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1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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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想要活下去,總要經歷足夠多的苦難。傷痛與孤獨,都是成長的養料?!?/br> 鏡中的女子莞爾一笑,沒有惡意也沒有情緒,孤高自矜,宛如一朵深夜時分安靜綻放的花卉。 第219章 【第8章】深庭惡之花 [本章含血腥掉san描寫, 慎入。] 大抵沒有什么事能比貴族之間虛與委蛇的茶話會更無聊了吧。 望凝青吸了一口自己調制的煙草,尖銳的痛楚自神經末梢處蔓延開來,令她的手指痙攣了一瞬。 昏昏沉沉的大腦再次清醒, 但是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 這種作用于大腦神經的后遺癥,已經不是單靠意志力就能扛過去的。 “公女殿下, 瓦奧萊特公爵已經到了?!笨辶针p手交握放于腹部, 躬身行禮道。 “請公爵到花園里稍待片刻?!蓖嗬涞鼗貜椭? 直到卡洛琳離去了,她才深吸幾口氣,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回尋常模樣。 米舍里宮殿此時安靜得一滴水落在地上都能聽見清晰的破裂聲, 望凝青站在休息室的門口, 身前跪了一地的下人。 所有仆從都壓低了身體匍匐于地, 將額頭磕在地面上。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唯恐發出一絲半點的聲音, 便會點燃那已經瀕臨極限的火藥。 在這一片令人窒息的緘默中,麻繩拽著重物搖曳的聲音、液體滴滴答答落在水泊里的動靜都變得格外清晰,幾乎要將人逼瘋了。 “說吧?!蓖嘣俅挝艘豢跓?,提起裙擺繞開“水泊”蔓延至她身旁的痕跡,纖細單薄的蝴蝶骨幾乎要破開皮膚, 萌出羽翼, “是誰?” 她的聲音不含雜任何的情緒, 卻讓人齒關顫抖得無法咬合在一起,最終還是打頭的侍女長抬起頭, 力持冷靜地回答:“是達希爾小姐?!?/br> 侍女長的第一個發音還在顫抖, 第二聲卻已經恢復了冷靜, 知道公女殿下的耐心有限, 她也語速飛快地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今天一早,達希爾小姐的侍從過來了一趟,說……”侍女長竭力不去看地上那搖搖晃晃的影子,深吸一口氣,“說,這是達希爾小姐送給殿下的禮物?!?/br> 望凝青神色冰冷地回頭,看向吊在走廊上的那具“尸體”,說是“尸體”其實人還沒真正死去,他被人剝去了全身的皮膚,鮮血淋漓地吊在枝形吊燈上。 那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少年——說是金發碧眼其實相當勉強,不過是偏向棕黃色的頭發與帶點翠色的眼瞳,從單薄瘦削的身形可以看出他應該是奴隸。 為什么會知道他是“碧眼”呢?因為他的眼皮被人割去,布滿血絲的眼球被迫暴露在空氣里。 他像傀儡一樣被迫展開雙手,高高地吊在燈上,因為麻繩捆住的地方是雙臂與胸骨,所以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死去?;蛘哒f,“送禮”的人不希望他立刻死去。 少年麻木的眼瞳凸出暴起,被剪去舌頭的嘴巴開開合合,奔涌的眼淚混著血水,一滴滴地掉落在地。 殺了我。難以想象一雙流淚的眼睛能塞滿那么多絕望與恐懼,他顫抖著,無聲地哀求著,所有的肢體言語都在傳遞一個相同的訊息。求您,殺了我。 望凝青靜靜地與他對視,隨后深吸一口煙草,吐出一團濃稠的白霧。 那霧氣柔柔地撫上少年血rou模糊的臉龐,他幾乎是rou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仿佛身上的傷痛都離他遠去。 明知那是足以致命的毒藥,少年卻依舊貪婪地吸納那些煙霧,很快,他神情變得放松而又恍惚,唇角甚至勾起了一絲安然的笑弧。 他看見了大片金燦燦的麥田,被風吹得伏倒在一邊,清涼的小溪淌過自己的腳踝,相依為命的jiejie抱著剛烤出爐的黑面包,遠遠地朝他揮手。 家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仿佛戰亂與流離都不曾發生過。他忘記了凌空的血月,忘記了瘟疫叢生的災厄,像只歸巢的倦鳥,撲進了jiejie的懷中。 “jiejie,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彼麪恐鴍iejie的手漸漸走遠,走出無盡的黑暗與絮語,走進安寧祥和的故鄉之夢,“但是,我已經不記得了?!?/br> 少年帶著幸福的笑容死去,他的尸體依舊高高地掛在城堡的枝形吊燈之上,笑容與死亡,釋然與傷痛,那場景令人如鯁在喉,說不出是詭異還是驚悚。 