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權勢滔天 第30節
書迷正在閱讀:星際炸貨鋪[美食]、初代名媛[80年代]、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耕云釣月、黑皮書[刑偵]、帶交易系統混無限天災、穿成原文女配、贅婿文男主對我下手了/龍傲天對我下手了、逆蘭(重生)、有始有終
江寧城內住著的都是有些銀子傍身的人家,饑荒開始時還能撐著,但到了后來糧價飛漲,許多人家因著買糧散盡家財,這才變成難民。 眼見著這樣的人家越來越多,以往的商隊見城中如此情形沒幾個敢來,落到口袋的錢少了不少,卿二老爺將此因歸結到難民頭上,便想了個歪法子。 難民多了,那便讓他變少,尋個機會殺了自然就少了。 殺人的事府中護衛干不了,那便讓能干的來,這才尋了吳副將要人。 若是一日內死的人太多卿二老爺心中也怕遭人懷疑,本來這件事正循序漸進的辦,哪料卿嘉述此刻來了,眼見著事情要暴露,一日之內竟將城中難民全數殺盡。 卿嘉述那日所見難民皆是卿二老爺尋人假扮,待他發現不對四處搜尋之時,竟在城外發現還未來得及掩埋的尸體。 “他們本不必獲罪,他日若午門問斬吳副將也該好好瞧瞧,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吳副將你?!?/br> 此話輕飄飄從賀攸寧嘴里說出,卻叫吳副將膽寒,這些都是跟著他的弟兄,他心中縱使再痛心可此刻卻說不出任何話。 一想到遠在京都的家人,他便不能做任何舉動。 “吳副將是性情中人,你舍不得他們為你喪命,那我便再許你一個諾言,事成之后,依戰死將士的規矩厚待他們家人?!?/br> 這是賀攸寧能做到的最大讓步,只看吳副將領不領情。 事情迎來轉機,吳副將自然是愿意的,雖還是必死的局但禍不及家人已是極大的恩典。 吳副將苦笑,死都要死了還得對面前之人感恩戴德,賀攸寧當真的猜度人心的高手。 她有城府有手段,行事時有自己的一套原則,以后必定大有作為。 眼前的賀攸寧此刻正是少年打扮,燭火忽明忽暗間竟讓他覺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景成帝。 他年少時也曾正義凜然視景成帝為一生追隨的對象,眼看著景成帝攪動風云仿佛凌云壯志明日可現,他是小世家出生自然知道景成帝的變革之舉收益的是誰。 族人皆說景成帝違背祖志要將他們世家逼上絕路,可他心中清楚,他們這些小世家是靠著大世家手里漏出的那點好處活著的。 與其搖尾乞憐,不若豁出去靠自己闖一闖,這便是他從前的想法,但景成帝敗了,敗得慘烈。 他也受到牽連,那段日子到處都在抓人,只要與阮家相關,支持變革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母親擔心他,幾乎哭瞎了雙眼,族中眾人為他四處奔波,最終靠著孔家的關系才撿回一條命,至此之后,他便成了卿家的一條狗。 再多的理想抱負都比不上家人的安危要緊,他想,或許這沒什么差別,從前他是景成帝的兵前卒,如今依附著卿家。 沒有意志,沒有思想,只需要聽命令便可,這就是他的生活,這樣才能活下來。 可是如今賀攸寧站在這里,他久違地體會到年少時的感覺,同幾個好友在茶館談論著景成帝頒布的變革政令。 賀攸寧在吳副將面前揮了揮手,不知他這個時候出什么神,只當他想起京中的妻兒,為這他之后能用心辦事,此刻她也愿意說些好話。 “你是個有能力的人,在江寧府這些年想必很是熟悉卿家,我承諾你,若之后立下功勞,我可保你家人一生無虞?!?/br> 這點正是吳副將擔心的事,只怕禍及家人,如今得了承諾這才放下心來。 “公主放心,末將定當竭盡全力助公主一臂之力?!?/br> 此刻吳副將沒了之前被人脅迫的那副模樣,倒有幾分真心。 賀攸寧瞇眼看了他兩眼,便轉身離去,口中還吩咐他不必再送,吳副將站在帳外目送,賀攸寧轉角回頭看時還能看見他的身影。 更深露重,吳副將難得感受到幾分涼意,轉過身回了帳中,看著漸漸變暗的燭火呆坐許久。 他想,若是賀攸寧早出生幾年或許大昭朝如今已經大變樣了。 大皇子是有大才之人,但卻過于自傲,不愿使些心機總覺得這是上不了臺面的事,可朝堂之上的刀光劍影可哪一件不是陰謀陽謀參雜其中。 反觀賀攸寧年紀雖小卻深知其中之道,有時為了達到目的用些不入流的手段那又如何呢?