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獨生女 第138節
可惜她想多了,裴如男點了點頭說,“好好干,你以前要是也跟現在是的這么能干多好啊?!?/br> 溫亞青郁悶的要命。 而樓上趙夏意筆記本上的草稿也打了好幾張,見裴如男來了忙追了上去,“主席,我設計了幾種方案,您幫我拿拿主意?” 在工會中裴如男是老大不假,但這老大管不住下頭的下屬。趙夏意主動找她拿主意,無疑讓裴如男心里頭很舒坦,口吻也忍不住軟和許多,“那你拿過來我們一起商量商量?!?/br> 倆人進了辦公室,外頭幾個人對視一眼,覺得新來的小趙還真是可以,起碼拍馬屁的本事不錯。 門也沒關,里頭不時傳出趙夏意和裴如男交談的聲音,偶爾還能傳出說笑的聲音。 幾個部長心情有些復雜,蔡志英笑著說,“也不知道溫雪梅在家想的怎么樣了。不就道個歉嗎,又不是什么大事兒?!?/br> 孫巧云也點頭,“可不,要是我直接道歉就算了,她氣性可真夠大的?!?/br> 兩人一嘀咕,也不知道誰先起提議的,“要不咱們去看看老溫,讓她低個頭算了?!?/br> “那晚上過去?” “去就去?!?/br> 蔡志英笑了笑,“都做了這么多年的同事了,真不忍心看著她犯錯誤啊?!?/br> 一直沒吭聲的黃美麗皺眉道,“這樣不太好,你們這樣……” “那你就不去了?”蔡志英笑了聲,“也是,你和主席關系好著呢?!?/br> 話題到此結束,蔡志英和孫巧云對視一眼,一個眼神間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幾句話的功夫也就這個問題達成了一致。不管黃美麗什么態度,至少她們倆是站在統一戰線的。 沒一會兒趙夏意歡歡喜喜的出來了,拿著本子下直接過去畫墻上的板報了。蔡志英和孫巧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心。 如今的狀態是她們最喜歡的,若是因為一個新來的干事打破了現有的平衡,說實話,哪怕大家都是軍嫂,她們也挺不痛快的。 溫亞青酸里酸氣道,“趙干事可真是會享福啊?!?/br> 趙夏意撩起眼皮看她一眼說,“不服氣???不服氣你也畫唄,咱可以一人負責一面墻,誰做完誰休息,怎么樣?” 溫亞青臉漲的通紅,惡狠狠的看著趙夏意,她要是會畫哪還有趙夏意什么事兒啊。 這明擺著就是因為她不會才顯得趙夏意畫的也還行了。 溫亞青忿忿道,“你畫吧?!?/br> 見墻面都干凈了,黑板也擦的干干凈凈了,趙夏意就讓她把凳子搬過去。 搬凳子的時候溫亞青就想,最好摔你個跟頭。 然而她想事情的時候回頭瞪了趙夏意一眼就沒看到腳底下,沒留意地里一塊石頭,直接給絆倒了。腦門兒磕在凳子上讓她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而膝蓋也火辣辣的不用看都知道得破了皮。 趙夏意:“……” 她想笑一下,會不會不太禮貌? 然后趙夏意就笑了,畢竟看著溫亞青倒霉她心里挺爽的,高興了還不能笑了? 必須得笑。 溫亞青爬起來扭頭看她,“你別幸災樂禍,像你這樣的人也早晚倒霉的?!?/br> 說著她恨恨的將凳子往前面一扔,說,“干活?!?/br> 然而話音剛落,腳下又是一個踉蹌,這回直接屁股著地坐地上去了。 第96章 趙夏意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溫亞青卻越來越委屈干脆直接坐在那里哭了起來。 見她哭了趙夏意愣了,“唉,你這人,你哭什么啊,你自己走路不看路摔了,好意思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們了呢?!?/br> 結果溫亞青哭的更厲害了,溫亞青早些年在老家的時候雖然是女孩子但嘴巴甜會來事兒,所以大人都還算喜歡她。