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發家致富 第178節
路博成趕緊解釋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做生意了,這個什么醬我們各要100瓶?!?/br> 齊援朝激動道:“100瓶?”這也不是一筆小單子了,剛剛的那點怨言早就被他扔到腦后去了。 由于他們都是無現貨,送貨上門模式,所以雙方需要簽訂合同,一式三份,廣交會一份備案,買家一份,賣家一份。 在簽合同的檔口,路博成不死心地又問:“我能問你今年幾歲了嗎?” 林逸秋隨口敷衍了一句:“您看我像幾歲?” 路博成沒說話,他知道國人跟法國人不一樣,實際年齡要比面相大一些:“我猜你應該有20了?其實20歲學畫畫也不晚,畢竟你有基礎……” 林逸秋都快被這老人整得沒脾氣了,他沒好氣道:“謝謝您了,不過我已經29歲了?!?/br> 一旁的安東尼大驚失色:“29歲了?你居然比我大那么多?” 劉季年心中劃過一絲危機感,立馬冷面相對。 而路博成卻誤以為林逸秋已經結婚生子,所以才不想繼續畫畫,而是選擇從商賺錢,心下惋惜地同時只能簽了這個單子。 他寫得是楷書,一筆一劃都是很標準的顏體,跟書帖似的。在法國的三十年,他唯有自己的名字寫得最好,因為這是唯一掛牽自己故土的牽絆。 林逸秋看見他的名字,不由自主地便說了一句:“您姓這個路啊,很少見啊?!?/br> 路博成笑了笑:“是很少見,我在國外那么多年,沒有碰見過重復的姓氏?!?/br> 林逸秋自己身邊就有這個姓氏的,便道:“不過國內應該有,我媽就姓路?!?/br> 路博成來了興趣:“哦?那說不定我們還是本家,她是哪里的路?” 林逸秋擺擺手:“倒也不是什么大家族,不排族譜,她是江省吳縣人?!睋帜刚f,族譜被她放進外祖父棺材里了,反正以后也用不上這玩意兒了。 路博成臉色rou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江???吳縣?你mama叫什么名字?” 林逸秋見他這模樣,心里嘀咕:這人不會是有什么毛病吧。 “你快說——”路博成激動地按住林逸秋的肩膀。 劉季年趕緊上前把人拉開,把林逸秋護在身邊。 林逸秋掙脫開劉季年的懷抱,好奇道:“你認識我媽?” 路博成希冀地看向林逸秋:“我想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嗎?” 林逸秋被對方炙熱的眼神嚇了一跳:“她叫路、路月瑤?!?/br> 路博成更加激動了:“那她爹是不是叫路慶豐?” “這個,我也不知道?!彼娓傅拿诌€是上回祭拜時在墓碑上瞟過一眼,早就忘了。 路博成此時已經顧不得風度和禮儀,幾步上前想把林逸秋拉過來,卻苦惱無法從劉季年手里搶人:“一定是!一定是!孩子,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你叫周子曜對不對?你還有個哥哥,你剛出生的時候,你娘還給我寄了跨國信,我還寄了禮物給你,是一套法蘭西的油畫用具……” 第200章 林夏妮(一) 林逸秋對這些一無所知,要不是對方穿著體面還帶著一大幫學生,他真要以為當年火車事件要重演了。 “等等——爺爺你認識我娘?您是誰???” “不是?爺爺?我已經是爺爺了嗎?”路博成迫切地問身旁的青年。 這位西裝革履,灰色眼眸的青年恭敬道:“老師,您這個年紀在國內確實算得上是grand-père?!?/br> “什么爺爺!我是你舅舅!”路博成捶胸頓足。 舅、舅舅?! 齊援朝幾人驚訝地看著林逸秋,而林逸秋自己也很懵逼。 他仔細觀察老人的相貌,確實跟路月瑤有幾分相像,更重要的是年齡也對得上。 林逸秋說:“我從未聽我媽說過我家有什么親戚在國外?!边€是舅舅那么近的親戚。 而且聽路博成剛剛的口氣,對方也并不知道自己出生以后被張家領養等一系列事情,可見他與周母起碼有二十幾年沒有聯絡了。 “不可能?!甭凡┏上仁菙嘌?,隨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臉色一僵。 當年他不愿繼承家里的面粉廠,離家出走去法國求學,本以為冷戰幾個月父親就會妥協讓他學畫畫,可沒想到才幾個月的功夫,國內政局就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以至于他回國無門,連父母的死訊都是多年后從別處得知的,跟遠嫁的jiejie更是早就失去了聯絡。 “我真的是你舅舅,你可以找你娘求證……如果她還認我的話……”說到后面,路博成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聽不見。 他知道,林逸秋完全可以不認他,jiejie也是。至此,他就將徹徹底底淪為孤兒,身在國內甚至比當年遠在異國讀書時更難以度日,起碼那時候還有為數不多的信念支撐著……想到這里,路博成更加頹喪,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 “我這次回國就是想找到你們,我回了吳縣,可面粉廠已經收歸國有了,我連你外祖父外祖母埋葬在哪里都不知道?!甭凡┏稍较朐奖罎?。 林逸秋直截了當地問:“你應該有我爸媽京城的地址啊,你為什么不直接找上門?” “我……我怕你娘不認我。罷了,我不該強求你跟我學畫畫,你像我爹,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甭凡┏稍趶V交會第一天就注意到了林逸秋這個展位,本想全部逛完以后再來的,可今天看著他們似乎東西賣空要走了,這才趕緊上來打招呼。 