濤覺得不太好。這個年輕時代染著五彩頭發的鬼火少年,經過十年的成長反倒比原本那些看起來道貌岸然的正常人更正常了。讓他揣著明白裝糊涂有可能會壞事,不如來個真糊涂。 “……當初真該申請去疆省,這里確實不適合我!”這么直白的話王簡要是再聽不懂,就是真傻了。 可焦慮沒了,惆悵又來了。和林娜、周媛、洪濤比起來,他簡直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最打擊人的還不是這幾位老jian巨猾之輩,而是他的同齡人,藍玉兒、張柯。 人都是有自尊的,越固執的人自尊越強烈。當他意識到自己一點不比別人強,甚至還要更弱時,心里的失落感也會來得更猛烈。 “王簡啊,這次回來,得知你的變化之后我還是非常欣慰的。假如當初把你留在救援隊里接受我的影響,說不定還不如現在。 但你今天的表現可就太拉胯了,怎么磨磨唧唧和個怨婦似的。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東西,同時肯定也有不擅長的事情。咱倆換換位置,我大概率做不到堅持原則,沒準早就和他們同流合污了。 先別楚楚可憐,正好我也有事要問。安通機械公司是不是撤了,以前那伙人是跟著一起走了還是被處理掉了,內務部有沒有這方面的情報?” 如果換成個自己看著順眼的大姑娘,洪濤還能強忍著厭煩多勸導幾句,畢竟養眼點,和個大老爺們就沒這份雅興了。 想哭回家哭去,要不就像劉全有一樣找個理由把自己灌醉,讓酒精充分在身體里肆虐,醒來之后發現世界還是那個世界,缺了誰也一樣轉。 “安通機械……蔣松亭?”這個問題的跨度著實太大了,王簡一時半會愣是沒反應過來。 “對啊,我找人了解過,機械公司依舊在,但人全變了?!?/br> “這家公司的檔案只有林部長有權調閱,詳細情況我真不太了解。您現在問起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王簡還真不是推脫,他想查安通機械公司不是一天兩天了,可除了奧海農莊一案被授權能接觸到部分相關信息之外,根本就沒機會了。 “我偶然聽幾個車夫聊起,姓秦的海貨商人以前也和蔣松亭一伙人合作過。你負責偵破此案,肯定要詳細了解這個人,我算是提供破案線索,咱倆互相幫助,互通有無嘛?!?/br> 洪濤的回答一半是真話,一半是瞎編。發現秦鴻偉是海貨商人,確實是個偶然,只是并沒發現他和蔣松亭一伙人有聯系。但依舊沒死心,想通過王簡利用內務部的特權,徹底查清楚這伙人的去向。 “蔣松亭那伙人早年確實做過走私槍械的買賣,引起了城南安全區不少勢力的警惕和反感,最終造成了大范圍的幫派仇殺。 內務部插手之后,破獲了一支從津門港過來的走私車隊,抓到幾個人,但主犯在交火過程中被打死了。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安通機械公司,上層好像還有替他們走門路的,硬是后補了機械部雇員的身份。 可惜林部長親自把案子結了,以后沒再出現過大規模走私制式武器的案子。難不成他們又死灰復燃、重cao舊業了? 這件事我的權限不夠,要先請示藍秘書……洪隊長,藍玉兒和張柯一樣,都是您親手救出來的,為什么她對您就不是那么親???” 提起這件往事,王簡還有比較清晰的印象,認同洪濤的推斷。不過在安通機械公司的問題上確實能力有限,一說起請示,忽然提出個比較八卦的問題。 第1051章 暗中的對手 “你熬了一夜,我也沒合眼,大家全都挺忙的,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去睡了。吃完了自己走,記住,你是個刑偵高手,破案才是本職工作,除此之外啥也不是,少問、少想、少打聽!” 要是放在平日沒事的時候,弄點酸酸甜甜的水果酒再擺上幾盤干果,坐在陰涼處吹吹牛聊聊當年勇,洪濤還是不太反對的。 可王簡找的時機不太合適,洪濤為了抓巡回法庭溜溜奔波了兩天多,一個澡沒洗一個整覺沒睡,哪兒還有閑情逸致耍嘴皮子。 要說cao勞,洪濤真算不上最,在新安全區里比他還累的就不止一個?;I劃得很完美的計劃,居然在最后時刻無疾而終,這讓連春雨桌上的煙灰缸徹底摔成了碎片。 可急也白急,現在設套的人是自己,獵物沒鉆進來,除了設計得不夠完美就是運氣太糟糕。到底是那一條呢,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珠子想了好久,還是更傾向于后者。 疆省移民有能力進入紅區并不是啥新聞,不光新安全區,從城北到城東再到城南,幾乎所有安全區里都有流民試圖鋌而走險,去紅區尋找有用的資源拿到市場上換錢。 把伏擊地點選在紅區,雖然不如在新安全區內發生槍戰影響更大,卻更隱蔽,不容易被其它部門察覺走漏了風聲。反正不管在哪兒,只要抓住了和疆省移民有關的人員,效果都是一樣的。 本以為可以一勞永逸,沒承想到嘴的鴨子突然飛了。交易被提前幾個小時叫停,對方給出的理由是新安全區的封鎖太嚴密,檢查站都有內務部便衣,一時半會無法收買。人不能如約抵達,自然也不會有交易了。 當連春雨聽到周敦虎的匯報時,直接就罵出了口。內務部這群廢物只會盯著自己人,到了辦正事的時候不光毫無能力,還拖后腿。 要不是周敦虎說買家還有繼續交易的打算,機會沒完全失去,煙灰缸就直接扔在腦袋上了。