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第252節
沈楠也是越琢磨越覺得這個辦法好,但到底該怎么cao作還得多聽聽這位老前輩的。不是說害人的招數不夠用,而是藝不壓身,多學點沒壞處。 這一上午洪濤也沒閑著,總覺得如芒在背,可是工地上人來人往又找不到具體目標,好不容易熬到吃午飯的時候,大部分工人全都停了下來才有所收獲。 總共三個人,其中兩個在一起。他們的穿著打扮和其他勞工們沒什么不同,但眼神時不時向這邊瞟,還不是好好的看,非常閃爍,稍微一接觸就馬上躲開,裝作若無其事。 “鼠哥,是不是有事了?”這種的東張西望的表現很快就引來了老虎的警覺。 “從上午到這里就一直有人盯著咱們,怕是游龍公司的事情露了?!?/br> “那怎么辦!現在咱們什么都沒帶……”黃牛一聽就有點著急,他倒不是怕打打殺殺,而是怕被人像羊一樣宰殺。只要手里有武器,即便輸了也能咬對方一口,死了不虧。 大多數淘金客都是這么想,也差不多這么做了。不是他們勇敢,是形勢所迫。不這么想這么做的人要不就別去淘金,要不就死得更快,這可能也算一種優勝劣汰的自然進化吧。 “給你挺機槍,來,看看能走出去多遠!腦子、腦子啊,這里不是梨城,別一遇到事兒馬上就想著打打殺殺……鼠哥,是這個意思吧?” 如果不聽聲音光聽內容,像極了洪濤的一貫語氣。但這次真不是洪濤說的,老虎的嘴居然這么快,說的還這么情真意切,就像都是他自己腦子里想的。 “我去,老虎啊,你進步的是不是有點太快啦!照這么下去,我這個大哥就當不了幾天嘍!”洪濤嘴張的老大,瞪著小眼睛有點不敢置信。 都說有些人能隨著環境改變而快速改變,以前覺得自己就挺善于改變的,去疆省待了三年多就敢一個人出去亂轉,還把牧民、流民、淘金客裝的惟妙惟肖。 可現在看來,老虎應該比自己適應環境的能力還強。他才來了一個多星期就已經從思想上開始轉變了,估計用不了幾個月就能徹徹底底的變成本地人! “嘿嘿嘿……還是鼠哥您教的好……別光笑,多聽著點,聽完了得往腦子里去……鼠哥,您來您來……”其實沒有洪濤的時候,胡楊本身就把這個淘金客小隊領導的挺好,即便人數少但凝聚力很高,沒在梨城吃過大太虧。 之所以愿意給洪濤當小弟,除了能力認可之外,主要還是佑羅在疆省的名氣有點大,尤其是在流民當中基本就快成神話了??赡茉谒磥?,跟著佑羅混前途應該能更光明一些。 “老虎說的沒錯,這里環境變了,咱們也得跟著變。懶狗,你腦子好用,回答我個問題。這里和疆省有什么本質上的不同,能被我們利用起來對付地頭蛇?!?/br> 能見到老虎率先改變洪濤當然很欣慰,不過光有動力遠遠不夠,還得有本事找到正確的方向。這個本事老虎他們應該也有,只是需要時間,而目前最缺的就是時間,自己剛好可以幫他們節省一些。 “……當兵的沒有克扣流民……可我覺得他們也不會主動幫咱們!” 別看懶狗整天睡眼朦朧像個吃飽了啥都不想的糊涂蟲,實際上在這個淘金客小隊里,他一直都是胡楊的參謀,腦筋很夠用。這次也沒讓大家失望,略加思索就說出了差不多正確的答案,只是光看到了表象,還沒加以思辨。 “意思對,但說法不準確。這種差異不是士兵的問題,也不是流民的問題,應該說是聯盟高層制定的政策導致了基層管理人員放棄以克扣流民為主的獲利模式?!?/br> “人總是貪婪懦弱的,只要情況允許,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從比自己弱小的同類身上獲取利益。要是沒有聯盟的約束,他們并不一定就比救贖者士兵善良!” 正好是吃飯時間,大家可以聚在一起聊天,洪濤索性就把問題聊透一些,統一好大家的思想下一步才能行動一致。 “現在流民勞工的身份就是我們的護身符,士兵和治安隊則是我們的保鏢。