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雙職工養娃日常 第68節
岑柏看了眼周玉良記好的筆錄,揮手讓人把林世平先帶下去,“繼續關押?!?/br> 林世平隨后被押走,岑柏跟鄭文權合力依次審訊了剩下的15位船員,所得證詞大致情況跟林世平所述的類似,不過每個人所處的職位不同、睡的宿舍不同、跟林愛國的親疏程度也不等,所以提供的筆錄會有些許的差異。 比如當時的廚師,在杜振衛去世前一晚,曾經聽到他跟林愛國在船頭吵得不可開交;住杜振衛隔壁房間的船員聽到隔壁有打斗的聲音;還有夜里起夜的船員看到有人去了甲板。 這些細節都是這些船員在事后下船后回憶出來的,當時發生時覺得沒什么,第二天看到杜振衛失蹤才反應過來,后來被迫隱瞞,大抵是覺得愧疚,一直記在了心里,當下跟他們警方供述的時候就格外流利。 通過這些筆錄,岑柏跟隊員們大致拼湊出了整個案件的流程。 這艘名為光明號的船只于1965年7月25日從洪江市港口出發,航行50天后到達太平洋某海域,因為一直沒捕到魚漂流了兩天,之后在杜振衛的建議下又往前開了一天,在附近海域捕到了大量的金槍魚,當晚船員們慶祝了一整晚,夜間約三點的時候,杜振衛找到林愛國,提出這次能捕到這么多金槍魚都是自己的功勞,要求跟船長林愛國享受一樣的待遇,并在船員間散發自己就是此次遠洋捕魚的大功臣的信息。 另外兩個被害的船員因為利益驅使,也在這時候跟杜振衛成了一伙,并持續拉攏船里別的船員企圖為自己多爭點錢。 林愛國這個時候大概是發覺自己船長的地位非常危險,也不想跟杜振衛平分收益,所以在返航第一天的夜里,伙同侯紅喜跟李磊,殺了杜振衛并拋尸大海。 杜振衛被殺后,他的兩個同伙很快就猜出是林愛國動的手,加上當天夜里的動靜也被幾個船員聽到,林愛國殺人的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在船員間蔓延開來。 強烈不安的氣氛驅使下,林愛國害怕船員上岸后告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次跟侯紅喜和李磊殺了杜振衛的兩個同伙,并故意在甲板上讓大家都過來觀看他們被殺的過程,以示警告。 船員們被迫隱瞞消息聽從他的命令行事,家屬對船上的事情一無所知,世代都是漁民,大家都知道海上的情況確實波譎云詭,故而并沒有選擇報案,謀殺案就在公社那里以意外死亡做了收尾。 大家開會全部梳理完成后,已經是凌晨六點,熬了一整夜,每個人都困得不行,岑柏先安排隊員們去休息,“在椅子上睡會兒,八點去吃飯?!?/br> 開會的辦公室燒了煤爐,比別的地方暖和點,他話音剛落,大家直接趴在桌子睡著了。 夜里起了霧,這會兒外面晨霧繚繞,遠看白茫茫的一片,岑柏站在窗前,用手擦了擦玻璃窗的水霧,看到一旁食堂亮起了燈,又是一天新開始。 他也坐下睡了一個多小時。 熬夜加班是常有的事,大家對此也都習慣了,連吃幾個大包子,在食堂又喝了碗熱騰騰的蛋湯,精神抖擻回來繼續上班。 岑柏站起來,沉聲道:“上午我們分成兩隊,長東你帶三個人過去,去碼頭的船上查證據,我帶人去附一醫院審訊蘇剛榮跟李磊?!?/br> “留下的人繼續追查66年跟69年的失蹤案,還有72年的喬洪生失蹤案,把涉事的船員都整理出來?!?/br> “是!” 過去那么多年了,這艘船之后又多次出海,恐怕留下的證據甚少,岑柏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長東,你牽著旺旺,順帶去陳叔那把曹江也帶去跟你一起查案?!?/br> 高長東回了聲好。 會議隨后散了,晾了一夜,岑柏讓人再次押著侯紅喜出來審訊,笑容很淡,“怎么樣?愿意說了嗎?” “為什么突然開始查過去的意外死亡案?” 時間過去這么多年,要是當時的船員反悔了想報警早該報警了,不會拖到今天,侯紅喜實在不明白警察怎么就查到他們頭上來了,表情納悶:“明明這個案子當時連他們家屬都沒報警?!?