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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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從他們那里更多地了解妖族,幫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七扇與他們說了些場面話,便回屋喊相厭。 長長的大尾巴鋪了一地,相厭衣衫半褪,躺在床上瞪著眼等七扇,察覺她進來,坐起身。 “叫你把衣服穿好!”七扇避開他的尾巴,一腳躍到他身邊,邊試圖給他穿衣服邊道:“我們得出去一趟,上次和你打架那個人,東越涼,帶著雪塔來找你幫忙,你去幫幫他們?!?/br> 他的衣服沒有扣子,也沒有系帶,七扇不知道怎么遮住他這惹眼的鎖骨,“你這衣服怎么貼回去???” 相厭拎起貼到身上,偏了偏頭,貼好了,尚且水潤的眼眨了眨,“好?!?/br> 她拉著他的手起身,“那快點??!” 相厭尾巴一甩,立起來,這不是相厭第一次在她面前變成半人半蛇,卻是七扇第一次見他立起,比人身的時候高了許多,差點頂到屋頂。 七扇抬頭仰視,“變成人身吶!” 相厭歪歪腦袋,變成人腳,被七扇拽著出門了。 她在他耳邊輕聲叮囑:“待會我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還有,一定要保護好我哦,我超級弱的!” 相厭十分認同,“嗯?!背壢?。 雪塔幾人等來相厭,十分欣喜,連忙招呼著往堂庭山趕去,還以為幾位大人有什么寶具座駕,沒想到東越涼縱身一躍化身為巨狼,甩了甩皮毛,狼眼清冷地甩過來,唬了七扇一瞬。 坐嗎? 明明剛剛還是個大男人,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坐上去。 但見花滿雪塔還有那背簍少年神色十分自若地爬上去,她便也拉著相厭往上爬。 花滿拉了一把七扇,對七扇道:“再沒有比狼主大人更快的了,你抓緊了!” 東越涼也不打聲招呼,飛身一躍就是一個狂奔,七扇當即被疾風刮下去,相厭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腳腕,把人扯回來抱住。 這速度!眼睛都睜不開!七扇只得埋頭,作鵪鶉狀縮在相厭懷里。 劇烈的顛簸沒持續太久便停了。 雪塔見七扇受驚,拍了拍額頭自責道:“倒是忘記夫人是凡人了……” 花滿也歉意道:“我也忘記了……抱歉……” 沒辦法,她身上的妖氣太重了。 “沒事沒事?!逼呱阮^重腳輕地靠在相厭懷里,按了按太陽xue緩解癥狀。 東越涼化為人身,對雪塔使了個眼色。 雪塔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幾人耐心地等在原地,感覺七扇臉色好些了,雪塔才道:“夫人,這里便是花部的禁區,靈氣流失最嚴重的地方?!?/br> 他遙指了一棵正在簌簌飄落花瓣的樹,“這樹是堂庭山的靈氣所在,按理,這里本該靈氣充盈,花樹常開不敗,但現在……” 七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花樹姿態頹然,任何細微的風都能帶下一陣花雨,空氣里有股濃厚甜膩的味道,像熟透了的果子發酵,甜蜜到粘稠。 幾人行走其間,就像在糖漿里艱難邁步。 到了近前,他們期待地望向相厭,七扇會意,問相厭:“相厭,你能看到……唔,類似靈氣妖力的東西嗎?” “能?!毕鄥捳坎晦D睛地注視著眼前的花樹。 他朝它走了兩步,花樹像是抖了抖,簌簌地落下一陣花雨。 