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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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賣燈籠的老嫂子對七扇揚聲道:“小姑娘,你才來這里不知道吧,別和那狐貍精一塊兒,sao著呢!” 七扇拉著相厭走近燈籠攤子,甜甜地喊了聲:“jiejie,我想在這兒找個住處,您知道有合適的嗎?” 老嫂子被她這聲jiejie喊得開心,道:“你往里走,那里面有一個房子好像剛空出來!” 七扇道了謝,拉著相厭往里走,這條街確實不算繁華,相應的,也不嘈雜,一路都有商販倒也不錯,街的兩側縱向延伸有些小巷子,應該就是住人的。 許是因為節慶,很多人都在,七扇看了一家院子,覺得與隔壁鄰居隔得太近了,有什么動靜對方都知道,不太好,正待再尋,走出來正巧碰到白兔精。 白兔精正在買吃食,買完旁邊的人就打趣那賣吃食的,“你真是什么臟錢都賺??!” 白兔精聞言不為所動,低頭抱著吃食往回走,遇到七扇,七扇沖她笑道:“jiejie,真巧!” 白兔精扯起嘴角沖她笑笑,見她拖著身邊的少年跟上她,低聲提醒道:“和奴家說話,被人看到了對你不好?!?/br> 七扇揚起下巴,笑道:“我才不在乎那些。jiejie你住在哪里???” 白兔精心里一暖,指了指南邊,“我住在后街的后面,丁香坊?!?/br> “哼,好好的丁香坊,被住得一股sao臭味!”旁邊賣山貨的少婦理著手里的貨,一邊與揀貨的婦人閑話。 白兔精臉色很不好,七扇卻親親密密地拉起她的手,“那我們去那條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住處!” 白兔精驚訝抬眸,來不及說什么,便被七扇拽著往前走。 丁香坊一看就是更高檔的區域,這里人更少,建筑風格也更講究,白兔精神情雖懨懨地,但見七扇興致勃勃地看著兩旁的屋子,便給她介紹:“這附近的居所院落更大些,你……身上有錢,也可以住這里,這里安靜?!?/br> 她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院落:“這戶是沒有人住的,不如去問問?” 七扇道:“jiejie住在哪?” 白兔精指了指街巷里面:“更里面?!?/br> 七扇欣然道,“你家附近有人住嗎?” 白兔精一愣,搖搖頭,苦笑道:“你也看到他們怎么看奴家的,奴家四周的院落,全是空的……” 當下的妖界果然對男女大防設限嚴明。 “那不正好!我住你附近??!”七扇開心道。 最后真在白兔精家旁邊看到一戶合適的,那房主痛快地給她租了一整年,畢竟自從白兔精住到這附近以后他房子都脫不了手了,賣也賣不出,租也沒人租,想趕走也沒那個本事,誰敢去招惹狼主。 七扇的表現讓白兔精覺得她住這里跟自己有很大關系,這使得白兔精對她產生了某種幫扶義務,一邊絮絮地告訴她什么在哪兒買,一邊還從自己家拿了些東西過來。 連晚上的飯都是吃的那白兔精買的吃食。 七扇十分感激,硬塞了白兔精幾顆珍珠。 這珍珠是樓有酥給她的,一大盒,不容易用完,也不知她故意和這名聲比較特殊的白兔精一起,能不能使她也成為個焦點,方便樓有酥來尋。 滿心算計。 七扇嘆口氣,看著身邊單純的相厭,有些愧疚。 相厭正在看院里的一口井,似乎是第一次見這東西,好奇地把半個身子往里探。 “別掉進去了?!逼呱茸哌^去拉住他的手腕,“里面就是水,啥也沒?!?/br> 相厭站起來,頭發濕漉漉的,七扇看了眼水井,這井水怎么這么滿。 他看起來很高興,“再差一點,我就能把頭埋進去看個清楚!” “……” 七扇把他打濕的頭毛捋到后面去,語重心長道:“這段時間我們就住這兒了,你要一直保持……”人身兩個字還沒說完,相厭已經變成滑溜的蛇把頭戳井里了。 