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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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女孩脆生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七扇松開相厭,轉頭回看時與相晨的眼神對上,相晨驚喜道:“阿哥阿嫂!” 看到相晨,七扇心頭莫名的一松。 太好了相厭,你的家人來了。 相晨沖著身后大喊一聲,“找到阿哥了??!”便歡快地三步并作兩步跳到兩人面前,瞪大雙眸好好打量了一番,喜道:“終于找到你們了!” 相晨撲到相厭懷里抱住哥哥,相厭也回抱住meimei,喚了聲:“阿晨?!?/br> 兄妹兩親昵地蹭了蹭,相晨道,“阿哥,我們到處尋你,尋了好久!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見相厭不說話,相晨轉而朝七扇尋求答案,“阿嫂,你和阿哥怎么到這兒來了?是有人綁架你們了嗎!他們現在人在哪?” 七扇一時語塞,正想編個什么合理的解釋,從后方行來幾人,看穿著的奢華風格和相晨極為相似,想來應是同族一起來尋相厭的。 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見找著了,松了一大口氣,“終于找著了!若是這次再找不到,回去怕是要被大長老罰了!” 其他幾人緊繃的神色在看到相厭后明顯放松了。 相晨還在等七扇回答,七扇道:“我們也不知道,就是明明在林海那兒玩著,忽然就到這里了,沒辦法聯系你們,只得找了個地方暫住著……” 幾人聽聞,都蹙眉而起,相晨對那為首的男子道:“叔叔,你說這是……” 被相晨稱為叔叔的中年男子表情有些凝重:“還不好說,人找著就好,立刻通知其他搜尋的人找到了,先回華鳳頂復命?!?/br> “是!” 幾人應聲,正要一同返回,中年男子忽然看了眼相厭,對相厭道:“落哲,你清醒了?” 相厭轉眸看他,“我叫相厭?!?/br> 相晨連忙解釋道:“相厭是阿嫂給阿哥取的名字,阿哥很喜歡!” 中年男子眼神如炬,細細打量了下相厭,神色嚴肅,“你的氣場與之前大不同……” 相晨聞言心頭一跳,他們之前一直找不到人,后來大長老找靈族最高地位的巫祝求助,巫祝的預言歌行到一半,用于筮占的蓍草憑空起火,眨眼被焚。 巫祝大驚,倉皇謝神。 之后靈族便不愿再為他們行預言歌,并對此諱莫如深,后來巫祝念與大長老多年舊識,送了一句話奉勸他:已是天地自在心,無需梵行無需尋。 但落哲對相柳氏實在太重要,要說不尋那是不可能的,全族傾巢而出,要尋求了鮫妖族的幫助,一起找了好久,才終于在這崇山峻嶺中尋到他們。 但現在,即便不是法力高深的叔叔,就是她也能感覺到阿哥明顯與之前不同了,這種不同讓她不安,她刻意忽視,但此刻被叔叔提起,她焦急地扯了扯叔叔的衣袖,“回去再說吧?” 中年男子點點頭,對身后幾人道:“先通知他們人找到了,讓他們趕來這里匯合?!毖粤T朝四周張望了下,安排道:“我們在這里等他們過來一起回去,免得回去路上又有什么變故?!彼麑ο喑繋讉€道:“我們就地駐扎休息?!?/br> 相晨應聲道好,從輕囊里拿出幾卷厚重的布卷,瞧著像是幄帳,有人接過幫著搭建起來,有人信手掐咒給遠方的同族傳信。 那中年男人對七扇相厭道:“你們與我好生說說,那天發生了什么,這段時間你們都經歷了什么?!?/br> 相厭習慣性不說話,七扇就開始胡謅,反正她是凡人,對很多事也不懂,淡淡提了幾句東越涼和雪塔,大部分就放在他們日常生活上了。 中年男子見天色不早,安排他們就地歇息。 相晨把幄帳的簾子掀起,對七扇道:“阿嫂你們安心睡,我們就守在附近!” 七扇對她笑著道了謝。 