注意身份的轉變啊,以前流民是最弱小最不受保護的,所以我們遇到麻煩只有兩種選擇,要不徹底屈服要不拿命去抗爭?!?/br> “但現在不一樣了,流民依舊是最底層,但聯盟為了自身發展,明文規定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殺戮流民。也就是說我們比以前多了個選擇,除了當縮頭烏龜任人宰割和豁出命不要之外,還可以依靠對我們有利的規則?!?/br> “鼠哥……你說的道理我聽著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難不成士兵真能幫我們出頭?”懶狗已經把睡不醒的眼睛睜開了,其實他的眼睛挺大的,還有一雙劍眉,無論零件還是整機都比洪濤強多了。 “那是肯定不會的,這里的士兵也不是圣人,他們只是不愿意公開違反聯盟的規定,才不得不捏著鼻子保護流民。如果能避免聯盟處罰,他們肯定還是更傾向于那些本地勢力。畢竟咱們是外人,不受點欺負就不合理了?!?/br> 洪濤也不是頭一天發現懶狗長得比自己周正,該發泄的不滿早就已經發泄過無數次了,對懶狗瞪著眼的質疑沒有任何不滿,依舊在耐心開導。 “鼠哥,我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到底該不該去找士兵求救,您拿個主意,我們沒意見!”一問一答,懶狗和洪濤還沒急呢,聽眾倒是率先不耐煩了。 黃牛一邊聽一邊用鐵鍬隨意拍打著泥土,中心思想沒領會,倒是規整出來幾條土壟。再捅幾個小洞,把饅頭渣一個個放進去,好像就能長出饅頭一樣。 “對,大主意您來拿,小主意虎哥拿,拿好了咱就干,大不了死個逑。老子連死都不怕,還怕個逑!”受到了黃牛的激勵,笨豬也表達了不耐煩。 讓他開槍殺人一點怨言不會有,實際上在那個血腥的雨夜里就他在遠處端著步槍打的最痛快,可是換成動腦子琢磨高層在想什么、士兵在想什么、流民們在想什么,那就要命了。人家想什么又不會說,咱怎么可能知道呢! “您是說去拉攏當兵的,讓他們也在規則之內護著咱們?”懶狗好像有所得了,試探著說出一種可能。 “這一步肯定要走,但不是現在?,F在咱們唯一該做的就是守規矩,至少表面上看起來要像個規規矩矩的流民。咱們越是守規矩,像游龍公司那樣的家伙就越拿咱們沒啥辦法。如果他們越線了就會受到規則的懲罰,要是我們越線了,規則也就保護不了?!?/br> 關于懶狗所說的事情洪濤深以為然,要想在這里站住腳光靠武器犀利能打能殺顯然是不夠的,必須還得有人脈。 如果說疆省是個叢林,奉行的是弱rou強食的自然法則,那東亞聯盟控制區就是個社會。雖然本質上依舊是弱rou強食,可玩法變了,變得更隱蔽、更巧妙、更圓滑,也更吃人不吐骨頭。 第627章 入鄉隨俗2 “那要是他們先下手為強玩黑的,我們都死了,規則再想保護也來不及啦!”老虎本來以為這位大俠有啥好辦法呢,合算說了半天,繞來繞去就是當順民,立刻忍不住發起了牢sao。 幾天前大家抵達這里時也沒想著打打殺殺,可有人不答應啊。如果當晚沒有奮起反抗,那現在的生活有多艱難可想而知。 “還是簡單點說吧,從今往后我們要變成雙面人,也就是人前人后兩種活法。第一張臉是流民勞工的臉,這里的工作必須來,還要干好,盡快和管理者混熟,讓他們記住我們?!?/br> “平時在安全區里的一舉一動要符合聯盟規定,可以帶刀,也可以帶上繳獲來的自制手槍,但除非遇到要命的事情,能動嘴的就不動手,吃點小虧先忍著?!?/br> “第二張臉是淘金客的臉,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還是淘金客,游走于紅區之內,四處尋找有價值的貨物。