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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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扇有點受打擊,她用給他做發帶的理由打發相厭去玩,自己則回了屋發呆。 她對妖的認識太少太片面了,就算真的尋得良主,她可能也沒辦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輔佐君王。 必須惡補妖界的知識! 白兔精顯然是目前比較好的選擇。 正好她做發帶需要針線,以此為由去尋白兔精套套話吧,七扇打起精神收拾了一番,走到院兒里發現相厭不見了。 “相厭?”她揚聲喊了兩聲。 忽然白兔精飛上墻頭,嚇她一跳。 見白兔精面色焦急,七扇還來不及相問,便被飛身而至的白兔精抓住胳膊,幾個兔起鶻落,被帶到了一片開闊之地。 白兔精把暈乎乎的七扇扶穩站好,急道:“meimei你清醒點,趕緊攔住你家公子!” 七扇揉著腦袋緩過神,見前方黑石鋪就的寬闊場地上相對而立站著兩人,其中一個可不就是相厭。 “怎么了?”七扇問道,言語間腳下黑石帶金的石板微微震顫,金色的流光從石板里游走而出,在場上飛竄。 白兔精急道:“狼主察覺有大妖來良鎮,就來看看,兩人不知怎么的,就杠上了!在花部,有什么爭端多是以決斗處理,狼主邀請你家公子決斗,你家公子就答應了!” “啥?”七扇大驚,“那相厭不是完了!”她疾走兩步想上前阻止,卻被金光擋在外面。 七扇只得沖著與相厭相對而立的魁偉青年振臂高呼,“狼主大人且慢,我們不比,我們認輸!” 那青年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看著就是個有實力不好惹的,相厭那頎長的少年身形跟他一比,顯得十分單薄。 青年聞言,看了眼相厭,問道:“還比不比?” 相厭看了眼七扇,眨眨眼,覺得很為難。 七扇見他看來,狠狠瞪他一眼。 相厭被遠程威懾,只得道:“不比?!?/br> 青年一愣,忽而笑道,“原來是個懼內的。既然認輸,那就老老實實戴上籬下環,我便讓你呆在良鎮?!?/br> 相厭搖頭,“不戴?!?/br> 青年額角一跳,面帶不虞,“那我只能把你請出良鎮了?!?/br> 七扇見狼主臉色很不好,心道相厭該不會把人得罪了,正待求助白兔精,忽然身邊疾風一陣,兩個人影出現在眼前。 其中一個身著天青色錦衣,那天青色從衣擺往上次第泅開,仿佛把青山綠水穿在了身上,頭戴銀冠,以一根長簪固定住,風度翩翩折扇在手,跌宕風流,作富貴公子打扮。 另一個少年看起來像是個下人,黑發遮面看不清臉,著灰褐色利落短打,背著個竹簍,幾支植株斜伸出背簍,隨少年的動作顫顫巍巍地搖晃。 “怎么?比完了?”青衣公子一副沒看到熱鬧的失望表情,轉身對背竹簍的少年抱怨道:“都怪你,磨磨唧唧的!” 竹簍少年聞言,溫聲安撫,“瞧著兩人都是好好的,就是好事了,看不看得到有什么關系?!?/br> 青衣公子望著場內二人,遺憾地道:“兩人都沒傷,也不知道東越涼決的什么斗!”眸光瞥見白兔精,咦了一聲,“花滿,剛剛誰打贏了?” 白兔精花滿對青衣公子盈盈一拜,“回雪塔公子話,狼主大人他們……還沒比呢?!?/br> 名喚雪塔的青衣公子聞言立馬高興起來,“那還有得看!”想了想,轉臉對花滿擺擺手,“我們都這么熟了就別拜了,你叫東越涼狼主大人,就不怕惹他不悅?” 花滿垂眸頷首。 雪塔繼續道:“知道他是那種性子就別膈應他了,他是真心歡喜你,不管別人怎么說,我們都沒有輕賤你的意思?!币娀M局促,他走出兩步,轉身拉了身邊的背簍少年閑話,“你看那小子身板兒真小,打起來能扛得住東越涼一拳不?” 