但今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 相厭心情不是很好,縮著身子睡在一角,七扇坐在在黑夜里看著他模糊的身影發呆。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能力不足。 她確實……沒有辦法完成A級面位的任務。如果她的心夠狠,早在相晨來之前就動手了。 任務就算不完成,至少也有可觀的進度。 而現在……她在干什么?為了一些無用的感情,浪費時間罷了。 嘆了口氣,七扇正要躺下,忽然一陣目眩神移,她勉強撐住身子,頭像是灌了鉛,最后手一軟整個人倒在軟墊上,耳邊響起一陣短暫的嗡鳴,隨后是無邊的靜。 仿佛一瞬失去五感,七扇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感狀態,靈魂出竅!七扇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但她知道自己正在逐漸被抽離! 忽然手腕傳來溫熱的觸感,有感覺了! 七扇試著睜開眼睛,視野很模糊,逐漸清晰起來。 月色落在密林里,染了霜色,映在落哲飛舞的銀絲上有些炫目。 七扇這才發現自己飄在空中,落哲正仰首望著她,他抓著她的手腕將她輕輕從空中拖下來。 “若不是我察覺煙上花有異狀,你就沒了?!彼鲎∷难屗竞?。 七扇感覺自己的狀態很奇怪,“我怎么了?” 落哲松開手,一盞燈憑空出現,他坐在燈的木制把手上,雙手揣進寬大的袖口,“被排斥了?!?/br> 七扇一驚,“那我還能重回身體嗎?” 落哲偏頭笑了笑,“求我?!?/br> 七扇愣了下。 落哲嘆口氣,“看來……你不想做我的妻子?!痹鹿庠谒砩襄兞藢忧謇涞乃?,顯得有些寂寥,“你選擇了他?!?/br> 七扇沉默不語。 落哲灑脫地笑了笑,“你不信我也就罷了,要是沒本事下殺手,為了自己也該遠離他?!?/br> 七扇臉上淡淡的,卻暗地里握緊了手指。 落哲看她這樣,搖頭嘆息:“也怪我,想讓你早點動手……其實如果你不愿意的話,也可以不做?!?/br> 七扇不服氣地道,“我沒有不愿意,不管你的立場是什么,為了我自己的目的我也能動手,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扮演了個什么角色?!?/br> 面對七扇的不信任與質問,落哲溫和的眉目低垂,情緒明顯有些低落,“你很聰明,所以應該清楚,即便我真是個大惡人,你也該為了自己殺了相厭。妨礙你的不是好與壞,是你的立場是否堅定,你該明白自己要什么……” 他站起身,垂眸看向七扇,就像看一個不爭氣的后輩,“這樣感性的心性,怎么完成任務?” 七扇一愣,目光正巧撞在他胸口的項圈,古樸的造型太眼熟了,她一定在某個地方常??匆?。 落哲見她盯著自己脖子上項圈看,目光晦暗不明,不過一瞬便過了,他瞧著七扇,淡淡道,“就算與他短暫地相交輝映了,不長久的東西罷了……他的力量會成長得越來越快,在這之前我會背水一戰,如果我戰敗了,便也護不住你了?!?/br> 落哲指尖泛出淡淡金色光點,點在七扇眉心,七扇感覺身體一下有了重量,再看周圍,已經回到了幄帳。 “你應該很清楚。問題的癥結不是孰是孰非,是我們不得不?!甭湔艿穆曇艋仨懺谒?。 七扇垂眸:“我知道?!?/br> 翌日,相厭醒的時候發現身邊沒了七扇,爬出幄帳,見相晨揉著惺忪的眼走來。 “阿哥早!”見他一個人出來,相晨偏了偏頭看向他身后,“阿嫂呢?” 相厭搖搖頭。 相晨驚道:“一直有人守著的!我也是后半夜才睡了會兒!” 兩人說話間,見七扇捧著一束不知名的野花從遠處走來,見到他們,笑了笑,“醒了?” 相厭兩步迎上去。 七扇見他過來,下意識退后兩步。 似乎是相厭的力量不斷增強,現在的相厭對她靈魂的排斥也很強烈,能不靠近,便不靠近吧。 