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徒弟總是以下犯上 第42節
玄月:“……” “黃口小兒未經大事,盲目樂觀,所幸城未失守,本是揚名的機會,你又為何擄走葉瀾玄,好事變壞事?” “這……”玄月不能說自己吃醋,心情不好想把葉瀾玄占為己有。 “吞吞吐吐,還想挨板子?”宗主走下臺階,步步生風,“你與葉瀾玄是何關系?” “普通仙友關系?!毙率謸窝鼦U,疼得齜牙咧嘴,“爹……打不得了,孩兒帶走葉瀾玄純屬嫌他修為低,礙手礙腳?!?/br> “接著編?!弊谥髫撌终驹谛卵矍?,“荊文戒尺撬不開你這張嘴,想嘗嘗水刑?” 聽到水刑,玄月頓時崩潰:“不,爹、爹,孩兒說實話,葉瀾玄是上品爐鼎,用他練功極好。他徒弟年少大乘,得益于他的相助?!?/br> 說到那個放肆桀驁的少年,宗主眉峰驟聚:“再好的爐鼎也無法讓人平步青云,那少年亦正亦邪,若非你傳來飛花令,我便要測測他的深淺。大乘仙修……他有那么厲害?” 玄月將雁北城之事一說,宗主臉色微變,沉吟不語。 玄月知他爹爭強好勝,四大名門看似相處和睦,實則都在暗中較勁,想做修仙界屹立不倒的龍頭。 “爹,孩兒時刻不忘凌霄登頂之志,游歷天下拓寬眼界,東海獵蛟試煉勇氣,守衛雁北城堅定信心。孩兒做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獨立擔當,孩兒沒給爹和玄月宗丟臉?!毙侣暅I俱下,畢生演技都奉獻在逃脫責罰上。 宗主睨著他。 畢竟是親生兒子,骨rou相連,打得這么狠有點心疼,見他沒個人樣,氣消了些,說道:“起來,自己療傷?!?/br> 玄月背都被打爛了,起不來,慘兮兮地瞅著他爹。 宗主不得不親自用靈力給他療傷,語重心長道:“我不罰你無法向修仙界交差,我與懸天宗那老兒不對付,他若借題發揮,我宗風評必受影響?!?/br> “孩兒懂?!毙轮钢约旱淖笱f,“爹,這里被妖氣所傷,你多治治?!?/br> 宗主一巴掌扇在玄月頭上:“老子會看!” 玄月被揍得氣悶不已,又不敢開腔。 宗主簡單止血,留著觸目驚心的傷,說:“今夜你趴著歇息,明日我主持召開修仙界議會,你披件薄衣,讓其他宗門看到你的傷?!?/br> “爹,靈隱宗也會來嗎?” “葉瀾玄是禍首,他徒弟目中無人,放肆撒野,靈隱宗必須給個說法!”宗主挑起長眉,“怎么,你還惦記著上品爐鼎?” “不是,孩兒覺得沒必要小事化大。我們乃名門大宗,一個不入流的小門弟子在你眼下傷人毀地,這事傳出去折損聲威。明日議會叫懸天宗和驚瀾宗來私下把事處理了為好?!毙驴此茷樽陂T名譽著想,其實不想葉瀾玄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他對葉瀾玄說不上摯愛,但心里掛念,也好面兒。 宗主:“小門弟子大乘修為,你覺得此事紙包得住火?” 玄月:“紫胤、上元還有蓬萊的俞思歸肯定不會把這事往外傳,個個都是自負的人,沒有真憑實據他們會在心中掂量輕重?!?/br> 小輩之間的事宗主知道的不多,但玄月說的在理,為了保住自家的聲威,他暫時按下心中惡氣,說:“明日先解決全界搜尋令的事?!?/br> 玄月松了一口氣:“這就對了?!?/br> “啪”地一聲,玄月又吃了一板子,不敢再多嘴。 翌日,修仙界三大名門宗主帶著玄月、紫胤、上元聚在路途折中的晴云別苑,就雁北城之亂和全界搜尋令之事商討說明。 晴云別苑歸屬玄月宗,相當于修仙界的驛站,四大名門都有在天下各方設置驛站,方便往來。 此次議事由玄月宗主發起,自是聽他安排地方。 玄月宗主先行抵達晴云別苑,命弟子沏茶待客來。 驚瀾宗主與上元先到,一番客氣寒暄后入座看茶。 懸天宗主與玄月宗主不怎么對付,關系好比紫胤和玄月,可以說話,但夾槍帶棒,處不好。是以,故意拖慢行程,讓主人等候。 茶水換了一輪,懸天宗主和紫胤才姍姍來遲,剛入苑子便拱手虛禮,連道:“路上耽擱來晚了,讓二位道兄久等,實乃罪過?!?