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她強調：“你總幫許mama送東西?！?/br>
    陳準不怎么愿意搭腔：“你認錯了?！?/br>
    “怎么會，就是你?！苯愊嘈抛约旱呐袛啵骸巴?，不得了，那時候你還青澀得很，怎么現在越來越有男人味了?！彼@人自來熟，重重拍兩下陳準肩膀：“很結實嘛，差點沒認出……”

    許歲在桌下踢她。

    江貝這才住了口。

    回歸正題。

    陳準轉向許歲，沉著臉：“家訪是合同規定，把寵物送出去不是目的，保證它未來平安健康才是重點?！蓖ｎD幾秒，他一臉嫌棄：“我沒那么閑?！?/br>
    許歲其實什么都沒說。

    陳準起身：“如果還有問題，可以幫你換個人跟進?！彼懊婵匆谎?，又坐下，面不改色道：“現在都忙著，先加個微信吧，稍后再安排?！?/br>
    許歲沒那么多廢話，有規定就按規定來，點開識別碼叫他掃。

    后面還有些條款，陳準索性讓她自己勾選。

    養貓封窗，養狗栓繩；定期疫苗驅蟲，酌情絕育，有病看醫；遛狗處理糞便，不尿輪胎；辦理犬證，科學管理，不得擾鄰；如有困難及時送回，禁止再次丟棄。

    許歲先確定自己能做到，再逐條勾選。

    此刻小齙牙安安靜靜趴在她腿上，一動不動，乖得令人心疼。

    許歲摸它頭，它立即挺起脖子，又要朝她拜。本來是取悅人類的動作，她卻看得難受，不知它以往經歷過什么，眼中才會閃爍怯懦卻渴望的光。

    即使她對它有過惡意的舉動，它依然選擇再次信任她。

    有一種說法，狗對人類的愛是印在基因里的，想想可笑，它們未必換來平等。

    陳準去旁邊復印證件。

    等待機器啟動的幾秒鐘，他懶洋洋撐著桌面，百無聊賴地前后翻看幾下她的身份證，動作自然，好像照片上是個不相干的人。

    許歲心情愉悅：“好看嗎？”

    江貝說：“變樣了，以前沒發現，還蠻帥的?！?/br>
    “我問它?！?/br>
    江貝這才收回目光，掃一眼許歲懷里的狗：“好看什么，小齙牙?！?/br>
    許歲說：“多可愛?！?/br>
    她撐著下巴，一副活不起的樣子：“自己累得像條狗，哪有功夫伺候它?！彼龑﹃悳时容^感興趣，問許歲：“是不是以前那個弟弟？”

    許歲點頭。

    “我就說嘛?！彼鋈环磻^來：“好些年沒聽你提過了?！?/br>
    許歲說：“挺忙的，聯系不多?！?/br>
    陳準往回走，兩人止住話題。

    他把復印件夾進合同里，給許歲介紹小齙牙的一些情況：“從牙齒判斷，它大概兩三歲，是只公狗，沒絕育，發現它時身上有傷，可能曾經被打過，嚴重營養不良，所以要在食物上花點心思?！标悳识冢骸捌綍r多留意它的狀態，如果有異常一定及時聯系我?！?/br>
    許歲點頭：“好?！?/br>
    陳準把身份證還給許歲。

    許歲去接。

    他想到什么，忽地勾回手指。

    許歲抓了個空，不解地抬頭。

    陳準深深看她一眼，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責任要比喜愛重得多，養了就別找借口拋棄?！彼焉矸葑C再次遞向許歲：“它的一生很短暫，好好待它?！?/br>
    ……

