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雙職工養娃日常 第13節
趙曼根本聽不進去,心里哇涼哇涼的,摔門進屋收拾東西,“行,合著我在你眼里就是掙得少不如你所以只能做飯是吧?!” “你有錢你愛咋咋吧?!?/br> 大家總算等到了開門,一開門卻是趙曼氣勢洶洶地拎著包要回娘家,梁恩陽去拉他媽衣服,直接被甩開,梁大志看到他扔兒子,更氣了,“要走走,沖孩子撒什么火?!?/br> “你們梁家門檻高,我是配不上了?!?/br> 趙曼抹著淚,轉身就要走,許青青一看這架勢,吸了一口涼氣,乖乖不得了了,鬧大了,她忙攔了一把,“小曼,別,有事咱們好好說?!?/br> 趙曼心死了,看到站在岑柏身后的蘇雪楨,心里不由得感慨同人不同命,都是職工家庭,人家連個火都不用生,天天飯買好了送到跟前,“姐,你說咱都是工人憑本事吃飯,早出晚歸誰比誰高貴呢?!?/br> 許青青沒工作,明知道她這個咱說的是她跟梁大志,但就是刺耳的很。早先她沒生娃還能靠著給人做衣服掙點零花,現在生了娃沒時間做零活只能靠著丈夫生活,何嘗不羨慕她有工作這會兒能有底氣跟丈夫對著干呢,心里格外不是味,也勸不下去了。 蘇雪楨無法理解她廠里管飯不吃為了給家人做飯專門回來做飯的行為,要是能得到理解和愛護就算了,關鍵她這犧牲在梁大志眼里完全得不到尊重,根本得不償失。 勸啥勸,還是讓趙曼冷靜冷靜想通好了。 谷紅青知道書里這段是為了襯托大院里雙職工家庭之間的差異,趙曼最后為了孩子還是會回來的,知道結局后,她撓了撓頭,有點想回去睡覺了。 老錢一家呢,向來是圓滑見風使舵的,夫妻倆看熱鬧成分多一點,錢海跟梁恩陽一起長大,吵吵鬧鬧慣了,見小伙伴哭得這么慘,也慌了,趕緊上前安慰他,“以后玻璃珠都給你玩好不好?!?/br> 清官還難斷還難斷家務事呢,岑柏一時也有點頭大,遇到這么一個心狠的丈夫,也沒人給個臺階下,這回是非走不可了,趙曼徹底心涼了,推開眾人直接騎上了自行車。 梁大志看到她真走了,強撐著給自己留面子,“走就走,誰怕你不成?!?/br> 老婆一走,他也懶得應付大院里的大家,抱起兒子回了屋,直接關上了門。 一場鬧劇以一種非?;闹嚨姆绞浇Y了尾,蘇雪楨回去吃葡萄都感覺沒心情了,夫妻倆聊了會兒私房話就睡了覺。 一早兩人在家吃過早飯推著自行車準備去上班,在大院門口正好碰到梁大志送兒子上學,梁恩陽眼眶紅紅的,看到她要喊人,梁大志咳了聲,看到他們倆表情還有些尷尬,轉頭沒打招呼就上車騎走了。 一個大男人,心眼還挺小。 蘇雪楨懶得理他,跟岑柏也騎車去上班,到了醫院,她先去看了小白,喝飽奶的孩子在床上睡得正香,臉上已經微微有了紅暈,鼻子一動一動的,看上去很可愛。 蘇雪楨跟大家說下午公安局會派人過來給小白做特征登記,會盡快核實市里的失蹤人口登記幫他尋找家人,他丟的時間應該不長,找回的希望很大。 呂子月對小白傾注了很多感情,聽到后是最高興的,蘇雪楨沖她笑了笑,“行,那我們就開始工作吧?!?/br> 同一時間,到達公安局的岑柏也收到了來自徐志虎的匯報,“我們給杜紅畫了像,私下去問了汾湖橋附近各大街道的負責人,沒發現她的登記信息,但通過隱秘走訪詢問,發現了她的居住地?!?/br> “就在寧閘街道一處民居內?!?/br> “說下去?!?/br> “這戶人家還住了母子倆,男的好像是她相好,叫余江濤,他在家里偷著開了家麻將館,靠給這些客人賣一些零嘴和水來掙零花錢,據她鄰居所說,杜紅經常早出晚歸的,早上往往五點多就走了,晚上十一點才回來,對外稱是在洪江市內上班所以來回花的時間比較長,因為汾湖確實離市區比較遠,一直以來也沒人懷疑?!?