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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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復一遍, 宋家是純臣、忠臣,絕對的?;庶h, 既不會結黨營私, 更不會私收賄賂。 所以,理所當然的, 身為廢后的宋清婥手中沒有任何人脈, 無法探聽消息, 在宮中可謂是孤掌難鳴。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是非常艱難的處境, 但靈貓為望凝青選擇這個身份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因為只有限制了望凝青的耳目以及人脈, 她才不會為所欲為地做出無可挽回的錯事。 但是近些天來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算望凝青沒有可以拉攏,向她示好的宮女太監也比以前多了, 而且冷宮的嬪妃們也表現得很奇怪。 “娘娘, 您的衣飾實在太過素凈了?!币晃槐毁H謫的才人憂愁無比地撫摸著望凝青的衣物,“妾、妾身不才, 繡活還算勉強能入眼,若是可以,能否允許妾身為您繡一些花樣呢?不會太過華貴的,只是在衣角繡一些、一些小小的云紋?!?/br> 靈貓歪了歪頭, 如果它沒記錯的話,這位王才人的繡活可謂是京中一絕, 連燕皇都對她大加稱贊。 “你若是覺得能打發時間便只管去做吧, 但最好夜間不要動針, 會壞了眼睛的?!蓖嗯踔挛锖驮斫菧蕚淙ネピ豪锵匆路?。 “娘娘, 這活還是讓我的侍女來吧?!惫廊诉B忙上前搶過她手中的洗衣盆,遞給了身后的侍女,“您真是的,入宮前家里難道沒有為您安排親信之類的嗎?居然要讓您親自動手洗衣服,妾身都看不過去了?!?/br> “我的親信不適合入宮?!蓖嘞胫吻鍕C的下屬一二三,淡漠地道,“洗個衣服罷了,行軍打戰時都做過,沒必要假他人之手?!?/br> “那怎么能行呢?您與我等是不同的?!?/br> “對啊,您真是的!要更愛惜自己才行呢!” 屋內的美人們頓時嬌嗔一片,放眼望去只覺得姹紫嫣紅,百花爭妍,好一副后宮美人爭寵的景象。如果這里不是冷宮,如果被邀寵的對象不是廢后,靈貓幾乎要以為這是燕皇舉辦的家宴,后宮妃子們手段頻出,只為討得圣上的歡心呢。 望凝青沒拒絕美人們的好意,事實上強硬地拒絕反而會引發更多的麻煩,這些人也一定會嘮叨個不停。想到午后還要給翻墻過來的七皇子上課,望凝青便朝著其中一名妃子伸出了手,道:“靜姝,我再給你診一次脈,你們要是沒事地話,都回去忙吧?!?/br> 那名叫靜姝的妃子便是前陣子郁結于心重病不起的人,她面色有些慘白,輕咳地伸出手道:“感佩娘娘的關懷,我已經沒事了?!?/br> “如今身在冷宮,還有什么事情好忙活的,倒不如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币幻麆側雽m不久的妃子慘然垂淚道。 “地寬天高,尚覺鵬程之窄小。云深松老,方知鶴夢之悠閑?!蓖嘣\著脈,垂眸道,“我倒是覺得這里很好,清寂,沒什么好煩心的。趁著年輕多加耕耘,老了互相扶持一把,一輩子也算過得簡單舒心?!?/br> 屋內安靜了一瞬,那落淚的妃子恍惚了一下,抹去眼角的淚,只覺得迷茫一掃而空,心中很是安寧:“我們能做什么呢?” “你們家世好的,多多少少都跟家人有點聯系,總不能一輩子都靠家人接濟??梢再I一些耕農相關的書籍,跟家里要一些好培育的種子,自己在庭院里種。這樣即便被宮人克扣了份例,也不至于日子過不下去。另外要好好鍛煉身體,免得老來一身病。你們都是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才女,不過是學習以前沒有學過的東西而已,能做地事情不是很多嗎?” 