這邊七扇不比這些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怕相厭挨捶??! 雖然相厭可能有些實力,但和這種正兒八經統治一方的大妖比,差距甚遠,而且他傻傻的怎么會打架??! 她大聲沖他喊道,“不比啊相厭!” 相厭還在和狼主東越涼較勁,“不戴,也不走?!逼呱仍谶@兒,他怎么可能走。 東越涼惱了,“那便以武力說話,若是你能打贏我,別說這良鎮,堂庭山都隨你橫著走!”說完一甩衣擺,單身做了個請出招的手勢。 相厭點點頭。 東越涼等他先手,他卻依然愣在原地。 七扇看這陣仗直呼不好,拉著身邊的花滿求助,“jiejie,你跟狼主大人求求情啊,萬一他被打死怎么辦!” 花滿和東越涼之間都是東越涼做主,她說的話東越涼不一定聽,但她還是給七扇指了條明路,她示意七扇看雪塔,低聲道:“雪塔公子是狼主的至交好友……” 還來不及轉而求助雪塔,場上忽然一陣巨響,七扇與花滿俱是嚇得一抖,七扇安慰自己相柳氏怎么也算上古妖族,相厭應該不會很慘…… 煙塵散去,相厭被打得凹陷在石板里,嵌出了個人形。 他默默坐起來,血從鼻子里流了出來。 顧不得熟不熟了,七扇對雪塔道:“雪塔公子,實不相瞞,我家夫君腦子有時候會有點混亂,許是說了什么惹了狼主不快……還麻煩您跟……” 雪塔目不轉睛地盯著場內,聞言抬手止住她的話頭,“別吵!”又忽然轉頭看了七扇一眼,奇道:“你身上妖氣這么重,居然是個凡人!” 背簍少年也偏過頭看她,七扇注意到他應該是故意垂下黑發,遮了半邊臉。 場上東越涼朝相厭走近,剛剛砸在地上激起的塵埃讓相厭打了個噴嚏。 見相厭還是傻愣愣的,他沒有心思跟他耗下去,只想趕緊了事。 他忽然出手,重拳直擊相厭面首,卻被相厭抬手抵住,東越涼一怔,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接下他這記重拳! 相厭一邊抵住他的手,一邊垂著腦袋,用手背擦鼻血。 東越涼迅速收手,橫腿掃他腰腹,本以為他能接住,沒想到卻把相厭掃趴在地,滑出好遠! 七扇忽然心疼了,相厭單純如稚子,怎么會打架,她求雪塔:“求公子阻止他們!” 雪塔的注意力卻很歪,“你一個凡人怎么會嫁給妖族?還是那么罕見的相柳氏?!?/br> 七扇一愣,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相厭是相柳氏的。 雪塔扭頭對背簍少年道:“別拿什么人妖殊途作伐,這里不就是現成的一對人妖結合的!” 背簍少年抿抿唇,見七扇望來,溫和地對她笑笑。 七扇心煩意亂,眼看相厭又要挨打,忍不住直沖場上,被金色的光纏住,推了出去。 等她再去尋相厭,不過幾個呼吸,相厭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最后被東越涼會心一擊,破布一樣摔出場外。 七扇驚呼一聲,連忙跑向相厭,沒等她跑到,相厭已經搖搖晃晃站起來,臉上的傷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 她走近,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發腫的臉,相厭微微低頭,任她觸碰。 七扇拿衣袖輕拭他胡亂擦在臉上的鼻血,難得溫柔,“疼不疼……” 相厭搖搖頭。 七扇很想懟他逞強,但擦著擦著……他臉上除了臟污傷勢竟已好得七七八八……一時愣在原地,相厭把七扇擦拭的手拉下來,簡潔道:“你等在外面?!闭f著繞開她,走向場內。 知道他恢復能力迅速,但是這也太迅速了! 七扇沒有攔他,知道他不會有事以后,便有心想看看,這種情況下,相厭會怎么做。 