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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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朝陽勾著他的指節,嘟囔道:“與我在一起,才不會叫你覺得無趣?!?/br> 江亦川沒有躲,只任由她抓著,白皙修長的手指起初冰涼,慢慢地就溫熱起來。 他道:“那就希望大人說到做到?!?/br> 如同萬里晴空之上突然炸開一簇煙火,朝陽整個眼眸都亮了起來。 這不還是答應了嗎! 嘴角控制不住地咧向耳根,她腳下一個小跳,又克制地穩住袍角,勉強清了清嗓子道:“那晚上我讓許管家多準備些菜,你我小酌一杯?!?/br> 這么快就要? 江亦川一怔,耳根跟著就紅了。 他沒敢回頭,只挺直背脊裝作冷靜,心下卻是亂如麻縷,連脈搏都跳得快了三倍。 她是不是聽錯了,他只是答應要留下來,還沒答應別的。 要提醒她嗎,可這人現在正高興,若是糾正她,她會不會又要哭? 可這都不糾正,那他,他晚上穿什么比較好? 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還不待想出個結果,就聽得奴仆突然道:“大人,沈大人來了,說是奉命送東西的?!?/br> 微微一怔,江亦川回了神。 寧朝陽對奴仆點了頭,第一反應竟是先來安撫他:“是公事,你不必害怕,在這里她不能將你如何?!?/br> 這是以為他有多膽小。 江亦川有些哭笑不得,倒也沒多說什么,只松開她的手,讓她先去忙。 寧朝陽心情極好,點頭便去了,袍角飛揚起來,眨眼就消失在了回廊外。 他這才捂了捂自己的心口。 跳得太快了。 被姑娘家求親,簡直是從未遇見過的怪事。 有點緊張,又有點慌亂。 從小生在那樣的環境里,沒人教過江亦川男女在一起應該是什么模樣,更沒人教過他當人夫婿需要做些什么。 返身回屋,他將自己所有的醫書都翻了一遍,不得其解。再將藥經也一并看過,還是沒有主意。 心念一動,他找到了許管家:“能否與您借些話本?” 許管家沒別的愛好,就愛看這些,一聽他這要求,當即就興奮地尋出來幾本才子佳人,一股腦全塞給他。 于是江大在院子里追蝴蝶的時候,就看見自家二弟捏著本書若有所思。 “你在看什么?”他忍不住湊過去問。 江亦川回神,笑著與他道:“這書上說世間情愛千百種,總逃不過連理之事?!?/br> 相識不過月余,要看清一個人的心意很難,但寧朝陽既然愿意與他結為連理,那至少是不會愚弄他的。 他別無所求,只求真心相待,白首不離。 江大一臉茫然地撓頭:“連理是什么?” “就是夫妻?!?/br> 從未念過的兩個字,吐來有些生澀,江亦川摩挲著手指,嘴角抿著,有些不好意思。 他雖沒有她那樣的富貴,卻也想傾盡所有為她備下三書六禮,將她明媒正娶,與她成為夫妻,從此生死與共、風雨同舟。 有人驀地嗤笑了一聲。 江亦川回神,反手把江大拉到了背后:“什么人?” 沈浮玉從走廊的石柱后站出來,滿眼譏諷地問他:“你想與誰做夫妻,寧朝陽嗎?” “……”戒備地起身,他道,“沈大人走錯地方了?!?/br> “聽說寧朝陽為個男人另府別居,我還當是誰,原來是你?!彼萌糌杪?,雖沒再靠近,卻也接著道,“真是糊涂,你若跟我,至少也是個院內的側室,跟她,怕是只能做個沒名沒分的外室?!?/br> 臉色微沉,江亦川道:“大人既是官身,又何必做這下濫的挑撥之事?!?/br> 挑撥? 沈浮玉翻了個白眼:“不然你去問寧朝陽,看她會給你個什么名分?一個出身卑賤的江湖大夫,還真想做她寧大掌事的正經夫婿???” 將潑天的權勢和家財都分給一個男人,寧朝陽才不會干這種蠢事。 江亦川被說得怔住。 他想反駁,說江湖大夫靠本事立命,為何卑賤?又想說不是誰都那么在意門第??