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78節
書迷正在閱讀:七十年代海島甜蜜蜜、白羊(校園1v1)、銹橘【SP 1V1】、按F鍵逃離世界(校園NPH)、有理由懷疑男朋友是個同性戀、爆!黑紅頂流多了個妹、春前雪、廢物美人、魔尊跟我相愛相殺、穿成豪門偏執反派的未婚妻
撐臉低笑,她將他散落的發絲攏了起來:“乖,大人有些忙?!?/br> 同在一個朝廷,他都沒說忙,她到底在忙什么! 鼓了鼓臉頰,他湊上腦袋去看她手里的東西。 不看還好,一看就看見了沈晏明的字跡。 江亦川的臉刷地就沉了。 “做什么?”朝陽好笑地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我與他沒什么?” “大人對他是沒什么?!彼谅暤?,“但此人的心思分明不清白?!?/br> “我這是公事?!?/br> “什么公事非得他來說?” 寧朝陽抬眼,似笑非笑地道:“徐統領中毒之事,他是診脈的御醫,自然要與我說清楚情況?!?/br> 面前這人不但不覺得心虛,反而更憤怒了:“大人不還懷疑我……懷疑定北侯是兇手嗎,那問定北侯不比問他強?” 唏噓搖頭,她道:“你是不知道,定北侯那個人,脾氣差,又總是拒人千里,可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br> “……” 江亦川起身,驟然貼近她的臉。 寧朝陽瞳孔微縮,身子卻沒動,翹腿坐在高椅上,腰肢微微后仰。 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委屈地悶聲道:“他沒有?!?/br> 軍中的定北侯脾氣很好,是出了名的待人和善,也就這次回京與她誤會連連,才會一直失控。 面前這人表情是了然的,但眼神分明就是不信。 江亦川很難受,他松開她在屋子里轉了兩圈,想了想,招來陸安一頓吩咐。 于是,原本已經被淮樂殿下壓下去了的徐統領被害一事,突然?????就有風聲傳進了圣人的耳朵里。 太后壽慶已過,圣人毫無顧忌地就讓刑部嚴查。 有圣人的旨意,云晉遠不得不親自去了一趟大牢,與部分人證對質。 但結果出乎寧朝陽的意料,牢里傳話的小廝說當晚看見的人不是云晉遠,聲音沒那么蒼老。 寧朝陽腦子里有根弦突然就響了一聲。 她面上不動聲色,背地里卻讓宋蕊搬來了百官簡要,逐一圈想。 右手虎口上的刀疤這么明顯的特征,就像只有徐州才有的千尾草一樣,若能落實罪名,那便的確是鐵證,可若一旦有一處合不上邏輯,那這所有的事就都有可能是騙局。 江亦川沒有察覺到她的動靜,他以為她只排除了云晉遠的嫌疑就要作罷,不由地有些著急。 “花明山上風景甚好?!彼吐暤?,“大人可愿與我一起去看看?” 朝陽故作不在意地別開頭:“沒興趣?!?/br> 他抿唇:“不耽誤多少工夫,去去就回?!?/br> “累得很,不想動?!?/br> “我背你?!?/br> “又沒什么看頭?!彼龖醒笱蟮氐?。 江亦川真急了,幾乎都快把目的攤牌,但他還是忍了忍,耐著性子與她哄道:“有很好看的山花,我采回來給你做花囊可好?” 第103章 碎片拼湊真相 寧朝陽從書卷里抬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問:“是繡出來的那種花囊?” 江亦川額角都跳了跳。 他一個大男人,繡什么花囊!拿個袋子給她裝一裝不就好了! 但是,迎上她“不是繡的有什么稀罕”的目光,江亦川沉默片刻,還是艱澀地道:“是,是吧?!?/br> 寧朝陽這才滿意地勾唇,放下書卷道:“我讓許叔去準備馬車?!?/br> “好?!?/br>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江亦川總覺得寧大人今日好像格外嬌氣。 往常坐車去花明村,也不見她吭聲說什么,今日快走到的時候,她卻不高興地說:“路真陡,骨頭架子都要散了?!?/br> 別人跟他這么說,他一定想也不想就把人扔下車。 但這人說著,眼尾微微耷拉,眼眸里半含水色,手還輕輕錘了捶自己的腿。 他無奈抿唇,還是自己下車,站在車轅旁邊背朝著她,雙手微微后伸。 寧朝陽毫不客氣地就壓了上去。 山風涼爽,吹得他雪白的衣袍與她緋色的長裙拂作一處,她故意壓在他身上晃悠,他卻沒嫌她重,只抬眼道:“花都落盡了?!?