一片花瓣落在相厭的眼睫上,他眨了眨,沒有眨掉。 七扇伸手給他拈走。 相厭轉頭看向七扇,對她輕輕地笑了笑。 七扇有點赧然,這么多人盯著呢! 她清了清嗓,“那它流向哪里呢?” 相厭卻沒回答,又轉頭看那花樹。 七扇不知道他是在發呆還是真在研究,只是當著這么多人她也不好拆他的臺,乖乖站在一邊讓他裝逼。 東越涼和雪塔幾個看他這做派直覺有戲,滿懷期待地耐心候著。 讓七扇意外的是,相厭還真的在看妖力的流向,并且真的看清了。 相厭回過頭指了指腳下,“往下面,走了?!?/br> 七扇一愣,不會吧相厭真的幫上忙了?不需要她幫著裝腔作勢? 東越涼和雪塔大喜,“相兄可是看清楚了?往地底下去了?” 相厭糾正他的措辭,重復道:“往腳下去了?!?/br> 東越涼面色十分慎重,“這下面是?” 雪塔有些激動,不過他控制得很好,定了定心神,他目光復雜地看向東越涼,“下面就是發現過寒山遺物的地方?!?/br> 七扇見東越涼眼神驚訝,顯然有戲。 當下二人對相厭言謝,并承諾次日便將謝禮奉上。 這意思,是接下來就沒他們什么事兒了。 沒想到這個忙這么簡單,雖然七扇看得出,其實他們只是不想讓她和相厭再插手,或者深入了解下去。 或許這一開始的什么靈氣流失的說辭都是假的,他們的目的從未真正告知,不過這對七扇來說無所謂,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七扇假裝看不懂,言笑晏晏地同二人說了些場面話,帶著相厭由東越涼送著回了。 等夜深人靜,七扇問相厭,“相厭,今天你在那里除了看到靈氣往下流去,還注意到什么沒有?” 相厭眨了眨眼,“花樹很美?!?/br> “……”七扇不死心,“還有呢?還有沒有什么你特別在意的?” 相厭苦思冥想,“那花樹,很怕我?!?/br> “!”七扇急道,“你怎么感覺它怕你?它有意識嗎?” 相厭嘟起嘴,“她看我走近,就怕得發抖?!倍断聛淼幕ò?,你還給我拈走了。 確實相厭走近它的時候,下了很大一場花雨,七扇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相厭,你是不是能看到那個樹的表情???” “表情?”相厭對這個詞很陌生。 七扇做了幾個的表情,“這就是我臉上這種,這叫面部表情,你看著就知道我高興還是生氣的?!?/br> 相厭領悟地“哦”了一聲。 “那你能看到它的表情嗎?不然你怎么知道它是在怕,是在發抖?” 相厭點點頭,“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害怕我,怕得發抖?!?/br> 七扇凝眸思索,“相厭,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能看的出雪塔是花妖啥的?他是什么花?” 相厭很疑惑七扇看不出么,怎么要問他。 不過他還是很耐心地為她解答:“山茶花啊,華鳳頂上也有他那種品種?!敝皇菦]有化妖。 山茶花……雪塔沒有說謊,他確實是山茶。 說起來,七扇福至心靈地想起,不就是有一種雪白的山茶名品就叫雪塔嘛! “那……街上的那些妖,你都能看出他們是什么妖嗎?”七扇有些激動。 相厭懵懵地點點頭,她怎么問這么幼稚的問題。 七扇又道:“那背簍少年好像跟我一樣也是人,他身上有妖氣嗎?聽說他家那個是大妖!” 相厭忽然蹙眉,顯然很不喜,“他身上的味道很濃烈?!?/br> “妖氣嗎?” “嗯?!?/br> “什么妖?” “很厲害的妖,味道很亂?!毕鄥挃[擺頭,似乎很忌諱。 七扇追問道:“有多厲害?比你厲害?” 相厭有些茫然,“不知道,沒見到過?!?/br> “那你見過鮫妖族的少主吧?樓有酥,你記得嗎?”面對不會對她說謊的相厭,七扇想盡可能地多向他套話。 