/br> 玄月宗主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是由陰轉晴,起身笑道:“懸天宗心系天下,事務繁忙,哪家走丟貓狗都要掛心尋找,雁北城之亂更是首當其沖,別說等一時半刻,便是等個十年八載也是我們該受的?!?/br> 這話過于尖銳,有失風度,紫胤行完禮,抬頭直視玄月宗主。 作為晚輩,他不該如此失禮,但他這一輩的仙修個個自視甚高,就上元稍微內斂些,玄月若知禮數就不會登上全界搜尋令丟臉。 玄月宗主心中有氣,見紫胤這般看他,捻須道:“紫胤都長這么大了,初見他時,他從高處摔下磕掉門牙,牽著賢弟的衣角哭鼻子,好生童趣。如今已器宇軒昂,能獨當一面了。只是心性尚不成熟,為些小事大動干戈,委實不必?!?/br> 玄月宗主三兩句話專揭人短,紫胤正要還嘴,懸天宗主卻命他倒茶,說:“虎父無犬子,說到上天入地的本事,玄月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怎不見玄月賢侄,莫非還在九溪峰逍遙?他快活似神仙,倒是為難你這老父親拉下顏面,求我們撤回全界搜尋令?!?/br> “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我們遠道而來不是與你鼓舌閑話的?!睉姨熳谥髋e茶敬驚瀾宗主,“廣微兄你說是不是?” 驚瀾宗主見慣他倆唇槍舌劍,風輕云淡,閑看落花:“既然提到玄月,就叫他出來罷?!?/br> 恭立一旁的弟子得到玄月宗主的眼色,退下去請玄月。 少傾,玄月身披薄衫,被兩名弟子攙扶著,蔫頭耷腦地進入亭中。 懸天宗主見他如此狼狽,嘴角瘋狂上揚。他爹見面拉踩,必是想為他找補些面子。 玄月宗主黑著臉道:“孽子年少無知,我已用最重的門規懲戒過他,若二位覺得罰得不夠,可隨意處置?!?/br> 懸天宗主到底是長者,不能與晚輩計較,道:“年少無知這個由頭再過幾年就不能用了。此次玄月護城有功,又受了訓誡,功過相抵,引以為戒,廣微兄意下如何?” 驚瀾宗主此次前來重點不在玄月身上,說:“全界搜尋令撤了便是,雁北城之亂要好生說道說道。我徒弟說出現在雁北城的大乘仙修是靈隱宗弟子,這事乃玄月所傳?!?/br> “我徒弟也這樣說。除了玄月,城內眾多仙修都未看清那大乘仙修的樣貌?!睉姨熳谥鞲胶?。 玄月扶腰站著,將殺鼠妖和塔樓異象一一說明,末了補充:“我擄走葉瀾玄是想查實他徒弟是否已入大乘境?!?/br> “結果如何?”驚瀾宗主問。 玄月看著他爹,不知二次丟臉的事當不當說。 玄月宗主皺眉垂目,心中計較一番,道:“那個少年夜闖我宗,囂張跋扈,實力不容小覷。我觀他亦正亦邪,不是善茬。這般損顏面的事說與二位聽,是讓你們心中警惕修仙界風云變色?!?/br> 這話說得嚴重,三位宗主都參加過仙魔之戰,若非事實如此,玄月宗主絕不會危言聳聽。 在場的人都面色沉凝。 紫胤、上元先前還為弄清彼此與葉瀾玄的關系而心生嫌隙,現在最大的勁敵卻在葉瀾玄身邊,日夜相隨。 去靈隱宗當面對質,最多搞清楚那個少年的修為境界,他是平息雁北城之亂的最大功臣,不能因為長得美艷就拿他問罪。 更何況他的修為高于在場所有人,又惹不起。唯有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實力,方能維持威望。 沉默半晌,驚瀾宗主先開口:“我聽聞塞北極寒之地有冰魄靈石,用它修煉可漲百年修為。但冰魄有靈,忽隱忽現,極難追尋。那少年或是機緣巧合得了冰魄,加之天賦異稟,才能入了大乘境?!?/br> “我看不像?!毙伦谥髡f,“那少年看著沉冷,卻有火氣隱現,應當是火靈根。冰魄屬水,相生相克,如何走捷徑?” 話落,又一陣沉寂。 冰魄靈石的傳聞過于玄幻,若真有此物,塞北極寒之地早被仙修踏平挖空了。但事實是修仙界無一人靠此捷徑出神入化,寥寥無幾的大乘仙修都垂垂老矣,以羽化升仙為目標,不理世事。 