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予你 第24節
“還好吧,人長得挺好看的,不過估計家境比不上程哥?!?/br> 提到這個,柴子揚有話講了,“你知道那是誰嗎?” 旁邊的人搖搖頭。 他揭曉謎底,“蔣遂他繼妹?!?/br> 那人表情驚訝,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系,“靠……這差得有點多啊?!?/br> 柴子揚撇撇嘴,語重心長說:“想什么呢,又不結婚,還不就是玩玩?!?/br> 他邊說邊在心里琢磨,等程津予膩了,他再去接手。 只是還挺有意思的。 程津予性子傲,有人捧但也有人看不慣,蔣遂就是那個和程津予不對付的人,結果現在程津予和他繼妹湊到一塊兒了。 這樣想著,柴子揚拿出手機給人發了條消息。 生日宴開到晚上十點多,一群人才意猶未盡的結束。 房奇后面那一會兒被人起哄,喝了不少酒,正爛醉如泥地躺在沙發上。 其他人都有家里人或者司機來接,結束之后就三三兩兩的下樓,各回各家。 程津予沒法走,要留下來照顧酒鬼房奇,于是只能讓梁音自己坐楊叔的車回家。 他送她到門口,看著她把羽絨服穿好,拉鏈拉到頂,“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br> 梁音點頭說好。 楊叔很快將梁音送到家門口。 小區只鏟出窄窄一條路供人行走,積雪消融成水之后又因為夜晚降溫結成冰。 梁音踩在上面,時不時會發出冰面破裂的細微聲音,她心里想著回家給程津予回消息,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只是,她的步伐在看清站在單元樓門口的人之后漸漸慢了下來。 蔣遂標志性的一頭金發不知道什么時候染成黑色了,這也導致梁音沒有在第一眼看到他是就認出這是誰。 不用想都知道他過來是找她的,可是梁音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值得蔣遂跑這么一趟。 她極慢地走過去,在距離蔣遂至少還有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有什么事嗎?” 蔣遂已經三個多月沒見到她了,中間有一次梁音回來拿冬天的衣服,還專門避開了他。 她臉上比之前多長了些rou,看著應該過得還不錯。 其實他早就消了氣,也覺得自己確實做得過分了些,想著寒假就讓梁音搬回來。 結果今晚收到柴子揚發來的消息,才知道他這個繼妹本事是真的挺大的。 其實蔣遂早就有了這種感覺,明明告訴自己是討厭她的,可每次欺負完她,看著她的樣子就隱隱覺得有什么東西脫離了他的掌控。 但是程津予能真的被她吸引住,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蔣遂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柴子揚的說法,不排除有個別夸張成分,但肯定差不了多少。 他往前走了兩步,“當然是來接你回家,meimei?” 梁音被他的稱呼膈出冷汗,可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怕他。 她搖搖頭,“我不回去,我在這里住得很好?!?/br> 蔣遂的臉陰下來,“不回去?怎么,外面有什么好事讓你連家都舍不得回?” “因為程津予?” “我聽說,你能隨意進出程津予家?!?/br> 梁音猛得抬頭看他。 蔣遂惡劣地繼續說,“和他關系這么好,怎么做到的,陪他睡了?” 梁音聽不下去,厲聲反駁:“你在說什么啊,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嗎?”其實還是有些害怕的,說到后面尾音都發顫。 梁音往樓道里走,蔣遂卻跟上來攥住她的手腕。 她急著掙脫,拉扯間蔣遂突然松手,因為慣性,梁音的手腕狠狠撞到了一旁的樓梯扶手,緊接著人也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蔣遂顯然沒想到會這樣,怔在原地,渾身的氣焰消失殆盡。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松手而已。 梁音的手腕痛到發麻,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她仰頭看站著的蔣遂,眼底都是戒備,“我已經搬出來了,也沒有再打擾你,為什么還要來欺負我?” 想到之前如老鼠見到貓一樣處處躲著他的生活,梁音就覺得疲憊。 她有些崩潰,說出的話也沒力氣,“我不回去是因為不想再躲著你,你也不是真心想讓我回去?!