相厭搖搖頭,“想不起?!?/br> 他見樓有酥的時候好像很混亂,沒有記憶。 七扇遺憾地嘆口氣,好吧。 翌日。 東越涼帶著花滿親自來送上了一份謝禮。 東越涼同七扇寒暄了幾句,便告辭了,倒是花滿留下,和七扇敘些閑話,見七扇不會用翎單匕,花滿手把手地教她:“這翎單匕之所以是寶具,不在于它多鋒利,在于它能感應使用者的心思!” 七扇饒有興趣道:“此話怎講?” 花滿甜甜一笑,“便是不需要多大的力道,多精準的準頭,它能察覺使用者的心思進行修正?!?/br> 她拔出匕首,“你看,我要扔到那柳樹上!”言罷隨手一甩,那方向并不是朝著柳樹去的,但滑過一個弧度后,那匕首狠狠地插在柳樹身上。 這顯然是給她量身定做的! 他們也是很有心了。 七扇喜道,“這太適合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防身用了!” 花滿把匕首給他,七扇看著柳樹身上的一個結節,隨手甩去,果然精準插到那結節上! 其實七扇憑本事投也能中,畢竟是士官,但她并沒有刻意瞄準,竟也精準命中,顯然這匕首是有些本事的。 翎單匕,不錯! 兩個女子玩鬧起來,相厭蹲在旁邊剝花滿帶來的玉米,玉米鮮嫩,掐下去汁漿爆裂,弄了他一臉都是,七扇瞧著好笑,打了水去給他洗。 花滿在一邊瞧見了,羨慕道:“相公子真是好脾氣,你說什么,便是什么?!?/br> 七扇點頭認同,嘴上卻嫌棄道:“也就這點好了?!?/br> 擦了臉,七扇又把他的手按水盆里,給他清理指甲里的玉米殘渣,他手指修長白皙,放在水里,水玉一樣溫潤。 忽然相厭抬頭,看向遠處。 七扇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多時,東越涼與雪塔的身影由遠及近,落在院中。 東越涼見花滿還在這兒,有些驚訝,走到她身邊,“在這兒玩上了?” 花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雪塔,“怎么?”不是說去調查,怎么又回來了。 東越涼搖搖頭,轉過身對蹲著洗手的七扇二人道:“那山下沒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許是我們不夠敏銳,看不出來,可能還要勞煩你們再走一趟了,實在抱歉?!?/br> 七扇剛剛得到稱心如意的寶貝,加上這個忙實在是個小忙,便笑道:“行,你們稍等一下?!毖粤T低頭給相厭把手弄干凈了,又拿了手巾給他擦干,對相厭道:“我們還得像昨天一樣出去一趟?!?/br> 相厭明白,乖乖地跟著起身。 幾人依然掛東越涼身上,沒多久就到了,落地七扇見到那背簍少年正在等他們,見他們到了,幾步迎上來,“真紅忽然要我回去?!?/br> 雪塔奇道:“你家那個不是在閉關嗎?” 背簍少年也有些疑惑,“剛剛她忽然喚我,讓我立刻回去,我有些擔心她?!?/br> 東越涼調侃道:“陸岐,你確定真紅需要你擔心?” 叫陸岐的少年臉紅紅的,“她很少忽然喚我,想必是有事?!?/br> 雪塔露出個我懂我明白的眼神,“行,要不要小生送你?” 陸岐擺擺頭,“這里我熟得很,你們的事要緊?!?/br> 東越涼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小心些!有事就隨音鈴喊哥幾個?!?/br> 陸岐應了聲:“嗯?!?/br> 幾人目送陸岐走遠,雪塔對相厭道:“今日在這山尋了好些時候,在之前發現的寒山遺物那兒著重探查了一番,也沒什么收獲,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們能力不足,看不出端倪,特意請公子來看一看?!