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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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扇倒是沒感覺到什么,但相厭比她敏銳得多,他下意識湊近他,“怎么了?” 相厭抱著她飛出去,飛得高了,忽然看到一梭閃著冷光的鏈刃從天際滑過。 鏈刃的盡頭刺向一個天青色身影,霎時地面爆開雪色花海,鏈刃扎進花海失去了目標。 樓有酥哼笑一聲,雙手起印,手上細密的花紋透掌而出,他一掌打在那花海里,花瓣飛揚,炸出身受重傷的雪塔。 雪塔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由衷道:“到底是今年的新秀,真是不容小覷?!?/br> 樓有酥挑眉,“嘖,誰在乎你覷不覷,給爺把命留下就行!”說著手臂一抖,鏈刃天羅地網般灑下,眼看要取雪塔性命。 鏈刃卻忽然頓住,僵在離雪塔半寸的空中。 樓有酥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張芙蓉面有些恍神,慢慢地收了利刃,癡迷地走向她。 狐貍尾巴輕緩地搖,纖細的手妖嬈地攀上樓有酥的胸膛,嬌軟一聲輕喚:“酥郞……” 樓有酥連忙抱住她扶風弱柳般的腰肢,將人攬入懷中,偏頭要去尋她的唇。 雪塔見此急道:“烈香!” 東越涼提起雪塔要把人帶走,催道:“先走,別讓烈香白使出這招??!” 雪塔推開東越涼,氣道:“烈香不喜歡用狐媚之術,況且她這不是普通的媚術!” 東越涼沉聲道:“是禁術恩纏……但若非此術,能控制得了樓有……”話音未落東越涼猛然察覺到七扇和相厭,緊道:“相厭來了!趕緊走!” 七扇見樓有酥癡迷地看著那有著狐貍耳的女子,兩人吻在一塊兒,樓有酥的手還不安分地在她腰身流連,摸著摸著就要剝她衣服。 狐女倒也不推脫,只是故意吊著樓有酥,若即若離地引他遠去。 相厭抱著七扇落在一處視野較好的山石上,落地后他把七扇往身后一帶,抬手間疾風呼嘯,飛沙走石,天地一片混沌。 除了被迷失心智的樓有酥,在場之人無不震驚,東越涼不再猶豫,化身為狼叼起受傷的雪塔立即撤離! 雪塔目光追逐著烈香,不甘心地大喊:“香兒!” 相厭淡淡地掃他們一眼,他們撤離的方向忽然漩起一柱巨大的風暴! 東越涼反應極快,急忙斜身一躍,堪堪躲開風暴中心,但疾風強勁,被氣流刮得難以脫身。 相厭眉心微蹙,風暴氣流隨他心意霎時增強,東越涼雪塔二人被卷入風暴中心,烈香著急,轉身對樓有酥柔聲命令,“酥郞……去救他們?!?/br> 樓有酥輕笑一聲,應道:“好,都聽你的?!毖粤T飛身而去,凌空甩出鏈刃拽出兩個人,往后一甩,把兩人拽出風暴。 相厭的手一頓,風暴的中心的氣流慢慢消散開,砂石落地,天地像被澄清的水,上浮下沉,又變得涇渭分明。 按理相厭應該不記得東越涼和雪塔,這股敵意來得有些莫名。 樓有酥收了鏈刃回到狐女身邊,狐女嘉獎似的親了他一口,引得他歡喜地把人抱了起來。 雪塔看得目裂,被東越涼拉住,東越涼忌憚地看了眼站在高處的相厭,低聲道:“走!” 狐女順著東越涼的視線掃了一眼相厭二人,樓有酥也追著她的目光看去,見到七扇時一愣! 七扇抬眸,與樓有酥對上眼那一霎二人心跳皆是加速,樓有酥當即從迷離的狀態清醒過來! 七扇尚在迷茫,樓有酥已于瞬息明白當下情形,電光火石間霍然轉身,鏈刃飛速脫手將東越涼雪塔二人絞在一起! 被絞住的一瞬間雪塔使出移花接木化作一枝藤蔓,鏈刃松動,東越涼趁機脫身退出樓有酥鏈刃范圍,雪塔移花接木術法結束,正要設法救出烈香,忽然烈香口吐鮮血,遭受施術失敗的反噬! “不可能!”