/br> 岑柏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這該怎么說呢?” “或許用狗咬狗更貼切?!?/br> 侯紅喜不理解:“什么意思?” “你還記得喬洪生這個人嗎?” 岑柏輕飄飄提起,“他當年應該是二管輪吧?!?/br> 侯紅喜瞬間懂了,“是喬大順!” “別廢話,該招就招?!?/br> 岑柏兇完,用手指隨意翻了幾頁擺在面前的證據,又恢復了一派淡定的姿態,“我看了下,跟林愛國有關的好幾宗失蹤案你好像都是一副或者二副?!?/br> “這些年應該手上也沾了不少血吧?” 侯紅喜眼下只后悔過去沒把喬大順也一并解決了。 “無論你說不說呢,我們眼下的證據都已經能充分串成一個證據鏈,眼下審訊你只是走流程罷了?!?/br> 兵不厭詐,岑柏最喜歡審訊的時候使這招,“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喬洪生上船后還留了一手?!?/br> 嗯? 他們去搜船的人還沒回來呢?!怎么知道喬洪生留了一手???留了什么??? 鄭文權滿臉的問號,大腦飛快思索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信息。 侯紅喜精明地盯著他看,試圖從他表情中猜測到底喬洪生留了什么,心里直打鼓,不可能啊,當年他們做得非常干凈,一般不會留下證據??! 但他看岑柏表情又不像作假,笑著試探回去:“你這就說笑了,誰上船不留下點什么東西呢?!?/br> 岑柏本來就是炸他,根本沒什么底牌,故作玄虛道:“這就說不好了?!?/br> “你恐怕不知道,如今的技術可遠非四年前能比?!?/br> 侯紅喜面色添了幾絲慌張,不過還是選擇什么都不說,岑柏只能一點點突破他心理防線,沒硬逼,讓人先把他押回去繼續看守。 他隨后帶著徐志虎還有鄭文權驅車前往附一醫院,蘇剛榮和李磊因為受傷嚴重,在重癥病房觀察,門口守著他們的隊員。 兩家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問了他們也不肯說,也跟著守在門口。 岑柏進去的時候,主治醫生正在給李磊換藥,是個挺年輕清秀的醫生,看到他進來愣了下,厲聲道:“請不要打擾患者休息?!?/br> 徐志虎心想你算哪根毛啊,還敢趕我們。 “成,我等下再來?!?/br> 岑柏對醫護人員還是很尊敬的,說完帶著徐志虎退到了一旁等醫生換完藥。 蘇顯國在隔壁病房剛給患者換完藥準備回去,看到這邊病房圍了好幾個人,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走過來一看才發現是岑柏,高興喊道:“誒!小柏,你怎么來了?” 岑柏看到他也笑了,走了過來,“爸?!?/br> 蘇顯國沒進去,難得在醫院碰到他,感覺還挺新鮮,笑問道:“辦案???” 岑柏點了下頭,“嗯,過來有點事?!?/br> “行,那我不耽誤你了?!?/br> 蘇顯國拍了拍他的肩,轉身走了。 岑柏再走回去,就見那年輕男醫生看他的目光有點奇怪,他不明所以,問庡?了句:“換完藥了?” 周海然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是在打量,拿藥的手頓了下,僵硬回,“換完了?!?/br> 奇奇怪怪的,岑柏收回視線,開始準備審訊的事情。 周海然跟護士退出病房前,又看了他一眼,他非常確定自己沒聽錯,剛剛這個男人確實喊了蘇顯國一聲爸。 蘇顯國只有蘇雪楨一個女兒,他喊爸的話,那豈不是就是蘇雪楨的丈夫? 她竟然真的結婚了?! 作者有話說: 蘇雪楨:謝邀,龍鳳胎都有了,渣男請滾蛋。 第53章 周海然一直沒能忘記蘇雪楨, 當年兩人鬧掰后,他本來想等她主動示弱,他好順勢給個臺階下, 兩人也就算和好了, 沒想到蘇雪楨之后再也沒聯系過他。 畢業后,他偏偏被分到蘇顯國所在的附一醫院,蘇顯國每回見到他更是覺得晦氣無比,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更不會透露半點女兒的近況,他也是前段時間才剛從別人嘴里聽說她已經結婚了。 