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69節
“沒有沒有,哪會不要你。我看看,是不是哭成花貓了?”江心安撫摸她的背,她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哭成這樣,等下還吃羊rou嗎?” 霍明哭得打起了嗝,滿臉通紅,聽江心問吃不吃rou,停了下來,嗚嗚哭幾聲,又說:“吃?!?/br> 江心把她抱到客廳凳子上,接過霍一忠拿出來的碘酒,給她涂手涂腳:“別哭了,讓你爸給你洗臉擦手,等下就吃飯了,吃完飯不是說要和弟弟拿著小橘燈出去找芳芳jiejie玩兒嗎?” 霍明這才從大聲哭泣轉成小聲抽噎,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映著白燈:“媽,我以后不叫你小江了?!彼赡苡悬c害羞,又抱住江心的脖子,不讓她走,“你別罵我?!?/br> “不罵你,乖乖,不哭了?!睆N房還有面條沒下,江心抱了她一會兒,再解開她的小手臂,站起來,讓霍一忠去把廚房門口那碟牛rou掃走,不能再吃了,等會兒拿去給鄭嬸子家喂雞。 吃飯的時候,霍一忠心情特別好,抿著江心下午買的啤酒,就著那兩碟小涼菜,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此生還有機會過上這樣圓滿的小日子。 霍巖也想嘗嘗霍一忠杯子里的啤酒味,搖他爸的手臂,霍一忠拿了筷子,點了點兒到他嘴里,霍巖苦著臉:“好難喝!” 霍明哭過后,依著江心坐著,怎么也不肯和她分開,嘗了一點筷子啤酒,和霍巖不同,她說:“還要!” 江心哭笑不得,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小孩不能喝酒,吃面!”又瞪了霍一忠一眼,讓他別作怪。 現在家里就江心最大,所有人都得聽她的,霍一忠竟做了個鬼臉逗霍明:“你媽不讓,不能喝?!?/br> 吃飯過后,霍一忠洗碗,江心把月餅和一壺茶水擺出來,一家人到門口去賞月,霍明霍巖兩人拿著小橘燈,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新鮮得不得了,又拉著江心去鄭奶奶家,要給芳芳jiejie和圓圓炫耀一下他們的燈。 江心順便把那盆摻了泥的牛rou帶過去給鄭嬸子喂雞。 鄭嬸子這才知道剛剛孩子為什么哭得那么大聲,哎,也就是小江脾氣好,對孩子有愛心,這么一大碟子牛rou,這可是rou啊,多少人家里十天半個月才舍得吃上一頓,她看到都心疼,若是她的兩個孫女兒摔了,估計她和劉娟都會動手打孩子。 “媽,芳芳jiejie也想要個小橘燈!”霍明和芳芳玩得好,就想給她也弄一個,“我們回家讓爸給她也做一個?!?/br> “去吧,帶著弟弟,小心看路?!苯亩谒麄儙讉€愛亂跑的孩子。 鄭嬸子聽霍明改口叫媽改得順溜,也笑起來:“霍明這孩子有意思?!?/br> 江心都有點羞意了,沒承想,她不想生孩子,現在卻真心實意想給人當媽了。 幾個孩子在門口玩兒,比著誰的蠟燭更亮,霍一忠和江心在自家小院兒里賞月喝茶,說點閑話。 “我給林秀回信,說孩子們很好,沒空去拍照,讓她留個地址,孩子有事再找她?!被粢恢野呀o林秀的回信告訴了江心,這些事不能瞞著,太敏感了,瞞著要出問題的。 江心也不意外,霍一忠不記仇,但對兩個孩子很上心,在他看來,林秀可以離開他,但放著年紀這么小的霍明霍巖不聞不問幾個月,就實在不能原諒。 誰對誰錯,誰有理由,扯不清楚,吃月餅吧,珍惜當前。 中秋過后,天兒慢慢涼了下來,早上和晚上已經可以感受到秋風陣陣了,他們穿的,也從涼鞋換成了布鞋。 