和疆省的城市廢墟比起來,這里不光規模大了n倍,還沒有喪尸搗亂。只要能避開巡邏隊和外人,好東西多得是?!?/br> “另外我剛才為啥說吃點小虧先忍著呢?因為有的是機會報仇,就算再來幾次滅門也無所謂。只要有人不打算善了,還是開公司的,那就找機會照死里干,一個活口不留!” 面對過慣了刀口舔血生活的幾個人,洪濤明智的放棄了諄諄教導的企圖。笨豬說的對,有時候講太細反而不美,直接下命令反倒皆大歡喜。那就來吧,當下把肚子里的壞水用力往外擠,臭不可聞! “就這么簡單?”老虎完全聽懂了,也沒啥意見,可是總覺得牛逼辦法應該特別曲折才靠譜,太簡單了就顯得不夠牛逼。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一定容易……”懶狗也聽懂了,他和老虎的反應不太一樣,摸著下巴一邊點頭一邊用眼角瞥笨豬和黃牛。 “你個死狗啥意思,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眼挖出來!”黃牛為人比較憨厚,尤其是對自己人,就算明知道吃虧了也很少抗爭,主要是他的嘴笨,懶得掰扯。 但笨豬沒這么好說話,他在某些方面和克里木很像,比如都是牧民,都非常在意面子,都恨別人看不起自己。見到懶狗充滿了輕蔑的眼神立馬就要急眼,罵咧咧的站了起來。 “懶狗的意思也是我的擔憂……先坐下,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幾句話就急,還是伙伴之間,如果遇到外人用話擠兌、用行動挑釁,還能保持克制嗎?別忘了,咱們的第一張臉是流民勞工,唯唯諾諾、勤勤懇懇、只求溫飽的一群綿羊!” 雖然是一起出生入死過很久的兄弟,但平日里拌嘴口角甚至動手打架也不罕見。洪濤也很少插手管,夫妻、父子之間還有矛盾呢,一群大老爺們整天湊在一起怎么可能相敬如賓。 但這次必須管管,還得站在懶狗一邊拉偏手批評笨豬。這家伙的脾氣和小馬一樣都屬于暴躁類的,但小馬是陰狠,更能忍;他則是火爆,最容易壞事。 “兄弟,我們幾個人的小命可就全捏在你手里了……”老虎比洪濤更了解笨豬的性格,也更會拿捏。最火爆是不假,可為人也最仗義,能為兄弟兩肋插刀,當然也就能為兄弟裝孫子了。 “……你們也別把我當傻子看,不就是裝慫嘛,我也會。以后只要遇到有人挑事兒,我就當見到了會長和主教,打一巴掌也得笑著認錯!” 誰說豬就一定笨了,這位可是當過裁決者的,要真是寧折不彎的直脾氣早就被上司弄死了。他是跟著伊斯扎韋叛逃出來之后才恢復了本性,輕易不想再為生存當縮頭烏龜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別拉著臉和死了爹一樣,咱們還有第二張臉呢。誰要是不長眼往死了欺負咱們,沒關系,晚上見。到時候怎么折磨他們你說了算,我不干涉!” 聞言洪濤立馬伸出大拇指表示佩服,還別說,笨豬舉的例子真貼合。誰也別說誰是暴脾氣,當初在伊寧基地里怎么就沒一個人敢和裁決者、苦修士和士兵們發脾氣呢? 暴脾氣都是讓慫人慣的,碰上更狠的,認慫的速度比慫人還快。當然了,不能光打擊還得鼓勵,于是洪濤讓出了處決敵人的權利。其實他壓根也不想要這個特權,靠武力折磨人不算本事,能用腦子折服人才是真厲害。 照例,大家還是只在工地上干大半天,吃過午飯略微再抬半個多小時土,完成當天定額之后就離開。路上也不刻意避人,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先去呂偉安家,叫上jian商和小馬再一起去新買的小樓繼續勞動。 這次就不是混飯吃了,而是在為自己干活。修繕小樓的建材雖然還沒有影子,前期的工作卻一點都不少。所有墻皮都要鏟掉,屋里屋外的垃圾也得清理干凈。 