望凝青還未答話,那名叫靜姝的妃子便出聲說道,侃侃而談后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她白皙的面上立時浮現出薄紅,輕喃:“這、這也是娘娘之前跟我說的,我覺得娘娘說得很有道理?!?/br> 有人幫自己說了,望凝青便懶得開口了,少言少語是最好的,雖然不知道這些妃子為什么總是想來找她談心。 “好了,都回去吧?!蓖嗳嗔巳嗖鳖i,忽然偏頭掃去冷冽的一眼,“明日別忘了晨跑?!?/br> 嬪妃們渾身一抖:“遵、遵命——!” 靈貓:“……”啊,這個人已經徹底統治冷宮了呢。 教導七皇子的事情是在私下里進行的,瞞著冷宮里的其他嬪妃,畢竟皇子和妃子的接觸本身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除去其他的因素不說,在望凝青看來,自己的徒弟是非常有才能的人,學習也好武藝也好,他都是一點就通,根本不必她過多的cao心。 因為在命書中,宋清婥是抱著“培養下一代皇帝”來培養七皇子的,因此帝皇策也在教育的范疇之內。宋清婥身為兵將,大概會以她心目中明君的模樣來培養未來的君王,但在望凝青看來,這是遠遠不夠的。 為人師表,最重要的是不能藏私。 “可是這有什么意義呢?您明明知道這個孩子的結局的,不是嗎?”靈貓不明白望凝青為什么要做這樣的無用功。七皇子越出色,最后帶來的不甘也會越重,明明只要敷衍著教一些東西便好了,何必這么認真呢? “沒有其他的理由?!蓖嗍种械墓P墨不停,抄寫著第二日要給弟子授課的書冊,“我只是想過好宋清婥的一生罷了?!?/br> 第一世的望凝青,并沒有正視“容華公主”這個人的一生,因此最后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反倒是第二世的“希華”給她帶來了新的體悟。望凝青意識到自己如果不能“入戲”,很可能最后只會白忙一場,因此無論如何,都要為眼下的生活竭盡全力。 “可是——”靈貓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都那含在嘴邊的話語卻沒能說出口。 全心全意地培養那個孩子的話,未來等他功敗垂成的那一刻,不是會很痛心嗎? 靈貓轉念一想,這說不定就是望凝青想要的,當然,以她眼下的心境,是不會考慮更長遠的事的,所謂的“少思”其實不過是思緒的冷凝,不讓它過分發散,不去思考過去以及未來,只著眼當下。 真的是……非常劍修式的思考方式呢。 靈貓望著望凝青伏案的背影,腦袋枕在爪子上,昏昏欲睡地想,不過不是它的錯覺啊,尊上的確是越來越像個“人”了。 “七皇子”非常的優秀。 優秀到靈貓都覺得有些意外。 不過是短短半年的時光,“七皇子”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的一樣。原本略帶陰郁自卑的氣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與生俱來般的矜貴優雅,因為堅持練武,小小的男孩也有了少年的模樣,高挑修長的身形,還有那俊美秀逸的臉龐。 簡直像逐漸露出琉璃質地的璞玉一樣。 “今日就到這里吧?!蓖嗪仙狭藭鴥?,“晚間會舉辦大宴儀吧?你身為皇子,應該早點回去準備?!?/br> 皇帝宴請朝臣的“大宴儀”,只有在一些特殊的節日里才會舉辦,也被稱之為“國宴”。這是為了慶祝國泰民安、君臣同樂的盛大宴席,屆時后宮有頭有臉或是比較受寵的嬪妃都會出席此次國宴,皇子和公主更是不能例外。 “是,師父?!甭犚妵?,慕容辰下意識地垂了垂頭,說實在話,他有些畏懼大宴儀,因為他的體內流淌著亡國之血。而且在所有人都歡呼雀躍地期待宴席時,只有母妃的眼眸會流淌出近乎瘋狂的怨恨,他與母妃,在這樣昭示國力的宴席上總是顯得非常的另類。 望凝青看了他一眼,淡聲道:“抬起頭來?!?/br> 慕容辰下意識地抬頭,目光尚且有些困惑不解。 “你是我的弟子,沒有什么好自卑的?!蓖鄬⑹址旁诹四饺莩降念^頂,“唯獨這一點,即便天塌也不會改變?!?/br> 慕容辰猛地攥拳,他抿唇,滿心不甘地試探道:“即便我流淌著惡人的血,師父也會待我如初嗎?” 