到了這邊跟著姑姑進廠后因為姑姑是個有脾氣的沒人敢惹,使得她日子過的也很順。 但從趙夏意來了,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接二連的丟人,溫亞青覺得趙夏意就不該來,趙夏意不來的話她就還是過著以前的日子了。 于是溫亞青想著這幾天的委屈越哭越厲害,大有哭的天崩地裂的架勢。 趙夏意有些不耐煩,她還想趕緊干工作呢,結果溫亞青在這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她開口道,“哭完了嗎?有完沒完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又戳著溫亞青的神經了,直接變成嚎啕大哭,“沒完了,就沒完了,你太欺負人了……” 竟成了趙夏意的錯了。 趙夏意撇嘴,心煩的要命,直接扭頭就走,慣的些毛病。 趙夏意上樓去了,溫亞青還在那數落趙夏意的不是,從頭到尾的將趙夏意數落一通。 結果數落完了也沒聽到趙夏意的反駁她就覺得不對勁,一睜眼就看見趙夏意正和裴如男還有工會的人都站在那里看著她哭。 溫亞青嚇到忘了哭,畢竟沒有姑媽撐腰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不敢跟這么多人嗆聲,她打個嗝說,“怎么、怎么了?” 裴如男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她轉頭對趙夏意說,“這工作你自己能干的了嗎?” “能?!壁w夏意毫不猶豫的回答,“就是速度慢一點兒?!?/br> 裴如男嗯了一聲,“那不要緊。以前都沒弄的事兒現在做起來就是了?!?/br> 說著裴如男又看向其他人,“這是為廠里工作,其他人要是有空閑就去搭把手?!?/br> 而哭了半天終于反應過來的溫亞青急了,“那我呢?” 裴如男看她一眼,真覺得溫亞青干脆和她姑媽一塊回家呆著得了??上Р恍?,溫亞青好歹沒犯大錯,總不能因為你蠢因為你笨因為你不會畫圖就攆回去吧。要真這樣這兩年怎么沒發現,兩年了才發現組織里存在個蠢貨那丟臉的還不是她呀。而且她們這種單位除非部隊里的男人調職,否則這崗位就是鐵飯碗中的鐵飯碗。 “回去以前干嘛就干嘛?!迸崛缒姓f完便走。 溫亞青哦了一聲,這是讓她回去繼續看報紙啊。 接著她意識到不對,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搭把手的活好分點功勞就這么沒了? 隨即溫亞青將目光移向罪魁禍首趙夏意,而趙夏意理都不想理她,自己利索的搬了凳子已經開始去畫圖了。 黃美麗對身邊一個二十來歲的媳婦說,“雅惠,你去幫幫小趙?!?/br> 龐雅惠也沒多問,應了一聲就過去給趙夏意幫忙去了。 趙夏意感激的看了眼黃美麗,說,“謝謝您了黃部長?!辈还苋思夷軒投嗌倜?,但畢竟有這心意,而且這嫂子看著就比溫亞青順眼多了。 黃美麗并不在意,嗯了一聲和其他人回去了。蔡志英和孫巧云對視一眼,似乎在考量這件事兒,蔡志英笑道,“黃部長為人就是敞亮,倒是襯的我們倆小氣了?!?/br> 黃美麗瞥了她們一眼皺眉道,“你沒聽主席說嗎,有空就幫幫忙,那沒空自然就算了,我們財務部月中還不算忙,抽調一個人偶爾搭把手還是可以的?!?/br> “那倒是。不過我們組織部最近也忙,的確抽不出時間過去幫忙?!辈讨居⒄f著扭頭去看孫巧云,“你們女工部最近不是也有任務?” “是呢,是有任務?!睂O巧云頷首,可惜道,“小趙這么能干,一人頂了一個部門,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可不能被比了下去。只可惜我們有任務,不然真想去幫幫忙好好學習一下?!?