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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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國國師劉索,已斃?!?/br> 劉輕將這張只寫了短短一行字的案宗奉上了掌教的桌案,垂首肅立一旁。 望凝青撿起這張薄薄的紙片,眉眼冷凝,神色不動,卻又一聲不吭地看了許久。 “死因?” “毒殺,兇手未知。因久居塵世,靈力耗竭,最終也無力回天?!?/br> 望凝青微微頷首,隨手合上了案宗。 “司祭長老之徒白靈為此大慟,說希望掌門給個說法……” “我跟她無話可說?!?/br> 望凝青持筆沾了沾墨:“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既然認定劉索是我害死的,那便這么認為吧?!?/br> 偶然過來串門的素熒剛踏進倚云閣便聽見了這樣一句話,忍不住挑眉,道:“師姐是不是早已預見了今日的結局?” 面對素熒,望凝青倒是沒有吝于言語,態度雖然冷淡,卻也解釋道:“他自以為是施恩,卻不知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人有情,仙神卻不能有情。只因有情的仙就不再是仙,而是執掌著強權的人。人和人之間有太多齟齬,最后被人心磋磨致死,也是無可奈何的結果?!?/br>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有些人卻用盡一生都沒能參透,最后白白葬送了性命。 “話雖如此,但師姐當真全然不做解釋?”素熒拿過那張案宗,寥寥數字,其中透出的兇險卻萬分驚人,“我是真聽不得那些惡言惡語,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br> “盡人事聽天命,有些道理只可意會,難以言傳,便如當日的因果?!蓖鄵u了搖頭。 “我若一意阻止,他必然會恨我,若不親眼看見結局,誰又會相信他會吃下這樣的苦果?” “同樣的,現在費盡心思去解釋我當日所為也沒有意義。那一日他們恨我薄情寡義,眼見眾生疾苦而不施救。今日他們便會恨我心意不堅,明知他會死,當時為何不打斷他的腿、阻止他淌入泥濘——所以,又是何必?” 素熒聽著師姐淡漠的話語,卻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望凝青的手臂:“師姐,你別傷心?!?/br> “?”望凝青困惑地掃去一眼,“我沒傷心?!?/br> “我不管,你就是傷心?!比鄽q的人了,耍起賴來依舊嬌憨如二八的少女,“你平時話不會那么多的,你肯定是傷心了?!?/br> “同你多說幾句,不好?”望凝青不管她,再次低頭翻閱著案宗。 “好,當然好。我巴不得師姐跟我多說幾句,也不用多太多,比空逸那混蛋多一句就夠了?!?/br> 素熒插科打諢,幫著分了分案宗。 好半晌,素熒又忽而冷不丁地道:“師姐?!?/br> 望凝青抬頭,靜靜地看向她。 “我說真的?!彼責蔁o奈地笑了笑,柔聲道,“別傷心,他們不值得?!?/br> 素熒說著說著,手上忽而燃起了熾烈的火焰。 那卷被她抓在手中、宣告了劉索最終結局的案宗在烈焰中化為了煙灰,火光在她眼中明明滅滅,卻暖不起那雙冰冷的眼。 十年,又十年。一個道心不堅背棄宗門的外門弟子,被他們的師姐放在心上,足足二十年。 那一卷又一卷的案宗,一次又一次送上掌教的案幾。哪怕已經不眠不休足足十數個晝夜,師姐都會第一時間將那卷案宗拿起。 師姐沒說,但素熒知道,師姐在等。 她在等劉索急流勇退,等劉索在權欲人心的糾紛中清醒,哪怕不能重歸仙途,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無情之人的真心,不是堂而皇之的言語,不是浮于表面的情緒;而是籌謀十數年的布局,是時至今日依舊不曾移開的眼睛。 “真的……不值得?!?/br> 素熒垂首,笑得一臉無奈,好似哄著摔碎了最愛的玩具卻還懵懂不知傷懷為何物的孩童,顛來倒去,難成言語。 