蓖nD一下,梁音繼續說:“以后別來了,可以嗎,求你了?!?/br> 等不到蔣遂的回答,梁音撐著水泥地慢慢站起來,即使手腕處開始蔓延出鈍痛,她也沒有很想哭。 果然。 梁音在想,好像自己只有在程津予面前的時候才會脆弱一些。 第22章 淤青 北高的冬季校服不夠抵御這邊冬天的寒冷,大多數學生都會選擇在外面套一件羽絨服,梁音也是這樣。 冬天的衣服袖子長,梁音半個手掌都能藏進去,她有意遮掩,因此周一的一整個上午,都沒被易舒芃和程津予發現手上的傷。 下午過來時,溫度升高一些,教室里暖氣開得足,梁音脫下外面的羽絨服,只穿一件校服。 下課時易舒芃找她,梁音扭過身,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手腕松松垂在桌沿,聽她跟自己說話。 易舒芃在聊房奇喝醉之后連發五條朋友圈的事情。 當晚回去之后,易舒芃建了一個群,將自己拍的所有照片發上去,讓他們各自認領。 薛愷想到自己也拍了幾張,懶得篩選,一塊扔進群里。 房奇可能是真的喝大了,半夜兩點發了條朋友圈,文案很煽情,大致意思是感謝朋友們來參加他的17歲生日會,今晚很開心。 朋友圈一次只能發九張圖,估計是他覺得不夠,又補發了幾條,精準避開了他本人的靚照,把薛愷給他拍的那幾張一張不落的發出去。 第二天房奇睡到中午才醒,那些照片早就接受過他的所有微信好友的眼神洗禮。 易舒芃笑得眼淚都快出來,將那幾張珍藏起來封為房奇的黑歷史寫真。 她跟梁音說,要是以后房奇出道做明星了,那幾張照片都可以直接拿出來作為石錘他整容的鐵證。 梁音被她逗笑,又覺得很好玩,轉過頭想問坐在一旁的程津予那天早上房奇起床后是什么反應。 程津予已經連著幾天晚上和房奇他們去音樂室練習,作業進度落下很多,這會兒正壓著眼皮,在數學練習冊上做梁音給他勾出來的,需要重點看的題目。 被旁邊的女孩揚著聲調叫了聲名字后,他懶散睇一眼,示意她接著說。 他的視線落在梁音身上,而梁音的衣袖因為動作上移,白皙如脂玉的皮膚上,多出了大塊突兀的淤青,不出意外的被程津予看見。 他目光微斂,顧不上聽梁音在說什么,指著那塊淤青問話:“你這兒怎么弄的?” 梁音先是一慌,一下將衣袖拽下去,拽完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補救般解釋說是跌了一跤不小心撞到的。 程津予直覺奇怪,從小區門口到樓里那段路他沒少走,沒想起來有什么地方能在摔跤時撞到手。 他沒戳穿她,只繼續問,“在小區摔的?” 梁音給出牽強解釋,“積雪沒掃干凈,路上太滑了?!?/br> 易舒芃直言直語,拉著梁音的手研究,“奇怪了,音音,你這是怎么摔的才能撞到手背啊?!卑吹览韥碚f不是應該掌心受傷的概率大一些嗎。 程津予眼里有著隱隱探究,繼而聯想到那晚他給梁音打電話時,她有些不對勁的聲音。 當時他沒多想,以為她太累了,他身邊還有爛醉的房奇要照顧,于是很快掛斷了電話。 現在想想,可能問題就出在那個晚上。 - 蔣遂連著幾天都在想著那晚的事情。 今晚依舊是家宴。 蔣遂一向不當回事,飛快吃完就提前離席。 他不是最早離開的,比他下桌更早的是梁芝蔓生的小兒子蔣續陽。 梁芝蔓很聰明,從生下蔣續陽開始,就學會適當放手,給足家里兩個老人兒孫相伴,頤養天年的幸福感,蔣續陽幾乎是在他們身邊看著長大的,疼愛有加,舍不得說他一句重話。 蔣續陽被家里人保護得很好,年紀小,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絲毫感受不到蔣遂根本懶得搭理他。 他跑上來,在樓梯口將蔣遂攔住。 蔣遂沒給半點好臉色,黑著臉說:“讓開?!?/br> 蔣續陽被嚇住,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安靜的客廳被他的哭喊聲充斥,蔣遂不愿意承認,但是這一刻他確實有一瞬的心慌。 蔣續陽只是哭幾下,短短一會兒就圍上來許多人。 奶奶把他拉到一邊哄,梁芝蔓緊張地守在一旁,生怕她這個寶貝兒子被他打。 再看看出差在外剛回來不久,一向不屑參與家事的蔣成山,都朝他投來譴責的目光。 不期然的,蔣遂想起他們對待梁音的態度,對比之下還真是冷靜得殘忍。 蔣遂第一次打心底鄙夷自己。 他也就只能在梁音面前耍耍威風。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公認她是可以被拿來隨意撒氣的存在,每個人都站在施舍的角度,將她看得很低很低。 蔣遂母親將他送回蔣家之前,告訴他不要把蔣家的家產拱手讓給別人,近乎偏執地告誡他要把屬于自己的牢牢攥在手里。 而他現在才發現,真正能對他構成威脅的蔣續陽,他連一根汗毛都動不了,拿什么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