隔天是國慶節,十月一號,江心按照原來說的,給霍一忠做了碗長壽面,當是他生日。 “明天我還放假,咱們去趟鎮上吧?!被粢恢掖罂诔悦?,“風林鎮秋天有好多干貨,都是老鄉們挑到鎮上去換的,不貴,咱們可以買一點兒,到了冬天,你帶著孩子們在家邊烤火邊吃零食?!?/br> “好,霍明也叫著要去鎮上,說好多次了?!苯木蚣毸?,這回去不能超支,不能亂買東西。 “對了,我看其他嫂子家里好像在清理地窖,說是過多一兩個月就要開始囤大白菜了?!苯耐忸^的院子看一眼,“咱們是不是得挖個地窖?”他們小院兒里好像沒有。 霍一忠吃碗面,擦嘴:“要的,明天回來,我就找人過來幫忙挖一個?!?/br> 第二日,一家人早起坐汽車去風林鎮,霍明最開心,她趴在霍一忠肩上,伸出兩只短短的手指:“爸媽,我現在一個人能吃下兩個rou包子!” “吃了兩個rou包子,你就不能再吃其他的了?!蹦莚ou包子半個手掌大,大人吃一個都半飽,何況是孩子。 “那好吧,吃一個rou包子,再吃點其他的?!被裘饕荒樒谂?,把自己的肚子容量規劃得明明白白的。 到了鎮上,吃過包子,江心要去買點針頭線腦的小東西,霍明霍巖則跟著霍一忠去取江家寄來的信件和包裹。 到了風林鎮的商店,招呼她的還是個綠豆眼小男人,這里銷售員好像不多,來來去去就兩個人。 江心要了兩捆縫衣服的線,又要了瓜子核桃山楂片這些山貨。 綠豆眼小男人給她打秤的時候,好像不經意地說了句話,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來的聲音:“蘇聯巧克力要嗎?” 江心一開始沒聽清:“什么?” 綠豆眼小男人又說了一句,聲音還是很低:“蘇聯巧克力?!?/br> 江心看到他把一塊布掀開,一個不顯眼的籃子里裝了幾塊包裝精美,印著大娃娃頭像的巧克力,上面的文字都是俄文,綠豆眼男人見江心看到,就把布又蓋上,問她:“要嗎?五塊錢一條,大城市商店賣八塊十塊的,我這兒還不要票?!?/br> 這還是江心穿越過來第一回 見到巧克力,包裝很有年代氣息,她讓綠豆眼拿出一條來,比手掌長些,拿在手上還挺重的,果真真材實料:“五塊錢太貴了,三塊?!?/br> 這應該是綠豆眼兒自己的貨,上班了就放到這兒賣,能賣出去多少都是他自己賺錢。 “嘶!你這人,不買就不買,搗什么亂!”綠豆眼把江心手上的巧克力拿回來,不肯賣她。 江心看了下那籃子,貨不多,一共有五塊,她說:“九塊錢,你給我拿三根?!?/br> 綠豆眼兒眼睛有點直,咬咬牙問:“你真要三根?” 江心數出兩張大團結:“你找我一塊?!鄙焓秩ツ昧巳煽肆?。 綠豆眼就沒見過這么大方的客人,趕緊從兜里掏了兩張五毛錢遞給江心,自己收了錢,今天賺的少,好歹是賺了。 “你哪兒來的貨?”江心看周圍沒人,湊前去問綠豆眼兒。 綠豆眼兒看她一眼:“你買東西就買東西,怎么能打聽這個呢?!?/br> 江心就哦了一聲,沒再多問,其實很容易猜到答案,從風林鎮坐火車到市里是半天,市里坐火車再到蘇聯邊境,也不過是三五天的時間,有蘇聯商品流到這里來,也不奇怪,不過風林鎮的消費肯定不如市里,所以數量少,這綠豆眼兒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渠道。 摸著自己口袋里的錢,江心心里有了個主意,她自己留了一根,到郵局和霍一忠他們集合,把另外兩根巧克力寄給了江淮,附上一封短信,讓他看到的話,用電報回復她,這樣更迅速一些。 下午四點,一家四口坐車回家,江心把巧克力拿出來,掰了一小塊,分給霍一忠和兩個孩子吃,是榛子味的巧克力,爺兒仨兒都愛吃甜的,這回就連霍一忠都眼巴巴看著她手里的另外一塊。 江心捏兩個小的鼻子:“一天吃一點點,過兩日再給你們,要記得早晚刷牙?!?