/br> 汾湖是前些年剛被分到洪江市來的,早先屬于保平省管轄,后面由于洪江市蓋了不少工廠,工廠用地不夠,把汾湖這地吞并過來了,因為跟保平省下屬鄉縣接壤,生活習性也比較接近,兩地交流一直很頻繁,人員結構復雜,很多黑戶完全查不清,一直以來都屬于管控困難區域。 汾湖再難管,也歸洪江市公安局管轄,戶主沒登記信息只怕早就被趕出去了,岑柏想到什么,問他:“余江濤在市里有登記信息嗎?” 徐志虎馬上答:“有?!?/br> “那就好辦了?!?/br> 岑柏快速吩咐下去,“現在馬上派人封鎖汾湖周邊街道,把這個余江濤的照片提供給交通局讓他們注意查驗相關人員,杜紅昨天被抓,一晚沒回來,只怕他現在已經準備跑路了?!?/br> “他要是跑去保平省,我們再想抓回來就難了?!?/br> 跨省之間公安局工作幾乎完全不互通,岑柏不敢保證到時保平省公安局會配合,就算會配合,一層層文件走下來,人早跑遠了。 私開麻將館經營是嚴重違規,岑柏不能以販賣人口去查驗余江濤,但能以違法經營去辦他,他很快向局里申請了調查流程,開車帶人去汾湖,突襲余江濤家。 開車過去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下車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岑柏揣著槍,踩著靴子下車,高聲道:“圍住整個院子,一個都不準跑?!?/br> 這是一棟帶宅院的一層平房,看上去挺普通,面積倒是不小,岑柏繞了圈,發現足足有六間房,冷笑了聲。 高長東上前敲了敲門,一直沒人應,就在他準備破門而入時,一個滿頭白發的婦人顫巍巍出來開了門,抬眼時目光微微發黃,很渾濁,聲音很虛問他們:“有什么事嗎?” “婆婆,有人舉報你這涉嫌違法經營,我們要進去查一下,打擾了?!?/br> 高長東說完,一揮手,一小隊成員有序沖了進去,在屋里角角落落檢查起來。 岑柏也走了進去,四處打量這間宅院,樹木叢生,還挺涼快,一進屋,也發現了四張方桌,上面果真有麻將,靠墻立著一個柜,放了一些只有供銷社才有的吃食,最下面的抽屜他拉開一看,放了兩條煙和幾瓶酒。 嘖,合著違法的事干得還不少,岑柏咬了咬牙。 高長東掃查完走了過來,附耳小聲說,“沒找到人?!?/br> 老婦人佝僂著身軀,聲音又弱又抖,顯得格外可憐:“警官,我真的不知道這個違法?!?/br> 剩下的隊員也都搜完走了出來,答案是一樣的,沒什么異常,就是間普通的民居。 這就有意思了啊,岑柏笑著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沉聲吩咐:“把小灰跟旺旺帶進來?!?/br> 小灰跟旺旺是隊里的警犬,小灰是馬里努阿犬,本來是局里緝毒部門的,對氣味很敏感,出發時岑柏特意交代借來的,旺旺是羅威納犬,是隊里一直培育的。 徐志虎牽著兩只警犬走進院子,還沒開始行動,兩只警犬已經狂吠起來,岑柏瞇起眼細細觀察著它們,“松開?!?/br> 徐志虎松開手。 兩只警犬齊齊朝院內一處樹下跑去,對著他們叫起來,似乎是在提示什么。 岑柏邁開腿走過去,腳踩下去就感覺出了不對勁,yingying的,他把土扒開,一摸就摸到了一個硬木板,他心里不由得沉重了幾分,站起來拍了拍手:“土下面有木板,來兩個人掀開?!?/br> 兩個警察找到木板的角,齊心搬了起來,木板一打開,自土窖里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氣味還很新鮮。 