望凝青站在少年的尸體下,安安靜靜地抽煙。 直到不能再讓客人繼續等下去了,望凝青才這轉身準備離去。侍女低聲詢問“是否要收拾”時,她眼角的余光掃過走廊盡頭用于關押神子的黑屋。 “既然是meimei的一片心意,那邊留到明天吧?!蓖鄰椓藦棢煿?,漫不經心地道,“去我的花房挑三只可愛的孩子給達希爾送去,就說是回禮?!?/br> 侍女只覺得后背一涼,頭顱埋得更深:“是?!?/br> “去吧?!被ǚ坷锶慷际峭嗷筐B的各種毒物,用的是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的養蠱手法,除了望凝青自己,整片大陸都無人能解她的毒。 發生了這么一段插曲,望凝青的心情也稱不上美麗,然而當她踏入花園時,她才意識到糟糕的事情往往還會接踵來臨。 “蜜莉恩小姐?!贝髦鴪A邊眼鏡的青年放下手中的詩刊,仰頭朝她一笑,難得擁有一線天光的午后,他淡綠色的發與眼眸清爽得宛若一陣薄荷味的風。 “許久不見了,您還好嗎?”他起身行禮,溫文地伸出了一只手。望凝青定定地看著他掌心中紋理清晰的掌紋,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將手遞了過去。 “您一如既往的美麗,今日卻令我格外目眩神迷?!蹦釥柹?瓦奧萊特在望凝青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即離,恰到好處的親昵又不會過分黏膩。 “您過獎了,瓦奧萊特公爵?!蓖嘁蔡崛够囟Y,念著用于客套的社交辭令,“您看上去精神不錯?!?/br> 瓦奧萊特家族的領地雖然與迪蒙家族接壤,但從領地中心趕過來也是一段不短的行程,這個時代的馬車絕對稱不上舒適,所以望凝青也就睜眼說瞎話而已。 “要見蜜莉恩小姐,自然不能一副憔悴的神情。否則我會因為自卑而失去站在您身邊的勇氣?!?/br> 盡管未婚妻刻意生疏地喊著尼爾森家族的姓氏而不是名字,尼爾森也沒有表現出異樣的神情,他溫和地笑著,絲毫沒有被晾了一個小時的人該有的怒氣。 “是嗎?”結束了慣有的客套,望凝青也不客氣了起來,她只希望這個“未婚夫”離自己遠點,“您上次送的禮物,我不是很喜歡,所以全部丟進了火爐里?!?/br> “您不喜歡嗎?”尼爾森神情有些訝異,雖然已經繼承了家族的爵位,但他也不過是十九歲的少年,看上去清爽又富有朝氣,“那我下次送您別的東西吧?!?/br> “不要再送了?!蓖嘞氲侥切┯脕肀O聽和定位的魔法裝置,神色更冷些許,“瓦奧萊特公爵,稍微保持一些貴族該有的矜持,如何?” 尼爾森微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不喜歡寶石首飾嗎?那裙子呢,扇子呢?或者家具以及小馬駒?我都可以送給您?!?/br> 望凝青很想將手中的花茶潑到對方這張總是微笑的臉上。 在這座古堡內生活得越久,人便越是難以保持內心的平靜。即便是望凝青,也無時無刻不在忍耐著達瓦爾丁的侵襲與絮語。 雖然內斂含蓄是貴族的美德,但是有些事不挑明白,對方就會一直裝傻充愣地糊弄過去:“不要再在‘禮物’里放一些不合時宜的小東西,尼爾森?!?/br> 突然被未婚妻直呼姓名,尼爾森微微一怔。 “我知道你想調查什么,想要探究迪蒙家族在那么短的時間便登上皇位的秘密。但是我警告你,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擔隨同秘密一同到來的不幸?!?/br> 如果尼爾森只是單純的斯托卡(跟蹤狂),或許望凝青還不至于如此對他,但尼爾森不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多么危險的事情。 外神自帶的靈性污染,哪怕只是隔著媒介看見、聽見,都有傳播瘋狂與詛咒的可能。就算尼爾森很聰明,他也終歸只是一個人類而已。 望凝青之所以拋棄了一貫圓滑的手段,毫不客氣地將他的禮物全部丟進火爐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不豎立起足夠堅實的屏障,尼爾森這個控制欲爆棚的瘋子根本不懂適可而止的道理。 平心而論,如果不是因為尼爾森往禮物里放小東西的行為觸碰到了這座古堡的禁忌,她倒是不排斥與這位“未婚夫”繼續虛情假意下去。 尼爾森并不愛蜜莉恩,但是這不妨礙他維持完美的社交禮節。而他也是與蜜莉恩往來的眾多貴族之中,為數不多可以接得住蜜莉恩話題的人。 與那些披著貴族皮囊實際毫無貴族風范的人不同,瓦奧萊特家族傳承久遠,尼爾森的談吐與教養都能明顯看出知識與文明雕琢后的痕跡。 望凝青忍耐著寒暄了幾句便放下茶杯,準備告辭離去。尼爾森卻突然叫住了她:“蜜莉恩小姐?!?/br> 望凝青回頭,卻見尼爾森斂去了平日里溫文爾雅的笑意,然而面部輪廓過于柔和的青年,哪怕不笑,看上去依舊如春風般和煦。 “如果您不喜歡那些禮物,以后我也不會再送了。很抱歉,冒犯了您?!蹦釥柹∵^放在手邊的禮盒,打開,里面是幾本包裝精美古舊的書籍。 “這是瓦奧萊特家族傳承下來的一些孤本,原版都收錄在藏書室里,拓印版雖說不是原本,但也有上百年的歷史了?!