路博成一生未婚,年輕時總想著為了藝術事業獻身,只是年紀大了難免思想開始守舊,希望有人可以繼承衣缽。他身邊一直服侍他的青年,也是學生之一。對方是一個混血,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華人血統。所以路博成還想收個關門弟子,結果誰知道倒也巧了,這心心念念的學生,竟然是自己的親外甥。 林逸秋也不想看他一個老人如此“晚景凄苦”,跟劉季年打了個招呼就去找了個公共電話亭打電話去京城驗證。 一通電話結束,林逸秋一臉神色復雜地走了回來。 路博成滿臉期待:“怎么樣?jiejie愿不愿意見我?” “嗯……”只是他媽在電話那頭不知道罵了多少臟話,這還是他認識周母以來,第一次看見她如此失控。最后周母還哭了,叮囑林逸秋不許跟對方學畫畫,并且讓路博成早日啟程返京。 林逸秋料準了這位舅舅去了京城絕對沒好果子吃,不過他沒說。 jiejie教訓弟弟天經地義不是? “行,她肯見我就好?!?/br> 這下路博成精氣神也來了,四處打量起了林逸秋這個展位:“你這攤子地段不錯,但是五張海報還是太少了,舅舅幫你略作修改?!?/br> 說完,不顧眾人反對,開始以林逸秋的展位為基礎,帶著他的幾個學生,開始了他的藝術創作。 路博成的畫作對于現在的國人來說新穎大膽,色彩運用恰到好處,仿佛至如花間田園一般,有印象派畫家格雷福斯的感覺。 別的不說,就這新穎的排場倒是每天可以吸引一波又一波的客流。 10月18日,為期十天的秋季廣交會終于結束了。 路博成帶著他的學生們選擇了北上,林逸秋拖著劉季年幾人先去了廣市最大的服裝匯聚地,給每人買了兩身西服。 “一洗一換,咱不差那么個錢!” “可是這也太貴了……” “咋,還準備讓人再看不起一次?”林逸秋經過上回陳氏酒店這件事,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作人靠衣裝。 三人也回過味兒來了,知道自己老板這是還氣著呢,只是自家人的酒店不好撒火。 最后還是劉季年發話:“收著吧,以后出去談業務說不定能穿得上?!?/br> 話畢,三人才喜滋滋地把衣服換上。 人家看衣服,林逸秋卻看得是人。 西服什么的,咳咳咳。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劉季年穿著一身灰色西裝走出試衣間,另一只手還在生疏地打領帶,仿佛快把人盯出一個洞了。 這闊肩長腿窄腰,一身地攤西裝愣是穿出了奢侈品高定的feel,今晚非得…… 五人在廣市逛了幾天,買夠了所有內陸沒有的玩意兒,最后一天才去了陳國邦家里拜訪。 當年逃難的一家子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企業家不說,一家人也住進了廣市早年間的小洋樓。 陳國邦跟林逸秋也有十三年未見面了,再一次見面陳國邦還是感慨良多。 他把大孫子小孫女還有兒媳婦和小兒子通通叫了出來,說著一定要讓他們給林逸秋磕頭。 林逸秋連聲拒絕:“大伯,現在都八十年代了,可不是四十年代,不興這套了?!?/br> 陳國邦作勢就收:“行,那就不磕頭,兩小的叫一聲叔叔。興宏,你得叫哥哥?!?/br> 等一切禮儀結束,兩人聊到林家的事情,林逸秋才把此行的目的說出來:“您得去看看奶奶,她如今年紀大了?!?/br> 林奶奶譚杏香出生于前朝,今年已經八十高齡了,這在這個年代已經很長壽了。不過這兩年,林奶奶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 陳國邦晦澀地點了點頭。這些年他不斷告訴自己,不混出個人樣就不要回去跟娘相認,免得遭人嫌棄。 如今他兒孫滿堂功成名就,確實是時候去看看親娘了……即便是她如今的丈夫再不喜歡他,這個娘他也認定了! 林逸秋問:“我三姐怎么樣了?” 陳國邦毫不掩飾自己對林夏妮的欣賞:“這丫頭倒是挺有骨氣,我托人幫她弄了個店面,前陣子倒騰牛仔褲,小賺了點,現在事業也慢慢做起來了,不過具體能做多大還得看她自己的能耐?!?/br> 果然,在那本同人文里,扶持林夏妮的那個人就是陳國邦。 陳國邦知道林夏妮是跟家里鬧翻了出來的,林逸秋此行肯定要去見她,便體貼地說:“哦,我給你們安排了車,你們去深市逛逛,我再讓人護送你們回京城?!?/br> 林逸秋自然同意。他本人是不擔心林夏妮,畢竟對方身體裝著的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心眼子不比他少。 但耐不住林父林母的祈求,所以他還是來了。 果然如陳國邦所言,林夏妮的鋪面生意很好。如今的她一改昔日的懦弱,變得強勢利索起來。 “我說大姐,這就三塊錢,我進貨價還兩毛五呢,我就賺你五毛錢,你想要就帶一件——” “哎呀,你別亂碰,這可都是新的——” “走過路過看一看,瞧一瞧,國外進來的牛仔褲,大家都在穿——” 林夏妮一會兒吆喝一忽兒忙著招呼客人,成交率也就五五開,主要是現在的她強勢的同時,也變得非常急躁,如果不是款式新穎(用自己后世的眼光選的貨品),估計僅有的客人都要被她這脾氣磨走了。 就這還能開成上市公司? 林逸秋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第201章 林夏妮(二) 正在林逸秋疑惑之時,已經到了午餐時間。不少小商販推著推車走街竄巷地賣盒飯。 林夏妮也沒多做糾結,起身找了個熟悉的小販買了午餐。 “林姐,今天要不要來盒純素的盒飯,才一塊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