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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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川彩子暫居常世之國的時間內,久我蓮和彩子的距離也在拉近,彼此建立了信任和理解,為日后埋下了鋪墊。 白川彩子重返人間之時便是她大放異彩之時,依靠著從少彥名命這里學來的醫術加上未來的知識,在疫病傳染開前便做好了防疫措施,獲得了大御所的表彰。 之后,她又以熟識華夏文字以及漢文著作而在女房中樹立了才高識廣、文采斐然的形象,一時間風頭無量。 相比之下,竹內青子的人生便越發晦澀陰暗,行事也越來越偏激,不計后果與代價,最終凄慘地死在同樣瘋魔的霧見川手下。 不過話說回來,霧見川到底是怎么瘋魔的呢?望凝青沉思,然而很快她便控制住自己不要深想,因為這段故事與竹內青子無關,逾距便代表了崩盤。 要盡快返回人世,然后假扮成被妖怪襲擊而昏迷的模樣。望凝青心想。 久我蓮和白川彩子沒有準時返回人世,白川家主便以為他們已經遭遇了不測,倒是陰陽寮中的妖怪還能感知到久我蓮的生命氣息,這才沒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白川彩子待在常世之國的這段時間就是竹內青子的主戰場。 名門貴女離家數月不歸是絕對不行的,就算最后有久我蓮做擔保,世人也會惡意揣測這段時間內晴雨姬遭受了什么。 對于最為在乎家族聲望的白川家主而言,這幾乎是觸碰到他的死xue。所以這段時間內,他一定會讓竹內青子假扮白川彩子,以此瞞天過海。 而對于竹內青子而言,她以為自己已經得手,正為了能夠徹底取代白川彩子而狂喜不已,幾乎不考慮體弱多病的白川彩子能活下來的可能性。 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望凝青分析著竹內青子應有的心里,一腳踏入了冰冷的忘川之中。 然而,她卻沒能走掉,一股水流化作繩索捆住了她的腳,拉扯的力道創傷了還未好全的傷口,讓竹內青子堪稱狼狽地摔進了河川。 望凝青迅速抬手捂住口鼻避免嗆水,正想低頭去看那纏住自己腳踝的“繩索”,一雙手卻不容拒絕地環住了她的腰。 “你要去哪?我的新娘?!?/br> 熟悉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在耳畔回響,望凝青猛然回頭,卻撞進了一雙琉璃般澄澈剔透的灰黑色眼眸。 銀白色的發,琉璃色的瞳孔,同樣輕淡俊逸的五官面容,卻因顏色的不同而融入了冰雨般涼冷的質感,處處顯露出非人的表征。 “我的新娘?!迸c那位總是垂眸淺笑的大陰陽師不同,眼前的人更習慣直凌凌地看著別人,那雙過于剔透的眼眸透著一絲孩童般的純粹以及殘忍。 他穿著銀白色的狩衣,卻怎么看都不像是降妖除魔的衛道者,反倒像是偷穿了神官服飾的狐仙,欲蓋彌彰的遮掩,還顯得有些不太認真。 一模一樣的長相,略顯年少的少年身姿,若說久我蓮就像一杯茶湯澄澈的茗茶,那眼前人便似冬日時分綴滿冰凌與絮雪的枝椏。 “……”水里無法說話,望凝青只能被身后人抱著,從懷中抽出了袖花。 “這不是我真正的形體,是我照著那個人的模樣幻化的?!北┮粯油钢侨似娈愔赖纳倌杲涣说?,態度甚至堪稱乖巧,環抱少女的手卻沒打算松開。 “現在我有形體了,你可以擁抱我?!?/br> 他抓住了她緊握袖花的手,不容拒絕地掙開袖花、穿入她的指縫:“可以與我十指相扣?!?/br> “用眼睛——”他強迫她偏轉過頭,直視她被怒火點燃的眼眸,“向我傳遞愛意?!?/br> 他偏頭,用微尖的精靈耳與她耳鬢廝磨:“對我傾訴愛語?!?/br> 最后,他俯身將嘴唇貼在少女的后頸,不帶任何狎昵之意,只是單純地貼著:“我也可以親吻你了?!?/br> “所以,我的新娘?!弊鐾赀@一切,他抬頭,露出了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久我蓮臉上的、純真燦爛的笑容。 “你可以告訴我愛為何物了嗎?” 望凝青沉默地望著眼前閃閃發亮的生物,朝著他溫柔一笑,比口型道:松手。 捏了一個跟久我蓮一模一樣殼子的霧見川眼睛一亮,乖乖松手。 下一秒,眼前的少女瞬間抽出腰間的太刀,一刀砍了他的頭。 …… 望凝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雖然白川彩子是靈貓口中那個對她懷有惡意的惡德氣運之子,但真正克她的氣運之子沒準是久我蓮。 想想吧,如果她跳下三途川后沒遇見久我蓮,她就不用被迫扮演白川彩子,不用勇闖八大地獄,不用遇見霧見川這個愣頭青。 她扮演的是竹內青子,沒有任何演技破綻的竹內青子。但同樣的人在不同的境遇下相遇相識,最終給人造成的印象也會有所不同。 比如霧見川,原命軌中他對竹內青子而言完全就是陌生可怕的黃泉鬼神,是覬覦晴雨姬美貌、實力深不可測的大妖。 而對霧見川而言,竹內青子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類,總是給他的新娘找麻煩。 至于那副和白川彩子相似的容貌?抱歉,在他眼里人類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沒有多大不同。 是她胡亂說話的過錯嗎?望凝青想了想,又忍不住搖頭。 竹內青子的性子注定她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或事物,她在那種情形下說那種話是很正常的,霧見川不會是第一個被利用的,更不會是最后一個。 ……所以果然還是要怪久我蓮多管閑事地救人嗎? “變回去?!蓖嗾一亓诵浠?,此時正把袖花抵在霧見川的脖頸上,威脅他變回灰霧。 “不要?!遍L相酷似久我蓮的少年乖巧地側臥,任由刀劍加身也不改色,“我喜歡這個殼子,我就要長這樣?!?/br> 不知道是不是雙生子之間的天賦感應,霧見川在幻化出如今的形態后便對這具殼子格外的鐘情,或許是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應該長成相似的模樣。 “隨便你?!蓖嗍栈囟痰?,站起身冷冷地道,“但是不要妨礙到我,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br> 霧見川本體是灰霧與水,就算望凝青將他砍成兩半也于事無補,好在他對“新娘”格外聽話,望凝青這才得以暫時控制住他。 現在,望凝青已經離開了黃泉,好消息是她所在的地方距離白川家并不遙遠,周圍也沒有人。壞消息是,霧見川也跟著來到了人間。 “不要讓人類看見你,這點不需要我提醒吧?” 望凝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竹內青子如今的模樣凄慘到說是被妖怪抓走都完全可信,但她要扮演一個自己從龍潭虎xue中跑回來的無辜少女,除了凄慘以外還要令人同情。因此她放下了高束的馬尾,用袖子沾了些水擦洗自己的臉頰,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才朝著白川家進發。 還指望著新娘教會自己什么是“愛”的霧見川根本不敢反駁,徑自躲到了竹內青子的影子里,看著她倒在白川家不遠處的樹林里。 沒過多久,竹內青子就被已經找人找到瘋了的家丁給發現了,立刻上報了家主。 得知回來的是竹內青子而不是白川彩子時,白川家主又氣又惱,但最后還是下令封口,讓侍女好好照顧昏迷不醒的竹內青子。 “為什么要在這些人面前隱藏自己呢?”霧見川不是很能理解竹內青子的行為,“明明對你來說,他們都可以輕易被殺死?!?/br> 躺在柔軟床褥中的望凝青沒有第一時間接話,她醞釀了一下情緒,試圖找到那種入戲時的觀感。 剛剛從地獄回來的竹內青子,或許也想說說心里話,哪怕聆聽的人是只妖怪也無所謂了。 “我的父母,死于兩個家族之間的領地討伐?!?/br> “父親戰敗了,準備切腹自殺,為了不讓母親和jiejie受辱,他殺了母親和jiejie,而我偷了他的刀,悄悄逃走了?!?/br> “我看著家族敗了,人都散了,覺得自己簡直是這天底下最悲慘的人了。但等到走出領地后才發現,我居然還算好的,至少能吃飽?!?/br> “有那活活餓死的小孩在下葬,就一把骨頭了,捧著他的人餓得沒力氣了,走了幾步,摔了,那骨頭架子就散了?!?/br> “我很怕變得跟他們一樣?!蓖嚅]了閉眼,竹內青子曾經經歷過的恐懼以及絕望就像飄揚在風中的絲。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沒有食物過腹,沒有華服包裹,甚至于沒有地位支撐,很快就會如開得燦烈的櫻花般零落?!?