相厭顯然不習慣,他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相晨見哥嫂的舉動,以為是他們之間的小情趣,曖昧地笑一聲跑開,去幫族人收拾準備上路。 在晚上的時候,就有族人不斷前來匯合,到現在差不多有二十多人了,個個容姿俊美穿戴華麗。 收拾完了,為首的中年男子卻不著急走,相晨問道:“叔叔,是還要等誰?” 中年男子道:“之前怕人手不夠,大長老出面去找鮫妖族的求助,鮫妖族有幾支在中洲尋人,過來怕是要些時間?!?/br> 相晨嘟嘴,“不可以先走么?”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帶阿哥回家了! 中年男子道:“也可以,但是大家一起出來的,現在人找到了是好事,等著一起走,也顯得兩族親厚?!?/br> 相晨懂事地點點頭,她走到阿哥身邊,見阿哥用自己的蛇皮化了衣服,想了想,從自己的輕囊里掏出首飾裝扮相厭。 相厭并沒阻止,看來這是他們一族的通用審美。 七扇想盡量站得離他遠些,但相厭不允許她出他視野,不然就要找她,七扇只得保持個折中的距離。 相晨先是給相厭戴了兩條華麗的綠寶石項鏈、瑪瑙珠串,隨后她念了段咒語,掌心微微泛光,輕輕拂過相厭的衣袖,原本緊束的護袖散開,變成長長的袖擺,相厭的上臂也露出來,相晨給他套上金手環,兩個,在往上給他左右手整了對鑲嵌了細碎寶石的臂環,還有手背的鏈飾、戒指…… 這一taonong完,頓時就變得很相柳氏。 本以為是相晨愛打扮哥哥,沒想到那個被稱作叔的中年男人也來湊熱鬧,他從自己的輕囊里拿出一個匣子遞給相晨,“這是你外祖的,傳給我了,現在你哥長大了,該交給他了?!?/br> 七扇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叔還是相厭的親叔。 相晨接過打開,是一對金色的圓環,七扇以為又是一對金手鐲,沒想到相晨給相厭戴耳朵上了。 竟是一對大圓環樣的耳環! 相厭沒有穿耳洞,也不知道她怎么戴上去的。 金色的,但看起來卻不像黃金,比黃金更黯淡些。 這一對耳環上去,相厭的畫風徹底從清俊少年蛻變成妖媚少年。 七扇看著奇奇怪怪的,捂嘴偷笑。被一直用余光掛著她的相厭瞄到,轉頭對她輕輕笑了笑。 這一笑風情搖曳,魅天惑地。 冷不防被相厭正中靶心,七扇連忙斂起笑意,把目光轉到別處。 相晨初見時就發現阿哥長了角,與叔叔討論了下,可能那種感覺上的差異說不得就是因為長了角。 長角是強者的象征,叔叔感到欣慰,相晨也高興地在角的頂端掛了串細小的鏈子,鏈子末端綴著顆水滴形的寶石。 連角的根部也要用珠翠裝點。 七扇偷眼瞧著,相晨正蹲下身用咒術給他設計鞋子,那專注度,不當個服裝設計師都可惜。 不過這一身弄出來,竟然還怪好看! 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是相柳氏的人,專屬華麗矜貴風。 相晨弄好了,十分滿意地圍著哥哥轉了一圈,拉來七扇品鑒。 “阿嫂,你看還有哪里要改動不?我身上帶得首飾不多,不合適我們回去再改改?” 七扇點點頭,“挺好看的?!?/br> 相晨卻對自己要求很高,她取下自己的抹額給相厭戴上,“這樣會不會更好點!”儼然把哥哥當成了自己的作品。 五色細碎的寶石圍著繞了一圈,在中間額頭上落下一顆璀璨的寶石。 登時華貴逼人。 果然她的感覺沒錯,相厭就是很適合鮮艷的顏色。 套別人身上或許會顯得珠光寶氣的裝扮,在他身上竟意外地合適,仿佛那些華麗的珠寶本身就是為他而存在的。 相晨順手想取下相厭的發帶,被相厭抬手擋住。 見哥哥不愿,相晨也不勉強,她炯然的目光轉到七扇身上,躍躍欲試,“阿嫂,該你了!” 七扇連忙躲到相厭身后,討饒,“我……我就算了吧!” 紫紅色的晚霞,波光粼粼的水面。 落哲的衣袍無風自動,銀絲般的發間流光時隱時現。 他從琉璃盞上起身,腳尖輕緩地點在水面,蕩出圈圈漣漪。 “我等待千萬年,不是為了被你毀滅的?!?/br> 他慢慢張開手,紫紅色的天空陡然崩塌,日光墜陷,水波覆傾,天地驟然縮小,一股紫紅色的光電在他手中凝聚。 置身于無盡的黑暗中,他猛地發力,光電往上騰出,如箭矢一般飛出。 相厭忽然一頓,眼珠快速亂轉,相晨瞧見了,也沒在意,繼續給七扇叉發簪。 畢竟阿哥混亂是很常見的事。 七扇直覺不對,相厭已經很久沒有混亂過了,她忽然想起落哲說的背水一戰,該不會是現在吧! 相厭被雷電穿透身體的一瞬屈指成爪回擊落哲。 落哲靈巧地躲開,論近身戰,相厭跟他打了這么多年也不是他的對手。 落哲看了看四周,這里仿佛是個庭院,有柳樹、桃花,還有一口井。 這井看著眼熟,落哲想起,是相厭與七扇在良鎮落腳時的那口井,看來他對和七扇在一起的場景印象很深刻。 深刻到體現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相厭看著落哲,臉上淡淡的。 兩人打了千年的架,向來是二話不說就開干,但是這次顯然不一樣。 相厭察覺到落哲這次和以往有些不同。 落哲瞧見相厭的新裝扮也有些驚訝,“很華麗,”他贊賞地點點頭,“很適合你?!?/br> 相厭靜靜感受了一下,“你把你的空間摧毀了?!?/br> 落哲眼里露出不舍,“是的,”下一刻他的眼神變得堅毅自信:“所以……這是破釜沉舟的一戰了?!?/br> 相厭直愣愣地闡述:“我會贏?!?/br> 落哲垂眸,無奈道:“論妖力,我是沒有你雄厚,畢竟……我本身也不是妖?!?/br> 相厭忽然想起一個七扇很在乎的問題,問他,“你是惡靈嗎?” 落哲驚訝地看他,似乎對他提出這么個問題有些意外,不過……倒是意料之中。 “我當然不是惡靈?!?/br> 相厭點點頭,不再說話。 男人之間的事,有時候很簡單。 即使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即使打得驚天動地。 這次是落哲主動找的相厭,所以地點是在相厭的時空。 他的時空布景很簡單很單純,從前是華鳳頂,現在是和七扇一起居住過的庭院。 落哲手中紫紅的雷電幾乎貫穿了整個空間,相厭明顯感覺到這次的落哲比之前強了許多,他果然傾其所有。 相厭也不敢怠慢,論凝聚妖力,沒有任何時候落哲能超越他,他順手撐起一道泛著藍光的盾抵御攻擊,但落哲身形極快,一霎竟近身他,一拳打向他頭臉! 相厭被重擊,鼻血直流,還沒站起來又被落哲抓住領口以肘痛擊,因失了先機,以近身戰擅長的落哲給相厭狠狠連了一套,相厭遭受重創,趴在地上暫時起不來。 落哲氣喘吁吁,不夠,在相厭快速的恢復能力下,這種程度還不夠…… 他微微抬指,琉璃盞從天而降。 他珍愛地注視著琉璃盞中那一抹紫紅的光,嘆息般輕喚:“紅引……” 見相厭掙扎著要爬起,他閉上眼,再睜眼時,溫潤的眉目變得堅定決然,他手上青筋頓時暴起,大喝一聲:“解!” 此刻的堂庭山,狼族狐族花部三族跪于祭臺之上,他們合力結出了一個龐大的結界。 青蜃回到沉睡了幾千年的rou身上靜待,察覺到落哲召喚,她猛地睜眼,幽幽綠眸在地宮里如鬼火驟燃! “嘶——”一聲巨吼,祭臺陡然崩裂,從祭壇下沖出一條巨蛇,被厚重的鎖鏈束縛,它瘋狂地向上沖擊、嘶吼,振聾發聵,周圍猶如地震般劇烈搖晃! 鎖鏈突然破裂,巨蛇掙脫束縛直沖天際! 青蜃暢快地在天幕游轉吼叫,隨著身上的金色咒文脫落,她以自身神脈為陣眼,封印了千萬年的琉璃盞終于解封! 與此同時,相厭忽然劇烈地抽搐兩下,失衡栽倒,中年男子扶住他,見他雙目上翻渾身發顫,直覺不對,連忙將他放平在地,雙手掐訣,施展了個安撫性的咒印,眾人見狀也盤地而坐施念咒語。 但這并沒多大作用,相厭發出窒息般的咳喘,蝦弓而起,慢慢動靜小些了,七扇以為咒印起了作用,蹲身探看,發現相厭七竅竟滲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