看到相厭傻乎乎地又走來,東越涼眉頭緊蹙,這小子不對勁。 他出招愈發迅速,聲東擊西,直攻弱點,但隨著時間過去,便是不擅武藝的花滿也看出端倪,對雪塔道:“雪塔公子,這少年……” 雪塔點點頭,密切注視著場內戰況,低聲贊道:“很強?!辈煊X到花滿焦急,他輕笑一聲,安撫道:“但現在東越涼揍他還是沒問題的?!?/br> 這少年似乎沒有實戰經驗,或者說是對身體的掌控有點問題,導致他滿溢的妖力找不到出口。 只見東越涼氣勢如虹,逮住一個空檔強拳出擊,相厭身形往后一斜,輕輕偏頭,勁風擦過他黑墨般的發絲,他的眼神很冷,金碧色的豎瞳繃得極細。 東越涼猛地折腰,屈指狠擊相厭膝蓋,卻被相厭提前預判到,以手撐地凌空一翻,輕巧躲過,東越涼大驚,太快了! 他學得太快了! 忽然耳邊掌風呼嘯而來,東越涼急退數丈躲過一擊,見那少年指尖微彎,做了一個拈花的動作,濃厚的妖氣平地自起,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漩渦。 少年眼眸微垂,臉上沒什么表情,黑發被妖力氣勁攪得亂飛,他勾指將干擾視野的發絲隨意地往耳后一攏,另一只手仿佛是從紛雜混亂的妖力中捻出絲頭緒,輕輕一拉,一霎間少年身周妖力暴漲,強勁得仿佛要把他滅殺,東越涼心中一凜,若是不拿出些本事,這一擊過來接不住的話…… 當下不敢怠慢,東越涼甩手喚出貼身武器狼戟,橫戟作勢形成一道發著金光的金剛狼盾。 場外雪塔見勢不妙,折扇“唰”一聲打開,抬腕一甩,隨折扇出勢迅速蜿蜒出密密麻麻的樹枝,打破黑石的金色結界,在東越涼身前扭成一道密不透風的樹墻。 七扇被這陣仗唬住了,不愧是A級位面的世界! 她看向相厭,相厭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臉,但她注意到他在看向敵人的時候,眼神很輕,輕得仿佛沒有一絲重量。 輕得不把人命當回事。 她從未見過相厭這種眼神。 是……惡靈的眼神嗎? 相厭終于理順并重整了那些紛亂的妖力,他將它們匯聚在一起,從漩渦的形態引導、壓縮成一個薄薄的飛速旋轉的圓環,此刻正攏在他手間,似乎下一刻隨他心意便要奔出,將那些不順他意的東西碾做齏粉。 不妙,不妙! 七扇雖然不懂妖術,但相厭這個cao作看著就不太秒??! 不能傷了狼主!不然他們會有數不清的麻煩!以她現在的知識還不足以使他們規避那些問題。 “相厭!”七扇大喊著朝相厭跑去。 手間的圓環發出刺目的光,因為旋轉得太快rou眼已經看不清轉動的軌跡,他張開修長的手正要動作,身后忽然傳來七扇的聲音,他回眸看去,見七扇焦急地沖他奔來,邊跑邊喊:“別放出去!” 他微微偏頭,七扇以為他不懂,指了指他的手,“那個東西,別放出去!” 相厭低頭看了看指尖妖氣凝聚的圓環,又看了看七扇。 七扇被金色的結界抵在外面,只得停下腳步沖他點點頭,“就是它,別放出去?!毕肓讼?,在手上也很危險,于是四處張望,看看扔哪兒比較安全。 相厭明白了她的意思,垂下手,屈指成爪,硬生生把手里的圓環捏碎了,光芒迅速化作紛亂的妖力四竄開去,像炸歪了的煙花。 七扇愣在原地,相厭已經朝她走來,見她眼神驚詫,連忙伸出雙手給她檢查,“沒有放出去,捏碎了?!?/br> “哦、哦……”七扇回過神,立馬豎起大拇指吹起彩虹屁,“做得好!很棒棒!” 扭結成樹墻的樹枝收回袖間,雪塔饒有興趣地走到相厭身邊,“厲害啊兄臺!怎么做到的?你們相柳氏都能這樣嗎?” 危急驟然解除,東越涼也收回狼戟,走過來,奇怪地打量相厭,“還以為你要弄死我?!?/br> 相厭回頭對東越涼重申道:“不戴,也不走?!?/br> 東越涼苦笑一聲,“你露這么一手,誰敢惹你……” 七扇見東越涼竟不計較,倒是有些肚量,便問道:“不戴是指?” 雪塔搖著扇子為七扇答疑:“想必是這位兄臺妖氣不斂又釋放威壓,被人舉報了……”他偏頭笑看東越涼,“所以東越涼就來讓他戴上籬下環吧?!?