周海然不信蘇雪楨能這么快忘了他, 他們曾經是校園里最令人艷羨的情侶, 戀愛兩年有過很多甜蜜的瞬間, 各方面三觀也很契合,當初離結婚也只差臨門一腳。 如果蘇雪楨能在面對他爸媽時稍微收斂自己的嬌小姐脾氣,這婚事就成了。 分手后,他根據家里的要求,也多次去相親, 每去一趟心里對當初放棄蘇雪楨就增加一份后悔,見識過真正的漂亮, 連清秀的都看不上眼了,蘇雪楨絕就絕在, 是從小被嬌養長大的,沒受過什么苦, 皮膚又白又嫩, 眉眼間都是柔軟明媚, 嬌俏又靈動。 獨生女實在是個稀罕物, 跟他相親來的女孩子, 一看就是在家經常cao勞的,看上去很疲憊,精明又愛錢,這么一想,過去蘇雪楨那些他看不慣的小任性回味起來竟也變得可愛了。 里面那個就是蘇雪楨跟他分手后找的老公? 她怎么會看上這種傻大個,沒半點學識的感覺,他們有共同語言嗎?周海然非常懷疑,連帶著關門前看向岑柏的眼神都帶著若有若無的貶低。 岑柏識人很準,他很確定自己先前從來沒見過這個年輕男醫生,但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總感覺他對自己有種莫名的敵意。 都是一個醫院的,難不成跟他爸蘇顯國有仇?好像也能說得通。 鄭文權看他出神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出聲喊他,“處長,要開始嗎?” “都準備好了?!?/br> 岑柏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開始吧?!?/br> 李磊當時從火場被救出來的時候,身上的燒傷很嚴重,經過這幾日的治療才慢慢好轉起來,能進食了,也能說點話,不過身上被綁了太多繃帶,仍是不能動彈,看到警察過來,眼里滿是慌亂無措,想動想逃又完全沒辦法動。 喬大順放火的時候非常有目的性,包括林愛國在內的五家他估計都潑了大量的汽油,不過可能是因為覺得麻煩又或者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沒對其他四家下毒。 因為這五家離得近,火勢一旦起來就連成了片,這才造成了這么大的火災。 鄭文權先簡單說了下李磊的基本信息,“上述信息你有異議嗎?” 李磊不愿意溝通,也不點頭也不搖頭。 徐志虎拿著筆正在做筆錄,他向來不太喜歡搞這些文字工作,握著筆,表情焦躁催道:“我勸你該招就全招了吧,你那一船的人都招了,光你在這堅持有什么用呢!” 當初都承諾得好好的,怎么會這么快就全招了,李磊反應很大:“這不可能?!?/br> “有什么不可能呢?” 李磊作為林愛國的重要同伙,作惡程度跟牢里的侯紅喜不相上下,單單那確定的四條人口就夠他們槍.斃了,現在審訊一方面是為了核實65年這場謀殺,另一方面是為了另外三樁失蹤案的細節,岑柏輕笑一聲,“不然你以為你們那些拙劣的手段真的能瞞一世嗎?” “我現在問你,66年、69年和72年發生三起失蹤案到底是不是殺人案?” 根據查到的資料顯示,這三起失蹤案發生時,船只的二副都是李磊,他知道的內情肯定有很多。 “你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br> 李磊才沒那么傻,林愛國父子倆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所以警察只能找他們其他人,如果他認下來,那絕對大鍋都是自己背。 岑柏另辟蹊徑,沒有選擇最近的72年喬洪生失蹤案,而是選擇了66年這樁,死者名叫吳正峰,23歲,“吳正峰,你們為什么要殺了他?” 李磊繼續進行沉默作戰。 病房里流淌著安靜的氣息,又是一個軟硬不吃的,警局已經有一個侯紅喜了,岑柏可不想這個繼續這樣發展下去,下了一劑猛藥:“何必呢,侯紅喜已經給我們全招了?!?/br> 李磊明顯情緒波動了下。 “其實,喬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