/br> 倆人一唱一和卻是在諷刺黃美麗,黃美麗也不惱,笑了笑就先走了,后頭倆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著什么。 而趙夏意卻不管那些大人物到底打什么主意,此刻她站在板凳上一手扶墻,一手仔細的畫著圖案,而龐雅惠則端著粉筆盒子和擦子,趙夏意要什么就遞什么。 趙夏意畫畫的時候不喜歡說話,龐雅惠顯然也不是個話多的人,要什么顏色就遞什么顏色,從來沒有遞錯的時候。 趙夏意覺得這人可真不錯,和這樣的人共事該多好啊。 可惜和她一個部門的是溫亞青,是個事兒精,時刻想給她找點麻煩,怪煩人的。 而怪煩人的溫亞青被人從忽視到無視,心情低落極了,見趙夏意和龐雅惠配合默契,更是酸的不得了,“趙干事……” “溫干事還沒回去工作啊,”趙夏意打斷她道,“主席不是說了這里用不上你了,回吧?!?/br> 溫亞青氣的要命,感情自己忙活半早上全做了無用功了? 她氣的踢了一腳,結果踢到墻上去了,鉆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龐雅惠無語嘆氣,趙夏意嫌煩,“你走遠點哭去?!?/br> 溫亞青就知道趙夏意是個心狠冷硬的人,當即哭著哼了一聲一瘸一拐的走了。 看那背影還挺慘的。 龐雅惠這才開口道,“何必呢?!?/br> 這話不知道說的是趙夏意還是溫亞青了。 趙夏意沒搭話,繼續畫圖。 只不過這邊墻上不同于公布欄。 公布欄那里的黑板面積有限,畫一幅小圖案再寫上一些粉筆字也就占滿了。 但這兩邊的墻就不一樣了,面積更大,而且離著主路又遠,寫粉筆字大家估計也看不清楚。而且這邊工人們很多都沒讀過書,看公告欄的字都費勁,肯定不喜歡看到更多的字的。 所以這邊趙夏意的想法是除了主標題其他地方都畫成畫,這一點也得到了裴如男的認可。至于其他廠房的墻上則還是刷標語,但工會會利用空閑時間組織工人認字兒,起碼將標語給認全了。 趙夏意現在要畫兩面墻的畫,工程量很大也勢必很累。 于是趙夏意就下意識的將工作分成了幾份兒,上午的時候就全力畫圖,下午的時候便挨個車間的觀察。 因為趙夏意昨天去過一車間了,這回就沒去一車間,而是去了車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車間的工人普遍積極性更高,工作的勁兒頭更足。 唯一不好的就是車間的車間主任一直問她車間的精神面貌是不是很好這類的問題,時常打斷趙夏意的思路,趙夏意就有點不爽。 她不爽的時候臉色就不是很好看,車間主任就有些慌。 因為昨天趙夏意畫的畫很好看,將一車間的工人給畫黑板報上了,大家伙都很羨慕羅紅娟,這是多露臉的事兒啊,起碼在廠長和書記等人面前掛了號。之前認識羅紅娟的人才幾個,現在全廠就沒有不認識羅紅娟的了,車間主任喬翠紅就知道這一季度的先進個人起碼有一個是羅紅娟的了。 昨天的時候不光是她就是其他幾個車間主任也都暗搓搓的打算回頭讓車間的人好好表現,然后讓趙夏意來自己車間看看,讓她們車間的工人也露露臉。 不管哪個被畫上了,都是自己車間的人,那就是車間主任的功勞。 而且這一回都不用車間主任們苦口婆心的說,之前還各干各的渾水摸魚的人就知道努力一點了。 誰不想出名啊,誰不想被夸啊。尤其大家住在一個家屬院里,很多都是挨著住的鄰居,誰也不想被人說閑話。 大家都擺爛的時候也就那樣兒,誰也甭說誰,現在有人上進了就顯得她們沒那么努力。 于是車間主任一提醒,大家伙都興奮起來了,一聽見外頭有人說趙夏意來了,偷懶的摸魚的,都勤快起來,手上動作不停,整個車間都火熱起來。 趙夏意見她還要問,忙說,“您忙您的,我觀察觀察好畫板報?!?/br> 喬翠紅一怔,忙笑道,“那你自己看看?!?/br> 趙夏意拿了筆記本和鉛筆時不時的就記錄點啥,勾勒點啥,偶爾從這邊走那邊,又從那邊走這邊兒。