第104章 【第33章】冰山女掌門 天樞派內門弟子學有所成之后都會下山游歷, 除魔衛道,以血洗練無上劍心。在這一點上,即便是掌教唯一的弟子也不能例外。 但與其他隨心所欲的內門弟子不同, 向寄陽身為掌教弟子, 下山歷練也往往要為各種瑣事奔走。 身居高位便得更多好處的道理在當代掌門這邊是行不通的, “能者多勞”、“在其位盡其責”才是掌門信奉的行事守則。 往年向寄陽下山歷練總是形單影只,一來他任務繁瑣, 無人愿意與他同擔;二來他性情孤僻,不愿與他人有過多的來往。 但今時不同往日,不請自來的流螢早早地便加入了向寄陽的隊伍,面對這位可以奔行天地的騶吾血脈, 向寄陽心知無法阻止,便也情愿少費口舌。 此次下山他們準備前往滄國, 因為他們接取了一項理世堂的委托,傳言滄國國都有鬼魅行禍,期盼天樞派能排遣弟子前去斬妖除魔。 流螢知曉此事后顯得極為興奮,因為隱靈村正好坐落于滄國, 而將小尊主帶回村莊是她潛入天樞派中的主要任務。 為此,向寄陽答應流螢會同她一道前往隱靈村,但他也警告流螢,他去隱靈村只是為了查找線索,隱靈村的人別想動用手段將他強行留下。 “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們?!绷魑灤笫艽驌?,整個人都焉巴了下來, 覺得小尊主跟村長所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在流螢的記憶里,女尊主是溫柔美好的代名詞,男尊主雖然言語冷漠但也有柔和的一面。 在隱靈村村民的想象里,兩位尊主生下來的孩子應該英俊美麗、單純善良, 并且因為從小就在天樞派掌門的手中受盡磋磨所以渴望親人的關懷與愛才對??! 對于流螢的忿忿之語,向寄陽只是給了她一個冷漠的眼神讓她自己體會:“少看點話本,多讀點書?!?/br> 沒有父母庇護的飛鳥總要比別人更快地成長,否則根本就等不到長大的那天。生在這種嚴苛的環境之中,向寄陽又怎么可能是個單純良善的人? 向寄陽身后綴著一個拖油瓶準備離山時,被一位不認識的師妹給攔住了。 “清恒師兄?!泵鎸ψ陂T內的天之驕子,這位叫不出道號的師妹羞紅了臉,喃喃道,“白靈長老請你過府一敘?!?/br> 清恒是向寄陽的道號,月亮弦,望有常,心以舟施,恒也。 向寄陽不記得自己與白靈長老打過交道,但對方到底是長輩,便也頷首應下:“勞煩帶路了?!?/br> 那位師妹見他答應,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之后向寄陽和流螢便被帶到了白靈長老的仙府里,一處花團錦簇、生機昂然的庭院。 “白靈長老的歌聲很好聽咧?!绷魑炏矏鄞颂幍木吧?,忍不住轉了幾圈,“長老對我們也都很溫柔哦?!?/br> 向寄陽冷著臉,頷首卻不附和,他知道白靈長老在宗門內的口碑不錯,雖然和掌門有著難以化解的矛盾,但眾人提起她都會評價她為“性情中人”。 向寄陽見到了白靈長老,修道之人被時光眷顧,白靈也是如此,雖然已經是長老輩的人了,但白靈外表看上去依舊如鮮花嫩柳般美麗嬌俏。 “你們來啦?”白靈朝著兩人微笑。 敏銳的向寄陽發現了白靈長老微紅的眼角,她似乎哭過一場,柔美的嗓音有一絲不大明顯的喑啞。 “我聽說寄陽和小螢接了前往滄國的任務?”白靈輕輕拉住流螢的手,“能不能拜托你們……代我去見一個人呢?” 在白靈委婉而又傷懷的描述里,流螢和向寄陽知曉了他們要去滄國找一個名叫“劉漓”的少年。 “長老不能輕易離宗,但我實在放心不下。他父母已經不在了,想害他的人卻多如過江之鯽,若是袖手不管,只怕——”白靈說著說著便忍不住輕拭眼角。 向寄陽沉默,心性直率的流螢卻已經一口答應了下來:“放心吧長老,我們一定會護他周全的?!?/br> 向寄陽無奈,但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便也順勢答應了下來。 “太好了,謝謝你們?!卑嘴`見向寄陽應下,頓時展眉而笑,當下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鄭重地交給了向寄陽。 “那孩子遭逢大難恐怕戒心深重,交心不易,他若不愿隨你們回宗,便將這封信交給他?!?