小灰和旺旺叫得更響亮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忍去看,齊齊低下了頭。 作者有話說: 這章劇情有點多,寫得稍微慢了一點~ 第16章 這年歲誰家家里沒個土窖,平時多用來存一些紅薯和蘿卜,埋土里能放很久,有的人家窖挖的淺,一刨就刨出來了,隨吃隨刨,有的就想著多存點,會專門挖一口深的,一層層摞滿,能存很多。 岑柏早年去爺爺家還下窖去幫他們拿過紅薯,但他萬萬沒想到此時這方土窖居然被余洪濤狗急跳墻當作毀尸滅跡的地點,熱辣的日光照耀下,窖里的情況一覽無余,最先扔進去的那個稍大一些,落得也深,頭朝地,通過穿著依稀能看出是個小男孩,大概有兩三歲了,后扔進來的這個就連頭發都沒長出來,白生生的一團,襯得那脖子上一道致命的血痕更加觸目驚心,土窖周遭的泥土浸染了鮮血都變成了黑褐色。 倆孩子都被抹了脖子然后扔進來埋了。 也許他們只是隨家人一起出去逛了會兒街,又或者只是在家門口玩了會兒游戲,對世界萬物還懵懵懂懂的年紀,卻被壞人盯上拐到了這里來,在意識到沒法利用他們換錢還會連累自己后,被滅了口。 這場景實在太過沉重血腥,令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等待岑柏下一步指示。 岑柏死死咬著牙,臉部肌rou繃得緊緊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良久才道:“長東,你回局里把這事匯報給處長,順便讓陳叔來一趟?!?/br> “等他到了我們再勘察?!?/br> 陳錫元是局里的法醫,同屬治保處。 高長東答了聲好,腳步飛快回去匯報。 這是明晃晃的挑戰公安權威,無視人命,岑柏怒氣徹底被激起,高聲道:“剩下的人,給我把這地重新查一遍,一遍查不到就再來一遍?!?/br> “哪怕是翻個底朝天都要給我找出證據來?!?/br> 兩個孩子的血色還時刻留在腦海里呢,大伙齊齊大聲回,“好!” 岑柏轉身又看向那婆婆,這會兒那本就顫抖的身軀更抖了,跟篩糠一樣,他一句廢話都懶得說,不屑指了指,吩咐身邊的徐志虎:“銬上?!?/br> 這誰能料到他們還帶警犬聞到味了,眼下尸體當場被發現,方麗難逃其咎,她也不辯解,反正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幾年了,只要兒子能逃出去就好。 經過剛才的事情,基本已經能定性這家涉嫌拐賣人口,搜查重點也變得尤為清晰,兩個孩子去世前肯定是待在這個屋子的,哪怕他們做得再怎么完美,也不可能毫無破綻,只要細細查下去,總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岑柏在院子里看著小灰和旺旺,在剛剛發現第一處土窖后,徐志虎領著它們在院子里繼續嗅探,很快又發現了一個小土堆,土壤隱隱有燒焦的痕跡。 扒拉開一看,里面都是被半燒毀掉的衣物,可能是急著逃跑,沒等到燒完就埋了。 岑柏命人仔細收起來帶回局里,一絲碎片都不要放過,這些應該是被拐人員丟失時穿的衣物,復原好的話,將非常有利于找到他們的家人。 很快又有警員匯報:“岑哥,這里有發現?!?/br> 岑柏循聲趕緊走了過去,來到其中一個側間,屋里被收拾干凈,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床,警員給他指了指,“你看這里床頭有磨損的痕跡,床邊也有大量的手指劃痕?!?