森h顧四周的雕梁畫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布衣,這話多少有些難以啟齒。 沈浮玉揶揄地看著他,還想再說什么,喉嚨突然就是一緊。 有人從旁側伸出手來,抵著她的咽喉叫她一路后退,越退越快,越退越急,直到撞上走廊另一側的石柱,嘭地一聲響。 第19章 你聽我解釋 撞得太痛,沈浮玉咳嗽不止,拼命扒著面前這人的手:“你做什么!” “不是跟你說了不能亂走?”寧朝陽眉心緊皺,手上一用力,這人的腳就被迫踮起。 “我沒——咳咳,快放開!” 手背凸起青筋,她冷眼看著沈浮玉,有那么一瞬間真是想下重手。 但,畢竟是朝廷命官。 “大人?!苯啻v身上來,捏住了她的手腕。????? 寧朝陽順勢便把人松開。 沈浮玉臉色已經紅漲得不像話,跌坐下去猛地吸氣,半晌都沒緩過來。 “你不用生氣?!毙〈蠓驕厝岬匕矒崴?,“我不會信她的話?!?/br> 身子微微一僵,寧朝陽抿了抿唇。 同朝為官這么久,沈浮玉雖然與她十分不對盤,卻也很是了解她。與其說是氣她胡編亂造,不如說是氣她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她的確只是想納個外室,只是這話不該在今日說,更不該由外人來說。 江小大夫滿臉信任,就這么看著她,想與她對視。 寧朝陽心里發虛,眼神也閃爍:“我先去送她一程?!?/br> 視線錯開,江亦川有些愕然。 “你不要多想?!彼匮a上了一句。 不說還好,一說這心虛之意就更明顯。 嘴角的弧度慢慢平下去,江亦川沉默了一會兒,側身讓開位置。 這人抓起沈浮玉就匆匆往外走,兩人肩頭交錯,她依舊沒有看他。 江亦川垂眼收回目光。 “二弟,怎么突然生氣了?”江大問了一句。 伸手拿掉他頭上的草根,他淡然地道:“我沒有生氣?!?/br> “你有?!苯蠊虉痰氐?,“你剛剛有多高興,你現在就有多生氣?!?/br> “……” 將大哥送回房中,江亦川把旁邊散落的話本都收撿整齊,然后就坐在院子里等。 寧朝陽走得快,回來得也快。 她拂袖在自己面前坐下,一雙桃花眼里滿是無辜:“你聽我解釋?!?/br> “嗯?!苯啻c頭,“大人請講?!?/br> 這般不吵不鬧的,倒讓她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寧朝陽摸了摸鼻尖,思忖片刻之后道:“三書六禮分外繁瑣,非一年半載無法在一起。我覺得不如就省了這些東西,只要我真心待你,正室與外室也沒什么區別?!?/br> 江亦川聽得想笑:“許管家說你沒有門戶之見?!?/br> “我的確沒有?!彼?,“這樣做也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 “那我問你?!彼驍嗨?,眸子清冷地望進她眼底,“倘若我是皇親國戚、高門大戶的貴子,你可會只納我為外室?” 那自然不會。 寧朝陽皺眉。 但凡這小大夫是個什么貴門,她壓根就不會去沾惹。 看著她這表情,江亦川的臉色漸漸發白:“不會只是外室,是吧?” “不是?!彼裏o奈地道,“我一開始就只想要外室,不是因為你的身份才這樣?!?/br> 一開始? 他恍然想起桃林初見,這人大步朝自己走過來,戲弄似的道:“這么好看,不帶回去多可惜?!?/br> 當時裝作說話,實則就是在說他。他這樣身份低微的平民,在她眼里就是一枝可以隨意采擷的桃花。 臉色更白了幾分,他深吸一口氣,想笑又皺眉:“那你怎么好意思與我說喜歡?” -我喜歡熬藥的人,一眼看見就喜歡。 -一開始是見色起意,后來就覺得你好。 -只挨近了些罷了,你就這般不喜歡? 畫面紛亂翻飛,最后就定在這人閃躲的眼神上。 江亦川想不明白。 這人最喜歡裝哭扮委屈地騙他,他都說了再也不上她的當了,怎么一轉眼還信了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