做計劃的時候干什么去了,怎么連這一點也沒提前考慮到,下屬是怎么當的,太不讓領導省心了! “先不要急于彌補,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對方到底有沒有交易的誠意!” 雖然沒挨上連春雨的煙灰缸,但周敦虎的臉上已經有了個清晰的手掌印。從掌痕的大小上看,應該不是連春雨打的,更小一些。巧了,他此時對面正坐著個女人,阿靜。 “……我問過秦鴻偉,在罷市之前十字路口市場里確實有零星的緊俏貨物出售。他認為很可能是從紅區里搜來的,要是從大洋路市場進貨,價格應該要更高才對。 罷市之后,市場關了,商戶們之間的交易并沒停,但基本聽不到有緊俏貨的消息了??雌饋矸怄i確實影響很大,他們來的時間比較短,收買原來檢查站的治安員比較容易。 現在突然換了人,以他們的人脈關系,想短時間內花錢買路恐怕很難。再加上每個檢查站都有內務部的便衣坐鎮,邊界又增加了騎兵巡邏班次,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比較容易的出入紅區?!?/br> 周敦虎在阿靜面前顯得格外服帖,站的筆直,目不斜視,問什么回答什么,不敢有半點遲疑和隱瞞,一點能說會道、長袖善舞的做派都沒了。 “新計劃有眉目了嗎?這次一定要把所有可能性都考慮進去,再出現失誤會是什么結果,不用我說你應該清楚!” 阿靜對這番分析原則上同意,根據監察員和蔣松亭一伙人提供的情報,在交易進行的前一天洪濤去了南二區,陶偉正忙著和新來的治安員套近乎,剩下幾位疆省移民首領則在帶人開荒種地,確實沒有太反常的情況發生。 不過臉色依舊不好看,言語里更是充滿了赤果果的威脅。這倒不是什么御下之道,而是她也剛剛挨了一頓臭罵,深知再失敗一次對自己的將來會有多么嚴重的影響。 配合設伏的士兵,是高天一通過違規手段從京城衛戍部隊里私自調過來的?,F在牛大富的前途未卜,如果沒有非常緊要的事情,不會再動用好不容易在軍隊中發展的助力。 結果底牌亮出來了,不光人沒抓到,士兵還死了兩名。雖然經過現場勘驗,兩個人身上均沒發現異常,更像是互相毆斗而死,屬于意外。 可不管怎么說畢竟是死人了,要花費大力氣才能避開軍方的調查。如果下一次還不能如愿以償,這次行動就是完敗,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致上有了,買家那邊好像很急,希望盡快交易。秦鴻偉正在找借口拖時間,爭取能把交易時間和地點提前定下來,這樣安排布置起來要主動的多?!?/br> 語氣上的小小變化,立刻就被善于察言觀色的周敦虎捕捉到了,趕緊把下一次交易的可能性盡可能的提高,爭取獲得批準,也算是個贖罪的機會。 “有合適的交易地點嗎?”阿靜和周敦虎的想法應該差不多,也希望能再有一次機會。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選在地鐵公司。它在新七區南部,占地面積很大,地勢比較空曠。除了鐵軌、廠房和貨場,基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只要在周圍高層建筑上設置足夠數量的狙擊手,完全可以控制局面。 另外在南北方向還有兩條隧道直通地鐵,雖然入口已經被填埋了起來,只要時間夠,用機械設備還是可以部分挖開,做為伏兵的隱蔽所。 只要買家敢來,基本上可以做到全方位監控、出其不意包圍。就算他們要拒捕也沒地方跑,全會成為狙擊槍的活靶子。周圍沒有居民點,真發生槍戰也不會驚動太多人。 如果這里不合適,還有個備選方案,在新六區最南邊的汽配城。那里的情況和地鐵公司差不多,建筑物比較低矮,地勢相對空曠,便于提前布置包圍圈?!?/br>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周敦虎放低了聲音,開始詳細介紹兩處備選的地點,以此證明自己沒閑著,且很有能力,不會成為組織的負擔。 “姓連的會同意嗎?”阿靜點了點頭,表示了部分認可。不過還沒完,光有好的計劃不成,還得在明面上讓連春雨首肯。 “沒有問題,那個草包到現在還以為這里是礦場,可以一呼百應,自負的很。我盡量鼓動他親自帶著協管隊去現場,到時候一顆子彈送去見閻王,?;逝珊椭辛⑴上胝{查此事也沒法讓死人說話?!?/br> 見到阿靜的態度有所緩和,周敦虎也跟著放松了點,為了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和頭腦靈活性,趁熱打鐵提了個比較有前瞻性的建議。 “那些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我先走,把頻道打開,使用第三套密碼!”但這番好意并沒得到阿靜的贊許。 “可以使用對講機了?”周敦虎趕緊起身相送,順便問問為何一直禁止使用的無線電聯絡突然被開啟。 “軍方正在全力搜索非法電臺,內務部的大半精力也放在了封鎖上。不要因為壓力小了就放松警惕,我們面對的不是普通流民!”阿靜停住腳步,再次板著臉教訓了兩句,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大概一根煙的時間,周敦虎也走出了大門,和守在外面的吳子健聊了幾句,一起上馬沿著街道向南緩緩而行。前面不遠處有座東西走向的高架橋,銘牌上的字已經跟斑駁了,但仍依稀可見,方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