蹦釥柹届o地道。 “我保證,這些書籍里并沒有任何‘不合時宜的小東西’。為表我的歉意,請您收下這份禮物,如何?” 顯然,尼爾森調查過“蜜莉恩.迪蒙”,他知道比起那些華而不實的珠寶首飾,她會更喜歡書籍。 望凝青沒有拒絕,無論是蜜莉恩還是望凝青自己都需要知識來填充理性的空白,因此她接受了尼爾森的好意。 尼爾森知情識趣,很快便告辭離開,只是臨走時,他突然毫無預兆地蹦出一句:“蜜莉恩小姐,我不是為了探究迪蒙家族發跡的秘密才送那些東西的?!?/br> 望凝青抬頭望他,尼爾森卻突然俯身,輕吻她左眼上的金色薔薇花:“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我會不計一切代價地幫助您,蜜莉恩小姐?!?/br> 他說完,再次笑了笑,轉身離去。 第220章 【第9章】深庭惡之花 以利亞再次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全然密閉的空間里, 不知白天還是黑夜。 他掙扎著坐起身,發現身上的傷口有所好轉,不再有那種辣刺刺的、影響肢體行動的傷痛。 囚禁他的人或許對這里的拘禁設施很有信心, 居然拆掉了他身上的拘束帶,換上了較為方便活動的長鏈型鐐銬。 以利亞當然不會好心去提醒囚禁他的人這么做遲早要翻個大跟頭, 他雙手交握成拳, 渾身煥發出了一層薄霧般朦朧的微光。 靈性如水波般蔓延開來, 黑暗再不能阻擋他“視野”的鋪張, 體內的神圣力雖不如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夠了。 這間房子沒有門、沒有窗, 只有穹頂的上方有一個上了栓的天井井蓋,如果不是故意將房間建成這樣,那這里大概是地下室了。 以利亞繼續“看”。 沒有向上攀登的梯子以及臺階,沒有床褥與最基本的生活用品, 角落里甚至還擺放沾血的刑具, 若不出意外的,這里大概是用來懲罰下人的禁閉室了。 以利亞回憶了昨晚發生的一切,摸了摸胸膛上的傷口, 一時間有些晃神。 他其實不明白自己的情緒反應為什么會這么大, 甚至造成了法術的失控。 過往的遭遇中也并不是沒有人對他吐露過褻瀆的話語, 畢竟他生了一副天使的形貌。對惡魔來說, 大概沒有比褻瀆天使更讓他們感到快樂的事情。 若非忌憚神庭誓約,他要遭受的酷刑絕不僅僅只是皮rou之苦而已。 以利亞在結束輪回后也考慮過表現出對公女的癡迷從而降低她的警覺性。 但不知為何,當他真正面對蜜莉恩時,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就像螞蟻一樣爬滿了他的身體。 他似乎有些難以忍受自己以如此不堪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 以利亞也說不清楚, 那一瞬間涌上心頭的無措與惱怒究竟是出自什么原因。 不等以利亞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天井上方卻突然傳來了栓口拉動的聲響,一道不算柔和的光線照射在以利亞的身上,讓習慣黑暗的青年瞇了瞇眼。 “呀?!币宦暻逄鸬牡秃魪纳戏絺鱽?,帶著幾分不屬于此地的純真,話語間擠滿了憂慮與關切,“你、你醒了嗎?” 以利亞低垂著頭顱,沒有回答。他對城堡內的一切事物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哪怕來人看上去像只無害的兔子。 “你能自己爬上來嗎?”那個聲音的主人沒有在意他抗拒且不合作的姿態,自顧自地道,“這樣我就不需要將吊床放下去了?!?/br> 她說完,以利亞便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一陣木料相撞的聲音過后,有什么東西砸到了以利亞的肩膀,他偏頭,看見了從上方墜下的木制爬梯。 “你不用害怕,禁閉時間已經過了?!甭曇舻闹魅寺犉饋硎且晃荒昙o不大的少女,“你很久沒吃東西了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好嗎?” 以利亞沒有害怕,雖然禁閉室里的寒冷與黑暗都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但這其中肯定不包括已經習慣與黑暗共存的以利亞。 更何況,他禁閉的時間基本都被睡了過去,這里沒有刺激傷口的咸澀海水,環境也稱得上干凈,讓他得以恢復了一些體力。 以利亞很想繼續沉默,但沉默與抗拒都不能讓他的處境好轉,他必須進食,盡快恢復身體的狀態,查明迪蒙家族的異狀并且想辦法逃離這里。 以利亞扯了扯脖頸上的鎖鏈,這東西看上去像個羞辱人的狗圈。一旦以利亞以有違常規的方式離開愁苦之城的領地,項圈就會伸出尖刺洞穿他的脖頸。 在意識到自己的時間被神明停滯之后,為了得到更多的線索以及秘密,以利亞嘗試過很多次堪稱自殺的突襲,但即便如此,他也沒能找到離開城堡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