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李蔚律
「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們去吃燒rou好嗎?」我脫掉外套掛上衣架對容桐禕說,容桐禕點點頭后我便從衣柜拿出我的衣服給她穿,幸好我通常都選中性寬大的衣服,雖然我比容桐禕高,可是她體格比我壯碩點,我就是很典型的女孩子骨架。 看著她拿我的衣服跨進去浴室里把門關上后,我內心還是有股焦慮不安,容桐禕沒跟我說她為什么不想回家?也沒跟我說剛剛在壘球休息室里她為什么有這樣的情緒?我儘管可想而知定是跟家里有關,總覺得有更不對勁的地方。 是因為meimei快要出生了嗎?是父母拿著莊淇爾借的那筆錢不曉得又拿去花在什么沒意義的事情上嗎?但后者根本是一件發生在容桐禕人生中稀疏平常的事,沒道理讓她哭到都呈現崩潰樣了還不肯說吧?這有什么好難以啟齒了嗎?誰不會預料到可能發生這種事? 所以是因為meimei要出生?還是覺得行不太通,我查覺到她就跟林惠瑀面對新生的心情差不多,一方面儘管覺得天啊……家里什么狀況?你們什么德性?又要生小孩!可二方面畢竟是親人,不會真的厭惡她出世的,即使有厭惡感,對象也跟這孩子無關。如果不希望meimei誕生,很純粹不希望她受苦受難。 我直覺容桐禕受傷了。 她本來就一直是受傷的女孩。 但這一次我覺得她受到不同的傷害。 她洗完澡出來后改變心意不要吃燒rou,于是我便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吃的煮了火鍋,在煮的期間我注意著她,她顯得精神懶散。 「桐禕,你愿意跟我說發生什么事嗎?」我問。 容桐禕輕緩的眨兩下眼,前思后想后回:「沒什么事,只是最近表現很差讓教練罵因此心情低落?!?/br> 我吁口長氣等到水滾后邊放入食材邊說:「我們人會說謊除了保護自己,也是可能在保護別人。你是為了什么?」她垂下了眼?!溉绻菫榱宋揖筒槐亓?,如果是為了自己,讓我也加入好嗎?」 她嚥了幾口口水后思忖許久后說:「我覺得……被侵犯了?!刮椅Ⅴ久伎粗?,侵犯什么?「但也許是我想太多……」她坳著指頭將關節液中的氣泡擠破而咯咯作響說。 我手伸過去握著她的手問:「想太多什么?」 她又猛嚥好幾口口水,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手微微顫抖讓我更疑惑,有什么事情讓她恐懼嗎? 「我覺得……我爸爸……」她很吞吐,花了不少時間卻也是把話說完了。 我愣住看著她,回神過來的第一個反應自然是:「我幫你報警!」 想不到她竟然是苦笑兩聲輕搖兩下頭說:「難道這種事我不知道該這樣做嗎?」我怔住看著她?!傅藳]有證據以外,你真的認為這么做可以平復我的心嗎?我愿意跟你講不是要你幫我伸張正義,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你聽我講。靜靜聽我講。我大可以請你把我載到外婆家跟阿姨講,但我知道她一定也會說報警甚至很生氣……」她眼鼻紅潤起來的輕搖兩下頭說:「就算是為了我憤怒,也只是在增加我的情緒負擔……難道我有可能不比你們憤怒嗎?我已經生活在充滿負面情緒的壓力下很久了,如今我只是想……釋放抒發一些?!?/br> 我皺緊眉繃緊下巴看著她,便把她抱過來,感覺到她身體一陣虛脫的癱在我肩前也抱上了我,我閉上眼睛將唇靠在她頭上,一直輕柔的撫摸她肩膀。 「對不起……」我小聲說。她抬起頭疑惑看著我?!肝艺f了蠢話……」 「我也不是在說你蠢……只是我以為你聽了會知道報警也沒用,不會像阿姨或舅舅……我知道他們是疼愛我也保護我,但有時候他們會承加上對我媽的不滿而把情緒一口氣爆發出來不會把細節處理清楚,偶爾我覺得很累……」 我咬了咬下唇,便抬起她的下巴,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她眼睛張得老大并瞬間紅透臉傻眼看我,我笑了一下說:「承受一點不一樣的情緒?」她連嘴巴都微啟的傻飄樣看著我,覺得她好可愛唷。 我明白她愿意跟我說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想從我身上得到她認為不同的呵護,我也不該再遲疑的給她回應了,就如她說的她已經生活在充滿負面情緒的壓力下太久,這一陣子跟她熱絡時也大概聽得出來她因為家庭關係遲遲不敢接受愛。 但她比我更需要愛,而我很愿意愛她。 如果我是一個能夠讓她躲藏的快樂邊境,我會用盡一切的給。 她臉上本來的陰沉消去一大半的看著我的唇小聲說:「我后來想著,如果我們愛一個人其實都只是要完整自己,那……我也是滿開心能夠成為是那個完整你的人。又如果你也是同樣很愿意成為完整我的人,也是一種追求兩個人的完整,我想這樣的兩個人相愛就是真心相愛了吧?」 我笑了出來后說:「我讓你感到完整嗎?」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支離破碎了,是你的出現讓我重新拼湊起來?!?/br> 我聽了內心百感交集的又吻上了她,她的吻顯得青澀卻認真的回吻我,這樣的單純讓我內心涌起一份感動,她是如此難得一見的純粹。 這陣子我很遲疑倒也不是因為她家庭關係,而是我不曉得自己究竟有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愛護她。加上長久以來我對愛情總是迷迷惘惘,或許因為家庭關係讓我認為愛是非?,F實到令人厭惡的東西,人們運用的愛所要求的回饋通常是這么的強人所難。 這份強人所難倒也不是說比如要求喜愛自由的人放棄所有自由那一類的,而是連為對方顧慮到的東西跟自己的心情感受通常脫離不了關係。 「桐禕,」我把煮好的rou夾到她的碗里,跟她變成肩黏著肩坐,她回過頭來嗯?了一聲,高高的鼻子幾乎要觸到我的鼻尖?!改愦蛩阍趺捶纻涓赣H?」 她努努唇后說:「我想他暫時不會敢對我動手,那天我也有嚇到他?!?/br> 我擠個嘴角內心一股酸澀,像這種事情到底有多少人可以明白會造成受害者多大的傷害?即便是像容桐禕這樣強壯的女孩她還是瑟瑟發抖,怎么會有人認為是可以靠時間忘記的? 「搞不好是因為我媽懷孕期間他無處可以發洩吧……」容桐禕咕噥著。 我眨眨兩下眼后錯愕的看著她,我為什么現在才發現到一件還滿讓人反胃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