變成蛇長度倒是夠了,幾個腦袋擱井水里攪,七扇坐在井口檐邊上,“相厭,這個水,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是用來喝的……” 蛇也沒聽到,玩得很開心,最后連尾巴也整條滑進去,七扇看著月上了院里的柳梢頭,心頭難得生出一絲彷徨。 這次任務,真的好難。 忽然“?!币宦?,七扇腦海里彈出一封信件。 圣13母系統發信息給她了!難道是妖王是誰有著落了?!七扇激動地打開。 關于妖王信息初步認定特質:出生于北方,身負妖力,雄性,有角,屬有鱗類。 七扇驚喜的笑容僵在嘴角,整一個大寫的無語。 相厭這身體和樓有酥哪個不是北方有妖力的?哪個不是雄性有角的?哪個沒鱗? 坑??! 至于相厭和樓有酥到底哪個更厲害她真是不清楚,相厭能戰勝擁有扶木琉璃盞的落哲,不可謂不強,可樓有酥作為稱霸一方的鮫妖少主,也不可小覷。 “相厭,你很厲害嗎?”七扇轉身扒拉相厭冒出水面的其中一個頭。 相厭浮上水面,幾個腦袋陸陸續續都冒起來,好像有好多蛇一樣。 “問你呢!”七扇伸指點了點其中一個腦袋。 “我很厲害?!毕鄥捦轮咝呕卦?。 她蹬掉鞋,扯了襪子去踩那些腦袋玩兒,想了想,覺得得讓他習慣人身,遂命令道:“變成人身回話!” 相厭幾個蛇頭一歪,一個俊美的少年偏著頭浮在水面,見她腳沒有地方擱了,下意識伸手給她托住,繼續回她的話,聲音輕軟:“我很厲害?!?/br> 七扇這才注意到相厭的頭發是黑色的,與落哲的大不同,與混亂狀態的銀發也不一樣,此刻烏黑油亮地披在身后,散在水中的發尾像游游的水藻。 清俊的臉如上好的脂玉,皎潔月色下他金碧色的眸子璀璨得像寶石,正抬眸仰視她,純粹的眸里沒有任何多余的雜質。 像個孩童,對她深信不疑。 忽然察覺到他額上有一點奇怪的陰影,她探身摸了摸,發現兩個隱藏在他額角鬢發里的黑色凸起,“角?” 相厭乖乖地任她摸,又被她捏住搖了搖,最后她好奇地拿指甲去摳,讓他很不適,但他都忍住了。 七扇嘖嘖感嘆,真的是角哎,好硬啊,掐都掐不進去,像某種堅硬的石頭,但是又能明顯感覺到它是個活物的一部分,很奇妙的感覺。 這個角并不是很大,可能有食指粗細長短,順著頭的走勢往后延伸,微微向上,與頭發同色,在頭發沒打濕的時候從正面看不是很明顯,表面并不光滑,有嶙峋之感。 七扇摸夠了收手,發現相厭眼睛淚汪汪的,疑惑道:“怎么了?摸疼了?” 相厭也不知道為什么,無知地搖搖頭。 后來七扇聽白兔精說,其實任何類型的妖都可以長角,能長出角的妖都是一方數一數二的大妖,角不僅作為一種特殊的象征,它本身還具有很強的妖力,并且因為角充滿妖力,被碰了據說會很不舒服。 如果一只妖愿意讓你碰他的角,那是對你莫大的信任與忠誠。 七扇放過相厭,讓他好好玩了會兒水,自己端了水去收拾屋子。 她捯飭了好一會兒,總算收拾了一間主臥出來,相厭玩夠了來尋她,她正好把手洗干凈了躺床上。 相厭渾身濕漉漉的,走進來帶了一路的水痕。 七扇柳眉倒豎,“站??!” 相厭站在原地,歪頭看她,漂亮的臉滿是疑惑。 七扇從床上跳下來,數落他:“我剛剛才收拾干凈的屋子,你給弄濕了!”她摸了摸他身上泛著蛇鱗光澤的衣服,“你身上濕的,不難受???” 相厭這才算明白她是說什么了,偏著的頭擺正,似乎有一陣風過,身上便清清爽爽的了。 七扇一看地面,地上的水漬也沒了。 “厲害??!”她來了興致,“相厭,你還會什么?” 相厭抿唇,十分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 七扇見他是想不出什么了,走回床上躺著,指了指床上的蜘蛛網,“你能把這些蜘蛛網和灰塵弄干凈嗎?” 