/br> 向寄陽接過信函,只覺得紙張入手細膩、似有重花圖樣,是與“浮浪箋”齊名的“浣花紙”,一裁千金,只有身家顯貴之人才用得起。 那名喚“劉漓”的少年恐怕是達官顯貴之后。向寄陽和流螢離宗,路上取出那張信函細細打量。 只見信函上寫著一行自己娟秀的小楷,上書“劉索之妻于雅,敬上”。 …… “氣運之子的小弟小妹都到齊了,劇情終于要開始了!” 靈貓興奮地甩了甩尾巴,它真的等不及了,這次輪回實在漫長到讓它心生憊懶。 “從劉漓牽扯出國師之死、滄國禍亂,經歷了血與刀鋒交織的考驗,三人成功查明了真相,斬殺了皇室中為非作歹的妖鬼,拯救滄國百姓于水火之中!” “而這!正是氣運之子平步青云的第一步!”貓爪用力一揮,扒拉著望凝青的肩膀使勁蹬腿。 “怎么樣?是不是很棒?是不是很棒?!” 望凝青抓住了極度亢奮的小奶貓,神情依舊冷淡:“太子聽信妖鬼讒言,囚禁上皇,禍國害民,期間造下的種種禍端已非‘斬殺妖鬼’便可了了的?!?/br> 妖鬼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蠱惑人心的妖鬼造下的惡業,如今滄國衍王昏迷不醒,太子當政,借著衍王昏迷之事又是生祭又是做法,民間說是怨聲載道也不為過。 換句話說,望凝青接下來一段時間工作量必定暴漲。 “唉,那只妖鬼也太能躲了,而且還很狡猾,稍有不慎就要給天樞派扣個亂政的黑鍋?!膘`貓聞言也有些抑郁了起來,“畢竟是天道給未來天柱準備的磨刀石呢?!?/br> 望凝青成為掌門后在凡間發展了不少耳目,也便是由沈輕負責的“聽落閣”,所謂“一葉落而知天下秋”,聽落閣便是為掌門收集情報、把控大局的組織。 “白靈認定尊上想要抹除曾經排除異己的證據,所以暗中cao持滄國朝政害死劉索,卻不知其中水深足以將人溺斃?!?/br> 靈貓咂嘴:“但她還是挺聰明的,知道找向寄陽接手此事。向寄陽雖是掌門弟子,但為人卻頗為正氣,而且大家都知道掌門不待見他,這是給您添堵呢?!?/br> “還有呢?”望凝青淡聲,漠然地伸手撓了撓靈貓的下巴。 “還有……”靈貓仰著下巴任撓,絞盡腦汁地道,“還有劉漓的身份敏感,想要拜入天樞派恐怕殊為不易,但如果是掌門弟子將人帶回來的,那掌門也就不能再拿劉漓的身世做文章。還還有的話就是向寄陽此行一去便可知曉劉索的過往,尊上想要‘抹除’的證據會被唯一的弟子掌握在手里?!?/br> 望凝青點點頭,表示靈貓說得不錯:“劉索成為國師的歲月里有摻和素心和魔尊的議和之事,甚至提供了不少援助?!币惨驗檫@事加劇了國師與帝皇的矛盾。 靈貓恍然:“噢,這是在算計向寄陽的立場呢,幫了劉漓就等于得罪了掌門,向寄陽又是半魔之子,肯定會引起掌門的懷疑,這是離間計!” “嗯?!蓖嗖坏褥`貓洋洋得意,又突然道,“當然,這都是我的推測,很大可能是白靈什么都沒想,單純因為清恒倒霉接了滄國的任務?!?/br> 靈貓:“……”尊上您逗我玩呢。 調戲了一把靈貓以作排遣,望凝青又重新翻看起了案宗。 但當她翻看到一則聽落閣遞交上來的消息時,望凝青忍不住皺了皺眉,她不記得原命軌中發生過這件事。 “尊上,怎么了嗎?”靈貓歪了歪頭,詢問道。 望凝青拿起那則情報,是聽落閣門下所屬的仙界情報網“六耳”遞交上來的訊息,提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角色。 “玄石散仙自海外歸來,仙府坐落于明山洞山赤水天?!?/br> “散仙???”靈貓蹬了蹬耳朵,“渡劫不成轉成散仙的修士每過千年要歷一次劫,九劫之后便是天人五衰,最終還是會身死道消啊?!?/br> 話雖如此,但身在凡間界的散仙也是仙界的戰力巔峰,即便被天道壓制,因果纏身,也有比渡劫期勝出一截的強大實力。 望凝青眉宇深鎖,不太確定地道:“……但我記得,距離玄石散仙的最后行跡記載也有九百余年,若不渡劫,恐怕也壽元將近了?!?/br> 靈貓原地轉著圈圈追著自己的毛尾巴完,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但是它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尊上的下文,心里也漸漸回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