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徒弟總是以下犯上 第24節
他的心疾絕非偶然事故所致,是誰給他下的靈力禁錮? 靈隱宗或許藏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俞思歸兀自出神,蕭鼎之站在他身后都未曾發覺。 對付他這種毫無警覺性的人,蕭鼎之動動手指就能摁死一堆。 之前說金丹仙修是螻蟻毫不夸張,化神仙修在蕭鼎之眼中也不過是螞蚱。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冷冽的聲音在俞思歸背后響起。 俞思歸回神轉頭,不明所以:“什么話?” “我師尊的心疾不用你治?!笔挾χ鏌o表情,眸色幽暗。 俞思歸也陰沉著臉:“師長的事輪不到弟子插嘴?!?/br> 蕭鼎之冷笑:“你昨夜睡得可好?” 俞思歸擰眉。 昨夜入睡后不得踏實,夢境光怪陸離,看到百年后的自己帶領修仙界沖撞魔域,各個宗門戰旗招展,白衣如云,包圍魔域,勢要除魔衛道。 另一邊的魔修寥寥數十人,卻不把幾百仙修放在眼里,形容散漫,敷衍宣告:“魔尊不空,沒工夫招呼你們這群閑人,識時務即刻退散,莫逼爹爹們出手?!?/br> 魔修狂妄的態度惹惱眾仙修,俞思歸率先拔劍,指著魔域高墻掛著的枯骨,高呼:“魔修禍世,人人得而誅之,今日仙門和衷共濟,不蕩平魔域誓不回還?!?/br> 話音落下,仙術齊發。 炫彩光華中,一乘幽藍磷火縈繞的八抬軟轎上于濃霧中浮現,紅色珠簾遮住了轎中男子的容貌,隱約可見他單手支頤,狀甚慵懶。 仙術到軟轎前全部停滯,化為漫天星點散在空中。 珠簾微動,牽著俞思歸袖口的男子忽然被一團血霧卷走,失聲驚叫:“思歸救我!” 之后,濃稠紅霧中傳來男子的哭聲和一道低沉但振聾發聵的聲音:“螻蟻當有螻蟻的覺悟,血洗十五宗是他們欠本尊的債,爾等不自量力城下叫囂,本尊大度,給你們兩條路。一、跪地臣服。二、沉尸血海?!?/br> 再之后便是些雜亂無章的零碎片段。 有滔天血光;有晨鐘暮鼓;有崖頂修煉;還有一個清秀的男子淚流滿面地問自己:思歸,你愛我嗎? 夢太驚悚,俞思歸驚醒時汗濕中衣,心有余悸。 蕭鼎之見俞思歸又在出神,輕嗤一聲,越過他,叩響門扉。 葉瀾玄抬眸看了眼門口,對童子說:“別哭了,去做自己的事?!?/br> “嗯?!蓖佑眯渥幽ㄈパ蹨I,躬身告退。 葉瀾玄輕咳一聲,童子立刻挺直脊背,暗暗起誓:除了主人和蕭哥哥,我不會再向任何人低頭哈腰。 童子開門看到蕭鼎之,兔子般紅彤彤的眼睛眨巴了幾下,輕聲道了句:“哥哥,童兒做到了?!?/br> 蕭鼎之點頭。 葉瀾玄聽到這話才知道童子抗爭的勇氣從何而來。 童子離開,蕭鼎之前腳進屋,俞思歸后腳跟進。 “一夜休憩,尋真君感覺如何?”俞思歸話是對葉瀾玄說的,眼角卻瞥著蕭鼎之。 他倆在門外的對話,葉瀾玄聽得很清楚。蕭鼎之問俞思歸昨夜睡得可好,分明帶著警告意味,還好自己有所覺察讓童子去看著他,避免了事端。 童子改口叫他哥哥這點出乎意料,若非相處甚歡,就他那個別扭又暴躁的脾氣,童子怎敢與他親昵。 