/br> 七扇聽出端倪,“籬下環?” 雪塔解釋道:“就是我們花部做的一種限制妖力的玩意兒,良鎮歸東越涼管轄,他有責任維護此處安定。按規矩這小子不去花部登記也不打個招呼,突然來這里,若是不戴,便不能在此定居,免得你們這些大妖做出欺凌弱小的事?!?/br> 居然這么公正和平!七扇驚愕,這跟她理解的混亂相差甚遠啊…… 心里這么想著,七扇嘴上卻道:“是是,話雖如此,我家相公卻從不欺負其他人,他很聽我的話,我也不會讓他去欺凌其他人的,威壓我也會讓他收好!” 見她這么保證,主要還是鑒于她剛剛成功阻止了這少年,可見她對他來說是不一般的,東越涼顯然不想招惹這個奇怪的少年,便道:“那你們便要仔細些,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還得按規矩辦?!?/br> 雪塔倒是十分自來熟,問相厭,“你剛剛是不是借用了周圍的妖力?怎么做到的?” 相厭想了想,似乎在組織了會兒語言,“就是……把它們聚攏,然后……理一下……” “……” 雪塔沒聽明白,倒是東越涼有些意會,“他或許就是那種奇才?!?/br> 雪塔疑惑地看向東越涼,“何解?” “你沒聽過?”東越涼又道:“就是小時候常聽長輩說的啊,有些奇才能感受到、甚至看到妖力,或許在他們眼中妖力是有形有色的,能隨便拿捏?!闭f著朝背簍少年努努嘴,“他家的就能吧?!?/br> 雪塔好奇地轉向背簍少年,“你家的能嗎?” 背簍少年聽他們說什么“他家的”“你家的”,羞得耳熱,見雪塔還等著,低聲道:“我不知道她能不能……但是有聽她說過,今天的妖氣帶著風信花的味道,感覺好像每天都會變?!?/br> 雪塔頹然一嘆,“同人不同命莫過于此……小生怎么從來不知道妖力還有顏色?還有味道?” 他拉著背簍少年的衣衫質問:“???什么色的啊今天?小生這雙招子是白長的嗎?” 背簍少年被他的話逗笑,安慰道:“雪塔哥在我看來已經很厲害了?!?/br> 東越涼也給好友信心,“我也覺得你很厲害,剛剛你的樹墻一過來我就很有安全感?!?/br> 雪塔松開他的衣衫,沮喪道:“小生姑且信了罷?!?/br> 花滿慢慢走近,與幾人隔著一段距離便止步,見東越涼看來,她福身行禮,“狼主大人?!?/br> 果然東越涼的眉頭微蹙,卻沒說什么。 七扇見事情揭過了,想拉著相厭速速離去,便道:“謝謝狼主大人體恤,感激不盡……如此,若是無事,我們便先行去了?!毖粤T拉著相厭就要溜,被雪塔一開折扇攔住去路。 東越涼卻給了雪塔一個眼神,雪塔回眸,東越涼對他輕輕擺頭。 雪塔會意,收了扇子,對七扇笑道:“本想邀約賢伉儷酒樓喝兩杯,但……小娘子忙便改日再約?!?/br> 七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有機會一定!” 雪塔笑容可掬地點了點頭。 身邊相厭百無聊賴地歪頭,黑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后,一副呆愣的模樣。 東越涼打量著七扇二人,若有所思。 七扇拉了相厭的手,再次告辭道:“那便告辭了?!?/br> 看著七扇二人離去的背影雪塔遺憾地以扇擊手心,“那小子這個能力倒是能幫上我們大忙?!?/br> 東越涼點點頭,“但是貿然邀約反而不好,反正他們也在良鎮,來日方長?!?/br> 花滿抿了抿唇,拉了拉東越涼的衣袖,“其實……他們就在我們家旁邊?!?/br> 雪塔一拍折扇大喜:“妙??!” 七扇同他們道別后,回家的路上買了些針線,她得給相厭做個發帶。 整天披頭散發的像個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