東越涼驚道,“恩纏怎么會失效!” “烈香!”雪塔幾欲上前,被東越涼拽住,呵斥道:“冷靜點!” 狐族禁術恩纏,即使用在比自己強大許多的對手身上也不會失效,算是狐族保命的最后一技,沒想到居然對樓有酥失效了!不對,明明一開始是有起效了的! 烈香感覺氣血上涌,渾身經脈逆行,恩纏反噬,她慌忙看了眼雪塔,眼神無助地喚他:“雪塔哥……” 雪塔從未如這般恨自己無能! 烈香悵然若失,默了默,卻忽然笑了,像是想通了什么,“也好……恩纏反噬……”自此便可以忘記雪塔哥,也好。 她望著慢慢走近的樓有酥,還有心思調笑,“酥郞,此后余生,便請多關照了!” 樓有酥聞言一愣,見這狐女軟綿綿倒在地上,那叫雪塔的男子崩潰大喊,有些疑惑。 東越涼隱隱約約知道烈香和雪塔之間有過一段情,時至今日他也沒明白烈香為什么硬要嫁自己,見雪塔如此,想來恩纏反噬下場很嚴重,但此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遂道:“我們先行撤退,將情況回復女神再做定奪?!?/br> 一陣烈香鋪天蓋地,樓有酥驚覺有異,往后躍出幾丈。 那倒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化作一枝白中帶緋的絕美花朵,沁人馥郁的香味讓人心馳神往。 雪塔怔怔看著那花,低聲呢喃:“香兒……” 東越涼愣道:“烈香怎么會……” 雪塔垂眸,也無意隱瞞下去,“香兒,是我母親與狐妖首領的女兒,算是……我……”meimei二字難以啟齒,畢竟……他是那么瘋狂地愛過這個meimei。 傳出去就是大族丑聞,所以烈香身上花部的血脈被封印,如今她受反噬狐族經脈逆行崩潰,作為花部的血統覺醒,成為了真正的山茶烈香。 東越涼道:“我還以為她叫烈香,與山茶烈香同名只是巧合?!?/br> 不過眼下,東越涼倒是慶幸她有兩套血統,還是很強的血統,不然經脈逆行可就廢了。 樓有酥不知那狐女怎么突然變成花了,怕有詐,也不敢貿然前去,又見七扇在此,利落地蹦到她身邊,“倒是讓我好找?!?/br> 七扇道:“你怎么和他們打起來了?” 樓有酥慢悠悠把鏈刃折回手袖,道:“本是來尋你們傳達龍神的話,結果突然遇到這幾個女媧的走狗,一時心頭不爽,就出手修理他們一頓?!?/br> “……”這就是強者嗎。 七扇抿抿唇,不置可否道:“龍神說了什么?” 樓有酥終于舍得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對相厭道:“龍神讓我告誡你們莫要往前。中洲靈族的巫祝已經預知到你,但他們算不出你是什么,出于對未知的恐懼,他們投靠了南部信奉的神族女媧,現已是青蜃的爪牙?!?/br> 相厭也難得把目光從七扇身上移走,轉到樓有酥身上:“青蜃的爪牙?!?/br> “對,龍神說你應是知道的?!睒怯兴值?。 相厭微微揚起臉,似乎在思慮什么,默了會兒,道:“不知道?!?/br> 七扇:“……” 樓有酥:“……” 這廂無語凝噎,那廂東越涼本想趁他們交談將烈香帶走,但雪塔淡淡道:“恩纏反噬,不可違逆,就算強行帶走,她也會來尋他的……”言罷失魂落魄地起身。 東越涼只得帶著雪塔先行回去復命。 樓有酥正費勁解釋,首先跟他說到神族,話說一半,相厭淡著臉打斷他:“為什么你和她有因果?!?/br> 七扇與樓有酥對望一眼。 應該是那個咒術。 相厭走到他們中間隔開二人。 一種莫名的感覺襲來,七扇感覺自己像節藕,身體里有什么牽牽連連的絲一樣的東西被扯斷了。 難以形容的體驗。 “好了?!毕鄥掽c點頭,唇畔難得帶了絲弧度。 