還得按照藍圖上的面積,在小樓四面圍上一圈柵欄或者矮墻,用明顯標志對外告之房屋性質。 柵欄肯定做不了,沒那么多木頭。矮墻也沒戲,沒那么多磚。只能先弄一圈建筑垃圾湊合,再在四角戳上幾塊大水泥塊,拿紅磚寫上私人領地四個字。 在給自己干活的時候就不分大哥和小弟了,全要赤膊上陣。但有個例外,呂偉安這個俘虜卻不用。他非但不用干活,還可以背著手、叼著煙在一邊指手畫腳,把資本家的嘴臉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也是洪濤的要求,雖然已經被人盯上了,就算裝的再像應該也瞞不住有心人的調查。但該做的樣子還得做,演戲就得演全套,最好連自己都信了,否則怎么騙人呢。 “什么?還要雇人!這也是聯盟規定?”呂偉安在這方面也不生疏,稍微習慣了兩天就能腆胸迭肚裝大瓣蒜。不過任何事兒他也做不了主,比如在雇人方面。 按照呂偉安的說法,凡是在安全區里購置了土地房屋進行商業活動的人,都得按照規定繳納稅款。到底繳多少有固定比例,反正是不低,一般商戶都無法承受。 難道聯盟不想讓流民做生意嗎?還真不是,這只是個大概數字,實際上還有很多細則可以讓商戶減免稅款。比如說以糧食、蔬菜、rou蛋奶以及副食品的形式納稅,就可以減免差不多小一半。 再比如說雇傭流民打工,每雇傭一名流民,稅款相應降低一定比例,如果雇傭的足夠多,幾乎能做到完全不用交稅。 不過千萬不能為了免稅雇太多,聯盟又規定了,雇主必須為雇工提供一日兩頓正餐和滿足生活最低需求的住所。雇太多人稅款是不用繳納了,吃飯和租房子的錢更費。 “那你怎么早沒和我說!”聽了這些解釋洪濤覺得自己上當了,上了聯盟高層的當。 好算計啊,不光以工代賑吸引其它勢力里得不到溫飽的流民來投,還默許地下勢力開辦人口販子公司,用綁架、欺騙的手段加快流民聚集速度。 結果還嫌不夠,又用免稅的方式逼著有錢人去雇傭流民。這樣一來就等于讓富人自己掏錢幫聯盟養活人口,好名聲還是聯盟的。流民們絕不會先說老板仁義,而是要感謝聯盟政策好,比如那位趕車大爺! “鼠爺您別瞪眼,我這小心肝突突直跳……真不是我要隱瞞,有些事是真不知道。要是沒有您的幫扶,我這輩子能不能買上個小房子住都是大問題,哪兒知道開買賣還有這么多講究!” 面對洪濤的怒火中燒,呂偉安不再像前幾天那么害怕了,他也大致摸到了這位的脾氣,臉色越難看、表情越兇惡、言語越無情就越沒事兒。啥時候笑著夸你了,還稱兄道弟奉承你了,那才是最要命的。 第628章 入鄉隨俗3 “……雇幾個合適你打聽清楚了嗎?”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洪濤就算再不樂意也得認,雇就雇吧,權當救濟了。 “這還得看您打算出租多少個房間……另外吧,是不是再雇幾個農戶,改用糧食蔬菜交稅優惠更大?!边@個問題算白問了,呂偉安依舊也是沒譜兒,還在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種地?來來來,睜開狗眼好好看,你要是能在這里找出十平米可以長莊稼種菜的地,我立馬跟你姓,管你兒子叫哥哥!” 洪濤是真急了,揪著呂偉安的脖領子就往小樓后面走。指著按照聯盟規定買房送的那片空地咬牙切齒、聲色俱厲、指天發誓。 “爺、爺……不是在這里種,我都問清楚了,是去北邊種!”呂偉安個頭沒洪濤高,但身體也不瘦弱,常年在各地奔走當人販子,身子骨太弱了也不成。但此時卻像個小雞子一樣被提來提去,兩腳差點離地。 “北邊……孫賊,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還想把我當傻逼隨便忽悠?走,咱倆騎上車往北走,只要你能找到耕地,我叫你兒子叔叔!” 