相厭抬手,指尖動了動,七扇明顯感覺四周空氣都清新了,那種久未住人的灰塵味頓時蕩然無存!蛛網也不見了! 七扇驚喜地坐起身,沖他勾勾手,“相厭,過來過來?!?/br> 相厭輕快地走到她身邊,七扇拍拍床沿,“坐?!?/br> 他乖乖坐下,七扇趴他肩上,“相厭,你能削平一座山嗎?” 相厭搖晃著腦袋,在思考。 七扇轉著眸子,又問:“你記得落哲嗎?” 看他微微噘著嘴,似乎在努力回想。 “那你記得和你打架的那個人嗎?那個穿白衣服的?!逼呱妊T。 “記得?!毕鄥捒偹隳艽鹕弦粋€問題,連忙回道。 七扇道:“你跟我說說,你們為什么要打架?” 相厭并沒有對落哲表現出很大的反感,只是有些無奈道:“他總是壓迫我?!?/br> “怎么個壓迫法?” 相厭垂眸,似乎在組織語言,黑而滑的頭發從肩膀上落下幾綹在臉側,磁性的少年音壓得很低:“很難受,壓抑?!?/br> 七扇撈起那幾縷發絲給他歸到耳后,“所以你就和他打架?想讓自己不那么難受?” “嗯?!?/br> “你知道他是誰嗎?” 相厭搖搖頭。 “那你們什么時候開始對抗的?” “自我有意識以來,他一直在?!?/br> 七扇蹙眉:“你知不知道他有一盞燈,很厲害的燈?!?/br> “嗯?!毕鄥挼哪樕虾芷届o,似乎對提及的落哲這個存在早已覺得稀疏平常。 “他用那個燈與你交手嗎?”七扇又問。 “那個燈很厲害,”相厭贊道,又有些小得意,“但也不是打不過?!?/br> 七扇想知道盡可能多的情報,但沒有對比,無法得知他們與樓有酥交手到底誰更有勝算。 相厭還聽話地坐在這兒等她發問,她卻不知道問什么了,滿心算計他時心里忽然生出一絲若有似無的難捱情緒。 因為…… 被她算計的相厭,真的太乖了。 其實相厭一直都很乖,在華鳳頂的時候也是,聽話好哄,被她耍得團團轉,卻還一直相信她。 出任務這么久,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 七扇不想對任務面位的人產生太多感情,能回避就回避,不能回避的也會選擇性遺忘,這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機制,上軍校的時候培訓過,她自己也一直努力踐行著。 有時候她甚至拿他們當NPC來看,以一種超脫的游戲心態輕靈地游走在這些面位,畢竟只要完成任務就能回去,不長久的東西,當不得真。 但這種需要用感情匡扶的任務似乎不太一樣。 她摸了摸相厭的腦袋,嘆口氣,“今晚你睡哪兒?” 相厭轉眸看她,漂亮的眉眼似乎在問,不和你睡一起嗎? 在華鳳頂的時候,相厭一直睡自己的床,七扇睡榻上,睡煩了就讓相厭去睡榻,但榻比較小,他蜷在榻上會把尾巴掉到地上,而且他是一條要蓋被子的蛇,所以有時候會偷偷溜回床上蓋被子,床很大,他盤在角落也礙不著七扇,七扇就由他去了。 但現在這個床比不上華鳳頂的大床,他要是在床尾盤起來她就沒地方放腳了。 七扇指著地面,“不然你睡地上?!?/br> 相厭懵懵地點點頭,從七扇手中接過薄被,變成一團蛇就盤在床畔的地上了。 七扇有意讓他養成保持人身的習慣,伸腳踢踢正在蓋被子的蛇,“變成人身睡?!?/br> 蛇只得散開蜷起的尾巴,展開成個人,學著七扇的樣子把自己打得很直,拉過被子睡覺。 七扇盤算著今后的事暫時沒有睡意,思慮了會兒去看地上的相厭,明明剛剛還躺得挺直的身子此刻抱膝蜷起,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少年。 睡顏眉目如畫,豐神俊朗。 嘖,小少年可真??! 七扇支起身子觀賞他,相厭沒有落哲類似神的溫潤厚重,也沒有樓有酥矛盾的隨和妖冶,他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卻有一種很獨特的少年感。 一點也不像個惡靈。 