/br> 床頭的痕跡呈扁圓狀,跟波紋似的一層層往下疊,估計是人被用布條等東西綁在床上掙扎留下的,這個高度,兒童很難做到,包括床邊的手指劃痕,兒童也沒那么大力氣,應該是年齡稍大一點的受害人,加上醫院的一個,土窖里兩個,這說明,余洪濤涉嫌的人口拐賣數量至少已經超過四起。 三起以上,能把這個案件提高一個量級,處罰至少十年起步,嚴重者死刑,這還只是拐賣人口的判罰,他涉嫌殺人還要另算,數罪并罰,只要抓住了,死刑跑不了。 這種窮兇極惡之徒,死刑都便宜他了。 余洪濤這人很機靈,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屋里很多東西都被他跟他娘該扔扔了,不能扔的也全都燒了,余留下來的有效證據非常少。 調查進行一個半小時后,高長東帶著陳錫元趕來了,身后還有他徒弟曹江,岑柏忙迎了過去,“陳叔,你來了?!?/br> “來的路上我都聽長東說了,直接開始吧?!?/br> 陳錫元拍了拍他的肩,很快走到了土窖附近,穿上防護服,戴上手套,面不改色進行初步檢查,一邊檢查一邊吩咐曹江寫下來,曹江在一旁飛快地用筆記錄下來。 他是局里的老人,從事法醫工作十多年了,經驗非常老道,不一會兒就做完了初步檢查,給了岑柏一個粗略的結果,“兩名死者均為男性,致命傷都在脖子,受鈍器劃傷大出血而死,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三點到六點左右,身上均有多處擦傷,應該是被人大力扔進來導致的?!?/br> “更詳細一些的身體數據結果,可能要到局里檢查過給你一份報告?!?/br> 真實死亡時間比他推測要早一些,看來余洪濤只怕昨晚得知杜紅沒回來后就動了殺心,也難怪屋里能查到的可用證據這么少,岑柏道:“辛苦了?!?/br> 該搜的該檢查的都做得差不多了,這屋里是找不到什么證據了,岑柏也打算跟他們一起回去,以防意外,臨走前留了四個警察看守,集體收隊回了公安局。 他還記著醫院里小白的事情,正好也要去調一下余洪濤一家的戶籍信息,岑柏索性親自跑了一趟戶政處,下午去醫院做登記的是楊培,聽他問起此事,答道:“各項信息都登記上了,就是可能不太好找,這孩子身上特征不太明顯?!?/br> “失蹤人口信息一個個對比下來,少說要兩三天才能得出一個結果?!?/br> “辛苦了?!?/br> 岑柏知道這事不容易,畢竟孩子太小還不會說話,這里面變數太多了,孩子家里丟了娃有沒有向警局報案進行失蹤信息登記還不好說,萬一沒登記,只怕找到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另外,小白不是洪江市人口是余洪濤從別處拐來打算賣到這里也有可能。 楊培:“無礙,有什么新進展我會隨時通知你?!?/br> 岑柏又問:“對了,能幫我查一下汾湖寧閘街道的余洪濤一家嗎?先前志虎讓你調過他資料,我這次想看下他全家的?!?/br> 知道具體的區域和街道找起來很容易,楊培走進檔案室,很快抽出一袋寫著余沖山的資料,遞給他時叮囑道:“局里可就這一份,看完記得趕緊給我拿回來?!?/br> 岑柏滿口答應下來,“行?!?/br> 說完他拿著資料袋走了,到辦公室后抽出來翻了幾頁。 洪江市前兩年為了方便管理頒布了新規,規定戶主必須在公安局這邊留檔身份照片,否則將上門親自確認,也多虧了這條新規,才沒讓余洪濤自1958年父親去世后一直以余沖山的名義隱藏。 在去年,余洪濤剛更新過一次信息,被迫留下了照片,這才讓岑柏有機會借助交通局攔截他。 資料寫得很略,無非就是些家庭成員信息,父親是余沖山,母親方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