惡人的血?望凝青垂了垂眸,淑妃的孩子稱呼淑妃為“惡人”?這倒是讓望凝青有些意外了,不過淑妃在原定的命軌中的確是擔當著反角,因為家世優良、出身顯貴,比起依靠帝皇寵愛謹小慎微的賢妃來說,她實在是太過跋扈囂張了。 不過慕容錚稱呼母妃為“惡人”,大概是知曉了當年污蔑宋清婥的那個妃子是淑妃指使的這件事了吧?所以才會心懷愧疚。 原來如此,的確是個心性清正的好孩子。 不過對于宋清婥這樣愚忠的臣子來說,不在意血脈那根本就是假的,望凝青只能模棱兩可地道:“我相信我一手教導出來的孩子?!?/br>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少年,他只覺得心口一熱,伸出手向前一抱,摟住了望凝青的腰。 因為他委屈巴巴的模樣實在像一條尋求安慰的小狗,望凝青便也沒有煞風景地教導他禮儀仁孝,而是回抱了少年的后腦勺,摁在懷中輕輕地拍撫。她的動作并不熟練,但她盡自己所能地做到最好,包容并接納自己徒弟的小小撒嬌。 “天色太晚了,快去吧?!?/br> …… 大宴儀很熱鬧,但那份熱鬧卻并不屬于冷宮。 因為是難得的宴席,御膳房送來了已經冷掉的菜肴,望凝青嘗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無法忍受那種油脂凝結后膩人的味道。她警告冷宮的嬪妃們吃之前要將飯菜加熱,卻被她們一臉為難地提及炭火不足地困擾。 廢后宋清婥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煩擾,因為冷宮就坐落在皇城最偏僻的角落,翻墻出去便是一片茂盛的樹林,對于輕功已入臻境的宋清婥來說,這樣高度的宮墻根本不算什么。為了收集取代炭火的柴薪,望凝青決定翻墻去樹林里,卻不料撞見了幾名身穿黑衣的刺客。 望凝青折了一枝樹枝,一一敲碎了刺客們的膝蓋骨,她正想逼問他們的目的,那些刺客卻在看清她容顏的瞬間毫不猶豫地自殺了。 靈貓:“……哇哦,尊上您已經可怕到這種地步了嗎?”一個照面就能把人嚇得自殺? “你在說什么傻話?”望凝青淡漠地收回手,將染血的樹枝撇在一旁,“原本還想好好拷問一下的,但如今看來也不必了?!?/br> 認識宋清婥并恐懼至此的,除了楚國的余孽,不作他想。 “但是,在慕容辰成年之前,應當沒有刺殺事件發生才是?!?/br> 望凝青心想,莫非她又在無意間改變了命軌嗎? 望凝青提氣,一個縱身便翻越了宮墻,朝著大宴儀所在的奉天殿而去。宋清婥雖然受了重傷,但在望凝青來到這個世界后,無意間的修行讓她的武功境界接連突破,如今宋清婥已經達到了“無我”之境,說是獨步天下也不為過。 如果是宋清婥,發現了楚國的刺客,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保護燕皇。 那就不必思慮太多,這么做便是了。 第54章 【第5章】冷宮廢皇后 慕容辰入席時, 忽而間感受到了一陣惡寒,那種不詳的預感讓他背生冷汗, 仿佛將要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樣。 “七弟,我能跟你換個位置嗎?我身子有些不適,怕坐得高了容易著涼?!?/br> “嗯?可以哦, 不過要是父皇問起,兄長要說是你堅持要換的哦!” 皇子在宴席上的座位是根據年紀來進行階梯式排行的, 長幼尊卑,年紀越大的越是居于上首, 也就越是靠近燕皇。 慕容錚歡歡喜喜地調換了座位,身為淑妃的孩子, 他在宮人的溺愛和尊崇下長大,雖然并未變得任性跋扈,但也是個心性較為單純的孩子。燕皇是個好皇帝,皇子們也大多對父親抱有憧憬, 因此七皇子沒有多想,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更換席位。 結果在宴席上卻遭遇了刺殺。 那裊娜多姿、風情萬種的異域舞姬忽而抽出了腰間的軟綢, 將之化為了軟劍, 帶著凌厲狠絕之勢朝著上首的燕皇刺去。燕皇雖然年至不惑,但身手依舊敏捷, 他當機立斷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案幾,擋住了舞姬的致命一劍。