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班主任又單獨給秦悅打了個電話,末了,他問:“秦悅,你是不是在和沉自執談戀愛?” 秦悅沉默了一下,也是,沉自執都幫她請了兩次假了,難免老師會有疑惑,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答。 答自己當了沉自執的床伴嗎,秦悅覺得有些好笑,那她確實快瘋了。 班主任也沒為難她,只當默認了,于是苦口婆心地,出乎意料地讓她不要耽誤學習,保護好自己。雖然沉自執在他眼里品性不錯,可他們差距這么大,他總覺得秦悅容易吃虧。 秦悅謝過了老師,掛完電話后就打開了沉自執發給她的監控。 她記得這次,其中有個女生把煙頭燙在了她的肩上,雖然有衣服擋了一部分,但是肩上仍有一小塊疤。 沉自執還問過,但是她沒回應。 秦悅忽然覺得有點好笑,沉自執一定是沒看過這段監控吧,也是,他怎么會在意這些,他都能在知道何晴欺凌自己的情況下兩頭走,他有什么關心的。 秦悅關掉了視頻,因為她知道后面會有她的慘叫,她不想再聽一次。 盡管過去了那么久,她卻似乎仍能聞到衣服燒焦的味道,也是從這次開始,她就開始每天穿校服了。 人總是會變的,特別是在危險因素的存在下,會改變的更快。 秦悅靠在枕頭上覺得有些脫力, 針頭在入睡前就被值班護士拔出,正好方便她起身洗漱。 和沉自執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他總嫌她瘦,想著法兒讓她吃,秦悅看著鏡子里比以前豐滿的自己,有點兒恍惚。 她就是沉自執養得一只雀而已,雀是不能違抗主人的。 又想起了羅彥,他修正了秦悅的人生軌跡,秦悅不知道怎么還他,畢竟羅彥要的,她大概率給不起。 越纏越亂,最后打了個死結,把秦悅困死在里頭了。 沉自執放下早飯,看見秦悅看著鏡子發呆,于是從背后把她攬入懷里。 “怎么了,害怕嗎?”沉自執替她理著前頭的碎發,問。 秦悅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么,我有點餓了?!?/br> 沉自執很了解秦悅口味,秦悅勉強吃了一點,又聽見沉自執說:“我準備通過學校給羅彥一筆錢來謝謝他?!?/br> 秦悅一頓,沒回答。 “抱歉,我來晚了?!奔词挂呀涍^了一晚上,那種不知名的恐懼扔包裹著他,哪怕秦悅就在他面前,他仍覺得夢一般。 他竟有點責怪自己了。 沉自執忽然覺得,他一點都不知道秦悅。以前那個自信外綻的女孩已經變了,她把自己的光都收回,整個人灰蒙蒙的,沉自執開始介意起來。 他不要她灰蒙蒙的。 “沒事?!鼻貝傤D了頓,“剛剛班主任給我打電話,我多請了幾天,我這樣子沒辦法去上學?!?/br> 紅腫的臉雖然消去了一些,但是仍讓人驚心。 “好,我會把試卷和筆記帶回來的?!背磷詧淌帐爸?,道。 “麻煩你了?!鼻貝傔€是那么客氣,其實她知道這一句話無足輕重。 沉自執捏住了她的手,輕柔地揉捏著:“和我那么客氣干什么?!?/br> 秦悅摸不著頭腦了,也沒待她細想,沉自執在她手背落下一吻:“你先歇會兒,我去辦出院手續?!?/br> 秦悅走到窗前,外頭不知道從何時下起了雨,打開了點縫隙,寒風鉆入,凍得秦悅一哆嗦。 快晴天吧,秦悅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