樓有酥立刻意識到他解開了那個上古咒術,對他這么輕易地解開那上古咒術感到驚訝萬分,再看向七扇,那種難以抑制的躁動確實消失了。 但……看著她,竟然還是很歡喜。 七扇也轉過思路,抓著相厭的胳膊探身偏頭,望了眼樓有酥,沒有那種強制的心動以后,看他倒滿是友好溫和的情誼,畢竟他一直很照顧她,是個不錯的人吶! 她對他展顏,俏皮地喊了聲:“有酥君!” 樓有酥聞言一愣,斜了眼小氣的相厭,對她露出個魅力十足的笑:“扇兒?!?/br> 依然喚她扇兒。 七扇瞇眼笑起,促狹地瞅了眼相厭。 兩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相厭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前面。 只見那株花忽然綻放,從里面滾出個赤身裸體的女子,正是剛剛的狐女,只是渾身光溜溜的,沒有那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了。 樓有酥念叨著非禮勿視背過身去。 相厭倒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花瓣化作衣衫被女子撿起來,她茫然了一瞬,隨后注意到他們,一邊朝他們走來一邊穿著衣服,到了七扇等人跟前,腳步仍舊不停,相厭七扇下意識給她讓路。 她就這么直沖著樓有酥去了,樓有酥察覺身后有異,剛轉身就被女子抱了個滿懷。 烈香雙眼含煙凝露,嬌滴滴地喚他:“酥郞……” “……” 樓有酥連忙把住她的肩膀把人推遠,“你的媚術已經被破解了,”他看了眼七扇,轉眸對烈香嘚瑟道:“還好剛剛身上有那上古咒術,”說著對她嘲諷一笑:“在更強的咒術前面,你那狐媚之術,不攻自破?!?/br> 烈香卻眨眨眼,軟聲附和:“嗯,酥郞高興就好?!?/br> 樓有酥一愣,看她嬌嬌軟軟地又要往他懷里鉆了,慌忙后退幾步:“你別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不吃這套?!?/br> 烈香無奈嘆息一聲,“可是……奴家好喜歡酥郎……”言語間又裊裊地伸指牽他衣袖,委委屈屈地賣弄柔弱:“恩纏反噬,經脈逆行,咒術效果倒轉……所以奴家現在對酥郎……” 原來如此,七扇不厚道地笑道:“有酥君真是艷福不淺?!?/br> 樓有酥看她這狀況頓覺頭大,“該不會無解吧?!?/br> 烈香狐媚地勾他一眼,肯定道:“無解?!?/br> 樓有酥義正言辭拒絕:“你是女媧走狗,我乃龍神侍從,我們不是一條道的!別真以為我不打女人!” 烈香連忙表明心跡:“我愿隨酥郞侍奉龍神!” “龍神也不是誰都能侍奉的……”樓有酥嫌棄道,說著就要溜之大吉,被烈香眼疾手快地拽住衣袖。 樓有酥一抖衣袖飛身而起,女子化作藤蔓癡纏上去,七扇望著他們你追我跑的身影,一時感慨良多。 這世事無常,當真說不清。 看了眼相厭,七扇心下安慰,現在他們還能在一起,也是很幸福了。這般想著,她兩步蹦跶到他身邊,展臂抱住他。 相厭接住她的熊抱,把人摟起來,目光卻看向遠處起伏的山巒。 七扇以為相厭日常發呆,沒想到他突然開口,“我要這里?!?/br> “哎?是要成為這里的主嗎?” 相厭卻不再開口,他抬手一揮,一陣疾風穿林。 不過片刻,山靈輕飄飄落在他腳下,同行的還有一些其他妖族,但七扇就認識一個玲君。 相厭對山靈道:“在此結陣?!?/br> 幾個山靈互看一眼,驚道:“主是……要在這里起勢?” 相厭點點頭。 主的命令自是不可違抗,山靈們尋了個靠山臨水的地方起勢,七扇瞧了半天,發現起勢有點像再此駐扎的意思,山靈們先是結了個很繁復的陣,隨后依靠地勢建起了一個很寬闊的平臺。 