/br> 又和霍一忠商量:“等你哪個周末休息的時候,咱們去一趟市里唄,開個介紹信,我們還沒去過呢?!?/br> 霍一忠趁著兩個小孩睡著,讓江心再給他掰一塊巧克力才答應:“最近有個突擊秋訓,再過一個多月?!?/br> “也行?!苯乃闼憬词盏角煽肆Φ臅r間,還真得多點時間準備準備。 作者有話說: 今日雙更 第75章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 霍一忠早出晚歸訓練,江心自己找人來挖了個地窖,按照鄰居們教的方法丈量了尺寸, 甚至在里頭還分了小小的區域, 霍一忠訓練完回來再幫忙弄平整, 忙活幾天后, 一個家庭版貯菜的地窖就算完成了。 霍明霍巖已經開始學一年級的課本,江心有些糾結,是否要繼續教下去,萬一到時候他們倆兒仗著自己學過,上學不聽老師講課了可怎么好, 于是干脆讓他們重復自己從前的路, 雖識字不多,但開始練書法。 霍巖是個讓人意外的小伙子,他的小手似乎特別穩,屏氣凝神, 專注力好,橫平豎直不在話下, 江心都覺得這是個好苗子,因此對他要求更嚴格些。 霍明卻是好動好玩,寫幾個字就停一停, 玩一玩, 注意力不集中, 江心也沒多勉強,又不是要她練成書法大家, 修身養性罷了, 但是定了規矩, 每天練字一小時,姐弟倆兒就是再耍賴都不行。 苗嫂子和黃嫂子看著兩個孩子的字兒嘖嘖稱嘆,現在的孩子條件比她們那時候好太多了,有紙有筆,還不用幫家里做農活,小江教的也好,三天兩天來一回,自己跟著學了不少字,最近連報紙都能看個半懂了。 黃嫂子就開玩笑說:“小江,家屬村好多大嫂大姐都只會認自己的名字,你干脆辦個婦女掃盲班,也教教我們?!?/br> “是啊,我聽說教人讀書就像趕羊,趕一只是趕,趕兩只也是趕,我看小江就適合當老師,有耐心,講得透,寫的字也好看?!泵缟┳右舱f,最近她回家和老于抬杠,都能用報紙上的話反駁他了。 原本家屬村是有掃盲班的,上課地點就在村小那頭,一周兩節課,晚上開了三個班,后來有人說教人認字的知青老師不紅不專,是地//富反//壞右,這種壞分子不能教他們這些出身好的貧苦人民,鬧著要換老師,還砸了學校教室的門,魯師長叫人扛著槍去,才把鬧事的人壓下來。 經此一鬧,哪個人還敢自告奮勇去當成人掃盲班的老師,是個識字的都縮著頭不去干,后勤組織也很無奈,于是這個掃盲班,開班不到一個月就結束了。 聽了兩位嫂子的話,江心笑笑,教孩子是自己家的事情,好好壞壞是關起門來自己知道。 掃盲班,聽這個名字就曉得是魚龍混雜的,光是攢起來就得花費好大力氣,最后估計還吃力不討好,她剛經歷了前頭建房子的事情,簡直跟歷劫一樣,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這種出風頭的事,都別找她了。 兩位嫂子見她不熱心,就不再多說,又說起冬天備菜的事,大家已經陸陸續續在往家囤一些比較耐放的菜,還說下午哪幾家要開始做些腌菜,江心豎起耳朵聽,怕錯過哪個步驟,決定還是帶個缸到她們家里去學。 看著眼前長了滿院子的辣椒,江心動了心思,不如做幾瓶炸蒜辣椒,她和霍一忠吃飯的時候,都愛往碗里放一勺辣椒,辣出汗,心里就舒暢,可惜這種辣椒醬炸過才香,廢油,她看了看廚房剩下的油,不敢定決心,放一放吧,她手上沒油票了。 日子在等待江淮的回信中一天天過去,這些日子江心和人學了腌各種蔬菜,現在他們家一樓一個常年不見陽光的空房間里,就裝了好幾壇腌制的東西,都要等十天半個月才能開封拿出來吃。 因為從新慶帶了糯米來,鄭嬸子還教她釀米酒,說過些日子落了霜,之后下個雪,人在外頭吹了風,回到家,切兩片姜放到糯米酒里頭,用小火溫一溫,喝一口,驅寒氣,全身都能舒展開來。 