但驚瀾宗主舊事重提,眼下又有少年強者挑釁礙眼,這幾人不得不暗下心思,想去尋找冰魄。 紫胤木靈根,水生木。 上元金靈根,金生水。 玄月本就是水靈根。 冰魄對著三人都有用處。 在場的人不形于色,卻都想到一處去了。 懸天宗主坐不住,起身道:“雁北城之事我宗會一管到底,已派弟子入駐,直到恢復秩序。至于葉瀾玄和他徒弟,循規蹈矩便罷,若作妖作怪,便是大乘仙修也要討伐。我還有要事,今日便不奉陪了?!?/br> 驚瀾宗主也隨即起身:“行罷,當今修仙界還是以四大名門馬首是瞻,不知棲云君現下如何?!?/br> 玄月宗主呵道:“陵虛宗被一個魔修搞崩潰,棲云何德何能坐上宗主之位?!?/br> 懸天宗主見不得玄月宗主踩這踩那,兒子都已成年,他還這么愛說閑話。 臨走時,懸天宗主懟道:“人家的事要你置評?有空好好管教兒子,提高自身修為,莫要遇魔退縮,毀了名門聲譽?!?/br> 玄月宗主原地暴躁:“老夫何時遇魔退縮過?仙魔之戰老夫以一敵百……” 后面的話無人再聽,連玄月也撐著腰桿走了,空余他爹吹胡子瞪眼。 *** 魔域·炎獄營 紅楓半跪在月字旗下,正前方的梟首黑晶座上坐著一個惡鬼鐵面遮臉,黑袍白發的男子。 他聽完紅楓傳的話,仰頭大笑。笑聲陰厲,宛如梟鳴,令人毛骨悚然。 紅楓爬過去,抱住他的腿,撒嬌告狀:“尊上,那少年差點把楓兒的頭發扯禿,你要為楓兒做主啊?!?/br> 月屠握住紅楓仰望的脖子,道:“你說的話有幾分真?一個少年仙修竟敢與本座叫板,不知天高地厚?!?/br> “楓兒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尊上說假話啊?!痹峦朗謩牌娲?,捏得紅楓喉結凸起,像只待宰羔羊。 月屠俯身,冷冰的面具貼在紅楓臉上,聲音低柔:“量你沒膽亂說。你去烈風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天絕,看他怎么說?!?/br> “尊上,天絕性情暴烈,楓兒怕是有去無回,你不疼楓兒了?” 月屠沉聲笑道:“本座與他爭位良久,是時候決出勝負。你為本座貢獻頗多,不差這一回。他若敢動你,本座便以痛失所愛為由將他誅殺。你意下如何?” 紅楓早知自己傳話沒個好,魔修絕情,私欲為重,弱rou強食乃天經地義,就算為他們肝腦涂地,一旦涉及私利,他們便翻臉無情。 但紅楓腦子靈活,在兩個陣營都有耳目,給天絕傳話不必親自出馬。 紅楓討好月屠:“尊上的命令楓兒堅決服從,誓死完成任務?!?/br> 月屠放開他,揮手:“去吧,你很聰慧,應當能全身而退?!?/br> 紅楓告退,轉身走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午夜,紅楓帶著一封天絕親筆下的戰書回來。 信中大致意思為:魔域群龍無首,被修仙界看笑話,無名小卒都敢叫囂嘲諷。月屠你這狗東西,還不出來與本座一決生死,滅了你,本座再去提那狂傲小仙修的頭顱。 信紙在月屠手中化為灰燼,灑在梟首黑晶座旁的彼岸花盆栽里。 月屠起身,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久未活動筋骨,身體都遲鈍了。楓兒,把本座法器請來,本座去宰了天絕給你壓壓驚?!?/br> 紅楓:“……” 兩只有頭無腦的野獸,現在不該一致對外嗎?你們最好兩敗俱傷,老娘黃雀在后弄死你們一統魔域。 ——每個魔修都有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野心,區別在于實力配不配得上野心。 接下來的日子,各方勢力都在暗自發育。 葉瀾玄頂著退病劫的反噬,閉門修煉。有變強的理由和目標,才能強行忍受千刀凌遲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