自己對他巴心巴肝都捂不住熱他,童子竟能讓他破防,為什么? 葉瀾玄越想越迷,同俞思歸一般,看著蕭鼎之回話:“灼痛已經緩解,但身子虛,有輕飄之感?!?/br> 蕭鼎之被兩人的目光同時鎖定,眉眼微挑:“我很好看?” 俞思歸收回余光,坐在葉瀾玄對面,從袖袋里拿出一個錦盒。 葉瀾玄將話就話:“好看,像帶刺的玫瑰?!?/br> 蕭鼎之:“……” 俞思歸:“……” 玫瑰在古時初為美玉之名,后被引為花名,無論美玉還是花卉,玫瑰之絕色千古不敗。 葉瀾玄打這比喻是正經夸贊,蕭鼎之和俞思歸都聽出來了才會如此無語。 清高如葉瀾玄,俞思歸以為他不會夸人,自己的姿容在他眼中落得“還行”二字,對于不尊重他的逆徒卻不吝贊美,簡直匪夷所思。 難道他喜歡被壓制的感覺? 葉瀾玄的心思在場兩人都猜不到,只聽他話鋒一轉,對俞思歸說:“我這徒弟天生傲氣,斂不住脾性,沖撞之處,望俞仙友多多海涵?!?/br> 俞思歸不置可否,拿出一粒淡褐色藥丸遞給葉瀾玄:“這是我連夜煉制的調氣護體丹藥,靈力運轉五個時辰后服用效果最佳?!?/br> 葉瀾玄接過丹藥和水服下,閉目感受靈丹的功效。 丹藥如喉即化,轉為和潤的靈氣發散到全身,舒服的感覺像做了個溫泉spa。 俞思歸和蕭鼎之都關注著他的氣色變化。 不消片刻,晦暗病氣逐漸消退,淡淡緋色浮于臉頰,肌膚重現剔透瑩白,當真似一朵不染塵埃的金蓮,清素高雅。 俞思歸的目光又轉到蕭鼎之身上,生出奇怪的攀比欲。 在葉瀾玄睜眼時,他問道:“尋真君可否用一種花色來形容我?” 葉瀾玄有些意外地怔了下,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吹捧:“俞仙友端雅雍容,當是國色天香之牡丹?!?/br> 俞思歸露出滿足的笑意。 蕭鼎之本就沒有表情的冰山臉垮到極致。 俞思歸含笑說正事:“有藥效護體,再探心脈不會感覺疼痛,尋真君可否屏退閑人,好靜心診病?!?/br> 雖然蕭鼎之說俞思歸治不好心疾,但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葉瀾玄都不愿放棄,點頭對蕭鼎之說:“徒弟,你去外面候著?!?/br> 蕭鼎之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葉瀾玄信外人不信自己,蕭鼎之必不可能聽他差遣,直接回了羅浮洞。 坐在蒲團上,他難以靜下心來修復魔丹。 連番給俞思歸敲警鐘,他都置若罔聞,現在的事態走向與上一世大為不同,和葉瀾玄牽連甚密的宗門四君沒有動靜,反倒是不曾傳過風流韻事的俞思歸主動上門。 俞思歸明知空萸無法根治葉瀾玄的心疾,卻賴著不走,故意接近,還讓葉瀾玄用花色形容他,心思詭譎。 兩人獨處,葉瀾玄又要脫衣讓他摸,受疼時他的表情吟聲引人遐想,俞思歸能心如止水? 葉瀾玄是重欲之人,俞思歸姿容不差,兩人若在花事上談論一番,觸動心弦,說不得會做出什么不堪之事。 蕭鼎之越想越火大,無法容忍葉瀾玄在自己眼皮底下放浪形骸,不守男德。 