睡不著好無聊,玩玩相厭。 七扇坐起來拿腳踩相厭肩膀,看著那高山雪蓮般的如玉容顏,她壞心地拿腳趾戳了戳,有種褻瀆的怪異竊喜。 相厭睡相很好,睡著了就擱那兒一整晚一動不動,此刻被七扇一戳,迷糊地偏頭,黑絲潑了她一腳。 腳趾縫里摩挲的發絲冰冰冷冷的很絲滑,她覺得舒服,來回蹭了會兒,相厭無意識地伸手去抓,抓住她的腳,捏緊了。 七扇挑眉,還以為他要把自己趕走,卻見他打開被子,把自己的腳往被子里塞,扯了被子一并蓋上。 她把腳抽回來,相厭修長的手在空中抓了抓,抓了個空,定了會兒,又把手縮回被子蓋好,沒了動靜。 七扇心里不知什么感覺,很怪異。 瞧著這乖巧柔弱的相厭,莫名地涌現出一種欺辱的欲望。 她腳上用力,踢醒相厭,他被她嚇得一抖,茫然睜眼。 黑夜里七扇的臉模糊不清,但只消片刻,他的視力便清晰起來,清晰到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她此刻神情十分嚴肅,對他道:“相厭,上來睡覺?!?/br> 聞言他欣喜地坐起來,抱著小被子爬上床,怕惹她不高興,還特意暗自掐訣把自己身上的塵埃除盡。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別亂動?!彼穆曇粲舶畎畹?,似乎有點不高興。 他老實地睡下,學她的樣子把自己挺直,雖然很想蜷起,但那樣的話她可能會不高興,他不想讓她不高興,他喜歡看她笑,笑起來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可愛得想把她用尾巴卷起來。 但真這樣做她似乎會生氣,這么想著,他壓抑著這種情緒。 要忍耐。 而忍耐于他而言,是最稀疏不過的日常,在與那個人對抗的每時每刻,他都忍受著莫大的痛苦,靈魂被擠壓到丟失、妖力被遏制到消散,無一不使他痛苦到自戕。 但年幼的他甚至不知道有自戕這個選項,唯有漫長的、無盡的忍耐,對此他早已習慣。 無法宣泄的情緒氤氳、積壓在心頭,在指尖化作顫抖的渴望,捏弄摩挲,他需得控制力道,不然會捏壞的。 她可愛的牙。 七扇把人喊上來就是想折騰他,見他把自己蓋好了,扯過被角擠進他被子,直到把他懟出這個小被子,七扇道:“睡吧?!?/br> 相厭沒有扯回自己的被子,不知道在想啥,過了會兒,他長臂一伸,把她連被子帶人抱住。 七扇推他胸口,“誰讓你抱了!” 相厭乖覺道:“怕你冷?!?/br> “我才不冷!還有點熱!”初夏時節,她才不冷。 相厭道:“我身上涼,抱著你就不熱了?!?/br> 七扇一愣,好啊你個傻蛇,還會杠她了! 她掙扎著逃出他的懷抱,轉過身不理他。 相厭任她出去,也不攔她。 七扇忽然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又轉過身去找場子,他水潤的眸子在黑夜里反著點漆般的光,顯然是炯炯地在注視她,七扇被他看得不自在,沖他發脾氣:“看什么看!” 相厭沒回話,七扇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呵,她才不管這個傻蛇想啥,她往前一挪,重重壓他胸口上,“你說你個蛇還怕冷???蓋啥被子!”嘴上調侃著,手里也不閑,去扒拉他的頭發,找到角拿來捏。 相厭任她趴在胸口玩鬧,清俊的臉上盡是寵溺,目光輕且柔。 七扇離他臉很近,忽然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這種被寵愛的感覺太強烈,讓人難以消受。 他沒有動,也沒有拿下她不安分的手。 上半張臉被蓋住,越發顯得他的唇形優美誘人,七扇偏頭咬了口,惡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