人們只會記得勝者,卻不會想著她是如何贏得。 吳副將幽幽嘆出一口氣,如今懸崖勒馬已晚,只求賀攸寧信守承諾,保住他的家人。 賀攸寧此刻卻沒出軍營,只來到一處偏僻之地,李將軍早就等在這里。 看著賀攸寧的身影,連忙走進步上前諂媚笑道:“參見公主,末將得了淡竹姑娘的話便來此處候著了?!?/br> 李將軍此人可比吳副將好糊弄的多,賀攸寧笑了笑,“這些年來可是辛苦李將軍了?!?/br> 李將軍不知才一會兒的功夫,賀攸寧對他的態度怎么轉變得如此之快,此刻有些猶豫,看了看帶著他來的淡竹,不知該回些什么。 “將軍莫不是傻了不成,公主這是體恤你,特來寬慰你幾句,還不快謝恩?” 被淡竹一喝,李將軍只得一頭霧水跪下謝恩,賀攸寧搖了搖頭,這李將軍實在愚鈍,真不知當時父皇為何要派他來江寧,若換個人也不至于讓事情到如此地步。 李將軍是個傻的,賀攸寧只好直說:“你本是我父皇派來的人,這些年守著將軍的位置卻被吳副將死死壓住一頭,著實是受了委屈?!?/br> 此話一說,李將軍便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般一個勁哭訴起這些年的遭遇來,話語之間多有埋怨。 賀攸寧聽得一陣頭疼,但此人的這點卻正是她想要的,只能耐著性子聽他說完才讓淡竹扶他起來。 “此刻便有個機會擺在你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br> 李將軍頓時大喜過望,忙不迭點頭到:“還請公主明示?!?/br> “聽聞李將軍這些年左右逢源,與各州府的關系都不差?既是如此,那便跑一趟去周邊州府借來糧食,以你的名義?!?/br> 李將軍此人唯有一點可貴之處便是能屈能伸,慣會伏低做小,此事他來做再合適不過。 李將軍卻有些猶豫,只因這事實在不好做,景成帝在位時為了避免各州府之間挪用官糧后互相遮掩,曾下過死命令,若是沒有圣旨各州府的糧倉只供本州府救急所用,萬萬不得出現借用此等事情,一旦犯下便是死罪。 不是他平日有多規矩,但哪有在公主面前干違反先皇之命的事。 “公主可有圣旨?公主可能不知,這州府之間沒有借用糧食之事,若沒有圣旨怕是不好辦。若公主能一同前去,或許還能有辦法?!?/br> 賀攸寧自然是知道這事需要圣旨,但偏偏不能鬧得這般大,只一個江寧府的世家便夠她頭疼,拿著圣旨去不就等同昭告天下,只怕不出幾日,消息便傳遍天下了。 世家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等他們回過味來,便知賀攸寧是準備殺雞儆猴,到時候勾結在一起那便難辦了,景成帝便是吃了這樣的虧。 “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騙也好搶也罷,三日之內我要看到你將糧食運來,否則你養在外面的孩子下一刻便能送到貴夫人面前。你就這么一個孩子,好好想想吧?!?/br> 說罷,賀攸寧揮袖離去。 江寧府饑荒時間有一年之久,僅靠著開倉救濟只能解一時之急,百姓家中無銀兩總不能要靠著官府一直救濟。 如今糧價居高不下,若是等著糧價下去不知要等到何時,唯有一條解法,那便是去周邊州府借糧低價賣出,以此沖擊江寧府的糧價,等價格下來之后的事便好辦了。 李將軍與吳副將不合已久,氣度又小,若讓他待在軍中怕是只會誤事,不如派出去。 幾人出了軍營便前往江寧城,淡竹不解,為何不扣下卿府送信的人還將信紙燒毀,依她來看,這不正是抓住卿府把柄的好時機。 賀攸寧但笑不語,一封沒有任何卿府印記的信加上一個小廝就想定卿二老爺的罪,真是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若真這般好辦,也不至于讓他在江寧府放肆多年。 又想起什么,問道:“卿府可有消息傳來?” 淡竹一拍馬背與賀攸寧并行,道:“公主果真料事如神,王成的表妹派人送來消息說是卿西林對那縣令起了殺心?!?/br> 賀攸寧挑眉,看來王成的表妹果真受寵,這般私密的事也能讓她知曉。 “公主可要派人去護著那縣令?” 賀攸寧卻搖了搖頭,那人可不是旁人,是卿嘉述的舅舅,卿嘉述再不喜這個舅舅也不會拿他的性命開玩笑,早就留了人守著,有人護著這就夠了。 說起來,也不知卿嘉述此刻在卿府又是何情景,卿二老爺要是想為難他可有的是法子。 