這個說法讓洪濤稍微遲疑了下,也僅僅是稍微,他在腦子里把這片區域的地圖過了過,確定北邊一直到二環路沒有公園和城中村,立馬又把賭注加了一倍。 “……不是這個北邊,是城北安全區。那邊都是農戶,開墾了很多農田還養了好多牲畜……到底有多少我也沒去過,反正城南安全區里做生意的大戶,差不多都在那邊買地雇人種了?!?/br> “其實算起來也不虧,據說那邊在舊世界里耕地就挺多的,聯盟又修了不少灌溉系統,稍微收拾收拾,用個一年就能有不錯的收成。到時候不光能繳稅還能落到手里不少糧食蔬菜,自己吃不完拿到市場上賣了也是一筆收入?!?/br> 呂偉安已經快被勒死了,當爺爺堅決不敢,反抗更不敢,只能用雙手死死把住洪濤的手腕子,踮著腳尖打飚悠一般邊說邊踹腿兒。這回他是真不敢大喘氣了,用最快的語速把前因后果包括短期收益和遠景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哈哈哈,真是人才啊……我不光要幫著他們養活流民,還得義務平抑糧價。賺?賺個屁,就你這個腦子讓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滾蛋,趕緊去買地雇人。這次記得打聽清楚再掏錢,要是還敢留個尾巴,我就把你大頭朝下種在樓前當招牌!” 洪濤突然笑了,一把松開呂偉安的脖領子,伸手沖北邊一指。jian商連大氣都沒喘,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真被活埋。因為笑了,這位爺笑了,還笑得那么悲愴凄涼。 不過呂偉安白擔驚受怕一場,洪濤真不是沖著他笑的,而是在笑自己是個傻蛋。 直到此時,他才算完全搞明白東亞聯盟是怎么把十幾萬人養活的,既不是靠充沛的儲備也不是像救贖者那樣命令流民都去種地,然后用工農業剪刀差把農民剪的一毛不剩。 這些家伙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這套東西,他們采用稅收方式巧妙的調整了工農業需求,還把好名聲全占了,唯獨坑的就是商人。 想想也對,在這個時代里最不缺的就是商人,有沒有他們大家全都一樣活。至于活的是不是舒服愜意,在多一半人整天全為了溫飽發愁的時候誰會去關心那個呢。 只要能提供基本生活要素,再在表面上下點功夫,給流民一定的安全保證,這里不光是樂土還是旋渦,會把周遭那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為了口飯就得去和喪尸拼命的流民全都吸引過來。 人口多了,工農業生產水平必然會增長,工農業發展起來了生活物資豐富了,自然又會吸引更多人來投,人口就更多了…… 這就是個良性循環,直到有一天能源、土地、水源不夠分配為止。但用腳指頭想想也會得出個結論,至少在這輩子,自然資源是不會缺的。缺的是采集和挖掘的人口,這又是個良性循環。 自己帶著胡楊他們決定回京城的時候有兩個打算,首先是找個工作干,只要不太累,能有個穩定生活足矣。實際上淘金客并不怕累,能有正常工作誰樂意去玩命呢。 其次,要是有機會就干點小買賣,因為在伊寧那邊能有個小買賣做,哪怕會被各方盤剝,依舊能過得不錯。 但此時洪濤感覺自己算計錯了,伊寧是完完全全的配給制,所謂的買賣不過就是剝削流民之后產生的剩余價值。要是沒有救贖者的腐敗管理層挖墻角倒騰物資,那地方做啥買賣也得餓死。 東亞聯盟雖然也是配給制,但他們采用的是雙軌制。對正式居民和對流民完全是兩種態度和辦法,前者就像支軍隊,從上到下沒有任何自由,更不允許過多參與經濟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