闭f著做了個請的動作,引著相厭等人來到一處山壁。 許是山洪沖刷,山壁脫落了一大片,露出的山體呈赤紅色,上面被人為的雕刻了一些符號,七扇看不懂那是文字還是什么。 雪塔道:“這里就是之前發現寒山遺物的地方,這些古文字被族人破譯了,大概意思是這里便是寒山遺跡所在,當初發現的時候大家就尋過,沒找到什么,但昨天相兄說在腳下,我們自然想到山腳的這個遺跡,今早來,想盡辦法查了,還是找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雪塔滿是希冀地注視著相厭,“所以……相兄,以你之能,可是能看出些常人看不到的蹊蹺?” 有絲一樣的妖氣,像拉扯開的絮。 越來越濃烈。 是那個人燈盞的味道,很強烈。 要立刻離開這里。 相厭疾走兩步拉住七扇的手,簡短道:“走?!?/br> 七扇有些懵,“走去哪兒?你給人家看看???” 相厭閉嘴不答,長臂一撈將七扇攔腰抱起,一踏腳縱身飛躍,高高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落地時一個短暫的停頓、蓄力,倏地一聲又躍出老遠。 雪塔和東越涼疑惑地對視一眼,忽然一陣輕微的震顫,眾人警惕,慢慢地震動得越來越厲害,花滿嚇得汗毛戰栗,不禁抓住了東越涼的手,“狼主……” 東越涼與雪塔面色凝重,“有古怪,先撤!” 雪塔旋身,一片綠葉將他托住往上疾飛,東越涼也一口叼住變成小白兔的花滿化身為狼飛身而起,迅速遠離此地。 七扇被相厭抱在懷里快速地飛躍在林間,風疾馳在耳邊,她瞇眼看到相厭俊逸側顏,臉上淡淡的,發帶在他腦后糾結飛舞,察覺到她的窺視,相厭垂眸瞥了她一眼。 原本緊閉著的唇,隨著他視線的收回輕輕翹起一個可愛的弧度。 七扇心里偷笑,一種無聲的情愫蔓延開去。 身后忽然山崩地裂,土石盡摧,一波勁風摧枯拉朽地向四周掃來,相厭穩穩落在地上,抱緊了七扇。 耳邊傳來樹木傾倒斷裂的聲響,嘶啞得令人牙酸。 她卻被他護在這小小一方天地,隔絕危險,遠離恐懼。 她忽然感覺相厭其實很強,只是他心智單純,不諳世事,不知道怎么去運用自己的力量。 勁風激蕩開去,漸漸平息下去。 雪塔坐在綠葉上,從空中鳥瞰,堂庭山的中部凹陷下去,隱隱約約顯露出一個圓弧的石臺。 東涼越飛身而至。 雪塔把葉片變大一些,東越涼變成人身落在上面,瞧著山中間的凹陷,“這個圓是……” 雪塔按捺不住心中狂喜,高聲道:“祭壇!她的祭壇!” 東越涼一驚,也是滿臉欣喜:“原來她真的在這里……” 變成小白兔的花滿被他捧在手里,疑惑道:“她……是誰?” 雪塔輕笑一聲,“是我們的神?!?/br> 東越涼單手掐了個決,一只隼從他手上飛出。 花滿知道這是他在給他的狐族妻子傳遞信息。 雪塔道:“你看,有必要通知陸岐家那個嗎?” 東越涼搖搖頭,“她那般大能怕是已經算出來了,不然怎么會突然叫陸岐回去?!?/br> 雪塔撇撇嘴,“還怕小生保護不了陸岐咋地?好歹我們幾個也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 東越涼嘿嘿一笑,“她鐘愛陸岐,除了她自己,誰也信不過?!?/br> 忽然雪塔想到個問題,“那妖力靈氣流失……會不會和這個祭臺有關?” 東越涼蹙眉:“可能吧,一般解開封印都需要能量或者某種契機……” 雪塔沉吟片刻:“那……剛剛發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使得她有所回應了?”雪塔與東越涼對看一眼。 相厭! 而且,相厭顯然是最先察覺到危險的人。 至于是因為他本身敏銳還是其他原因,這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