坐在他身旁兩側的賢妃和淑妃尖叫出聲, 慌忙躲避。下一秒,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黑衣刺客便將奉天殿團團包圍, 以不要命地架勢朝著上首攻去。 “護駕!護駕啊——!” 刺客們的攻擊毫無章法,不管是燕皇、皇子還是妃嬪似乎都是他們的目標。手無縛雞之力的妃嬪被嚇得驚聲大叫,皇子們反應過來后倒是能反抗一二,但是從未見過血的皇子們也不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的對手,場面很快變得一片混亂。 慕容辰抱著嚎哭不止的六公主,躲過刺客后猛地拔出了一旁護衛的佩劍,擋住了劈向燕皇的劍刃:“父皇快逃!” “臨陣脫逃非天子所為!朕,不懼宵小之輩!”燕皇抓著一柄青銅劍,語氣沉穩地指揮道,“禁衛軍掩護眾卿家撤退!其他人隨朕一起上!” 慕容辰心內一安,不由得松了口氣,他連忙看向一旁的母妃,卻見賢妃假裝惶恐地捂著臉,背地里朝他投來狠辣陰毒的一眼。 ……怎么會?莫、莫非這些刺客是母妃她—— “陛下!小心啊——!” 那舞姬的武功非同小可,一擊不成,剎那便襲至了燕皇身前,她朱紫色的唇一張,一蓬細針便爆射而出,朝著燕皇的面門襲去。 慕容辰瞠大了眼眸,他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擋住那一蓬毒針,但這樣近的距離,這樣可怕的爆發力,除非天神降世,否則根本沒有人能擋住。生死存亡的一瞬間,慕容辰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躍至了喉嚨口,幾乎要被恐懼撕裂。 “父皇——?。?!” “咔——” 平底鞋刮擦過屋檐帶起的細微聲響,廣袖破空時引起劍鳴一般的呼嘯,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從旁側襲來,輕描淡寫地將毒針一兜。 “蓬——!” 見血封喉的毒針被卷入了廣袖,那人的袖口微微一震,便見那一蓬毒針以跟原本一般無二的爆發力射向了舞姬,貫穿她的咽喉。 美艷的舞姬死死地卡住自己的脖頸,面上冰冷的神色在窺見那人容顏的瞬間化為了夾雜著恐懼的怨憎。但是她來不及說任何話了,只能抽搐痙攣著倒下,像沉重的麻袋一般砸落在地,頭一偏,便徹底失去了呼吸。 慕容辰在母妃的臉上看見了如出一轍的恐懼。 “楚國余孽?!蹦饺莩铰犚娏四侨死淙舯脑捳Z,里頭朝著幾乎能將人心攪碎的寒芒與鋒利,“死不足惜?!?/br> 望凝青將燕皇護在身后,一伸手,指尖仿佛漫不經心一樣地拂過賢妃的鬢發,摘下了她發髻上的一朵花。所有宮人都知曉,賢妃謹小慎微,不喜鋪張浪費,比起金釵步搖,她更喜愛佩戴通草絨花。 望凝青無視了賢妃渾身顫抖的身體,將那一朵嬌美的牡丹握在了掌心之上。 下一秒,這枝牡丹便扎穿了一名刺客的手掌。 那被宮女柔嫩的手細細地修整過、連最細微的毛刺都要摘掉的牡丹花,在這一刻化為了最鋒利的武器。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踏著涼冷的暮風,自燈火光明之處走下了金梯。她每走一步都會有一名黑衣刺客慘然倒下,仿佛收割生命的神明。 那朵名為“昆山夜光”的極品白牡丹沾染了艷色的血,被她輕描淡寫地拭去,那毫不動搖的神情幾乎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夢魘。 “救、救命??!”有跑不動路的臣子朝她伸出手求救,她看也不看地反手擲出手中的牡丹,嬌嫩的鮮花與鋼刀撞擊,居然發出了“?!钡囊宦曧?。牡丹花碎裂成無數的花瓣,刺客手中的鋼刀也多出了一條裂紋,不等他在那強大的震懾力中回過神,望凝青已經襲至眼前了。 擰斷了刺客的四肢,為防止他自殺,望凝青還順便卸了他們的下巴。留了幾個活口,其他的都可以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