卿嘉述此刻是有些難熬,倒不是因著卿二老爺,而是小北與鐘晴兩姐妹,賀攸寧將三人托付于他,也不知臨走前對著三個孩子說了什么。 他原想將其安排在城中客棧,可這三人說什么也不肯離開他半步,說是得了賀攸寧囑托要跟著他那邊要等到賀攸寧回來才能放他走。 卿嘉述無法,只好帶著三人回卿府,正巧被守著的卿西林父子瞧見。 小北三人一看便知是災民模樣,卿西林便起了疑心,質問卿嘉述為何要將這等來路不明的人帶回卿府。 不料被小北反駁他們才不是來路不明的人,張口便道自己是恩人的人,此恩人自然指的是賀攸寧,卿西林一下子便想歪了,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卿嘉述。 卿嘉述看著他毫不掩飾的吃驚,心中明白這人不知想到何處去了,一時間百口莫辯,心中暗罵卿西林實在齷齪。 卿二老爺深知卿西林的不著調,此刻也沒多問,只叮囑他安頓好人立即來書房一趟。 書房內。 卿二老爺本有心要試探卿嘉述,問道:“斐之去探親可還碰見了什么人?” 倒是卿西林卻覺并無此必要。說到底卿嘉述姓卿,所有榮辱皆與卿氏滿門相關,總不能幫著外人來對付他們。 是以搶先一步開口問道:“渝平公主此次前來怕是對卿家不利,你與她關系甚近,依你看卿家又該如何應對?” 卿二老爺蹙眉,甚是不滿卿西林自作主張,卿嘉述再是卿家人,但對江寧府之事卻是知之甚少,如此一問不是擺明著告訴他現今江寧府有問題么。 趁著拿起茶盞的功夫向卿西林使了個眼色,卿西林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等著卿嘉述應答。 “出門這一趟,我看了不少江寧府百姓的慘況,我能看見的事渝平公主自然也能看到?!?/br> 若他只撿好話說卿二老爺反而不信,但卿嘉述此話說的不偏不倚,卿二老爺也不免對他生了幾分信任,問道:“那你瞧著渝平公主是何想法?” “依我來看,渝平公主或早就知曉此事,此次定是有備而來,舅舅因著瞞報的事已被渝平公主問罪?!?/br> 卿嘉述似是因舅舅的事對渝平公主有所不滿,皺眉說完手不自覺握拳,又覺情緒外露,用袖子遮擋一二。 這一幕落在卿西林父子眼中便是卿嘉述與賀攸寧起嫌隙的鐵證,卿西林站起身狀似安慰般遞上茶盞,心中頗有些幸災樂禍。 卿嘉述與賀攸寧的婚事本是卿國公促成,卿西林心中甚不平,這樣的事情怎輪到一個旁支庶子,就算不會是他但也不該是卿嘉述。 如今看著二人關系破裂,心中快意不少。 卿二老爺沒掉以輕心,卿嘉述能受卿國公重用定然不會是蠢才,得小心防備著。 “既遇見了渝平公主,怎么不同她一道回來?”卿二老爺只知賀攸寧在辛靈鎮出現,后又同卿嘉述一同離去,至于之后的行蹤便不得而知。 按理來說,賀攸寧定是會來卿府,只是不知為何不見她的身影,這才更令卿二老爺不安,總覺事情不簡單。 卿嘉述說起此事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不忿,“本是要來的,只是路上遇見一故人,渝平公主與故人敘舊這才耽擱了?!?/br> 此話倒是不假,溫應淮可不就是故人,是以他說起這話并無半點心虛。 卿二老爺卻是不信,“渝平公主不顧著喪期都要出宮,如此急切竟會因著一故人在路上耽擱?” “可不就是,那故人說起來你們倒也知曉,就是當年鳴山書院中死去的一名學子,不知為何竟沒死還與渝平公主相見?!毖哉Z間還帶著幾分醋意。 卿嘉述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卿二老爺,果然瞧見他胡子抖了抖,有些出神。 卿西林沒瞧見這一異樣,只想著沒想到卿嘉述還能如此感情用事,只因著一許久不見故人的出現,便能放下正事生氣趕回來。 因著鳴山書院一詞,卿二老爺此刻也失了方寸,并再多說,只擺擺手讓卿嘉述早去休息。 卿西林本還想問,卻被阻止,待人走后,疑惑問道:“爹為何不接著問,他與賀攸寧同行一遭,沒準還知道些什么?!?/br> 此刻他有些回過神來,卿嘉述說了不少,但沒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賀攸寧之后去了哪又知道了多少,這些他們一概不知。 從問話開始便被卿嘉述帶著走,卿西林不知他是裝傻還是為情所困一時失了往日的冷靜。 “罷了,你說的對,他是卿家子孫,斷不會做出背叛卿家之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