    這天，陳準相繼送走小齙牙、小暑和吉祥。

    領養吉祥的也是位單身女性，自從把吉祥救助回來那天起，她便在平臺直播中關注它的情況，很早就提出了想領養吉祥的請求。

    當時吉祥情況比較特殊，陳準沒答應，打算等它痊愈后再幫它尋找新家庭。

    得知今天是領養日，這位女士第一時間聯系上陳準，來接吉祥。

    每次送別都不舍，但回歸家庭才是它們的最好歸宿。

    陳準把吉祥抱懷里，對它說：“去新家吧，不準調皮?！?/br>
    吉祥動動殘缺的耳朵，舔了舔他下巴，嗓子里發出賴唧唧的哼叫，可能也意識到即將分離。

    陳準不愿過多解讀人性，在不愛的人眼里，它們的命一文不值，可以無情傷害和虐待?？墒郎仙屏冀K究多于邪惡，把吉祥交給愛它的人，他心里很踏實。

    救助這條路好像永遠沒有終點，即使能力有限，也要把僅有的溫暖，送給那些等待幸運光臨的小生命。

    一周過去，許歲那邊沒消息。

    她微信頭像是電影中費羅莎指揮官的背影，一個勇猛強悍的女人，少了點柔和感。

    陳準再次點開她的朋友圈，最新一條在三天前，是張小齙牙的洗澡圖，上面沒配文字，只有兩個開心表情。

    再往前翻，她記錄生活的部分很少，多是房地產相關。

    他低頭擺弄手機時，正身處餐廳包間中，對方是老陳工作伙伴，也帶著自己女兒。飯局性質不明。

    陳志遠見陳準三心二意，溫聲提醒：“別玩手機了，陪藝涵聊聊天，你們同齡人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br>
    陳準放下手機，問對面：“吃蝦么？”

    趙藝涵微笑擺手，客氣了句：“不用麻煩?！?/br>
    陳準公筷本來已經伸出去，聽她這樣說，又縮回來放下。

    趙藝涵：“.…..”

    她小口抿著橙汁，抬眼看陳準：“那晚瞧著就眼熟，你還說自己大眾臉?！?/br>
    赴約之前他也沒想到父親朋友的女兒會是她，自基地見過以后，兩人交集不多。

    陳準說：“真沒什么印象?！?/br>
    “卷卷是你救的，我們的爸爸之前還認識，也太巧了吧?！?/br>
    陳準吃菜：“是挺巧?！?/br>
    兩位父親在旁邊聊生意，藝涵父親插一句：“上次見面你們還小，記不住正常?！?/br>
    “那年陳準十七歲?！标愔具h回憶。

    “涵涵十六?！?/br>
    陳志遠笑道：“眨眼功夫，孩子們都參加工作了?！彼洲D向陳準：“以后你們常聯系，你年長一歲，要多照顧一下藝涵?！?/br>
    陳準扭頭看看老陳，沒說話，點了點頭。

    飯局七點結束。

    司機把兩人送回住處。

    陳準洗了個澡，出來時腰間只圍一條浴巾，先去摸手機。他光腳走路，浴室到床前留下一串水印子，脖頸和胸前也濕淋淋。

    他給許歲發了條消息，秉持負責態度，問她小齙牙適應得怎么樣。

    發完陳準盯著對話框看幾秒，鎖上屏幕，解開浴巾擦身體。

    獨棟三樓就他一個人，他身上一片布料都沒有，晃悠悠回浴室，站鏡前繃了繃腹肌，舉幾下手臂，又順便往下掃了眼，覺得各方面都挺滿意。

    手機叮咚一聲響，他大步走出去。

    許歲回復了他。

    陳準看過后，打幾個字又刪除，猶豫片刻，直接撥通語音通話。

    作者有話說：

    沒有雙更（心疼存稿），只能稍微肥一點點了！

    評論區300個紅包，希望都能發出去，希望大家都還在。

    第17章

    許歲的回復是：它不吃不喝, 總往床底鉆，夜晚一叫就是半宿。

    沒多久，語音接通。

    陳準手上捏著毛巾, 第一句就問：“買狗窩沒有？”

    許歲說：“還沒?！?/br>
    “狗糧呢？”

    “在附近超市買了一袋?！?/br>
    “什么品牌？”

    許歲給忘了, “你等等?！?/br>
    陳準膝蓋支撐兩肘, 手機貼在臉頰邊，靜靜聽她的細碎腳步聲。

    許歲翻出狗糧，把牌子讀給他。

    陳準說：“質量一般，市面上毒狗糧太多?！?/br>
    “也是臨時應急，明天休息會把必需品全部買回來?！痹S歲又說：“我在網上查過資料, 說它這種狀態可能是剛到新環境, 缺乏安全感?！?/br>
    陳準沒細聽她說什么, 腦中盤算著是否要提接下來的要求。

    許歲心里沒底：“不是么？”

    “有可能?！?/br>
    除了爸爸, 又多一件令許歲患得患失的事，她問：“會不會死？”

    “我過去一趟吧，先看看情況?！苯邮芗以L, 要求他提的合情合理。

    在說最后一句之前, 陳準確實擔心小齙牙, 私心純屬臨時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