蕭鼎之板著臉返回玉闕,折了梅枝拿在手中,若他倆白日宣yin,一并殺了。 蕭鼎之往返速度極快,受罰的老仆臉上的濁淚尚未被雪風吹干,身姿矯健的白衣少年已從他們眼前飄過兩回。 老仆們哀嚎:“蕭公子,勞煩你去主人面前替我們說說情,我們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負童兒了?!?/br> 蕭鼎之止步,袖口一揮,四下清脆的掌嘴聲驚得樹上鳥雀振翅高飛。 老仆們牙齒脫落,鼻血橫飛,又驚又痛。 早知會挨打,不如閉嘴保平安。 蕭鼎之來到葉瀾玄臥房門外,側耳傾聽房內動靜。 葉瀾玄的吟聲忽大忽小,斷斷續續:“不行……還是很痛……我要裂開了,唔……啊……” 俞思歸:“只差一點就能沖破阻礙,繼續還是停下?” 葉瀾玄:“長痛不如短痛,你快些沖吧,我太難受了?!?/br> 蕭鼎之挑開窗戶,看到葉瀾玄盤膝坐在床榻上,仰面細喘,臉頰潮紅,虛汗淋漓。 俞思歸以同樣的姿勢坐在他對面,右手在他胸前平撫運靈,左手托著他的下巴,拇指放在唇上。 蕭鼎之的邪火蹭蹭直冒,梅枝在他指尖粉碎成屑。 片刻后,葉瀾玄的身體猛地一震,臉上血色盡褪,像脫線的木偶倒在俞思歸的臂彎中。 蕭鼎之踹門而入,把葉瀾玄拉到自己懷中。 極其強勢的占有姿態超出師徒之誼,俞思歸甚至從蕭鼎之眼中看到赤.裸.裸的殺意。 第19章 葉瀾玄靠在蕭鼎之胸前也隱隱感覺不對, 出于本能的危險感知讓他敏銳地察覺到蕭鼎之體內散發出肅殺的氣息,那氣息腥甜沉郁,像血在沸騰。 葉瀾玄緊緊按住放在自己腰上的他的手, 扯出一抹笑:“徒弟, 我沒事?!?/br> 蕭鼎之聲色俱厲:“疼成這樣還說沒事?廢物丹藥毫無作用!” 葉瀾玄打起精神道:“不管丹藥的事, 是我對疼痛太敏感。俞仙友空忙一場, 還耽擱了正事,我便不多留你,談診金落俗, 我將九溪峰的煉金石贈與你?!?/br> 九溪峰的煉金石和蓬萊的仙草一樣罕有, 是打造傳世名器的最佳材料。 俞思歸此番來九溪峰確為得到煉金石,但見過葉瀾玄和蕭鼎之后, 他對人的興趣超過對石頭的興趣。 葉瀾玄的冷熱反差和古怪心疾, 蕭鼎之的莫名邪狂都值得深探。 俞思歸不懼蕭鼎之的殺氣,但葉瀾玄開口逐客,他難以厚著臉皮留下。 俞思歸收起脂針, 慚愧道:“我手藝不精, 沒能為尋真君根治心疾,無功不受祿,待我找到更好的方法,再來叨擾?!?/br> 蕭鼎之不會輕易讓俞思歸離開, 正要放開葉瀾玄收拾這個不知死活的螞蚱。后腰一緊, 葉瀾玄的手穿過重衣, 緊緊將他的身體吊著。 “好, 俞仙友慢走, 我身子不便,就不相送了?!?/br> 俞思歸安全離去后, 葉瀾玄虛脫地放松身體,收回控制蕭鼎之的手,軟軟地搭在他的腿上。 “徒弟,俞思歸何錯之有,讓你如此惱怒?”葉瀾玄有氣無力,眼皮沉的抬不起來,卻強撐著給蕭鼎之矯正心性。 “《清凈修士論》曰:修行先修心,心狹為禍之根,心曠則豁達,物來順應,道……唔……” 煩人的念經聲止于蕭鼎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