相厭也沒閑著,他以手撐地不知在干些啥。 有妖族前來,或歸順或觀望,直到一個著深黑直裾的高大男子從遠處緩步走來。 七扇一眼認出這是歇山亭偶遇那女子的夫君。 那男子距相厭還有些距離便住了腳,遙遙行了一禮,“以為閣下只是途經此地,現竟在此有主之地起勢,又是為何?” 相厭起身,斜看他一眼。 那男子候了片刻不見相厭回應,又道:“此間乃神族女媧的管轄范圍,還請閣下速速離去,以免惹怒神族?!?/br> 相厭這才終于有了反應,慢慢走近那男子,“女媧……”他一甩蛇尾化為半妖模樣,蛇尾輕緩地摩挲著,一雙金碧豎瞳注視著男子,“也是我這模樣的?” 男子見此一驚,沉吟片刻道:“神族女媧確實是人首蛇尾,不知閣下可是與其有些淵源?” 相厭搖搖頭,他不認識什么女媧,只是隱約察覺到和自己相似的氣息,這種氣息強烈地想要與他身體里的血液產生共鳴,但他的意志不允許。 “讓他來?!毕鄥挼?。 男子因為覺得太過荒謬可笑而驚得一頓,輕蔑道,“簡直可笑,神族可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相厭垂眸,重復道:“讓他來?!?/br> 高山溫泉里碧綠蛇尾輕輕甩出水面,帶起一串水珠。 青蜃透過新選的侍從眼睛看到相厭。 好強的力量,便是潛伏在暗處,也能感到來自他的威懾。 得告訴阿哲…… 青蜃正要閉上窺伺的眼,忽然一陣凌然氣勁穿體透來,相厭的蛇眼幾乎近在眼前! 他看到她了! 透過眼前這個男子相厭看到了另一雙眼睛。 與他相同的蛇眼。 這雙眼睛的主人給他感覺很熟悉。 熟悉的…… 漫長、壓抑的感覺,讓他抑制不住想反抗! 想打破這壓抑的牢籠! 相厭的氣息裹挾著眼前男子延伸他身后之人身上,剛觸到那人便被抵制,但這種抵抗在如今的相厭面前宛如螳臂當車,相厭輕易地識破,力量蜿蜒,狠狠攫住了他! 是個女子,有著如他一般的蛇尾。 相厭眼神一泠,力量收束,他強烈地感受到這個女子與他在血統上的同宗同源。 她的氣息太熟悉了! 記憶的塵埃被倏然拂去,被她壓制的痛苦猝然而至! 琉璃盞! 是她的琉璃盞!在漫長的生命中無時無刻不在擠占他靈體的空間,壓迫扼殺他的靈魂!讓他自出生起活著的每一刻都變得難捱,而這種痛苦漫無邊際,永無止息。 超然物外的心被撼動,強烈的復仇欲望吞噬他,相厭眥目欲裂,滅殺! 他磅礴的力量以男子為媒突破空間的轄制朝青蜃滅頂而去,聲勢浩大。 七扇見相厭蛇眼發光,而那男子僵直異常,心頭擔憂,不禁朝相厭走去,只幾步,一股不可言說的威壓驀地摁在頭頂,要讓人俯首。 身邊妖族紛紛伏身跪地,低頌吟唱。 七扇被壓得抬不起頭,膝蓋一軟,朝他跪下身來。 青蜃被相厭突襲絞殺,掙扎著凝聚神力抵抗,神力卻在聚起的一刻被相厭的力量吸食,反為他所用! 她惶然大驚,忽然一陣紫紅色的光纏繞而來,是他…… 阿哲! 相厭的力量越收越緊,可能下一刻便要被擠壓得爆體而亡,但他一來,青蜃就不慌了。 甚至有些安心。 紫紅色的光流穿梭匯聚力量漸強,相厭無法忽視,只得分神與那力量對抗,甫一交手,縈繞在他心頭朦朧的意志在這一霎終于撥云現月! 冥冥之中的指引終于落到實處! 他要滅殺!驅逐這種異界力量! 相厭蛇眼大睜,周圍能量澎湃激昂地翻涌,霎時飛沙走石,天地色變! 他伸手拽住眼前男子,透過男子傾注更多力量攫住青蜃的咽喉,只為讓這種異界能量徹底現身。 那男子承受不住如此強悍的力量碰撞,猝然化作齏粉,但相厭已經標記對面的空間,他手臂力量暴漲,猛地撕開一條裂縫,七扇艱難抬頭,看到了里面的青蜃! 這是……空間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