/br> 原本繁繁灼灼的桃林,如今已經變成了青綠的葉片,樹葉掩映間還掛了不少的果實。 朝陽嘴里說著春花夏葉理之自然,眼睛卻忍不住往前頭那片空地上多看了兩眼。 當初這里站著的人,清清瘦瘦的,被人一撞就側過身來,衣袍都跟著泛起漣漪。 可如今這人穩穩當當地背著她,分明是雙臂有力,下盤極穩。 她不由地瞇眼,而后又抓著他的肩狠狠晃了晃。 江亦川好笑地搖頭,配合地腳下踉蹌了半步:“大人想自己下來走?” “不?!彼叩?,“有人先前自己說的,要背我上去?!?/br> “好?!彼斦鎽?,踩著石階一步步地往上。 寧朝陽知道他想去哪里,那地方即使是晴天路也不好走,更別說身上還背一個人。但他沒有反悔也沒有停下,只低聲道:“抓緊些?!?/br> 山路崎嶇,他背上逐漸有了熱氣,她倚著他,隔著兩層衣料都能感覺到他背上緊繃的筋rou。 半個多時辰后,他將她放在了一處墳冢前。 寧朝陽故作不知:“帶我來這兒做什么?” 他呼吸有些沉,緩了片刻之后才輕聲道:“前些日子我有緣遇見了沈大學士?!?/br> 她輕哼:“沈裕安,先前不是還有人拿他來嚇唬我?” “因為據我當時所知的東西來看,大人的確有誣陷蕭將軍之嫌?!彼寡?,“但沈裕安說,是蕭將軍先將一個北漠郡主帶回上京,不肯舍棄,所以才有了后頭的忤逆之舉?!?/br> 北漠郡主? 朝陽聽得一愣,腦海里七零八碎的消息突然就開始飛卷拼湊。 當時她為其寫罪狀,的確是因為揣摩了圣人的心思,但蕭北望此人橫行上京、欺壓良民、侵占田莊,短短一月身上就擔了二十多條無辜人命——這些也都是不爭的事實。 她以為圣人是想殺雞儆猴,才拿他來給武將們立規矩。但這怎么又冒出個北漠郡主來? “沈裕安之言聽起來很是合乎情理,但是這一點我覺得不對?!彼?,“因為蕭北望也是花明村的人?!?/br> 與胡山一樣,蕭北望的祖祖輩輩也都是死在戰場上的,胡山心有國恨,蕭北望自然也有。 他也許會看上一個普通農女,也許會愛慕同行的女將軍,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沉迷于一個北漠郡主,甚至還為她與朝廷對立。 寧朝陽抬眼看著前頭墓碑上的名字,突然福至心靈:“六月廿八那日,你來這里有沒有遇見淮樂殿下?” 六月廿八是蕭北望的忌日,那天他大張旗鼓地上山祭祀,沒有及時進宮問詢圣人遇刺之事。 碰巧的是,淮樂殿下也在那天消失了,連公主府的人都找不到她。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江亦川抬眼,略帶困惑地問:“你怎么知道?” ——還真會。 寧朝陽愕然地看著那墓碑,終于明白了過來。 淮樂殿下曾經的心上人,是蕭北望? 武功高到能越過守衛進宮墻、又在后來凱旋回朝,聽來也的確像是蕭大將軍。只是,北漠郡主是哪兒來的?殿下只說他帶了個有身孕的女子,想娶為正妻。 后來蕭北望因公事回去了徐州,殿下恰就是在那段時日里生了場病不見任何人,病好之時,蕭北望已經被推上了斷頭臺。 所以當時其實是殿下親自去徐州,把人綁了回來? 那自己豈不是手刃了殿下的心上人? 想起淮樂殿下提起這事時的平靜和坦然,朝陽覺得萬分佩服又有些不安。 她抬眼看向對面這人:“北漠郡主之事,是沈裕安說的?” “是?!苯啻ǖ?,“但我派人查過,除了他在說,旁的不見任何證據?!?/br> 包括北漠,似乎也沒有任何有關的風聲。 寧朝陽攏著裙角蹲下來,在地上寫了三個代稱。一個代圣人,一個代殿下,還有一個代蕭北望。 她沒說話,只撿了樹枝在中間比劃,但江亦川站在旁側,竟是看懂了。 “圣人原先很器重蕭大將軍,也不曾因他功高就忌憚,你這個設想應該是不成的?!?/br> “淮樂殿下心胸寬廣,就算姻緣難成,也不會這般去污蔑一個有功之臣,這個設想也不成?!?/br> “蕭將軍我了解不多,但他在軍營里的時候并不沉迷女色?!?/br> 幾條線畫完,寧朝陽皺眉問:“北漠郡主的身份,是被誰發現的?” “沈裕安說是吏部核查?!?/br> “吏部真要核查,就得去北漠,亦或者從邊關打聽消息?!?/br> “兩年前我打過天河山之后就駐守在了北漠邊境,不曾聽過任何風聲?!?/br> 寧朝陽抬眼看他,兩人對視之后,都皺起了眉。 往好處想這可能是因為中間人傳遞不當造成的誤會,可若往壞處想,那就是有人蓄意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