江心一想到霍一忠每日訓練都在室外,出汗后又要走好久的路回家,在路上肯定要吹風,等酒釀好了天也冷了,他回到家就能喝口熱的,因此格外上心,每天都要拉著鄭嬸子去看一看這兩壇酒釀得怎么樣。 鄭嬸子有時候也想,這江心是自己的兒媳婦多好,萬事把丈夫孩子放在心上,可惜了。 到了霜降那日,江心起來,感受到了一陣涼意,她披上外套,抖著打開門,地上的草果然已經披上一層白白泛光的冷霜,樹上的葉子慢慢變黃掉落,天地間都有些蕭瑟起來。 兩個孩子起來,連著打噴嚏,江心開了柜子,給他們套上新做的外套,穿上鞋子,才讓他們下樓撒歡兒。 落了霜,嫂子們才帶著她一起腌酸菜,說是霜打過的水菜腌出來的酸菜才有甜味兒。 正當腌好一壇酸菜的時候,外頭的郵遞員喊她,說有她的信件和匯單。 江心心都漏跳一拍,不顧家里還有客人,擦干凈手,跑到二樓,關起臥室的門去拆開信,江淮估計也是趕著給她回信,字就寫得特別急特別草,信里說已經收到她的巧克力,他和侯三留了一根,各掰一半帶回家去吃,另外一根,侯三竟然十塊錢賣出去了,他們認為是個機會,另附上三百元匯款單一張,是他和侯三兩人偷偷湊起來的錢,讓江心看著辦,有消息,盡快電報回復。 小哥不愧是她的小哥!果然是百分百信任她! 江心“啵啵?!庇H了一下那張匯款單,半天了才平息下心跳,要冷靜,要有計劃,要靜靜吃雞腿,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上家,要到市里去,要解決運輸問題,千萬千萬不能cao之過急,絕對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重要的是,是否要告知霍一忠? 因為太久沒下去,霍明在樓下喊人:“媽,霍巖又把墨水倒桌子上了,你快來呀!” 江心很發愁,這應該算是投機倒把了,到底該不該給霍一忠這個正派的人知道,或者說,到底該不該做,她還得再想想。 “媽,你快下來??!”霍明和霍巖在樓下開始打起來了,“壞弟弟!臭霍巖!別碰我的紙!” “就要碰!就要碰!”霍巖拿著毛筆追著霍明跑,“我要寫你手上!” “來了來了!”江心把匯款單和信件都藏在床單下面,往樓下跑。 姐弟倆兒估計對現在穩定的生活和環境有了一定的安全感,人也日漸放肆調皮起來,每天打架三百遍,每一次都要她出面當裁判,誰對誰錯,誰輸誰贏,每天都鬧得嗡嗡嗡,只有睡著才能停下來。 江心把兩個黑色花臉貓拉開,讓他們自己去洗臉,不能玩水,不準打架,不準把墨水擦在衣服上,又把舊報紙收起來,看看寫得如何,還是兩只小菜雞,繼續練吧。 過了幾天,江心前陣子定的家具就到齊了,二樓的兩個高低斗柜,房間的大衣柜,還有一套僅供家人自用的小沙發,擺好后,江心把霍一忠原來送她的木雕少女放在斗柜頂上,一個人看著那個雕像微微笑。 霍一忠回來,看到自己的衣服掛在全新的衣柜上,整整齊齊,還有點艾草的清新味,嘴角不由自主揚起來。 “明天我帶他們兩個去鎮上拍個照,給爸媽寄回去,讓他們也看看孩子長什么樣?!苯南肓讼?,還是給江父江母寄張照片,順便去給江淮打個電話。 霍一忠沒意見。 “要給孩子的mama寄一張嗎?”江心問,那就多拍一張。 霍一忠很久沒說話,最后才說:“寄?!?/br> 江心帶著霍明霍巖拍了照,說好過十天來拿,就去郵局打電話給江淮,這電話要打到新慶郵電局,郵電局轉公安局,這轉陳剛鋒辦公室,如此才能聽到江淮的聲音。 和陳剛鋒寒暄兩句后,過了幾分鐘,才聽到江淮跑著來接電話的聲音,一張嘴就聽到他有些激動哽咽的聲音:“小妹!” 江心心里也難忍激動:“小哥!你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