/br> 平民因凍餓而死,貴族因尊嚴而死。無論高低貴賤,各有各的苦果。 “我絕不要變成他們那樣,因為我想活。不僅要活,還要好好地活?!?/br> 這就是竹內青子的想法,哪怕去偷去搶,變成一個自私自利、無惡不作的匪徒,她都要過好這一生。 “我不明白,這也能算是‘愛’嗎?”霧見川記得執著也算是愛。 “誰知道呢?”望凝青更深入地分析完竹內青子的思想,熟練無比地過河拆橋,“忘川給你找的新娘現在在常世之國,你快回去找她?!?/br> 冰霧一樣的少年搖了搖頭,不知為何,他的心微妙地觸動了一下。 他模仿著少女的語調,說出了自己的過往。 “我是被一群和尚獻祭給河流的孩子,他們給我取名為‘霧見川’,因為三途川被大霧籠罩?!?/br> “他們相信,取一個相近的、有指代的名字,就可以與神靈產生共鳴,而他們也將我當做神子一樣養大?!彼崃送犷^,“好吧,也沒有養得很大?!?/br> “然后,我被做成了即身佛?!膘F見川并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語是何等的可怕,他只是嘗試將自己的過去分享給她。 “就是塞進銅佛像里,用火燒,最后將佛像沉進河里,就會變成‘人柱’了?!?/br> “很疼?!彼帽г沟恼Z調,“太疼了,而且一直死不掉,所以我不想要那具形體了?!?/br> 竹內青子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那為何現在想要了呢? ” “因為父上?!鄙倌贻p輕靠了過來,將頭枕在望凝青的膝蓋上,“父上說好與不好永遠是等價,這世上有多強烈的疼痛,就有與其等價的幸福與快樂?!?/br> “有時候,短短一天的愛的回憶,就足夠人熬過你所說的,櫻花般短暫而又苦難的一生?!?/br> “真想看看啊,不是嗎?就像群星隕落之地的星星一樣,而我最喜歡星星了?!?/br> 他述說著自己的愿望,帶著一點天真的憧憬,輕闔眼瞼的模樣如稚子般寧靜安詳。 “哪怕只有一天,也真想感受一下與那疼痛同樣強烈的幸福啊?!?/br> 第129章 【第16章】凄苦小孤女 望凝青過了一段較為舒坦的日子。 沒有白川彩子, 沒有久我蓮,竹內青子的日?;謴土撕币姷钠届o,那無時無刻不被恨意與焦慮燒灼的靈魂也終于得到了一絲喘息的間隙。 大陰陽師久我蓮在白川家失蹤的消息根本瞞不住, 為了掩蓋白川彩子被大妖擄走的消息,竹內青子開始代替白川彩子出入各種宴會場所。 這是體弱多病、久居深宅的晴雨姬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亮相, 不僅各家公子聞風而動, 就連夫人以及未出閣的姬君們都紛紛投來的請帖。 白川家主急得焦頭爛額, 他還打著將女兒送進宮的主意, 自然不能讓白川彩子留下“曾被妖怪擄走”的污名。 為此,他大肆cao辦了一場雅樂宴, 對外宣稱是慶祝女兒身體康復,隨后讓竹內青子代替白川彩子在不久后的櫻見祭上獻舞。 每年春天的櫻見祭,平安京內容色最為出眾的姬君與公子都要當眾獻舞,跳的還不是普通的舞蹈,而是獨屬于貴族的雅樂。 巧的是,今年負責獻舞的公子正是先前被竹內青子接待過的九條修一,而女方這邊的獻舞人則是初次涉足社交場合的白川彩子。 “屆時大御所與陛下都會駕臨?!卑状抑鹘箲]地來回踱步, 反復叮囑,“絕對不能出差錯,明白嗎?” 這是白川家主第二次見到竹內青子, 實話說, 他在見到人的瞬間都被驚住了, 沒想到先前那灰頭土臉的小孤女,精細調養裝扮后會變得如此美麗。 身穿櫻花十二單和服的少女靜靜地站在那里, 不由得讓人聯想到臨水湖岸上的白色山茶。 這樣出眾的姿色,即便假扮彩子也不會有問題了吧?白川家主心想。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彩子了,但他幻想中的女兒就應該是這般模樣。 “從今天開始, 你便叫我父親吧?!卑状抑骺粗瓦B奉茶都優雅得如詩如畫的少女,心中很是滿意,“彩子?!?/br> 望凝青以袖掩唇,沒有佯裝拘謹以及羞澀,反而落落大方地笑了:“是,父親?!?/br> 白川家主又按照以往關心白川彩子的方式問候了幾句,望凝青都利落地接上了話頭,那種熟稔從容的姿態,仿佛自己才是被捧在手心上養大的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